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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最繁华的地方是东街,最乱的也是东街。因着人流太大,店铺林立,向来都是让京兆尹发愁的地方。
属下进来禀报的时候,京兆尹正满脑门子官司。
宁王看上了东街的绸缎庄子,但店铺是薛怀瑾的,宁王不想和薛怀瑾正面交锋,便托了京兆尹去交涉。
宁王是这么说的,“事成之后,给你一成干股。”
笑话!就宁王那个睚眦必报的样儿,给他他也不敢要呀!这就是一桩白出力没有回报的活儿。
正愁找个理由推拒呢,属下就进来了,“东街有人强抢民女。”
京兆尹挥挥手,“你管呀倒是,告诉我干嘛!”
属下无奈又委屈,低头道:“抢人的是宁王。”
京兆尹看着下属,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又是他!这位当今唯一的皇子,为什么就不能消停几天。整日不闹出点什么事儿来,就过不去这一天是吗?
强抢民女,听听,这像是皇子应该干的事儿吗?
京兆尹突然就对当今皇帝生出几分同情来:摊上这么个儿子,拥有天下又如何?还不是后继无人!
在其位谋其政,职责所在,京兆尹不能不管。他叹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地从书案后头站起来,“去看看吧。”
从理智上讲,这事儿他不应该管,毕竟对方是宁王,还可能是以后的皇帝,一个弄不好得罪了,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身为京兆尹,他也不能不管。左右为难,他干脆就以行动上的迟缓表明自己的心情。
与此同时,东街上的人已经聚集了一大片,无意识地围成了一个圈子,中央一个少年正伸开双臂,挡住女子的去路。
“小娘子,不如跟我回府,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少年长得也算不错,尤其一身衣衫十分名贵,袖口还绣着隐隐的龙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正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儿子-宁王。
而那女子果然生得美貌,鹅蛋脸,杏核眼,皮肤白嫩如同剥了壳的鸡蛋,有一种小家碧玉的姿态。
此时大约是受了惊吓,一双妙目中满是泪水,显得更是楚楚可怜。
“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回家!”女子左冲右突,做最后的抗争,可是哪里能遂她心愿!
宁王堵住前头,他的手下堵住另外其余方向,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眼看着清白之身就要落入对方手里,女子无奈向人群呼救。然而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多认识宁王,即便有不认识的也能看出来他身份不凡。大家和这女子素不相识,又有谁肯冒着得罪权贵的风险为她出头呢!
女子见众人只是站着看热闹,并无人出手相救,心里早已凉透。转而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哀求道:“求宁王放过我吧,我已经定了亲的。”一面说着,一面不住地磕头。
宁王看到女子如此无助,似乎很是得意,放肆笑道:“定亲可以退亲,你放心,这我都能搞定。”
一面说着,一面上前蹲下身子拉她,另一只手还在女子下巴上流连,十成十地轻佻。
突然,他背心处一疼,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噔噔蹬往前扑了几步,眼看就要摔在当街。幸亏手下眼疾手快,一窝蜂地拥过去扶着了,他这才免于丢丑。
“是谁?是谁?”宁王站稳了回身去看,身后却只有面露惊诧的百姓。别说是方才踢他一脚的人了,就连跪在地上的小娘子也不见踪影。
宁王恼怒至极,阴冷的目光在看热闹的人们脸上扫过,“刚才是谁踢的,你们谁看到了,说出来重重有赏。”
众人和他目光相接,都相继低下头去,却无一人开口。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虽然方才迫于宁王威势,大家都不敢出手,既然有人勇敢挺身而出,他们也不愿意做出卖勇士的人。
还是宁王的某个属下道:“好像是个女子,脸上蒙着面纱。”
他方才站在宁王对面,正好看到蒙面女子朝宁王踢来。只是对方速度太快,他还没有来得及喊,事情就发生了。后来,他和别人一样,只顾着搀扶宁王,也根本没有及时去追。
是个女子,居然是个女子!
宁王觉着受到了奇耻大辱。在他心里,女子不过是玩物,如今他却被一个玩物踢中,实在是没面子也没里子。
“给我追,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他狠狠地说。
敢在他头上动土,全家都活得不耐烦了吧!
京兆尹带着属下姗姗来迟,见着这场面就是一愣,拱手对宁王道:“王爷,这里出了什么事,有需要下官效劳的吗?”
宁王皱眉看他一眼,“你这来得也太迟了吧?”
京兆尹诺诺连声,脸上尽是惭愧,“是,是,下官来迟了。”
“赶紧的,召集衙门里所有人找一个蒙面女子!生死勿论!”宁王丢脸受疼之后,早就把方才的小娘子抛在脑后。如今他心心念念都是要找到那蒙面女子,狠狠折磨。
京兆尹自然连连点头答应。
宁王带着属下离去,一行人颇有气势,当然如果忽略他后背衣衫上那个脚印的话。京兆尹瞧着瞧着,便带了微微的笑意。
下属问:“大人,咱们现在纠集人手?”
京兆尹一眼看过去,“现在?来不及来不及。得等我回衙门才好布置。”
然后,他就抬步往回走。
过了一刻钟,属下看了看自家大人走的距离,大概有十多步?
京兆尹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今天的腿脚真是不太利索。”
*
蒙面女子拉着姑娘窜进一条狭窄的胡同,看看四下无人,便道:“你赶紧走,最好能出城。”
说罢,从袖子里拿出几两银子给她,“找个地方住下,过阵子再回来。”
姑娘目光含泪,“多谢恩人,不知您尊姓大名,日后我也好报答。”
蒙面女子摆摆手,“不用,赶紧走,迟了来不及了。”
姑娘咬了咬嘴唇,接过银子小跑而去。一路畅通无阻,最后出了城。
这当然要归功于蒙面女子把宁王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后者只晓得抓她,倒是忽略了那姑娘,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就见蒙面女子看着姑娘背影片刻,见对方走远了,这才扯下面巾,露出一张明艳的脸来,正是顾念。
说来也是巧了,今日她和阿巧出来闲逛,阿巧说要去买桃花酥,顾念便信步走闲逛,正好看到刚才那一幕。
那姑娘可怜无助的模样,像极了前世的自己。以前,没有人救她,而今重生,她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羊入虎口。
于是,她从袖子里找出一块手帕遮了面容,踢了宁王一脚,趁乱救走了姑娘。
如今事情已了,顾念觉着很有成就感。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抬步打算回府。
“你若是这样出了这条巷子,走不了一条街,就会被宁王抓走!”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念倏然回头,就见一人站在不远处。
黑衣黑发,头戴金冠,容貌是少有的俊美,神色却极为清冷。
他似乎有些烦躁的样子,眉头轻轻皱着,更让原本就冰冷的气质添了几分凌厉。
瞬间,顾念的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若是这人笑起来,该是何等的风姿!
她笑得眉眼微弯,“怀瑾公子!”
薛怀瑾瞪她一眼,“赶紧跟我过来。”
说罢,便率先往路口走。
顾念愣了一下,隐隐戳戳似乎听到人声嘈杂,有人喊着“宁王交代,务必找到”。
她心头一惊,当下再不迟疑,跟在薛怀瑾身后。
巷口一辆马车停着,赶车的人顾念认识,是一直跟在薛怀瑾身边的小厮,叫什么盛椿的。
他见到顾念,似乎有些诧异。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薛怀瑾也不说话,弯腰上车,撩着帘子对顾念道:“上车!”
顾念坐上马车以后,就有些后悔了。
她是想和薛怀瑾套近乎没错,可是这样也太近了些。马车并不很大,她坐在侧面,而薛怀瑾坐在正面,两人之间只有两指的距离。
遇上马车偶有微小颠簸,她身子一晃,差点就挨上了他的臂膀。尤其对方的目光还时不时地扫过来,更是让顾念觉得无比局促。
“要不,我自己走回去?”她试探着说道。
“你如果不想被宁王抓走,就乖乖地在这儿坐着。”
顾念咬了咬嘴唇,悄悄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街上突然多了家丁模样的人,看到女子就拦住仔细端详,很显然是在找人。
顾念连忙把帘子放下,干笑了两声道:“我还是在这坐着罢。”
薛怀瑾不置可否,只是嘴角却往上翘了翘。这表情很快,不仅顾念没有注意到,就连他自己恐怕也没有注意到。
顾念却有些忐忑:坐着薛怀瑾的马车,难道就真的能够顺利回府吗?
宁王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多年来顶着皇帝唯一儿子的头衔很是肆无忌惮,即便把京都弄个翻天覆地,也要找出来胆敢踢他一脚的人。
若是中途被发现怎么办?
顾念有些后悔,没有多带一身衣服出来。她救人的时候蒙着脸,那些人凭着的也就是她一衣服的样式眼色找人。若是她换一身,那些人肯定认不出来。
唉,到底是思虑不周啊!
怕什么来什么,马车刚拐出东街,就被人拦住了。
“宁王有令,所以车辆都都要接受检查!”外头有人吆喝,随后便听到盛椿交涉的声音。
大约是没有说通,顾念就听见有零碎的脚步声朝马车而来。脚步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帘子掀开那一瞬,顾念闭上了眼睛。下一瞬就觉得自己被被拥入一个怀抱中。
那人抱得很紧,还用一只手把她的脑袋往下按了按,似乎是怕别人看到她面容。顾念福至心灵,很是配合地窝在他怀中。
此时她依旧闭着眼睛,大约是停了片刻,方才那声音道:“原来是怀瑾公子,打扰了!”
随后,便再也没有声音。
马车慢慢悠悠地离开,有人问方才掀帘子的人,“你怎么不仔细瞧一瞧?”
那人一顿抢白,“那是怀瑾公子,怀里还抱着个姑娘,我有几个胆子敢仔细瞧!”
怀瑾公子是得了皇帝青眼的,而且他爹薛侯爷又是个不讲理、护短的。
他一个小小的下人,还是别扎刺了。
顾念估摸着马车走到了安全地带,便挣脱了那人的怀抱。无暇顾及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根子,连忙道谢,“多谢怀瑾公子救命之恩。”
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可以同宁王抗衡的资本。若是方才被那人捉去,按照宁王的变态心理,她肯定是生不如死。
薛怀瑾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臂弯,似乎有些不高兴。
“顾姑娘客气了。”
真真是翻脸不认人,刚刚脱离险境就把他推开。薛怀瑾有几分恼怒朝顾念看去,目光倏然一凝,定在了她的耳根处。
她耳朵红了。
那红色很微弱,因为她皮肤太过白皙,所以看得还是很明显。粉粉嫩嫩的,似三月的桃花瓣。
薛怀瑾嘴角又翘了翘,瞬间觉得心情大好。所以,他决定大发善心,再给她些甜头。
从座位一旁拿出四盒点心,递给她,“你爱吃的,拿走吧。”
顾念眨了眨眼睛,低头看那纸包,“这是桃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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