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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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三人来到了之前的白旗客栈，十二面白旗还如之前那般迎着夜风“飒飒”作响。

璃珠远远看着觉得不太对劲，拦着了殁情何生，伸着脖子眯着眼睛道：“我怎么觉得这第二面白旗似乎比之前更黑了？”

殁情推开璃珠的胳膊，脚步轻点，闪现到那面白旗跟前，璃珠何生顿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何生仰着头看到了白旗尖的浓重黑气，肯定道：“是更黑了，上次来时，白旗尖上没有这么浓重的黑气。”

“是吧，上次留着这个奇怪的阵法主要是为了吸引虚雅回来，现在看来，留岔了——”璃珠言辞间满是后悔：“得把它毁了，不然第二个阴魂问世，就不太好搞了。”

殁情也不说话，直接召出了神火，往白旗上送去，就快碰到白旗时，殁情停住了。

“嗯？怎么了，赶紧烧了啊！”璃珠催促。

“来了——”殁情转头看向身后的夜幕，另外两人瞬间屏住呼吸，谁来了？

一阵阵风声作响，在夜里显得恐慌，殁情收回了神火，手一挥，三人隐去了身形，静静等候着。

等了大概一刻钟，陆陆续续的新魂排着队飘进了客栈，看起来都木讷的很。

何生手挡在嘴边，小声问殁情：“这又是怎么回事？”

殁情看了一眼客栈里头，一脸的冷漠，璃珠见缝插针：“看来是有些人不听话喽。”

“客栈里面还有人？”何生懂了璃珠的意思，不由得皱眉，“他们还能活着嘛？”

“这个——”璃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确定。

“活不了。”殁情在一旁替璃珠回答：“若无差错，今晚第二位阴魂就会出世，客栈的人都会被献祭。”

何生看着头顶上的这面旗，似乎应证了殁情的话，更加黑乎，殁情的视线也上移：“等一刻钟。”

何生点点头：“一刻钟后，虚雅如果不来，就毁了这面旗。”而后再度看了看客栈，一脸难言，最后还是踌躇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这些人，非死不可吗？”

“不是。”殁情对上了何生的视线：“生死有命。”

何生沉默了，不插手是吗？

“哎呀呀，你想救他们吗？”璃珠“嘶”一声：“怎么说呢，殁情可以救他们，但是没有理由救，先前已经提醒过，如今还要作死，那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无可厚非。”

看着何生低下头，璃珠笑一声：“人太多了，你心里有罪恶感是吗？若是只有一两个人，死也就死了，不可惜，可这是一客栈的人，太多了，你心软了？”

“没有！”何生下意识反驳，对上璃珠戏谑的眼神，又看看客栈，咬着唇，璃珠再次开口：“若是真的过不去，那就救吧。”

何生摇摇头：“不用，其实我也不喜欢不听话的人，若是救了他们，总有人还会大着胆子回来送死。”

“有时候，劝告远没有恐惧来的有效，刚才感性了。”

“啪啪”，璃珠鼓了两下掌，嘴角带笑：“不错。”

殁情也在看着他，冷情的面容似乎温和些了。

何生刚想有礼的笑回去，嘴角还未勾起，不远处浓郁的阴气汇聚了起来——

三人猫下身子，呼吸都不自觉的放慢，头顶上的旗子飒飒作响——

阴气中，一位曼妙的身姿显现，缓缓向这边走来，每踏一步，都能隐隐看见迈出裙摆的大腿。

何生慢慢捂住了眼睛，纵然是扬州那样的风雅之城，也从未见过女子这般着装，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虚雅慢慢走近，径直来到了这面旗子之下，三人就蹲在虚雅腿旁边，挨着栅栏，小心翼翼不敢出声。

虚雅伸手，拈住了旗子的一边，拉至鼻尖，姿态妖娆。

“还差一点，今晚应该就好了——”

三人对视，果然，还好来得及时。

虚雅拢了拢滑至胳膊的衣衫，松开了旗边，“今晚的客人少了些，不过也够了，等我去将它们的魂抽出来，你吃下应该就成了。”

旗子依旧迎风作响，虚雅媚笑一声：“我知道你很激动，等了三年，可算是要出来了，不过现在还是将虫母服用了吧。”

三人闻言一顿，什么虫母？

虚雅手影虚晃，一个玲珑的紫木盒出现在掌心中，殁情冷不丁站起身，吓了两人心一提，忙看向虚雅，见她并无异常才松口气。

殁情一点点走到虚雅身后，看着她打开了木盒，迎着月光，木盒里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一只黑的发亮的魂虫，比寻常的要小。

虚雅伸手托起了虫母，靠近了白旗，虫母顺着旗边爬到了旗子中央，几人眼睁睁看见魂虫没入了白旗里面。

虚雅满意一笑，收回了木盒，指尖滑过唇边：“很好，稍等会儿。”

等到虚雅转身进了客栈，何生璃珠瞬间呼出一口气，凑过来看看怎么一回事，白旗的黑气似乎在吞噬虫母后更加浓郁。

几人还没打量过来，客栈里头就冒出几缕青烟，伴着惨叫想四处逃跑，最后被钉在了房顶上，虚雅踩着黑雾升到了房顶上，伸脚踩住了一只新魂的头颅，语调扬起：“跑什么，刚才不是在梦里很享受吗？不是叫着仙女姐姐吗？现在见着了，怎么还害怕起来了——”

声音魅惑，带着丝丝嘲讽，脚下不断用力，何生眼睁睁看着新魂的头颅一点点爆裂，声音凄厉，忍不住戚眉咧咧嘴，好残暴。

裂掉的灵魂碎片，飘在空中，隐隐泛着细闪的光泽。

头顶上的白旗突然间疯狂扇动，殁情带着二人后退数步，飘在空中的灵魂碎片被吸进了白旗中，紧接着钉在房顶上的新魂也被吸了进去，范围渐渐扩大，虚雅的衣摆扬起，手腕轻摆，原先木讷的鬼魂排着队出来，送到白旗面前。

“我去。”璃珠惊了：“这些魂魄都是傻子吗？怎么还送到跟前儿去？”

时间白旗的表面突出了一个黑气漩涡，何生冷吸一口气，偏头瞧向旁边的殁请，殁请神情未变，就连情染也不曾震动。

何生不仅抬头看天，这到底是没有七情六欲还是心理强悍啊？

抬头那一刻，正好看见了天上的月亮，何生眯眯眼，现在的月亮——何生的视线又一点点转向白旗，月亮跟白旗之间似乎有根线。

“你们看月亮。”

殁情璃珠闻言仰起头，顺着何生指的方向看去。

“看月亮和白旗之间是不是有根线？我总觉得是我眼花了。”

“还真有。”璃珠揉揉眼睛，再度看去：“有的有的，眼没花。”

殁情之间扫过一眼，哼出一声冷笑，原先的面无表情突然就变了风格，邪肆的令人不敢直视，舌头顶了顶腮帮子。

何生看见了，使劲儿眨两下眼睛，拉了拉璃珠的袖子：“我觉得我眼花了，我居然看见殁情邪笑了。”

璃珠一脸凝重：“我眼也花了，我也看见了。”

何生璃珠惊恐对视一眼，这莫不是着了什么道儿？

与此同时，黑气漩涡中缓缓伸出一颗头，头顶钻出了旗面，狂傲的声音先于头出来。

“不负老子三年等待，时至今日，老子终于出——”话还没说完，刚出圈的头顶就被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