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搜寻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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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种规则？林晴愣住了，盯着光幕上陌生的图案和符号，刚还有些镇定的心情忽然慌乱了起来。

“芮妮，你看出什么了吗？”关晓夏紧挨着田芮妮站着，她微微探出头，白皙的鹅蛋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之色，但在看向田芮妮时，目光又不经意流露出心安和依赖。

田芮妮神情凝重，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刚刚把个人用户界面大致浏览了一遍，更是一目十行迅速看完了长达十页的玩家手册，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田芮妮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关晓夏，而是向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走远的沈涵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沈涵顿了顿，被细碎的刘海半遮住的黑眸里，隐约可窥见一丝带着兴奋和跃跃欲试的亮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田芮妮见状，鼻子里嗯哼一声：“看你这副镇定的样子，你似乎一点都不怕啊。”

“已经进来了，害怕是没用的。”言罢，沈涵将眼前的光幕关闭，视线扫向田芮妮和关晓夏，后在关晓夏胸前的银色星形挂坠上停留的一瞬，接着说道：“你们两个……别离开我太远。”

田芮妮眉毛轻挑：“所以你是要保护我们？沈涵，现在可不是玩游戏打团战，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你觉得你能像在游戏里那样，同时保护我们两个人？”

沈涵闻言一愣，脸上微有尴尬：“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田芮妮耸耸肩，淡然道：“我想说的是，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足以保护我自己。”

“我……哎，算了。”沈涵欲言又止，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关晓夏担忧地看向两人，抿了抿唇角，并不言语。

另一边，听到智脑传出的抹杀消息，林晴正有些不知所措，接着人群中渐渐传出了骚动，相较于沈涵和田芮妮不同于常人的冷静自若，他们的反应则要正常许多，大都是愁眉苦脸，或者面露茫然，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惶惶不安。

“你们说，这什么真人生存游戏会不会死人啊？”离林晴最近的一拨同班同学中，有个名叫张晓华的男生小声问了一句，她听到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切，游戏哪有不死人的？我玩那么多年游戏，死的次数也有成千上万次了，有啥稀奇的。”站在他对面的一个男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张晓华急了，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死在了这个真人游戏里，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此话一出，围在他附近的人全都不吭声了，周围空气像是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其实，他们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压根不敢往这方面去细想。

人永远都对未知充满着恐惧，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对这一切抱有怀疑，认为只是一场恶作剧，那么现在，不再有人心存侥幸，毕竟刚刚从自己脑子里钻出东西的那一幕实在太匪夷所思，那种刻骨的疼痛仿佛现在还残留在皮肤上。

“在这里死了，那就真的是死了，没有存档，没有重来。”一名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男生从另一边走过来，有些嫌弃地瞟了两人一眼，“难道你们没有看玩家手册吗？”

“那么多文字，看得我头都大了，我就随便翻了一翻，哪里有留意。”那不以为然的男生名叫李伟，闻言嘟囔了一句，忽又脸色一白，惊讶道：“班长，玩家手册里真的这么写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们吗？”蔡哲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

蔡哲是林晴所在班级的班长，同时也是学生会副主席兼任辩论社社长，在s大学算得上是其中一号风云人物。他思维敏捷、能说会道，行事作风虽然有些功利性，但人缘却是不错，组织大大小小的年级乃至于校级活动时，完美得几乎让人挑不出刺，是个不可多得的领导型人才。

因此他这话一说，班上已经有大半人毫不犹豫的相信了，有些胆子小的瞬间红了眼眶，胆子大的也是苦着一张脸，暗恨自己是倒了什么霉，怎么来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张晓华急得团团转，情绪越来越激动，忽地揪住蔡哲的衣服，大声喊道：“班长，我不要玩这个游戏！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他们连怎么来到这里都没弄清楚，该如何回家？别天真了。

张晓华闹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其他班级的注意，少数还算镇静的学生投来嘲弄的目光，然而更多人却是感同身受，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死在游戏里。

“晓华，你冷静点。”蔡哲眉头微蹙，安抚道：“虽然是真人游戏，但我们不一定会有事，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是安全的。”

“就是，瞧你这幅怂样，老子就当是打vr游戏，打通关了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你怕个卵啊。再说了，这不是直播吗？如果我们一个二个都死了，那还有什么看头？”

李伟最后这句话让不少人心里一松，就连张晓华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仿佛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他们这些游戏宅经常看别人直播，基本套路早就摸透了，如果内容没有亮点和看点，是根本留不住观众的。而他们目前所处的环境，说白了就是一款多人在线的求生游戏，看的就是玩家们各显其能、各放光彩了。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既没有才艺，也不会说段子。”张晓华确实不那么怕了，但一想到平时看的那些直播，又开始替自己担忧了。

“就你事多！”李伟抬腿往张晓华屁股上踹了一脚，笑骂道：“那就跟着哥混，哥罩你！”

经过这一出，现场气氛明显有所缓和。恐慌之后，一些本就沉迷游戏的学生甚至还隐隐带了几分期待，不用借助工具就能够真实体验到游戏中惊险刺激的画面和感官享受，这怎么不叫人期待？

于是在短暂的恐慌后，一百数十人继续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话题中多了许多跟直播有关的事情，这块城市废墟的空地上又响起了闹哄哄的吵杂声。

林晴收回注意力到眼前的光幕，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总觉得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乐观，思及此，她自顾自点开了玩家手册，认真看了起来。

“大家请听我说——”

就在林晴专心阅读玩家手册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喊了句，循声看去时，发现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了班长蔡哲。

蔡哲习惯性推了推眼镜，不紧不慢地说道：“同学们，我的名字叫蔡哲，我想你们大多数人应该听过我的名字，也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不是六班班长嘛。”有人嘀咕了一句。

“上回看他跟b大的辩论比赛，啧啧，那叫一个舌灿莲花，把b大那女社长的嘴都气歪了。”

“怎么？蔡社长你要发言？”

蔡哲见一双双眼睛盯过来，笑了笑，说道：“同学们，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并且被强制性的参与了这个游戏，那么我们所有的疑虑和负面情绪，暂时都要抛到脑后。因为生存，才是这个游戏的核心，也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对于这一点，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

蔡哲说到这里时停了一下，见场上有些人下意识地点点头，才接着道：“我们有五个班，一共一百八十七人，人数虽然不少，但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因此我们五个班级最好团结在一起，哪怕真遇到什么意外，也能同心协力去解决。如果大家认可我的话，不妨听听我的建议，一开始的时候，游戏向导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让我们在天黑之前找到光源或者庇护所，因此我猜测黑夜环境或许会对我们不利，而现在是游戏时间上午十点六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建议大家组成十人一队，分别往不同方向去探索，尽可能搜寻一些对我们有用的物资，途中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家都要在傍晚前回到这里，我们汇合后再根据探索过程中收集到的信息来决定下一步行动。大家觉得如何？”

蔡哲的一番话有理有据，不少人对他露出了钦佩的目光。事实上，一些脑子灵活的人跟他所想不差，只不过这座城市那么大，往哪里走，跟谁走都是个问题。这没有一个牵头的人，还真不敢独自一人贸然出发。

蔡哲见无人应答，清清嗓子，大声道：“这样吧，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们五个班的班长都与各自班级的同学商议一下，问问大家愿不愿意同意我刚刚提出的建议。当然了，如果有更好的想法也可以现在就提出来，集思广益肯定比我一个人考虑的周到。”

蔡哲刚一说完，原本四散开来的各个小群体立刻以班级为单位扎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田芮妮见状啧了一声，人是群居性生物，在一个团体中，只要出来一个彰显出足够领导力的人，他们潜意识里就会不自觉地听从那个人的安排，这种时候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好一个蔡哲，这游戏才刚开始，就把整个团队的话语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芮妮，你们班班长怎么那么爱出风头啊？”关晓夏凑到田芮妮跟前，小声抱怨了句，她见蔡哲站到一旁，也不问自己班级同学的意见，一副笃定别人会无条件支持他的样子。反观他们七班班长，跑前跑后把同学都问遍了。

田芮妮笑了笑：“谈不上出风头吧，估计是当领导当习惯了，而且他的建议不无道理。”

“那我们要听他的吗？”

“当然要听，毕竟人多力量大。”

除了六班以外，另外七到十班的班长很快就收集到了本班同学的意见，不出意外大部分都同意蔡哲的提议。

“对了，同学们，这既然是一款生存游戏，在探索过程中，水和食物是首选，其次是能发出光源的东西，比如说火柴、打火机、手电筒等等，再次是地图、绳索、指南针之类的实用工具。最后就是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我们这么多人落脚的比较安全的地方。”

角落里，林晴一边看着玩家手册，一边听着蔡哲说话，她目光不经意瞥到界面右上角显示观众人数的那一栏，发现随着蔡哲的发言，数字正在一点点的往上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