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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薛侯爷答应要把如兰姑娘从江南接回京都,皇帝就陷入了焦急地等待之中。
然而江南到京都相距几千里,水路陆路转换,单程也需要几个月。皇帝颇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除了期待之外,他心里又有一种隐隐的忐忑,让他想要面对真相,又没有勇气面对。
日子却不曾为此停留,很快,就到了除夕这一天。
宫里一片张灯结彩,四处喜气洋洋,众位嫔妃聚集在钦年殿中,个个盛装打扮。今日照例是皇帝和皇后与众位嫔妃同乐的日子。
然而有些人是真的开心,而有些人却只是强颜欢笑。前者比如皇后,后者比如皇帝。
正如皇后预料的那样,皇帝对她下的软禁的旨意之持续了五天,便被王太师轮番规劝而解了禁。她知道,皇帝约莫是不高兴的,但是无所谓。
这么多年来的后宫生活,她就早对男女之情绝了心思,如今她所争所抢也不过是为了儿子宁王罢了。
而最有可能影响宁王地位的薛怀瑾已死,皇后只觉得志得意满,下一步就等着皇帝百年之后,她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坐上皇太后的位置。
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后今日刻意打扮过,穿了明黄色皇后朝服,头戴凤冠,配上她端庄明丽的面庞,也确实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意思。
她笑意盈盈,对皇帝行礼下拜,“臣妾参加陛下。”
皇帝见了只觉厌恶。
皇后亲口承认,当年关雎宫的大火是她幕后主使,杀了他最爱的女人,如今他却暂时不能动她,反而还要在众嫔妃面前给她面子。
说到底,这天底下最不自由的,就是坐在龙椅上的他了。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皇帝虚抬双手,“皇后平身吧。”
皇后顺势站直了身子,凌厉的目光在在场众位嫔妃的脸上一扫,有胆子小的就已经底下头去。
她沉溺于这一种被人惧怕的假象中,颇为自得地笑,走到皇帝身边坐下。
皇帝挥手道:“开始吧!”
一早就准备好的歌舞便在一声令下之后开场,缓歌慢舞,看着确实一派和乐。皇后唇角含笑,伸手举起酒杯向皇帝敬酒。
后者只好拿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很快就把酒杯放在面前的桌案上,目光并不曾在皇后脸上停留,而是转向了一众舞姬。
皇后的神色有片刻僵硬,随即嘲讽一笑,也不与皇帝计较。毕竟,他最心爱的女人和最疼爱的儿子都是她杀的,怎么说也该对人家有点容忍度不是?
她也把眼神转去看歌舞,一时间倒也是相安无事。
不久,一场舞罢,皇帝站起身来,“有些气闷,朕出去走走。”
皇后不置可否,反而是专心致志地吃起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来。
李喜李公公跟着皇帝出来,外头只觉寒风阵阵,放在在殿内一股子头晕脑胀,被这寒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李公公见四下无人,低声在皇帝耳边说:“薛侯爷方才派人送信,说江南的人已经回来了。”
皇帝惊诧,“这样快?”
李公公道:“听说,是那位妇人知道此来目的,故而要求骑快马。人都虚脱了。”
皇帝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宫殿,略一沉吟,道:“咱们出宫去!”
不多时,在浓密的夜色之中,有一辆马车毫不起眼地行驶在东街上。从皇宫到侯府,这条街是必经之路。
皇帝撩开帘子看了看,“这就是怀瑾遇刺的地方吧?”
李喜点了点头,“老奴在薛侍卫遇刺的第二天,曾经来此勘查过。”
“你对他倒是十分上心!”皇帝一双眼睛带着一种怀疑之色看向李喜。
李喜也不隐瞒,直接道:“皇帝恕罪。老奴看到薛侍卫,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宸妃娘娘。”
李喜和宸妃的渊源,皇帝是知道的。一切都因为宸妃心善,这才结下这个善缘。
可是话又说回来,宸妃那样善良的女子,又对谁不好呢?就连明知道皇后对她不怀好意,她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一句皇后的坏话。
若是今日见了如兰,真的发现薛怀瑾是宸妃和他的孩子,也可以聊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了。
一路上,皇帝思绪万千,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李喜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低声道:“陛下,到了。”
皇帝下了马车,薛侯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未免被人发现,薛侯爷也没有多说,便躬身请皇帝进了侯府。
几人沉默着进了后院的某处房屋内,皇帝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门。
房中两人听见响动,齐齐抬起头来。一人身材高大挺拔,站立在侧,正是薛怀瑾。而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
容长脸,五官清秀,眉梢眼角却都是化不去的愁容。
皇帝并不认识。
薛怀瑾对那妇人道:“娘,这就是当今圣上。”
妇人神色有一瞬间的愣怔,跪在地上,“奴婢如兰,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思及这些年来的期盼,如今总算是把薛怀瑾完完整整地交给了皇帝。再想到宸妃音容笑貌,不禁悲从中来,痛苦失声。
“陛下,陛下,娘娘她死得冤啊!”
皇帝心头一阵隐痛,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他看着那妇人,沉声问道:“你是关雎宫里的人?”
妇人点点头,“奴婢如兰。”
关雎宫是皇帝为宸妃特意修建的,开始设定名字的时候,就引来宫里其他嫔妃的妒忌,尤其是皇后,好几日不同皇帝讲话。
这些在当年甜蜜不过的事情,如今想来却是痛彻心扉。好一阵子,皇帝才平息了心情,狐疑地道:“朕怎么没有见过你?”
十几年前,宸妃宠冠后宫,皇帝是日日都要去的,除了初一十五之外,都会留宿在关雎宫。
对于宸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人,皇帝自然也能认个七七八八。而眼前这宫女,他觉得面生得很。
“回禀皇上,奴婢是关雎宫末等宫女。”
原来是最末等,怪不得自己不认得。
“当年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兰声音哽咽,似乎已经没有勇气再次回忆当年之事。薛怀瑾扶住她的胳膊,低声劝慰,“娘,我们不着急,慢慢说!”
薛怀瑾虽然不是如兰亲生,却是她活着的全部理由。此时被他柔声安慰,如兰的情绪慢慢平复。她擦了一把眼泪,慢慢地道。
“那一日,是陛下您的生辰宴,也就是万寿节......”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然而,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火,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当时十分奇怪,满宫里的人,都睡死过去。直到火势越来越大,大家才被惊醒。奴婢当时只有十五岁,因生的瘦弱,故而身子灵活。”
“宸妃娘娘把小皇子托付给奴婢,嘱咐奴婢无论如何也要把皇子带出宫去,交给薛侯爷。”如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跪伏在地上磕头道:“奴婢多谢薛侯爷这些年来的照顾,总算让奴婢不辱使命。”
“奴婢即便是立时便死了,也有脸去见宸妃娘娘了。”
皇帝听完,久久不能言语,其他的人也没有言语。房中只听到如兰偶尔的抽泣声。
过了好一阵子,皇帝才吁了一口气,问道:“薛怀瑾,就是宸妃之子?”
如兰点点头,“陛下,怀瑾是您和宸妃的儿子,是名副其实的皇子啊!”
如果说这些天来皇帝在纠结什么,其实宸妃的死因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毕竟那回薛怀瑾扮鬼,已经吓得皇后说了实话:关雎宫大火就是她所为。
那么更重要的,就是薛怀瑾的身世。
皇帝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再根据薛怀瑾的相貌推测,他是自己的儿子这件事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然而,猜测是一回事,真的被人亲口证实,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任是他地位尊崇,也毕竟只是一位失去儿子多年的父亲。他只觉得眼眶酸涩,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地流下来。
朦胧之中,薛怀瑾俊美的脸庞似乎已经幻化成宸妃的脸。
他伸出手,伸向了薛怀瑾,“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薛侯爷见此情景,分别给如兰和李公公使了眼色,三人悄悄地退出去,把这屋子留给了父子二人。
如兰一路旅途劳顿,薛侯爷吩咐下人扶着她去休息,和李公公两人立在房屋外头。
夜风寒凉,李公公和薛侯爷并排站着,相互对视半晌。
李公公道:“如果宸妃娘娘知道小皇子如今好好的,还被侯爷教养得这么好,一定可以瞑目了。”
薛侯爷长叹一声,脑海之中渐渐浮现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半晌道:“如果她还在,就好了。”
李公公低下头,隐去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附和了一句,“是啊,如果宸妃娘娘还在就好了。”
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后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宸妃娘娘那种温良的人,进了宫就只有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的份儿。
若是当年,宸妃嫁的人是薛侯爷,是不是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想到这里,李公公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大逆不道,摇摇头叹口气,不敢再设想下去,双目盯着房门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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