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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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个咒骂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陈苏氏一起来打开院门准备去水井那边提水，结果看到自家大门口，窗户下，到处都是一堆堆金黄黄的，又熏又臭。

要换做是以前，她兴许还就把这些拿去丢在地里了，可是现在是给队里种地，家里拿来也没用，只能臭人。

陈苏氏忍不住破口大骂：“个天杀的，是哪个这么不长眼，拉屎拉到别人家院门口！”

听到陈苏氏这话，陈家两个媳妇赶紧出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不是到处都是吗，又湿又臭。开始她们还以为陈苏氏说得夸张了，毕竟陈苏氏除了宠爱男娃就是爱闹腾。

于是陈家两个媳妇也跟着陈苏氏闹了起来。

周大双：“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净干些不是人干的事，以后生了孩子没□□！”

陈家老二媳妇：“我看就是他祖宗没教好，这种人迟早要被人刨祖坟！”

周围的人一大早听到陈家骂骂咧咧的，都从屋里跑出来看闹热。

有拿着洗脸帕还没来得及洗脸的的，拿着头绳准备绑头发的，还有端着碗在吃饭的。

端着碗吃饭的在看到陈家门口一堆堆臭烘烘的粪便后，吓得赶紧把碗端回去放着，生怕臭味染到了饭上。虽然只是糊糊，他也浪费不起啊。

“哟，我说陈苏氏，你们家该不会是得罪别人了吧？”

“这得有多大仇多大怨啊，宁愿把屎拉在别家恶心别人也不愿拉在自家粪池里。”

“对头，肯定是，你看这到处都是。这么多，肯定还不只一个人。”

周围看闹热的队员都放下手里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你们晓得个屁，我们老陈家平日里都是老老实实的，哪里会得罪什么人！”陈苏氏看到周围这一群人在这说这说那，吼了回去。

众人心想：切～你老陈家人老实的话，那当初周大双喂猪的活儿怎么来的。

看到周围邻居一脸不信的眼神，陈苏氏给两个儿媳妇使了个眼神。

周大双立马会意，一边把看闹热的队员赶回去一边说：“看啥看，有啥好看的，一天净喜欢看稀奇。改天要是你们家门口被人拉了屎，我看你们咋办，哼！”

陈家老二媳妇也紧跟其上，道：“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天天的净喜欢看别人家的事儿！”

性格泼辣的赵家婶子听到周大双的话不乐意了，反驳道：“我说周大双，你这是啥意思？你老陈家门口被人拉了屎，又不是我们干的。咋地，你还想到我们门口拉回来啊？”

“就是，就是。”吃瓜群众附和。

赵家婶子又说：“要我说，你一个婆娘家家说这话真是不害臊，这不是光着屁股让人看么，我都替你臊得慌。”

赵家婶子说着还用手指点了几下脸，做了个“羞羞羞”的动作。

“哈哈哈！”

“哈哈哈！”

人群中传出了一阵笑声。

“你……你们……”周大双被赵家婶子这番话臊得说不出话来，她脸皮再厚，此时也只是个年轻媳妇。

陈苏氏看到陈大双被众人笑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个媳妇没用，便用上了自己的惯用伎俩─打滚撒泼闹队长。

“天老爷啊，这是谁看不惯我们老陈家，要这样对我们～造孽呀～”陈苏氏一屁股坐到地上，嘴巴一瘪，开始干嚎。

饶是习惯了陈苏氏时不时闹一下子的队员们也被陈苏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

“我说陈苏氏，你这是干啥，我们可没欺负你们家啊。”

“就是，别在我们面前闹啊。”

“要我说，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找大队长呢，没准大队长还可以帮你问出来是谁呢。”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让陈苏氏去找大队长，陈苏氏听了觉得有道理，蹭地一下就从地上爬起来了，也不管周围的人，叫上两个媳妇就去找大队长李有国了。

此时李有国正在家里吃早饭，顺便和他爹李大栓说说春耕动员大会的事。

就想队员们能够鼓起干劲，撸起柚子加油干，把春耕做好。

正说得起劲，就听到陈苏氏的哭声传来了，李有国的眉毛都皱到一起了。

如果说每个大队里都有让大队长恨不得远离的老油条，那在双丰大队里，陈苏氏绝对算一个。

倒不是她干啥坏事，只是因为她太爱闹腾了，动不动就来李有国面前又哭又闹，搞得像整个队里都亏待了他们家似的。

但李有国敢拍着胸脯说，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大队长，你可得帮帮我们老陈家啊，有人欺负我们老实人啊～”陈苏氏还没进门，就先嚎了起来。

“干啥啊这是，一大清早的谁又欺负你们家了，陈家婶子，你先别闹，把事情说清楚。”李有国赶紧从屋里出来。

否管他乐不乐意，这事他都得管。

听到李有国的话，陈苏氏赶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中气十足，倒是一点没哭。

只是结尾的时候哭诉，让李有国一定要帮陈家做主，找出在陈家门口拉屎的人。

李有国听得一脸惊讶，心想这年头还有把屎拉到别家的人，可真稀奇。

不过他也没啥办法查出来，总不能靠闻味道吧。

当场就给陈苏氏说这个事没办法查，就凭几堆粪便找出主人是不可能的事，不过队里倒是可以派个人帮他们打扫，去的人加两个工分。

一听到有工分，陈苏氏也不闹了，马上就推出自己的儿媳妇，说自己的家当然自己打扫了。

李有国听了也不意外，只说陈家人因为是打扫自己家，所以工分要减半，只有一个。

陈苏氏不想便宜别人，也答应了。随后就带着两个儿媳回家了，一路上喜滋滋的，有人问她她也不说话。

开玩笑，要是告诉别人了，自家这一个工分可就得不到了，陈苏氏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还嘱咐两个儿媳妇，也别和别人说这事儿。

有人在陈家门口拉屎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双丰大队，肖家人也知道了。

知道这事儿的之后李淑华还直夸这事干得好，谁让陈家媳妇周大双乱嚼舌根。她原本还准备下地的时候找周大双干一架，这下也不用去了。

肖二柱听到李淑华的话后腿都软了，肖黑娃怕他露馅，赶紧把他拉出去。

等家里大人都去上工了，几个孩子偷偷摸摸到肖晚晚屋里说着昨晚的劳动成果。也不管肖晚晚听不听得懂，肖大柱几兄弟讨论得热火朝天，还让肖跃进在门口放风，要是他娘侯秀娥来了就吱一声。

肖大柱：“晚晚，我们帮你报仇了，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肖大柱第一个不放过他！”

肖二柱：“就是，要是下次谁还敢说我们晚晚，我就去他门口拉屎撒尿！”

肖黑娃：“这种事干一次两次就够了，要是以后被发现了大队的人不就都知道是我们干的了。要是以后再有人欺负我们晚晚，我们得想点别的法子欺负回去。”

躺在床上的肖晚晚听到这几兄弟的话，很快就把事情理清楚了，原来是因为周大双说自己是赔钱货，自己这几个哥哥就去周大双家门口拉屎，替自己报仇。

肖晚晚又想笑又想哭，虽然这几个哥哥的做法不太对，但是肖晚晚却很感动。

上辈子的肖晚晚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感受过家的温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对她这么好的家人。

她还说不了话，只能笑着看着这几个温暖又好笑的小孩哥哥。

看到肖晚晚笑了，肖大柱几兄弟也很高兴。

肖大柱：“快看，晚晚笑了，可真好看。”

肖黑娃：“晚晚肯定是听懂我们说的话了，她这是高兴我们给她报仇了哩，难怪奶总说晚晚是个聪明的孩子。”

肖二柱：“你们看，晚晚的脸和我们都不一样呢，像白面馒头一样。”

几个孩子在以前队里还是吃大食堂的时候吃过白面馒头，一听肖二柱说起来，想起那味道，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站在门口放风的肖跃进一听白面馒头，以为真有馒头，想也不想就往屋里跑，嘴里还嚷着“馒头，白面馒头！好吃！”

肖黑娃见他跑过来了赶紧说：“跃进，现在可没有白面馒头，你先去门口看好，要是你娘来了就吱一声，以后二哥一定让你吃上白面馒头。”

肖跃进一听肖黑娃要给他吃白面馒头，乖乖地就去门口放风了。

肖晚晚听这几兄弟说自己像白面馒头，又好笑又好气。

她想说“你才是白面馒头，你全家都是白面馒头，人家这是婴儿肥！”

在看到肖大柱几兄弟瘦不拉几，明显营养不良的小身板时，肖晚晚默默地把话憋了回去，决定等自己稍微大一点了一定要用系统里的东西给这几个孩子补一补。

“吱～吱～娘！”肖跃进看到侯秀娥过来了，赶紧吱声。

肖大柱：……

肖二柱：……

肖黑娃：……

这傻弟弟，让你吱一声，不是让你‘吱’啊，又不是耗子。

侯秀娥见儿子肖跃进在屋门口又‘吱’又叫娘的，以为肖跃进有啥事儿。结果走进屋里一看，几个小子一溜烟跑了出来，嘴里还喊着“三婶，我们去捉虫了，晚上再来看晚晚！”

肖跃进一看几个哥哥跑了，也跟着跑了。

剩下侯秀娥一脸懵逼：……我有这么可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