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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内秦嬷嬷等人俱是惊惧骇然。

他们侯爷素来稳成持重,喜怒哀乐皆不形于色,便是泰山崩于前也不能令他变色三分,何尝见他如此怒形于色的时候?

秦嬷嬷恨恨盯着地上的吴妈:“真是没用!成天的将人盯在眼皮子底下,还能出这样的岔子,你素日都干什么吃的!侯府这么多年都白待了不成?!”

吴妈被说的无地自容,她又哪里晓得那瞧起来本本分分的小娘子,心眼就如筛子般,暗地里给她来上这么一套?不过说起来,也的确是她掉以轻心了。

“愣着还干什么?还嫌侯爷今个肝火烧的不够旺?赶些的快去那顾家翻个遍,看看那些个腌臜物究竟让她给藏在了何处!”

吴妈连连应是,赶忙弓着身子灰头土脸的出去。

吴妈退出去之后,秦嬷嬷犹暗恨不已。若早知那厢是个如此不开眼的,她当初又何苦巴巴将这个硬钉子招来?平白费了番力气不说,还给自己无端添堵,也让他们侯爷跟着找罪受。着实令人悔不当初!

一路被硬拽着拉进了厢房里屋,沈晚手脚皆有些发软,此时此刻若说她不怕是假的,尤其见那满目压抑着暴戾,黑沉沉的冷峻面容上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更是让她眸光发颤,浑身也忽冷忽热。

反脚将房门砰的下猛然踢死,霍殷拽着她就往卧房南侧的床榻上而去。

沈晚见状心下万分惊惶,下意识的就拼命挣扎后退。

霍殷又岂能如她愿?嘴角噙着冷笑,他几乎用不得多大力气,便一把将她拽上前,强势的将她超前一推,下一瞬,便见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摔进了床榻的被褥中。

饶是被褥柔软,沈晚还是被甩的眼冒金星,可尽管如此,强烈的求生本能还是驱使她第一时间爬起,手忙脚乱的往里爬欲远离他,口中也急切的解释着:“侯爷,我……”

“你闭嘴!”

陡然的沉喝声令沈晚浑身一个觳觫。

霍殷笑意更冷,沉沉灭灭的眸光看起来异常骇怖。

沈晚惊惧交加,手指死死抠紧身下被褥,浑身抖如筛糠。

缓缓收了嘴边笑意,霍殷死死盯着床榻里侧微微瑟缩的女人,片刻后,抬手搭上了腰间宽带,解开后便抽出冷冷掷于地上。衣物陡然松垮起来,他依旧是那不疾不徐的动作,扯开衣襟露出那强健有力的男性胸膛,泛冷的色泽暴露在空气中,隐约散发着欲侵犯的气息。

沈晚不用细想都知道她接下来是何等遭遇。

惊慌之下,她随手抓住手边一物,想也不想的兜头便冲他掷去。

霍殷身子一侧,便听哐啷一声,玉枕碎了一地。

余光瞥了眼地上那惨不忍睹的零落碎片,霍殷刹那间紧缩了眸,然后胸膛起伏急促的深吸口气。

大概有多少年没有升过这般难以自抑的怒意了?应该,有很多年了罢。

拦腰抱住那从床榻间妄想往外冲的娘子,霍殷随即覆身压了上去,粗暴的扯碎她身上的衣物。

耳畔早已听不到她说什么,哭什么,此时此刻,他一心只想让她屈服,让她深刻的记住,挑战他的底线,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厢房外候着的秦九见侯爷沉怒的模样,便知此一进去,只怕里面动静不会小了。果不其然,那厢进去才不过一会,便隐约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暴喝,之后便是瓷器摔碎落地声,床榻急剧摇晃声,娘子尖叫声、支离破碎的哭泣声……

对此,秦九不会同情那个顾家娘子半分,好生生的日子不过,非要背着侯爷耍些无用的心机,若真能瞒天过海倒也罢了,还能让人佩服她一句厉害,可想想也知,对着他们侯爷这般目光如炬的人,哪个能在他跟前瞒天过海?

东窗事发,这下可满意了是不?将男人的尊严按在地上踩,换哪个男人都要炸,更遑论是他们侯爷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堂堂一府侯爷的尊严,又岂容她小小一个娘子挑衅?

简直胆大包天。

从巳时到未时,期间厢房里头要了不下三次热水,秦九在外头隐约听着那娘子的声音越来越弱,心下也是有些犯嘀咕的。

之后,便听的里头侯爷声音沙哑的吩咐去准备参汤,秦九有些了然,忙令人赶紧准备,之后便让仆妇端了进去。

沈晚此刻浑身湿漉漉的,犹如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霍殷一手钳住她下巴,一手握住玉碗要往她嘴里灌参汤。

沈晚反抗不得,连被灌了两口后那厢方肯罢手,一朝没了钳制,这方转了脸,咳嗽了几声,眼角也随之沁出了泪来。

随手朝外掷了玉碗,伴随着玉碗落地破碎的声音,霍殷便沉了身子继续挞伐攻略起来。见她不得不随他动作起伏,撇过脸拧眉含泪的模样,不由冷笑起来:“便是想晕,那也得看本候同不同意。”

待到此厢事终于了了,沈晚都不知她是如何挨过这几个时辰的。

她是被侯府里一个仆妇抱着上了轿,进了轿却是连坐都坐不住,直接瘫软上面。隐约耳畔边还响着临走前,那霍殷沉冷强势的声音:本候给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此间事了时,秦嬷嬷有些不安的过来,待轿子远离了视线,方小心建议道:“侯爷,这顾家娘子胆大妄为,是个难把控的,您看要不老奴再找那人牙子看看其他娘子?也怪老奴之前未曾察觉她性子这般倔,险些让她坏了侯爷您的大事。”

霍殷收回目光,闻言依旧是一副沉冷的面色,让人看不出其他情绪。

摩挲着扳指,他勾了唇角冷笑:“换人?那岂不遂了她的愿?近些日子让人盯着她吃药,调理好身子,本候要她怀,她不要也得要。”神色微冷:“这回让人盯仔细了,再出岔子,本候断不会这般轻易绕过。”

秦嬷嬷神色一凛,忙应过,继而双手将那四角香囊递过:“那顾家娘子就是将这腌臜物藏于里面。素日里让她藏在床板夹缝里,或又是藏于袖中,想来她也自认为做的妥当,方有恃无恐。里面新塞满了栀子花瓣,其花香气尤为浓烈,旁人便是见着闻着,也自认为是栀子花做的香囊,哪里又会多想其他?便是此般,让她钻了空子。”想想秦嬷嬷就忍不住皱眉,暗恨沈晚多狡。

霍殷接过香囊,垂眸反复查看,冷笑:“到底也是她身边仆妇掉以轻心。”

秦嬷嬷苦笑:“侯爷说的是。老奴之前也已经训过她了,她也指天发誓再不敢出半分岔子。到底也是侯府多年的老人……”

霍殷沉声打断:“便让她且领十杖罢。再出纰漏,定不轻饶。”

秦嬷嬷忙谢过。

顾家人总觉得今日似有大事发生。

不提那吴妈今早中途自侯府沉着脸回来,在沈晚的卧房猛翻了一通后,怒气冲冲的又从顾家离开。虽她口中不耐的说着是翻找花样子,可顾家人瞧那似要掘地三尺的模样,哪里是像找那区区花样子的?

再瞧他们晚间归来,不提那一瘸一拐的吴妈,就单是被人从轿中抱出来的沈晚,就足够令他们惊悚骇怖的了。

可谁也不敢开口提出心中所惑,只是惶惶然的在心里胡乱猜测着,莫不是哪个惹得那霍阎王恼怒了?

那……会不会牵连到他们顾家?

沈晚回到卧房躺下后,侧身朝里,浑身犹在轻颤,默默流泪。

想起那厢屈辱,她想疯,想逃,想尖叫,想砍人,亦想……死。她从来都不是轻言生死之人,就如之前她劝说顾立轩那般,总认为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才真的是完了,一了百了。可此时此刻,那时那刻,她竟不下三次想到死这一字,着实令她绝望又惊惶。

吴妈进房的时候是有些怨怼的,凭白遭了这顿杖责,更严重的是因此事让秦嬷嬷和侯爷而失望,作为在侯府做事多年的老人,这是她绝对难以容忍的。所以对于罪魁祸首,她心头的怨气可想而知。

可她待进了房,惊见那顾家小娘子竟在那默然饮泣,心头不由陡然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便暗暗警惕起来。

不怪她如此小心,实在是她跟着这小娘子也近乎两月的光景了。两月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足矣令她大概摸清这顾家娘子的性子。从来这小娘子都是寡淡的,就算有怒,有悲,都是狠狠在心里藏着,就算恨你,也是凉凉的瞥你一眼,不动声色。失态痛哭的次数也有,可她就瞧见过那么一次,就是她跟前丫头离开的时候,自打那起,便再也没有过了。

如今陡然瞧见她默默饮泣,吴妈心头无疑是惊的,也是惧的,不怕别的,就怕这小娘子一时想不开寻了那路,届时坏了侯府大事,便是她有一百条命都不够填的。

想到此处,吴妈浑身又是一个激灵,她得千万看好了,人断不能在她手里出了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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