108、番外·蒋烟月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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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纪甜：明明我才是最先嗑cp的那个！是我是我是我！！

阔别一个多月，我终于回来了，真的很感谢所有等待着我的宝贝们，谢谢你们，不知不觉，你们的期待也变成了我的动力。

这一个多月是我二十年人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多月，好像是渡一个九重天劫，不同的是，永远也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期间一度熬不下去，如果能无痛自杀的话，估计我就选了orz但幸好！！我熬过来了！！这一个月经历了一晚上求医生用四颗止痛药，经历了半夜痛醒爬起来呕吐，吃止痛药，自己烧热水给自己热敷，抱着毛巾痛哭，经历了吃了饭痛到去厕所吐，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回来，经历了一个人去做肠镜，怕意识不清醒所以不敢做麻醉，经历了吃止痛药吃到最后已经无效了，经历了心态炸裂不停哭着问为什么……唯一的意外之喜就是瘦了能穿上之前买的小裙子（笑哭）虽然到最后还是没有查出来具体的原因，什么样的小病都有一点，但医生说它们全都不至于导致我这样的情况orz，排除了最可怕的事情，渐渐地，它好像共生在了我身上，和我达成了一个平衡，我可以安静地坐一下午而不必痛到蹲下，痛到呕吐了，可以坐在电脑前码字而不必被疼痛频频打断了，可以忽略疼痛逐渐回归正常生活了……所以，我回来啦！！

我看到你们给我留的每一条评论了，两篇文章下面都是，谢谢你们的祝福和陪伴，对于我来说，我们之间已经有了约定和羁绊，早点回来，早点见到你们，早点完成我没履行的约定……是一直敦促我坚持住的动因之一。我坚持过来啦，你们也一直都在，太好了！！爱你们！！抓住每一个宝贝疯狂亲亲！！阿声声回来啦！！继续带给你们甜甜的故事！！啾咪！！感谢在2020-06-0818:43:09~2020-08-0303:4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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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烟·月娘篇（五）

蒋烟从小就知道,她并不是受命运宠幸的孩子，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活着,就已经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或者对她这样的人来说，生命本就没有意义。

所以无论是第一次杀人，还是做一个双面间谍,这些都不能在蒋烟心底留下涟漪。

蒋烟从没想过全身而退。

她就像一条盘踞在深渊里的美女蛇,饶有趣味地旁观着周围的一切,听着老鼠在沼泽里的啃啮声,看着误入泥泞的小动物挣扎。即使双手沾满鲜血,你也永远不会在她脸上看出端倪，哪怕是一丁丁点儿在意。

失去与获得，在蒋烟这里没有任何区别。

直到月娘出现，她才开始变得有些矛盾。

有时候是早就已经看穿一切,时刻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时候，又会从心底泛上些许浅淡的渴望,等待着那一丝可能性，像她觉得好笑的那些人一样，期待着一丝转机。

也许,如果有可能？

她居然也会相信可能这件事情本身,期待它的出现，说来可笑，但正是如此。

纪甜刚出现时,蒋烟并不觉得她会是那个契机。

纪甜也是一眼就能望透的白纸模样，和月娘那种不经世事傻乎乎的纯白不同，她从内而亡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会轻易依赖和撒娇，看待事情的目光天真无害，那是一种只有被全身心地爱护，才会培养出的性格。

蒋烟不由好奇，五品小官家里，真的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吗？

纪甜眼里闪着的拉郎配的光太过明显，明晃晃的让蒋烟想要忽视都难，她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又像逗弄小宠物一样，丝毫不加掩饰，并不打算断绝纪甜的念头，反而不吝啬引起她悱恻的猜想。

不能宣之于口也不想承认的心思被另一个人看在眼中，暗地里杜撰成佳偶，并不是一件坏事。

蒋烟虚吐出一口气，嘴角扬起勾人的微笑。

事情的发展很快超出了她的想象。

等到纪甜问起她们以后的打算时，无所谓如蒋烟，心湖也第一次被激起涟漪。

她比月娘她们要敏感，当然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义。

她看了看坐在她旁边小仓鼠一样往嘴里塞马奶糕的月娘。

谢珺会被这样性格的纪甜吸引，和她走到一起，最终完全被改变，有些出乎蒋烟的预料，却也不让她意外。

就算是潜伏在沼泽里，吐着信子的毒蛇，也会有盘踞着不肯离去，想要占有的宝物。

她只是没想到谢珺会比她想象的更有魄力，或者说纪甜对她的改变比她想象的更大。

但，月娘对她何尝不是呢？

蒋烟第一次挑起了眉，思考起那个从没在她词典里出现过的词：以后。

宁六那边传来了最后部署的命令，蒋烟从未如此期待一场最后的决斗，她有很多的事情要部署，她前所未有的忙碌，心思却从未有过的清醒。

蒋烟心中有一个期待。

被放在心上，反复惦念咀嚼的期待。

明明反复念了很久，随着事情的尘埃落定，蒋烟却变得悠闲起来。

王府的女人们真的可以被放出府了，王爷和王妃还会妥善地安置好大家。

一时间，王府普天同庆。

王爷和王妃虽然对她们十分和善，但如果可以，比起被束缚在院墙里，谁不想像普通人一样幸福地度过这一生呢？

尤其是可以自主选择出府生活之后，王府到处都能听到美人们对自己未来生活的向往和安排。

月娘开始发愁。

因为——

蒋美人突然按兵不动了！

月娘试探了一百零八回，也没有打听出来，她到底是要去哪里。

好像就真的是准备离开京城随便走一走而已。

之前说的要和自己回家的事情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句玩笑，完全没有再提。

傻乎乎的月娘开始有了自己的苦恼。

和洞察人心的蒋烟不一样，月娘从来就看不透什么人，小时候和小伙伴吵架也是一样，别人悄无声息地疏远了她，她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被喜欢被讨厌都是别人主动，她只是接受通知的那个人，亲疏远近都由别人定义。

来王府以后遇到的人也是一样。

在人际交往中，月娘几乎从来没有掌握过主动。

这样的人，本来就很容易没有安全感。

何况面对的还是蒋烟这样智多近妖的人？

有时候月娘在她面前会觉得很自卑，她把自己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却对她在想什么一无所知。

如果离开王府的话……她还能和蒋美人呆在一起吗？

好像……她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她的生活了。

可是她那天说要跟自己回家的事情是真的吗？之后她怎么都没有再提起了？天下之大，蒋美人肯定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吧，怎么会想跟我去那么遥远，那么荒凉，只有苍茫的天空和大漠黄沙的地方？

她果然是说笑吗。

期待着回家的心情一时间也低落下来。

月娘感觉到一种让她有些难过的疏远。

从前也不是没有这种疏远，月娘虽然傻乎乎，对于人的情绪也有自己的感知。有一段时间就是这样，蒋烟总是在不着痕迹地疏远自己，虽然她对待自己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月娘能从眼神和细节感受到，那段时间的蒋烟是希望和自己拉开距离的，她并不是很欢迎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月娘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努力去适应，寻找新的伙伴。

心底未尝不是失落的，就像后厨的老人说的，小鸡还有个雏鸟情节呢，就不许她对蒋烟有一点点吗？

好在后来蒋烟不知怎地，又开始喜欢欺负她了。

作为被欺负的小可怜，月娘心里的那一丝隐秘的失落，居然诡异地消失了。

她不想去探究原因，就这样生活在王府的后院里，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

王爷对她们很好，阿爹和阿弟也很好，她们都过着幸福安然的样子。

就保持这样的状态过一辈子，月娘也很喜欢。

可是有一天，她发现，原来这样的日子是不能过一辈子的。

她们最后都会离开王府，去过自己的人生。

她和蒋烟，是可能会分开的。

月娘突然没有了方向。

她曾经做梦都想回家，但回家之后呢？阿爹阿娘已经过惯了没有她的生活，阿弟肯定也成家了，她去哪里？

好像不知不觉……她已经把王府当成第二个家了。

家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久久不曾认真动过脑子的月娘陷入了僵局。

她好像，不想和蒋美人分开……

难道，她那么喜欢被蒋美人欺负吗qaq

月娘很苦恼，月娘很无助。

偏偏，作为半个罪魁祸首的某蒋美人此时淡定如斯，月娘又不知道怎么办。

月娘需要找个会动脑子的军师来帮自己出出主意，答疑解惑。

于是：

“什么？一想到要离开某一个人，就觉得很奇怪很别扭，有些小失落，想要问清楚他的真实想法，又不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灵儿睁大眼睛看着月娘。

“嗯，那个丫鬟也很苦恼，对方很喜欢捉弄她，她，她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月娘说着，不自信地低头。

灵儿狐疑：“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丫鬟很像你啊……”若是把性别换一下，不就是她和蒋美人吗？

突然有了个玩世不恭登徒子少爷和貌美单蠢胆小丫鬟的话本想法了怎么破。

月娘：！！

“当、当然、不是我，我，我只是看那个小丫鬟太苦恼了，想到灵儿你，见多识广，一定，一定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月娘机智地给灵儿戴了个高帽子。

被夸得通体舒畅的灵儿：“那当然了，我可是饱览群书，坊间所有话本子，男女，龙阳，磨镜我都——额。”

“龙阳，磨镜？”月娘疑惑。

最近打开新大门又一时嘴快的灵儿：“……额，我是说，我对各种复杂的情况都深有研究。”

“这种情况嘛，那个丫鬟肯定是喜欢对方。”灵儿深沉地点点头。

“喜欢！”月娘瞪大眼睛。

“没错。”

“怎么，怎么可能……怎么会喜欢欺负自己的人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喜欢是怎么来的呢？当然是因为那个人和别人都不一样，”灵儿恨铁不成钢地看一眼感情小白的月娘，“别人都不能欺负你，只能我欺负你，在你心上留下不一样的印记，这不是不一样吗？”

“可……”

“别可了，这丫鬟不是要跟着她主子离开王府了吗？赶紧上啊，该表白心意表白心意，先拿下再说，不然真的等跟主子回去，嫁给乡下庄子隔壁的二狗吗？”

月娘：……

“你把这丫鬟叫过来，让我跟她说，等我给她传授个几招，保准没问题。说起来，她主子是谁啊？你一说我保准知道。”灵儿非常享受这种理论知识使用到实际生活中的感觉。

月娘：“她，她害羞，我也是无意才撞到的。”

“人，真的会喜欢欺负自己的人吗？”

艳丽美人在自己面前眨巴着小鹿一样清纯无辜的大眼睛，眼里满是懵懂，谁能忍住不详细解答！

灵儿：“当然啦，你想想，他的欺负是不是更像小捉弄，就像扯扯小辫子，在你衣服上贴个条，不就是为了看你恼羞成怒的模样吗？那哪里是欺负，分明就是打情骂俏，要是遇到你被别人欺负，他是不是第一个跳出来保护你？”

一一对应的月娘：……

“再说了，要真是讨厌对方欺负，只要严词拒绝，教训对方两次，对方肯定会收敛，能一直被欺负，不是心甘情愿，不是情投意合，是什么？”灵儿言之凿凿，语气十分有说服力。

一直被欺负的月娘：……

心生恍惚的她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继续发问：“那，这个丫鬟，她，她该怎么办啊……”

“这还不简单，你过来……”

灵儿小课堂在线开课。

balabalabalabala后……

过足了指点江山的瘾的灵儿老师心满意足地端着月娘上供的小茶杯出了门，留下一个2g网听课还没加载过来的月娘。

网络已崩溃……

内存盘受到巨大冲击，世界观重组中……

她，原来喜欢蒋美人么？

院外，灵儿与蒋烟不期而遇。

“看起来很开心？”慵懒的蒋美人居然格外和颜悦色地发问。

“刚刚帮助了一个纯情少女。”灵儿十分有成就感。

“嗯？”看起来对大部分事情不感兴趣的蒋美人居然表现出了兴味。

“我跟你说……balabalabala……”灵儿大方地给这位听众分享起刚才的课堂。

“怎么样，我分析得到位吧？”

“很好。”蒋烟勾起唇角，轻轻点头。

受宠若惊的灵儿：！！

蒋烟的有眼光不由让灵儿释放出更多善意，她摸了摸下巴：“虽然说是别人小丫鬟的事情，总感觉很像你和月娘的关系。”

最近打开了新思路的灵儿胆大包天地拍了拍蒋烟的手，促狭道：“不要在意性别的束缚，爱就要说出来嘛。”

说完自己都吓一跳，打趣蒋美人，是蒋美人今天格外的和颜悦色给她的勇气吗？

却见蒋烟眼角流转过勾魂夺魄的媚意，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只落下一声心情极好的：“嗯。”

灵儿：？

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挠耳朵。

多年以后，灵儿躺在藤椅上回忆起年轻时的光荣事迹，旁边坐着奋笔疾书的孙女。

“当年奶奶我只消一眼就能看穿两人之间的羁绊，话本圈现在最爱写的两对爱侣，在旁人还没发现的时候，你奶奶我已经洞悉一切真相了。”

“正是凭借这样的眼光，奶奶我才有这大瑾话本圈里叱咤风云的地位。”

她眼角划过睿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