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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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金铜佛像用材以青铜为主,颜色发红。施金技法主要分为镀金和漆金两种，中原地区普遍采用镀金技法。其中，唐制佛像神韵饱满、典雅端庄，以鸟兽纹、植物纹使用最为广泛,纹饰自然流畅。除此之外,佛像的头冠、发髻、耳饰、面相、璎珞、衣纹、手势等均符合大乘显教中菩萨的造型特征，所有细节具有一致性。”

孟惜朝虽不明白她们大兴王朝的官员何善为何会变成这里的明朝人,也不清楚庆制造像为何会变成唐制造像,但显然这尊佛像与她赏给何善的那尊一模一样。

孟惜朝的声音很轻,望向佛像的目光十分专注,夕阳金辉映照着她绝美的侧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众人无不被她贵气逼人的气度所折服。

宇文静一时也有些看呆了,事实上,她从未在书里写过这些，查询参考资料时,也仅仅是对佛像复杂的真伪鉴定方法匆匆一瞥,因为她只需要用文字简单描述出佛像的样子即可。因而，孟惜朝说的这些话，连她这个作者也说不出来。

孟惜朝对众人惊艳的目光视若如常,接着分析说：“从包浆来看,此物距今至少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再从他捧着佛像的用力程度来看,此物铸胎厚，手头较重，符合唐制造像的特征。此物出土至少有一百年时间了，仔细闻，还是能闻到淡淡的土腥味,这是仿旧所达不到的。”

孟惜朝的专业程度令人咋舌，众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一时讷讷无言。

“刚秦总都说过了，专家鉴定意见，作伪的可能性很小。”见孟惜朝实在是太过出彩，挡了她的风头，舒雨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现在拽一堆莫名其妙的专业名词，来证明专家证明过的意见，显得自己很厉害似的，分明就是多此一举！”

众人：“......”

李总狠狠地皱了下眉头，他没想到百里挑一挑出来的，除了业务水平一般，脑子居然还不好使。

孟惜朝冷嘲道：“我也不要求你拽什么专业名词了，你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我就承认你还算是有脑子。”

“你！”舒雨气结，却又不敢造次，撒娇式的胡搅蛮缠说：“我为什么要学你说话呀？我偏不。而且，你刚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东西就是何善的，结果说了半天，也没见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闻言，宇文静郁闷地瞪了一眼舒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缓冲，宇文静已经在心底做好了胡编乱造的准备。

蒋旭好奇得抓心挠肝，下意识追问说：“我真的很好奇，这座佛像上连个题记都没有，你是通过什么办法判断此物与何善有关？”

孟惜朝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神情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的宇文静，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家佛堂供奉着数百件各个朝代的佛像。杨善这件，就来自于我家佛堂。”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舒雨率先笑出声来，“佛堂？各个朝代的佛像数百件？哈哈哈哈，我看没脑子的人是你吧。哈哈哈……”

舒雨咋咋呼呼的，还一直吵个不停，秦开宇烦躁的眯了眯眼眸，视线不悦的扫过李总，神情不怒自威。

时刻留心大老板动向的李总被他极具威压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立刻使眼色给林清。林清不动声色地往舒雨身边挪了挪，状若友好的将胳膊肘搭在她肩上，压低声音警告说：“你最好安分点儿，否则我不敢保证秦总会不会让人把你赶出去。”

舒雨正笑得开心，闻言不由得一怔，这才发觉秦总和蒋公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其他人也在悄悄摸摸的打量她，舒雨顿觉心中发怵，嗫嚅地不说话了。

孟惜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回眸看向秦开宇，眸底涌起一阵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

秦开宇没说什么，与孟惜朝对视一眼后，不疾不徐地收回视线。

一旁的宇文静和蒋旭将她二人的眼底官司看得一清二楚，心底不约而同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来。

“孟孟，你家当真有佛堂？还收藏着几百件佛像？”平台那边的一位负责人按耐不住好奇，追问道。

宇文静猛地回过神来，抢先一步解释说：“有、有是有，不过那都是以前祖辈的事情了，孟孟只是耳濡目染的听长辈说起过。”

“原来是这样。”

旧时，能拥有自家佛堂的往往都是大家族，而这些大家族一般都是有族谱的，家族的核心成员之间还会口口相传祖辈的光辉事迹。

在场的人中，知道孟惜朝出身福利院的并不多，静林李秦，统共也就这四位，听了这话，难免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事又不好现在问出口，几人便自动为孟惜朝流落福利院脑补出了一场家庭伦理悲情大戏。

“不管怎么说，孟孟你也太厉害了。就算是耳濡目染，要想达到你这样的专业水平，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做到的。”

此言显然是在暗讽舒雨，一心想着出风头的舒雨这才惊觉自己在无意中引起了别人反感，脸色当下一阵白一阵青的。

施燃在心中暗骂一声：没用的蠢货。面上却装出几分荣辱与共的姐妹情深来，假惺惺的恭维说：“孟孟一直都是深藏不露，不光民族舞跳得好，还写得一手好书法。”

席间众人这才注意到舒雨旁边还坐着一位安安静静的女生，和舒雨一比，施燃在众人心中的形象立刻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你懂书法？”秦开宇似乎很感兴趣，主动问道。

对着秦开宇这张脸，孟惜朝没办法不想起皇兄来。何况，她的书法还是皇兄亲手教的。默了一瞬，孟惜朝轻轻颔首，神色也跟着柔和了几分，“各类书法都修习过，精通楷草行三种。”

“孟孟，你也太厉害了叭！”

有了前面的鉴宝做铺垫，众人虽觉惊奇，却没有人怀疑孟惜朝是在胡乱吹嘘，纷纷称赞起她来，可谓风头无两。

施燃只见过孟惜朝签名，写的是繁体，行云流水的字体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她一直以为孟惜朝和大部分明星一样，只练签名，至于写字好不好看，就不得而知了。方才只是为了套近乎随口一提，没想到孟惜朝似乎真的懂书法，还得到了所有人的夸奖，施燃愤恨地咬紧了后槽牙。

施燃不信孟惜朝年纪轻轻就精通书法，还一下子精通三种，提议说：“既然几位老板都这么喜欢，孟孟，你要不要现场给大家展示一下，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别不好意思嘛。”

“要展示书法，笔墨纸砚是关键。这样，改天有机会，我一定专门安排一场书法展，让孟孟好好为几位大佬展示展示自己的水平。”林清知道施燃是故意想害孟惜朝出丑，不免为她担心，替她解围说：“方才光顾着谈工作了，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蒋公子家会所的大厨可都是国家级的，桌上的每一盘菜都值得细细品尝。”

林清此言一出，施燃忍不住嘴角上扬，果然她猜得没错，孟惜朝就是在虚张声势。

施燃按耐不住激动，乘胜追击，“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能有幸和几位大佬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已是难得，日后这样的好机会怕是不多。而且，我听说这间顶级会所的服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宇文静同情的看了眼施燃，佯装平静的说：“既是如此，那就麻烦蒋公子了。”

话落，宇文静得意的与孟惜朝对视一眼，心道：送上门的表现机会，不用白不用。

施燃正等着看笑话，闻言，脸上的笑意明显一僵，就连林清都跟着愣了愣。

见状，蒋旭会心一笑，吩咐服务员说：“叫你们经理派人将笔墨纸砚送进来。”

经理得知公子爷驾临会所，早就在外头候着了，以最快的速度让人将会所收藏的晚清贵族的笔墨纸砚拿过来了。

金丝楠木书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阵仗十足，众人的好奇心被吊到了顶点，全都一瞬不瞬地瞪大眼睛盯着孟惜朝。

迎着众人万分期待的目光，孟惜朝优雅的起身，在套间的洗手池净手后，走去金丝楠木书桌后，不用孟惜朝开口，宇文静非常自觉地去帮她研磨。

孟惜朝扫了一眼桌上的用具，点评说：“端砚徽墨宣纸湖笔，还算有点儿眼光。”

蒋旭骄傲的说道：“你要用，自然是要备上最好的，这样才能配上你的气质。”

闻言，众人心里咯噔一下，蒋公子今晚的表现也太明显了叭，难不成是打算玩真的？

宇文静手头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抿了抿唇，神情看起来有些失落。

秦开宇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蒋旭，以他对蒋旭的了解，蒋旭对孟惜朝的态度的确是从未有过的特别。

众人羡慕不已，孟惜朝的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好似无论什么身份的人对她有好感都是必然的，整个人自信而平静。

孟惜朝提笔，泼墨挥毫，“长乐无极”四个大字一气呵成。

“长乐无极，绝了！你可真是宝藏女孩，总能让人惊喜不断。”蒋旭不怎么懂书法，只觉这四个字笔走龙蛇、大气磅礴，一看就很不凡。

大部分人也都不大懂，但多少能看出孟惜朝的水平很厉害，当下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疯狂夸奖孟惜朝。

因着他家老爷子，秦开宇对书法还算了解，而李总也是半个书法爱好者，一眼就看出孟惜朝这四个字是大师级的水平，没个十年八载，难以达到如此高超的水平。

一众人中，施燃和舒雨的脸色五彩纷呈，格外的精彩。

李总反应快，率先说道：“孟孟，你这幅字能送给我吗？”

闻言，蒋旭立刻说道：“哎哎哎，排队啊。这笔墨纸砚可都是我提供的，要送也是先送我。”蒋旭调侃说：“不能因为她是你华文的艺人，就搞什么潜规则，书法家的字可是一字千金，没有白送的道理。”

孟惜朝能得蒋旭喜欢，李总开心还来不及，当即笑呵呵说道：“应该的，应该的，长乐无极四个字送给蒋公子再合适不过了。”

这时，孟惜朝忽然开口说：“这幅字，我有想送的人。”

闻言，众人纷纷一愣，心道：蒋公子都开口了，她居然不打算送给他，是疯了吗？

蒋旭也没想到孟惜朝会这么说，当着众人的面驳了他的面子，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还沉浸在失落情绪里的宇文静心头一动，忽地抬眸看向孟惜朝，清澈的眸子里闪耀着足以媲美星辰的光芒。

谁知，孟惜朝只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视线越过她，望向了她旁边的秦开宇，语出惊人，“这四个字，我想送给秦总。”

众人：“……”

宇文静：“……”

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静：好气，哄不好的那种。

孟惜朝：送你一副“百年好合”好不好？

宇文静：......我好了。

文物鉴定参考资料：《佛像鉴定漫谈之时代鉴定》、《佛像鉴定漫谈之辨伪》《佛像鉴定漫谈之题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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