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临走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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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唐卡索要了安广厦财报等重要资料。

夏明杰没有拒绝,即便她不说刚才那番话,也依然有资格查看。

“你觉得她真的能做到吗？”姚星问。

“你是问股权？”夏明杰反问。

“不,我是问她想跟方若溪对着干的事。”姚星说。

“不清楚，但是有梦想肯定是件好事。”夏明杰说。

路上，唐卡心情沉重极了。

豪言是放出去了,可是钱呢？眼下还没着落……

十几亿，这对她而言就是个天文数字！

当她打车回到书香苑时，发现楼下长椅上坐着个男人。

陈文轩靠在那里，抬头望着天上的飞鸟，神情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春节前分手到现在，他们两个人还没见过面。

唐卡望着他，脑海中浮出借钱的念头,却又迅速压了下去。

她这辈子,不想开口求助的对象，只有两个人。

一是陈文轩，二是肖也。

她欠陈文轩太多，而且永远给不起对方想要的。

而肖也那边，她不想再被拒绝。

唐卡收拾心情，努力让神情变得轻松起来。

“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她问。

“刚来，还没坐几分钟呢。”他撒谎。

椅子上的纸盒里,分明装着几个已经掐灭的烟头。

他到这边,最少也有两个小时了。

“回家里坐坐吧！”唐卡说。

“不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道个别。”陈文轩轻声说。

他把烟盒拿起来，尴尬地揉成团丢进垃圾桶中。

“道别？你要回江城了？”唐卡惊讶。

“没错，去年到这边，就是为了开拓市场，现在分公司基本上步入正轨，而我也要回总部计划别的事了。”陈文轩说。

“什么时候走？”唐卡问。

“今天晚上。”陈文轩说。

他凝望着唐卡，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唐卡，我……”他纠结。

“有时间吃个午饭吗？”唐卡打断他。

“不了，待会儿计划跟同事们聚餐。”他说。

“这样啊，那以后有机会再吃吧！”唐卡故作轻松道。

从燕京到江城，将近2300公里，在车马很慢、书信很远的年代，这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可是现在坐飞机，最多也就四个小时，一个上午而已。

两人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彼此沉默下来。

陈文轩手指动了动，最终却控制住握紧了手。

母亲的偏执与坚持，导致他们两个不会有任何结果。

春节的时候都已经决定放弃了，所以这会儿，更不能再做什么。

“安广厦最近似乎出了点状况，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陈文轩说。

“好的，谢谢！”唐卡随口应下。

“那，我走了。”他转身准备离开。

“文轩！”唐卡叫住他。

“嗯？”陈文轩困惑。

“时光易逝，人生苦短，遇到合适的女孩子，一定要抓牢了，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她说。

“再说吧，还早着呢！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他抬手告别，笑容有点勉强。

陈文轩走后，唐卡越发抑郁了。

她在沙发上静坐了十分钟，然后开始打开电脑，开始浏览安广厦的资料。

这一年里，她不在燕京，但却时刻留意着公司的动静。

所以明面上的消息，她心中基本有数。

出人意料的是，实际业绩比她预测的还要更好……

这不仅得益于成俊的努力，夏明杰和姚星，也倾注了很多心血。

如果不是对方手段卑劣，她相信大家的期待绝对不止如此。

她发了条信息给裴然，然后全神贯注地浏览报告。

五点钟，敲门声响起。

“出了什么事？”裴然问。

“夏明杰和姚星坦白了，在贺飞鸿跟方若溪的联合施压下，他们计划通过收购方案。”唐卡不瞒他。

裴然沉默了片刻，眉毛微微皱起。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你呢？如果安广厦被收购，你会重新替方若溪做事么？”唐卡反问。

“我会提出辞职。”裴然看向唐卡，“你呢？”

“我想溢价回购他们两个的股份。”唐卡说。

“那需要很大一笔钱，你确定拿得下？”裴然正色。

“我必须得拿下，方若溪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她只适合做个阔太太，根本没有任何经商天分。而贺飞鸿，买下安广厦，也只是为自己的上市公司搽脂涂粉而已，他根本不想好好经营。公司落到他们手里，就等于彻底完蛋了。裴然，你，应该有不少闲钱吧？”唐卡沉声道。

“我自成年后，就没往父母要过一分钱。所有资产加起来，目前也就2000多万。而且，你知道的，我爱过她，即便现在不爱了，也不可能为了你去针对她。”裴然态度冷静道。

“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的梦想！安广厦如果有天能够顺利上市，你，裴然，绝对是最大的功臣没有之一……”唐卡开始给他打鸡血。

“我说了不行。”裴然非常坚持。

“这两年来，你投入的心血不比成俊师兄他们少，当真舍得看着它死去？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一个从来都没爱过你的女人，性格差劲、品行低劣、智商也不高，除了那张脸简直一无是处……我不相信你是那么肤浅的人！”

“不好意思，我就是。”裴然不为所动。

裴然很有个性，坚持起来就像块石头，认谁都说不动。

唐卡踢过几次铁板，心里早就有了数。

只是不愿放弃而已，所以才苦口婆心地劝这么久。

“行，你可以不做公司股东，借钱给我总行吧？”唐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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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窟窿太大，我补不了。”裴然木然道。

“补一点是一点嘛，剩下的我再想办法！你放心，我一定能够找到钱！不用多，借我五千万。”唐卡语气轻松道。

“五千万？我刚才说了，我所有身家也就两千万！”裴然惊到了。

“你知名度高，朋友也多，找人凑凑应该不难。公司目前经营良好很好，月亮湾的尾款六月份就可以全部收回。他们付钱一向爽利，从不拖欠，而且我跟陈白芷有私交，到账了之后优先还你，这不叫事儿！”唐卡淡定道。

她这架式，外人要是不清楚其底细，肯定以为她爹是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大人物。

没人知道，唐卡这会儿有多紧张！

要知道那是5000万，不是5000块！

过去她都没想过自己能挣这么多钱，更别提是开口跟人借了！

不过她装得很从容，打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露怯。

因为她知道，借钱时千万不能心虚，一虚，人家就推测你还不起……

到时候别说五千万，就是500块也没了。

“公司股权结构是怎么分布的？”裴然突然道。

“我40%，俊俊师兄25%，夏明杰19%，姚星和姚星合计16%。”唐卡说。

裴然有些意外，她居然比其他两个人加起来都多！

要不是合同有特殊规定，她才应该是安广厦的掌舵人。

“贺飞鸿预出资多少？”裴然问。

“15亿全资收购，依照当初的股权协议书规定：我不享有管理决策权，收购事宜也无需提前支会同意。如果我晚回来一个月，夏明杰他们签字，收购合同生效，我手中的股权将会无条件变现。”唐卡说到这里有些庆幸。

“这么高的估价，难怪他们会心动！”裴然惊讶。

“没错，但是安广厦正在上升期，近两年业绩也相当好，如果被顺利收购，带给贺飞鸿他们的收益绝对远远大于投入！”唐卡说。

那是只老狐狸，他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她手里现在还有飞鸿集团的股票，对操盘者的风格也相当了解。

裴然沉思片刻，神情凝重了几分。

“也就是说，你需要5.2亿现金。而出得起这笔钱的人，必定不愿意与贺飞鸿为敌。贺飞鸿收购失败，必定会恼羞成怒，到时候安广厦要面对的，恐怕比一年前的危机更大。”他分析说。

“是的。”唐卡点头。

“你确定想好了吗？”裴然问。

“嗯！”唐卡果断道。

“你现在有多少钱？”裴然问。

“加上房子，差不多六千万，但是房子估计没那么容易出掉。”唐卡纠结。

“那还差得很远！”

“没错……”

“你准备怎么办？”

“你同意入股的话，这个目标也没那么难。”

“想都别想，借钱给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裴然说。

“六千万？”唐卡见他语气松动，便暗戳戳地往上加。

“做人不要太过分！”裴然皱眉。

“好的好的……五千万就五千万！”唐卡如释重负道。

杂七杂八的加起来，还没有凑够一个亿。

唐卡拿着手机，开始在联络人身上打主意。

“乔南，在么？”唐卡问。

“别问我在不在，有话直说！”乔南回的很快。

“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借点钱。”唐卡鼓起勇气打字。

“借多少啊？”乔南问。

“越多越好。”她说。

“神尼玛越多越好！有这样借钱的吗？你至少得说个数字吧？”

“五千万……”

“多少？”乔南怀疑她后面多打了一个字。

“五千万。”唐卡很认真的回复说。

“今天是愚人节吗？”乔南问。

“我认真的。”唐卡说。

“五千万，我tm最多能给你5000块！知道哥现在干嘛吗？中餐厅里洗盘子，要不然连生活费都没得！”乔南改用语音咆哮。

“拜托想想办法吧，我真的急用，六月份就能还你。”唐卡叹气。

“你干脆把我命拿走吧！这根本不是什么时候还的问题，五千万！别说我，我们全家积蓄也没这么多啊……卧槽，你到底干什么大事业了？这么牛x，现在开口就敢跟人借5000万！”乔南后知后觉道。

唐卡想，他要是知道自己想借五个亿，会不会直接从手机里钻出来？

“这事以后再跟你说，我现在急用钱。”唐卡说。

“真拿不出来，五万、五十万哥还能帮你借借，你到底犯什么事儿了，居然要这么多？”乔南问。

唐卡把事情跟他说了，乔南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不是打击你啊，现在就是有社会地位的长辈亲戚借钱都挺难的，更何况你这种漫天撒网的，还目标几个亿，感觉就是在痴人说梦！别跟我说你公司现金流好，没用！变数这么大，鬼知道你们能不能撑到六月份！私人不敢借，银行也不敢贷！”他说。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甘心……”唐卡郁闷。

“钱，我肯定是拿不出来的。真的，每次打电话，爷爷都再三叮嘱我做人要低调。如今全民仇富，一旦被人盯上，谁经得起365度细扒？没事儿都能给整出事儿来……算了不说了，反正我真帮不了你。”乔南无奈道。

“没关系，我能理解，谢谢你！”唐卡连忙说。

她很沮丧，又很困，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到阳台上坐了会儿。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肖也。

“您好肖先生！”唐卡随手按下通话键。

“嗯。”肖也回了她一个鼻音。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问。

“听说你现在急用钱？”肖也问。

“啊？您消息还真灵通啊！”唐卡干笑。

“乔南刚打电话过来，他要我帮你。”肖也说。

“原来是这样啊。”唐卡恍然大悟。

“五亿是么？”肖也问。

“您要借给我？”唐卡意外。

“我让财务那边提前准备下。”他说。

“谢谢……不过，不用了。”唐卡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