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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降落之后,又陆陆续续下了几场雪,趁着天降大雪,剧组节省人工布景拍完了最后一部分收尾镜头,给谢鲤、赵清爽这一批最先杀青的主演开了个欢送会。
欢送会上,孟琦生满脸酒气拉着谢鲤一顿说,说他回去再好好练,谢鲤点点头“好的好的我回去就找老师”,孟琦生又问“你现在的大学还读不,不读的话重新去考中戏也行啊”。
这话说完,席上顿了个一两秒钟,才有副导他们的附和。
他们平常哪敢把“歧视非科班”这种话挂在嘴边,但有的规则,不是你不去提就不存在的。但并不是说非科班出身就没戏拍,只要有人气、有流量,本人条件不算太差、好歹能扶得起来,总有资本带着剧本找上门,哪怕是四五线开外也不至于开不了工进不了组。但想要更进一步,比如国内这些老资格的电影电视奖项,除了实绩和资历的要求,多少还是考虑到了出身。
孟琦生的话也很明白:你谢鲤将来要是想好好发展,要么找个老师下苦功,一年里别光忙着赚钱、好歹把业务能力加强加强,光吃天赋老本,再多的灵气也会被消耗光。要么砍断后路逼着自己重新考进科班,接受国内最正统最学院派的教学。
他多多少少还是顾忌到了谢鲤选秀偶像的出身,因为这样的情况有个最明显也最常见的特性:相当吃粉丝经济,且收割的都是“超短快”利益,可能一步走错,整个职业生涯的高光就停留在这昙花一现,将来很难再得到更好的机会……
谢鲤倒是没急着答话,毕竟其中的程序还是很多,重新回到学生状态参加高考对已经脱离高中校园两年的人而言,难度属实不小。就算他今年19岁,在孟琦生眼里还是年轻稚嫩得很,也不敢轻易去冒这个险。
聚餐到尾声,一群人已经不怎么吃东西,专注聊天喝酒。除了最开始让谢鲤、赵清爽跟着敬了杯酒后,全程没再让他们俩碰,倒也乐得自在,两人索性把椅子挪开些聊天,只是聊上一会儿,又有人像才发现似的稀奇问道:“怎么,你们俩偷偷聊什么呢?”。
这话既像是随口一问,又像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侃这一对年轻男女的关系。
谢鲤拿着手机懒洋洋地看向他,不过两秒,半垂着的眼帘又重新飘向席上,看上去并不打算接话。
经历过那么多个穿书世界,他其实是倦于应付甚至想要消极怠工,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会继续出发,刚回来那段时间还有些患得患失,可随着感觉回来,至少还是稳稳当当的谢鲤本人,就越发想要做得更任性一些。
为了自己心里畅快,连秦殊这种顶流前队友的面子谢鲤都能说丢就丢,何况是其他人。
至于赵清爽,这姑娘今天杀青戏哭了好几场,欢送会导演致辞免不了又跟着掉了一次眼泪,现在正是放下长期以来紧绷的精神、吃吃喝喝脑瓜子正晕乎的时候,反应可不止慢了一拍。
两人明明不是出于同一种目的,却也神奇而默契地用沉默代替拒绝。
对方也不恼,似乎人们普遍对于长得好、又有些资本傲的人格外包容,他也不例外,不仅不觉得谢鲤态度不好、对待其他人没有平时那种礼貌和耐心,反而觉得这小孩儿私底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圈子里密集度如此之高的俊男美女大军中依然独特。
怎么说,不似秦殊那种相当严格完美的俊美,也不像方融他们是标准正气阳光。十九岁的谢鲤,独有一种清新却不寡淡的隽秀,像平静的湖水又像山间的幽涧,平和又清冽,无论是晨光还是暮色,只要将它们洒在水面上,就能反射出不同的色彩。
被这样的人轻轻一瞥,似乎都像充满着清凉扑面的水汽感。
他虽然没怎么关注过谢鲤曾经在舞台上的模样,但也能想象到,这样一幅正当少年的躯壳站在聚光灯下跳动、放歌、闪耀的样子……
谢鲤不知道人家脑子里遐想些什么,他现在就想快点走。
四川靠山这一带,一旦下雪就特别冷特别冻。一年到冬,除了最初的几场雪下得还有些新鲜感,雪下得越多越大、谢鲤就越烦躁,更烦躁的是,今晚还要在这儿呆着。
赵清爽因为人在生理期,到了零点就被经纪人接回去休息,谢鲤被秦殊眼神三番五次用眼神暗示“你留一下,我有话和你说”,终于借口洗手出了包厢。不一会儿,秦殊也跟着出来,两人就靠在明显低了不少温度的走廊通道里。
“谢谢你的礼物。”
光是听了这句话,谢鲤已经忍不住想走人了。
不是吧,大哥?
暗示这么多次,就为了说这个?
你十一月下旬过生日,都过去十几二十天了,现在来说谢谢?
平常天天见面没吭声,非要这个时候说?
但是秦殊还就是这样的性格。
他这个人,有点类似强迫性质的仪式感,在他看来重要的事情,不能随便在两人擦肩而过这种碰面情况下说。比如致谢这种事情,随随便便在剧组找个休息时间和谢鲤提一嘴,在秦殊看来,显得随意又不真诚。只不过前段时间忙着赶杀青戏份,谢鲤已经没有特别多和自己的对手戏,两人虽然天天都在片场,甚至在宾馆的房间都是相邻着的,按理来说那么多开口的机会,可秦殊硬是憋到现在……
暂且不提那块手表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许多次的尝试失败后,他依然想要改变谢鲤这种丝毫不愿意接受自己好意的疏远态度。
谢鲤不答话,秦殊就一直盯着。
“不用谢,礼尚往来。”
秦殊摇头。
8万和实际价值六位数的手表,还是不一样的。
尽管他也很清楚谢鲤准备这份礼物,其实没费什么心思,只是因为联合嘉瑞恰好送了、他就从中挑了一块合适的,甚至还有可能是严瞿教他劝他这样走人情。秦殊几乎能够想象严瞿苦口婆心地劝、而谢鲤却漫不在意的表情……
“你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谢鲤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嘴巴也缩进去,声音瓮瓮的偷出来。
“考试。”
他又没休学,眼下差不多也进入国内大学的考试月了,不回去啃书复习准备考试,能干嘛?
以前在团的时候,除开团体活动之外闲得抠脚,也不外乎是学业的缘故,那么好的大学、就因为进了娱乐圈而休学甚至退学,说真的可惜了。用谢鲤那些妈粉的话说,多多少少还是要让孩子混个文凭,娱乐圈的钱不好赚啊。
秦殊听完也点点头,“好。”
见谢鲤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又问:“那考完之后呢,是打算接档综艺缓缓?”
谢鲤心里恨不得回他“关你什么事”,看着秦殊这副辛苦尬聊的样子又多忍了两秒。
“不知道,可能先休息一段时间。”毕竟钱是赚不完的,尤其是当大众好不容易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观的时候,更加要注意保持低调,免得营销过度口碑反弹最后得不偿失。
秦殊点点头,“那也好,你想要找个台词老师吗。”
刚才在席上,孟琦生说的话,谢鲤是听进去了,没想到秦殊更是听得认真。
谢鲤不得不顿了一下。
“我推荐给你一个老师,他教你的话,你将来能做得更好。”
说完,秦殊瞄了一眼谢鲤的表情继续补充:“不是为了偿还你什么,而是这事儿我恰好能直接帮你。”见谢鲤没有出声拒绝,他又道:“我帮你联系好,但是决定在你自己。”
谢鲤听得简直脑壳疼:“你是不是没事做?”
秦殊脸上淡淡的笑意散去,他花了点时间确定了谢鲤的冷淡,尽管不是头一次被冷待,但走廊灌着冷风,外面飘着的雪花被黑夜衬得亮的发光,他心里也跟漏了个孔似的,呼呼往里灌着冷气……
“你现在抗拒我对你的一切好意了吗?”
谢鲤两手插兜,呼吸间带出来的白雾很快散在走廊的灯光下。
他别的情绪都能掩盖得很好,只有烦躁除外。
“也不能这么说,本来没什么交情,你送我手表帮我推荐,我回头也给你送一块儿,就这样。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我们还没到那么要好的地步,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
事实上,谢鲤记得这是他第二次提醒秦殊别做多余的事。
还没等秦殊说话,他又接着道:“你觉得我矫情也好,不知好歹也好,总而言之,我只是表明我自己的态度,需要配合工作的地方我自然会好好配合,其他的时候咱们各走各的,没必要这么多来往……”
眼看着秦殊脸上是有些生气的模样,谢鲤更不想久留,“你放心,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将来万一还有合作的机会,我依然会好好配合。”
说着,他自己缩着脖子往有暖气的室内去了。
秦殊一个人在外面呆着,脸颊都快冻僵了,耳朵却是红的滴血。
他不是自己是更生气还是更难过,甚至在这一刻想过谢鲤是不是因为曾经自己对他太差,现在已经养成了下意识抗拒一切来自于他的好意的习惯。原来曾经的冷眼旁观真的会给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心里留下这么长时间的伤痕吗?
里面和导演组一一打招呼告别的谢鲤不知道秦殊心里想的什么,他只知道,这部戏过后,自己会和严瞿说清楚,如果还想让他安安生生在这个圈子里工作,必须进一步减少和前队友们的交集,哪怕是久而久之给大众形成“谢鲤有意避开前队友同台场合”的印象也行。
一个偶像团体解散的第一年,往往是最难分割、也是最容易切割的节点。
如果单飞之后明显效果不如从前,彼此之间的联动必然会重新增多营销“情怀”。尤其是秦殊这种更适合单打独斗的情况,更怕前队友捆绑吸血。
而谢鲤,他之前的状况很明显就是两者都沾边,属于前队友粉丝眼里单飞就会完蛋,且会为了保持从前品质的资源而持续捆绑前队友进行营销的“吸血鬼”。
按理来说,他这种情况才是最好摆脱的啊……
再次推开包厢门来到走廊,秦殊依然靠着吹冷风,谢鲤没再和他说话,楼下严瞿和西西开车等着,他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秦殊的背影,就戴上衣服后面的帽子,快步下了楼梯。
下楼之后,西西打开车门首先给他递了个热水袋暖手,严瞿是免不了问东问西:喝了没,喝了几杯,席上情况怎么样之类的。
谢鲤直到坐到后座,隔着遮光的车窗,似乎依然能感觉到秦殊一直跟随的视线,但他太累了,抱着热水袋将整个后背服帖着靠在椅背,闭上眼睛进入一片昏昏沉沉的天地。
靴子底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在噪音降低的雪夜里十分明显,秦殊直到车灯都看不见了,才伸手捂了一下自己几乎被风吹僵硬的脸。
有的人,从前是不懂拒绝的逆来顺受,他那时想过谢鲤需要一些改变才能更好适应这个圈子。可一年多过去,人是变了,但这种改变,目前看来是有些矫枉过正,已经让谢鲤的“不会拒绝”变成了“全都拒绝”……
谢鲤和赵清爽从《踏风碎雪录》杀青的消息没有公开出去,整个剧组的拍摄工作随着一批主要演员的完工杀青已经进入了收尾期,在下一轮宣传运营计划出来之前,大家都按照之前开拍前签署的保密协议保持低调,但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同一个乡里边,就隔着一个山头的距离,《鹄声》剧组在拍摄期间由于道具引燃不当引发火灾,虽然及时扑灭没有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再加上前些天郑州一个影视基地爆破戏引发装置失控造成拍摄场地局部爆炸起火,这么两桩突发事故联系在一起,成功造成了1+1>2的影响效果,直接撞到枪口上,被年末严抓安全问题的官媒给通报了……
平时好事没见得轮到,隔壁上头《鹄声》因为火灾被点名,《踏风碎雪录》这个快收工的剧组莫名其妙跟着躺枪,前一晚还在开杀青欢送会呢,第二天就被一批营销号引导谣传采用了政策明文规定的违规合成材料充当降雪污染林地。
这下好了,不管《踏风碎雪录》到底有没有使用违规材料,哪怕把整个后勤组、统筹组和道具组的材料清单都公开,上面的调查组都得指派下来走个流程,别说主演们觉得莫名晦气,导演组也憋着气没处发。
好巧不巧,就在接近中午的时候,《鹄声》官博一边加班加点赶了一篇真情实感严肃透彻的认错小作文,另一边,徐诩的某个大粉站子又上传了主演徐诩双手冻红生疮,还在认真听导演讲戏的小视频,并且为视频重新编辑了一条文字转图片的新动态:
“他降生在纯洁沁凉的雪天,也一直那么通透干净。我们想为徐诩过个圆满的23岁生日,下了高铁转了三趟汽车才来到这个小村里,迎接我们的是他水润又清亮的双眼,他那么期待那么开心,我却心疼地想掉眼泪。思考了很久,还是把已经过去了一些日子的视频发出来,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徐诩的努力……”
往后,大概就是说徐诩他大冬天的过生日没人庆祝,还要穿着单薄的戏服一遍遍在雪地、泥水里滑落摔倒,就为了找被雪覆盖的松子。一遍遍地重复镜头,导演喊摔就摔,实打实的摔,大下雪天的,他那双曾经只拉小提琴的手,冻得红中带紫,还有各种伤口……
其实,要这么给正主卖惨也不是不行,只要文案写的好,能让粉丝共情,让路人心疼,还不让人觉得夸张油腻,最起码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这是重点吗?显然不是。
文案作者在声情并茂突出徐诩拍戏用心事事亲为之外,还不留痕迹踩了一脚比他提前一些日子过生日、剧组特地发了庆祝合照,称得上是一呼百应、众星捧月的《踏风碎雪录》男主角儿秦殊。
节点选取地如此微妙,路人总是怜惜和同情弱者的,甭管徐诩在此之前是家世优越的小提琴天才,总之这一刻,他就是个大冬天过生日没人庆祝没人祝福还要挨冻挨摔的小可怜蛋儿。再这么看对照组秦殊的待遇,往脑子里一发散,那股气愤简直就是自然而然就来了!
当初徐诩不是在谢鲤生日的时候送了他手表么?而谢鲤有什么表示吗?从未有过!
现在秦殊生日,你在合照里被他揽着肩膀笑得从容宛如得胜,想没想过同一个拍摄区隔壁上头《鹄声》徐诩在挨冻受罪啊?
就因为徐诩不如秦殊红?就因为徐诩当年没出道?
前天团唯四粉外加选秀幽灵粉嗅着味儿出来表演了:
[这还用说,当年谢鲤选了秦殊那块表戴在手上已经说明问题了。]
[虽然天团塑料同事也从没有发过生日祝福,但我也觉得这事是谢鲤做得势利了……]
[顶流怎么能一样呢,我不是指秦殊不好的意思,而是有点可怜徐诩这两年的遭遇。]
[等电影上映见真章吧!我虽然不是徐诩的粉,但我觉得他会苦尽甘来,未来可期!]
一时间,刚刚落地北京的谢鲤都懵了:怎么莫名其妙,锅又到他头上来了?
隔壁的火是他放的吗?不是啊!
徐诩的伤是他弄的吗?也不是啊!
那怎么……就又双叒叕开始骂他谢鲤了啊?
严瞿虽然懵了一下子,但职业素养已经使他流畅而专业地向公关组下达了一系列紧急指令。等到车一路从机场堵到家里,他已经差不多理顺了,顺便还能安慰一下谢鲤。
“没事,这事儿不用你出头,剧组会有表示的。”
看上去是《鹄声》和郑州那个隐秘项目被官媒点名,来不及互撕就索性多拉一个下马,毕竟法不责众么!于是乎,双方采取就近原则直接抓到《踏风碎雪录》这个开机至今都很低调的软柿子捏。
除此之外,中间发挥“关键”作用的还有徐诩团队,更大的层面他们操作不了,于是就浑水摸鱼借用生日将秦殊扯上、还顺带的将谢鲤这个撕逼老工具人带着,充当了“火上浇油”的那个“油”。谢鲤的好用之处,自然不必多说,而这一点,徐诩团队很早就知道。
在事态逐渐从三个剧组的互撕发散到秦殊、谢鲤和徐诩三家的骂战,《踏风碎雪录》剧组官方也终于有了动静:在出事之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和上面指派来的调查小组协同材料专家验证了剧组一些道具材料的违规性质,结果是无任何违规。
这一回应,吃瓜群众表示差点意思。
还以为能撕得起来呢,最好是三个剧组一起隔空对线,谁有理,他们支持谁!
大概是营销号那边的套餐还没到期呢,在《踏风碎雪录》官博发布了配合调查的检查报告之后,依然阴阳怪气地用“吃了项目优先级红利”讽刺剧组班底背景强大,就连这种关系到自然森林资源保护的事情也能“特事加急特办”……
进入川地之后,整个拍摄过程都掐着表盯着天气预报瞅准大雪开工的总导演孟琦头一次因为这种互相污蔑口碑的营销斗争压不住脾气,气得让下面的助理发了他们前几天才拍的一段废掉的镜头:
“看看,这是我用的落雪材料!天上自己下的!没花一毛钱!”
和《鹄声》里徐诩在雪地里找松子不同,他虽然也冻着,但起码一身破棉衣也是棉衣,多少还戴了个帽子,那《踏风碎雪录》呢?不妨好好看看这个二十秒不到的视频。
画面里,秦殊、谢鲤方融他们,哪一个不是穿着光好看却不顶用的古装?
唯一一个披了披风、看起来稍微暖和一点儿的谢鲤,人家骑在马上,瞪着的长靴沿着小腿曲线往上,为了方便骑马而撩到一旁的衣袍下,甚至还能清晰看到被顺滑布料衬出膝盖骨瘦削的形状,如果观众脖子上面那个脑子不是用来凑身高的,应该能猜到这戏服不会厚到哪里去,起码是没有保暖这种效果的……
就不说镜头里给出特写的时候,谢鲤头发覆着雪粒,眉毛、甚至睫毛也停着雪花,不只是他,大家身上都落着雪,他们站在原地停留的时间越长,发间、肩头的白就越积越多。利箭划破寂静,几个黑衣刺客从林中钻出来,又是几箭直奔谢鲤而去,秦殊直接吊着威亚从他的马上飞扑过去将人一起带到路边,两人飞快的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扎实的!
这条二十秒的、拍废了的镜头,成功把大众焦点直接带偏——
[这神仙运镜……哪怕还没出后期,我都对整部剧的质感充满期待!]
[同一片山头,这边拍古装武侠,那边拍现代山村,群演们会串戏吗?]
[看得出来,同样的天气下,古装更难受点,顶着大雪拍戏、还要吊威亚跳马什么的。就这居然还是拍废了的一条?那你们过的那一条得是什么样儿啊?]
[别的不说,就冲这阵容我一定给孟老师贡献收视,看到这一众帅哥,我的眼睛都被净化了,快点定档快点开播!]
被撕了一通,到这个点儿上又莫名神隐的谢鲤终于能安心补个觉了。
这一觉睡醒,直接到了傍晚,严瞿给他带来两个好消息:谢鲤之前在上海买的新房子,这会儿应该是改装的差不多了,如果没时间,可以让西西过去帮他看看。另外,备案成片50集《踏风碎雪录》、总共预计出演了48集的属于谢鲤的片酬已经打了40%到他的账户了。
谢鲤揉着眼睛懵了半分钟,打了个哈欠:“喔……”
“咱们先休息半个月,把你这个学期的课结了。往年边,再把事情收拾起来也来得及。”说着,严瞿就把他拉起来,“我昨天去接你的时候,你没和秦殊闹矛盾吧?我看他脸黑沉沉的。”
“我和他能闹什么?”
谢鲤醒了却依然靠在床头看手机上的未读消息,秦殊还是在微信上给他推了台词老师的名片,不仅如此,对方还主动发来了好友添加……
所以说,这人,到底图什么啊?
但不管怎么说,晾着这么位老资格也不合适,谢鲤赶紧同意了申请,并且第一时间解释他没及时添加的原因。
趁着这个空档,他简单把事情和严瞿说了一下,包括杀青当晚孟琦生说的话,严瞿不得不站在谢鲤的角度立刻撇开对秦殊的偏见来思量这事儿。
“这个专业提升只能尽快不能拖延,孟导这么说,是有他的道理。我那儿给你压了起码七八来个本子,都是筛选过的,就是不想这个节点接,等明年开春这剧一波,你有届时的底气无论再接什么戏,也好过现在手里的这些。”
谢鲤也懂这个道理啊!
只是还没得他说出心里的纠结,微信里就收到蔺瑛老师的回复:
【小谢,我这段日子都在北京,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过来找我。】另外,还附带了一个定位,显然是蔺瑛老师眼下的住址。
这随和又体贴的态度,简直把谢鲤搞得负罪又矛盾。
秦殊在中间必然是使了不少力气,否则人家中戏的老教授凭什么对一个偶像出身的野路子温和相待?但他本人又实在不想再和秦殊产生人情来往……
对此,严瞿只是挑了挑眉毛,“渣”得干脆又理直气壮:
“送上门来的好事,为什么不要?秦殊他心甘情愿给你推荐用得上的资源人脉,你放心用就是了,他既然都说好、那一定很好。至于什么时候想抽身走人,不要顾忌,直接走就是了,反正和你现在单方面和他闹掰相比,能有什么差别?何况以秦殊那种性格,他还能不顾风度不顾逼格公开挂你跟你对线?”
谢鲤:……
那倒也是,现在的他,有些观念的确变得薄弱多了。
而人性的底限一旦放低,很多事情做起来反而不会产生微妙的厌恶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屑一顾,和理所当然。
就这样呢,严瞿还觉得谢鲤想得不通透:“你呀,现在完全可以把他当成工具人嘛!这样负罪感是不是少一些了?有些事情对秦殊而言就是动动嘴皮子轻而易举能做到,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说了,要是真的能成,也不是他本人来教你台词,你将来真正该好好感谢的是蔺瑛老师!”
谢鲤又冷静了半分钟,朝严瞿点点头:“你说的对。”
然后,他点开和秦殊的对话框,发送:【谢谢】
似乎有点单调,谢鲤又加了个不那么轻佻、比较严肃真诚的默认笑脸表情,顺带还把句号打上,就这么发给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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