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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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人声嘈杂，来回惊慌的人嘴里喊着“着火了”的字眼，听这么一句，殁情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一些人从楼下打上水来灭火，殁情少见的拦住一个从她面前跑过去，端着水盆准备救火的女子。

“别去了，没用的。”

女子被拦住的愣了一下，看到殁情的容貌惊艳了神情，随后想想，她们勾栏院似乎没有这样的一号人。

不过情况紧急，也没容她多想，直接甩开了殁情：“能救就救一下啊。”

殁情看着女子急匆匆的跑走，一时间多了点复杂的感觉。

何生璃珠在这时候回来了。

“我们看过了，所有的房间都是床边烧化了一个小洞，有的一股股的火焰往外涌，差点把被子点着了。”

背后的人影慌乱，他们三人淡定的在这里站着，尤其的格格不入。

何生：“用水能扑灭吗？”

殁情：“不能。”

何生：“……那你不救火吗？”

还没等到殁情回答他，周遭的人们又是满满惊讶的语气，“火退了！”

“真的哎，火好像退了。”

“太好了，太怕起火灾了。”

……

何生求证似的看向殁情：“你弄得？”

璃珠作势照何生后脑勺来一板栗，结果何生转头的时机恰的刚刚好，璃珠机智的换了手势，恨铁不成钢道：“这是什么火，神火啊，除了殁情谁还能控制它，你就稍微用你的脑子小小的想一想，不难吧。”

讽刺，赤·裸裸的讽刺，何生甩个白眼过去。

“你可闭嘴吧。”哪哪儿都要插一句嘴。

众人心里松一口气之际，有人眼尖的发现之前的瞩目三人不见了踪影。

“哎？他们到哪去了？”

“不会是看见快要起火就害怕的跑掉了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那几张脸长得多漂亮啊，生怕被烟熏着被火燎了。”

“就是，长得怪好看，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呢？”

……

“你们胡说！”人群中一道清丽的声音盖住了他们的议论纷纷，仔细一看，是那个被烫着腰的姑娘。

“谣言起于愚者，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人家的本性，但凭相貌做出如此主断的臆测，背后嚼人舌根，小人之为！”

掷地有声，众人沉默了一下，开始反驳：“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他们敢做不敢认，到头来还需要一个弱女子洗白，懦夫行径。”

女子气的胸脯起伏，直接拿出了殁情给的药瓶，举在手上：“这就是那位姑娘给我的药膏，我的腰方才被烫伤了，若不是她赠与的药膏，我就不会在这好端端的站着了。”

院中的人吵闹的纷纷扬扬，殁情三人早就离开了那里，踏着清晨的丽影，回到了芋娘的客栈。

走到客栈门口了，璃珠忽然间良心发现：“咱们这样踩着房顶出入阴阳城，是不是很不尊重城门的守卫？”

何生：“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干嘛去了，你要现在忏悔吗？”

“不要。”坚决而不失利落的拒绝。

何生：“……”那请问你说这话的意义何在？

璃珠打着哈哈：“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咱们进去吧。”

芋娘早早的起来烧火做饭，璃珠一看见就跟个自家人一样，招呼都不带打一声，直接钻厨房去了。

这边殁情与何生还没落座，门口一圈白光，飘在季长安周围就进来了。

何生：“……”哥，你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

但是进来的这位显然没有意识到，手里拖着昨夜逃跑的晚风，面带三分笑意的走过来。

何生忍不住提醒：“表哥，能不能将你的仙光收一收？”

季长安表情一顿，疑问的看着何生：“你看得到仙光？”

“这不很亮眼吗？”何生比个圆：“围着你整个人啊。”

季长安的神情变得古怪，何生心里一咯噔：“怎么了，我不配看到它吗？”

“凡人是看不到仙人周身的仙光的。”季长安开口道。

“……”

“凡人看不到的话——”何生看了看殁情，又看向季长安：“那鬼眼呢？”

听到这话，季长安想去倒茶的手一顿，严肃的看着何生，问道：“你有鬼眼？”

“啊！”何生摸摸头，被看得一头雾水：“不久前才有的，怎么了？”

“无事，只是没有想到而已。”季长安瞥了殁情一眼：“情姑娘赠与你的？”

“嗯。”我要的，她没拒绝，就算是赠与的吧。

这回季长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转头正视着殁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谢谢情姑娘对表弟的好意，这段时间，你们一定照顾了何生不少，我身为表哥，自然是要答谢的，不如我送你——”

“不用。”殁情两字挡住了季长安接下来的话，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何生愣了愣，笑着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氛围，将季长安的话兜了回去。

“殁情人就这样，不受于人，不喜欢送礼什么的，说话也很飒爽，表哥你别介意。”

被拒绝了，季长安也没气恼什么的，就着何生话道一句：“殁情姑娘是个妙人儿。”

这么一句夸赞，却没得到殁情的回应，何生在一边看着都有点脸烧的慌，太不给表哥面子了，只能小声的戳着殁情提醒：“别这样，表哥还带了晚风过来，给个面子行不行？”

殁情突兀的放下茶杯，静静的看着何生一会儿，起身上了二楼，头都不回一下。

何生看着殁情的身影，摸摸鼻子，好尴尬怎么办？

“表哥。”他干干的笑着：“她——”

季长安挥手：“无事，殁情姑娘是个性情中人，所作所为皆是按着心中所想，这份胆气常人所不能得，我没那么小肚鸡肠的。”

他的脸上还是涌着淡淡笑意，何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别的意思，松一口气：“表哥不介意就好，那他——”何生指着蜷缩在桌子脚边的晚风。

“说来也巧，我去祭奠故人时，回来的路上，正好撞见了他，顺手就带了回来，没有抓错人吧。”

“……没有。”何生摇摇头，这样好运气的捉鬼方式，常人所不能及。

季长安笑着：“那就好，事情办完了，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何生伸手抓住季长安的衣袖，留住了他的脚步，季长安回头看着何生，疑惑的歪着头：“还有事？”

何生绞着手指，言辞间吞吞吐吐：“就是——就是姨妈他们，还好吧。”

闻言，季长安一笑：“原来你还记着他们啊，在外这么些年，就回去了一次，若非当时庐州正好有家府宅闹鬼，估计这一次，你都不会回。”

何生沉默着。

季长安搭着何生的肩，说着心里的话：“何生，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执念了，小姨他们已经回不来了，你这样不死心的寻找着，没什么意义。”

“我知道。”何生小声道：“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

季长安叹口气：“随你。”

“表哥记得多回去看看就好，你修成了仙，回去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姨妈一定很想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