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情感交换中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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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的风有些喧嚣,吹得院中的一棵枝叶茂密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习语守在殿外,听着殿内传出的动静,一张脸红得快要滴血。她微一抬眸,便见站在对面的高裕噙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水都送了两三回了,里头怎还不消停。
习语正忧心着,便听太子又吩咐传水。
高裕手脚麻利地命人将烧好的热水送进去,过程中个个低着头不敢斜眼,将水送完了又快步出殿。
习语没忍住偷偷瞥了一眼,透过海棠红的床帐,隐隐见太子环抱温亭晚坐着,温亭晚柔弱无骨地倚在太子怀中,纤瘦莹润的玉肩从大红的衾被中露出来,依稀可见上头斑驳的痕迹。
似感受到有人窥视,太子倏地斜眸看过来,习语如芒刺背,忙收回视线。
听到殿门合拢的声响,景詹这才将温亭晚放下来,起身下榻,搅了湿帕为温亭晚擦身。
“水......”温亭晚朱唇嗫嚅着。
景詹倒了杯热茶,正想喂给她,却见温亭晚轻喘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飘着泪花,迷蒙地看向他,连带着露出衾被外的风光,魅惑勾人。
他喉间干渴,呼吸霎时又粗重起来,向来端肃持重的景詹也忍不住在心中淬骂了一句,觉得眼前的女人此时活像个专吸男子精魄的妖精。
他举起杯盏,饮下一大口水,俯身对着温亭晚红肿的双唇吻了下去。
折腾了一夜,翌日太子去早朝时,不但没丝毫倦色,还颇有些神清气爽,离开前特意嘱咐不许打搅太子妃。
习语等人在殿外直候到日上三竿,见仍无动静,才幽着步子推门进去。
殿中仍飘着一股淡淡的暧昧气息。对那档子事,习语和几位伺候的小宫女虽多少懂一些,可到底没经历过,一进了内殿,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瞠目结舌,旋即目光躲闪,双颊爬上红晕。
就算说这内殿经历过狂风骤雨也不为过。
女子衣物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贴身的衣裙甚至还有撕破的痕迹。蔷薇色的床帐半掩不掩,隐隐可见榻上一片凌乱之象。
“主子,该起了。”习语隔着帘儿轻声唤道。
温亭晚实在困倦,不耐地低吟了一声,翻了个身,顿时疼地龇牙咧嘴,尤其是腰,就像被车马碾过一般,仿佛快断成两截。
“主子,时辰不早了,你先沐浴完用些早膳吧,大不了咱们吃完再睡。”习语劝道。
说到早膳,温亭晚才觉腹中饥饿,确实是该吃些什么填填肚子了。
听温亭晚应声,习语掀帘上前,伺候她起身沐浴。几个面皮薄的宫女看见温亭晚身上漫布的痕迹,羞得连眼都不敢抬。
不曾想平日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太子,在房事上竟这般放肆。
温亭晚泡在温度适宜的热水中,酸痛顿时减缓不少,她闭着眼舒服地喟叹一声,若不是有习语注意着,又险些睡了过去。
沐浴后,她将将喝了些粥食,坐了一小会儿,复又躺回收拾干净的床榻上休憩。
景詹晚间过来时,温亭晚正倚在小榻边看书。因着上回的经验,一听着动静她便迅速抬头,顺便将书塞在身后。
景詹今日倒没对温亭晚的书感兴趣,只在榻沿坐下,问道:“为何不用晚膳?听闻你今日只喝了些粥。”
温亭晚只觉太子对她说话的声特别温柔,温柔地让她觉得不习惯。
“臣妾没胃口,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不吃哪来的气力。”景詹转头吩咐高裕传膳,不容置喙道,“陪孤一起用些。”
待膳食上桌,温亭晚在景詹灼热的目光里夹了两筷子菜蔬,喝了几口汤,又勉强咽下半碗米饭后,便放下筷子,委屈地看向对面的人。
见她好歹吃了,景詹也不再逼她,他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膳后坐着消了会儿食,景詹一个眼神,高裕便领着殿内的宫人鱼贯而出。
温亭晚搅着衣角,还不待景詹靠近就迫不及待道:“殿下,臣妾身子还难受着呢。”
想到昨夜的事,温亭晚仍心有余悸。
果然,她从前在市井听到那些妇人说的粗话都是真的。
这男人一旦开了荤,就跟个不知餍足的禽兽一般没完没了。
一开始,的确是她求着他的,可后来明明她的毒都解了,太子也不知着了什么魔,依旧不放过她,她越抗拒太子要得越狠,拉着她又来了好几回。
因用多了嗓子,她至今觉得喉咙干疼,说话声都带着几分沙哑。
实在遭不住他今夜再来一回。
景詹置若未闻,大手从她膝下抄过,轻轻松松就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抬眸见温亭晚憋着嘴气恼不已,却又不能对他发作的模样,他似笑非笑地脱了两人的外衫,抱着她在榻上躺下。
“你且乖一些,孤今夜不碰你。”
听了这话,温亭晚才算松了口气,僵着身子在他怀中安安静静地呆了半晌,她蓦地想起什么,忍不住问道:“昨夜......臣妾是被带到了哪里?”
她明显感觉景詹的呼吸乱了一瞬,少顷,才听他答:“熹泰殿......那是敬妃娘娘生前住的地方。”
熹泰殿?
虽从习语口中得知想害自己的是沈云霓,可很多地方她依旧想不明白。
然听到熹泰殿这三个字,又听说是敬妃娘娘的寝殿,温亭晚想不通的事统统得到了解答。
敬妃是潜邸旧人,听闻与陛下还是青梅竹马,自小感情甚笃。即便昔人已逝,可每年立夏,也就是敬妃娘娘的生辰,陛下都会与三皇子一起,在熹泰殿小坐片刻,缅怀故人。
熹泰殿位置偏僻,再加上敬妃娘娘去世后,殿内除偶尔来打扫的宫人外,几乎无人会去。
沈云霓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派人将她迷昏,悄悄送进了熹泰殿。
不管昨夜她和三皇子有没有发生什么,只要被陛下撞见,都会变成一桩深宫丑事。
太子妃与三皇子偷情!
沈云霓的算盘倒是打得好,想着届时温亭晚名誉受损,这太子妃之位自然会变成她的囊中之物。
温亭晚不知道,若昨夜太子没有及时赶到,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但若她真被毁了,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不会让沈云霓称心如意。
景詹见温亭晚咬唇发愣,以为她依然为昨夜的事担惊受怕,为了安抚她,贴在她耳畔保证道:“以后,有孤护着,再不会让人加害于你。”
若让旁的女子听到这番话,定是要感动地涕泗横流,可温亭晚却忍不住腹诽了一番。
也不知是谁害她沦落至此。
沈云霓之所以做出如此下作的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
因为他一直以来对她的冷漠,也因为他从前对沈云霓的纵然,才间接导致了今日的一切。
景詹等了半晌,不仅没等来温亭晚对他由衷的这番话做出反应,反感受到她将身子往后退,企图脱离他的怀抱。
看她这副别扭的样子,景詹一时不明白她在气些什么,想了想道:“沈云霓的事,孤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温亭晚听得出,景詹的语气很认真。
听闻昨夜为了逼沈云霓说出她的消息,他不惜拔剑,对沈云霓动手,甚至于见了血。
且先不管太子为何如此,然救了她的事千真万确。
温亭晚的气散了一些,当太子用遒劲有力的手臂再次将她箍在怀里时,她也没有挣扎,暗自琢磨了片刻,反将脸贴上去,发出的声儿都带着几分颤颤。
“殿下,昨夜,臣妾真的很害怕。”
她无泪抽泣了两下,便听头顶传来一声低叹,太子将下颌抵在了她的发心,语气中竟听出几分疼惜。
“孤知道。”
景詹看不见的是,埋首在她怀中的温亭晚眸色清明,实则并无多少惧意。
虽曾无数次听说过“枕边风”这三个字,可温亭晚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使上这一招。虽不清楚有没有效,但她多少还是希望太子因着对她的这份怜惜,加重对沈云霓的处罚。
嗅着太子身上淡淡的青松香气,温亭晚颇有些感慨。
原来,在对太子的那份爱慕消失后,她居然可以如此自然地想到去利用他。
可她不知道,就算她不这么做,景詹也绝不会放过沈云霓。
翌日下了早朝,景詹便直奔乾德殿而去。
那日沈云霓闹出这样的事,甚至于受了伤,皇后不可能不从她口中套出话来。
但毕竟是中宫之主,遇事都比旁人沉着冷静,打景詹在乾德殿坐下,她始终面色如常地同他说了些体己话,却丝毫不提那晚的事,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景詹自觉已给足了皇后面子,开门见山道:“母后,怎么不见云霓。”
皇后的笑容僵了一瞬,继而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云霓那孩子也是爱慕你爱慕得紧,才会跑到你殿中做出这等事。你别太怪她,她还小难免不懂事,昨日母后已重重罚了她。在冰凉的地面上跪了一宿,今早便发了高热,这会儿正在榻上躺着呢。”
听到皇后句句维护,且避重就轻,全然不提温亭晚一事,景詹眸色阴沉,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母后知道儿臣要说的不是这个。云霓已十七了,连最基本的是非对错,权衡利弊都不懂嘛!若那日让她得逞,牵累的可是整个安国公府。”
皇后闻言,脸上青白交加。
“没太子说得这般严重......”
“母后还想护着她嘛。”景詹的语气不禁重了几分,“还是您觉得太子妃和三皇兄的事传出去,云霓,安国公府,甚至是您能平安地置身事外?”
“且不论温家和定远侯会如何报复安国公府,就是父皇,怕也会大发雷霆。敬妃娘娘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如何,您不会不知。父皇爱屋及乌向来对三皇兄更为偏袒一些,若是让他知道云霓为了算计温亭晚牵累三皇兄,到时,安国公府的下场,您不会猜不到吧。”
皇后掩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其中利害,她其实很清楚,只是不愿将事情撕开来讲。
她思量许久,终是叹声道:“那太子想要如何?”
“云霓终究是与儿臣一块儿长大的,儿臣不会太为难她,可以给她两个选择。”说着听似宽容的话,景詹的眸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第一个选择,回惠州老家去,且永不得回京。”
触及皇后眸中的震惊,景詹依旧不疾不徐道:“若不想离京,也可,只是两个月内,安国公府就需将沈云霓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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