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到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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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离开后不久，田芮妮就苏醒了过来。看见田芮妮迷惘和疑惑的眼神，林晴便将她失踪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解释了一番，当然避开了自己开枪的环节。

“你是说，我失踪后蔡哲第一时间就组织了搜救活动？”田芮妮问道。

“嗯，对于你失踪的事情，蔡哲尤为关心。”林晴将田芮妮扶起来，让她靠着一块大石头坐好。

田芮妮愣了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除了蔡哲，还有其他人关……咳咳，出来找我吗？”

林晴沉吟了片刻，决定如实告知：“只有我、蔡哲、李伟和戴彦军出来找你。”

田芮妮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嘴里小声呢喃道：“他居然……”

“你说什么？”

“没什么。”田芮妮摇摇头，感到鼻子微微发酸，却仍是笑着问道：“对了，戴彦军呢？我记得我被敲晕之前，他冲了出来的。”

林晴听到田芮妮提及戴彦军，情绪不由得低落：“戴彦军死了。”

“死了？”田芮妮显得有些不敢相信，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花。

“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田芮妮苍白却绝美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她闭上眼睛，颤声说道：“都怪我无用，如果不是因为我被掳走，你们也不会出来找我，戴彦军更不会死。”

“林晴，你知道吗？我现在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不是魏宁及时出现救了我们，我恐怕还要连累你跟我一起死。”田芮妮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懊恼和自责。

“芮妮……”林晴拍了拍田芮妮的肩膀，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因为林晴自己都心有余悸，当时她惊惧到了极点，像个被吓破胆的可怜虫，唯一可以依仗的手.枪也因为她的懦弱而毫无用处。倘若没有魏宁出手相救，她们就是死路一条。

不知过了多久，田芮妮忽然抹掉脸上的眼泪，只见她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望着远方。

“林晴，我一定要变强，从今往后，我绝不让任何人因为救我而失去生命。”田芮妮咬了咬牙，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林晴嗯了一声，觉得这才是田芮妮应该有的样子。

“先吃点早餐吧，吃完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魏宁临走前给她们留了食物和水，林晴撕开食物的包装袋递给了田芮妮。

当林晴搀扶着田芮妮一瘸一拐出现在教堂门口时，时间正好是早上八点整，火红的太阳悬挂在远处天边，洒下来一片柔和温暖的光芒。

此时的教堂只有零星几人，大部队都外出执行任务了。

“芮妮，我们到了。”林晴低声说了一句。

田芮妮尽管神情萎靡，但脸上比来时轻松许多，只见她点点头：“林晴，这一路上多谢你了。”

“都是一个寝室的，不用那么客气。”林晴说完后，又搀扶着田芮妮走进了教堂。

此时，已经有几个学生眼尖地发现了两人，其中有个相熟的同班女生更是急匆匆跑上来，先是和林晴一起把田芮妮扶到椅子上坐下，之后一脸紧张地问道：“芮妮，这两天你去哪里了？班上的同学都很担心你。”

这女生名叫余丽芳，和她们同寝室的杜芊芊关系最好，是个相貌普通的圆脸女孩，平日里总是抱着一本娱乐杂志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和班上的女生聚在一起，聊现实世界里的明星八卦来打发时间。

田芮妮见余丽芳眼里露出担忧之色，微微一笑，回道：“我被游戏里的三个老玩家掳走了，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什么？你被掳走了！”余丽芳脸色一白，上上下下打量田芮妮，忽地大声道：“呀，你的头发怎么变短了？芮妮，你……你没事吧？”

余丽芳的眼神里显露出一种探究和打量，让田芮妮看了有些不舒服。

“我没事。”田芮妮面无表情回道。

余丽芳点点头，自顾自说道：“没事就好，蔡哲他们天一亮就出去找你了，就连沈涵也跟着去了。不过芮妮，你可真厉害，在老玩家手里还能活着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凶多吉少了。如今你平安归来，实在是太好了。”

田芮妮说道：“不是我厉害，多亏了林晴，如果不是她的话，我恐怕早就死了。”

余丽芳闻言，这才抬起头瞅了林晴一眼，发现林晴的脸色并不比田芮妮好看多少，唇无血色，脑袋上还绑着一圈圈的绷带。

“林晴，你受伤了？”余丽芳显得有些好奇。

“嗯。”林晴垂下眼，淡淡说道。

她对余丽芳这样的女生实在喜欢不起来，大学头两年，余丽芳和一干同班女生组成的小团体总是在背地里嘲笑她，仿佛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乐趣一般。她们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理会那些没意义的事情，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余丽芳见林晴对自己的态度冷冷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头跟田芮妮聊天去了，话语里满是担忧和关怀。

到了傍晚时分，外出执行任务的学生陆陆续续回到了教堂。等到太阳快要完全落下时，蔡哲、沈涵、李伟等人才踩着最后一丝阳光进入了教堂大门。

原本坐在田芮妮身边照顾她的林晴见状，默默退到了人群稀少的角落里，找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

蔡哲垂着头，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阴影，整个人显得十分颓丧。田芮妮没有错过蔡哲的表情，更没有错过几乎和蔡哲同时进入教堂，情绪同样低落的沈涵。

田芮妮的目光在蔡哲、沈涵身上分别划过，最终站起来，大声喊道：“蔡哲，我回来了！”

蔡哲和沈涵循着声音望去，当看到人群中脸色苍白的田芮妮时，双眼同时一亮。沈涵捂着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他有种珍宝失而复得的感觉，当他不自觉加快步伐往田芮妮走去时，一抹娇俏的身影突然撞入他怀里。

沈涵低头一看，发现关晓夏正靠在自己怀里抹着眼泪。

“阿涵，你终于回来了，分开这一天我好担心你。”关晓夏扬起好看的下巴，白里透粉的脸颊上挂着一颗颗水晶般的泪珠。

沈涵呆了呆，然后伸手将关晓夏搂紧。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像阵风一样从沈涵身边刮过，当来到田芮妮面前时，人影倏地停下了脚步。

蔡哲的脸上终于散去阴霾，他看着田芮妮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觉得这两天躁狂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很想放肆地大笑三声，更想把心悦的人抱起来原地旋转三圈，但在那么多同学面前，他还是克制住了。

“田芮妮，你……还好吗？”蔡哲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田芮妮。

田芮妮见蔡哲呆呆的，没有了往日里精明谋算的样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我很好，感谢你还牵挂着我。”

蔡哲看到田芮妮笑，自己也跟着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模样简直与平日大相径庭。

倒是旁边的李伟见周围同学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蔡哲，生怕自家班长的威信降低，便轻咳几声：“我说班长，你可不可以不要傻笑了，这样好毁形象。”

蔡哲闻言收起笑容，不满地朝李伟瞪了一眼。

李伟耸了耸肩，田芮妮平安无事，他自然也开心，而且这两天在外面四处奔波，实在累得够呛，现在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个好觉了。

等各自坐下来后，蔡哲、李伟和同学们相继询问田芮妮是如何回来的。

田芮妮无心隐瞒什么，把林晴告知的，以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对于那三个老玩家的残暴，众人都很惊骇，不过听说他们在搏斗中也受了重伤，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害人，便不再那么害怕。可当田芮妮谈到戴彦军牺牲的时候，众人的心又悬了起来，唏嘘之余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田芮妮的事情告一段落，吃过简陋的晚餐，林晴蜷缩在椅子上休息，身上盖着一件一开始从百货商场搜来的运动外套。

迷迷糊糊中，一个人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林晴面前，她感受到异常，神经一瞬间紧绷了起来，藏在外套里的右手按在腰间内侧的手.枪上，同时飞快睁开双眼。

“是你？”林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欲对她不轨的刘文吉或者王刚。

沈涵倒是没有想到林晴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察觉到对方眼里的戒备，他竟然有种羞愧的感觉。或许是当初的他太过于凉薄无情，才会让这个瘦弱的女生感到警惕和威胁。

“我都听说了，谢谢你救了芮妮。”沈涵放缓语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些。他知道自己没有在田芮妮失踪的第一时间出去找她，她一定是生气了。现在田芮妮已经对他心存芥蒂，他只能对救了田芮妮的林晴道一声谢，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林晴笑了，她想起今天早上田芮妮在得知某些事情后，眼里分明有失落一闪而过。所以，敏感如林晴又怎会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林晴靠着椅背，仰头看向面前这个俊美却带着几分清冷疏离的男子，说道：“她不需要你替她说谢谢。”

沈涵薄唇轻抿，冰冷的黑眸里似有不悦的情绪在涌动。

“你还要说什么吗？没有的话，请不要打扰我休息。”林晴闭上了双眼。

沈涵原地站了片刻终究是离开了。

对于林晴来说，每一次磨难就是一次成长。自从进入游戏世界发生了那些事情后，林晴知道沈涵在自己心目中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或许现在他仍然能牵动自己的神经，但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只能是自己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