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渣了那个摄政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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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眠回到皇帝寝殿的时候,池照还在有气无的抱着那个痰盂,整个人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
感觉脑子跟浆糊一样,看什么都晕晕的,动一下觉得晕,不动也觉得晕,且时不时就想吐,身体影响到了精神,池照对系统说话也变得气若游丝起来:“我真的不是快死了吗?是不是毒/药终于发作了?”
【什么玩笑,你才喝了几个月的毒/药啊,要是这么容易就发作的话,原主还能扛上三年吗?放心啦,你没事,休息一阵就好了。】
池照半信半疑,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咽回心里的话,池照没精神的抬起头,看到沈无眠,颤颤的放下痰盂,想要坐起来。
沈无眠就跟一阵风一样,转眼就从门口来到了池照身边,不容置喙的把池照按回床上,一只手托着的肩膀,拧眉看着池照现在的模样,脸色越来越沉。
池照被看得头皮发麻,总有一种自己又要被骂的感觉,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沈无眠也没有骂,只是很可怕的扭过头,把怒火都撒到了暗卫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娘娘的,朕的爱妃要是有事,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这段经典台词瞬间就出现在池照的脑海里,池照的心里只剩下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池照有种错觉,自己扮演的好像不是渣受皇帝,是孱弱的暴君宠妃,还不是正宫娘娘,只是一个没地位的小妾,毕竟是靠沈无眠的喜好和宠爱活着的。
……
池照觉得这一幕特别好玩,于是,就笑了笑,不过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脆弱了,好像刮过来一阵风就能把吹倒一样,都快活不起了。自认为悄悄的勾起唇角,眼睛还习惯性的停留在沈无眠身上,沈无眠的余光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心脏狠狠一疼。
只是训斥一句下人,就会高兴成这个样子。
前的虐待与打压的确是成功了,原本还保存着傲骨与贵气的小皇帝,在他的磋磨下已经完全丧失了应的身份与认知,正在渐渐地、变成一个真正的傀儡。
沈无眠握着池照肩膀的手下意识的收紧,池照感觉些疼,不禁动了动肩膀,沈无眠察觉到,猛地放开了,然后双手收进袖子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没过久,御医过来了,这回来的御医不是给沈无眠包扎的那一个,这位胆子比较大,没有前那个那么害怕,御医气神闲的把脉,过了一会儿,睁眼,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堆文绉绉的话。
大致意思就是,小皇帝撞到了脑袋,需要喝药调理一段时间,呕吐头晕都是正常的,养养就没事了。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脑震荡。
听着御医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行字出现在池照心中。
——君疾,在脑壳,不治将恐深。
池照:“……”
听了御医的结果,池照没什么反应,沈无眠倒是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妨碍御医开药,就是沉默的坐在那里散发冷气,这回的御医真的不一样,轻飘飘的撩起眼皮,瞟了一眼摄政王,然后又施施然的低下头,继续写药方。
等到最后,药方写好了,站起来,对着池照一拱手:“微臣告辞。”
然后他就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搭理沈无眠。
除了沈无眠,剩下的暗卫、系统、以及池照,几人心中都是同样的想法: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
确定没事就好了,暗卫识趣的没问小皇帝究竟是怎么撞到了脑袋,都出去干自己该干的事了。殿内又剩下沈无眠和池照两个人,沈无眠示意池照躺下,池照乖乖听话,慢慢又躺回到了被窝里,沈无眠替他盖上被子,宽大的暗色袖口从池照面前拂过,带来一丁点微不可闻的血腥气。
池照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小声问道:“皇叔,你杀人了吗?”
沈无眠动作一顿,望向池照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是,微臣杀人了。”
不用问,池照也知道杀的是谁,肯定是谋划了这次闯宫行动的人,沉默片刻,池照又问道:“……能告诉我,都是谁吗?”
听到这个问题,沈无眠回答的没有那么快,安静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主谋是左相。”
这次牵扯的人有点多,前沈无眠知道这些人聚在一起正在谋划什么,可他不知道们谋划的事情是要带走小皇帝。上一世,左相就和这些人都是同党,只是那时候,沈无眠一心辅佐陈佚,从来没表露出要夺权的意思,更没在朝堂中一手遮天,所以左相一直很安分。
甚至在最后小皇帝囚禁的时候,还听到过左相劝小皇帝继续重用自己,因为在左相的眼里,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忠臣。
变了,朝廷就跟着变了,一心拥护小皇帝的左相也就跟着变了。
池照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有关注沈无眠,于是也就没看到沈无眠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
会变,左相会变,为什么还一直觉得,陈佚不会变。
从他回来的时候,这一世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死死地揪着上辈子陈佚犯下的错误不放,可是,这辈子的陈佚,分明还什么都没做过,没有再见到过十六,也没有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反是自己,一味的伤害、次都想置于死地。
一个足以颠覆沈无眠所想法的认知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陈佚是会变的,如果施以些微的诱导,这一世的陈佚,说不也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上一世的所以那么对待沈无眠,是因为他爱的人是十六,可若是他真的爱上了沈无眠呢?那么,也会像对待十六那样,对沈无眠掏心掏肺、爱入骨髓么?
世上所的愤怒都来自于心中的不如意,沈无眠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的不如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变了,曾经憎恨的是陈佚的背叛与羞辱,现在,憎恨的是最早遇到陈佚的人不是自己。
的不如意,其实就是三个字,不甘心。
十六有的,都有,十六没的,也,凭什么只是因为初遇的救命之恩,就夺走了陈佚的所瞩目还完整的一颗心,如果说陈佚喜欢上十六,就是因为命的话,那他也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给陈佚,用以换取陈佚的关注与爱慕。
这样的方法或许有些卑劣,可他就是这样的人,只有陈佚爱他,才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交托出去,只有陈佚属于他,才会完完全全的放下心防,对他许下生生世世的真挚诺言。
活着的时候,会倾尽所的对他好,可要是他死了,会留下无数的桎梏与手段,让陈佚不得不孤身一人,直到他也走到了生命尽头,再一次见到等在奈桥边的自己。
这就是来自暴君的爱,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幸而,爱上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皇帝,所以他相信,陈佚和是一路人。
池照:……不,我不是的。
……
池照从沉思中结束,转了转眼睛,目光最终落在沈无眠的脸上,倏然,池照的表情变得些古怪。
因为现在沈无眠的神情好熟悉啊,熟悉到他好像已经看到过很次了,在哪看到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在李一寒的脸上,在路易的脸上,在祁煜旸的脸上,们每个人,都露出过这种志在必得且暗藏疯狂的神情。
池照:“……”完球。
发现池照在看着自己,沈无眠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伸出一只手,微凉的手指覆在池照耳际,轻柔的摩挲了两下后,沈无眠低声道:“对不起。”
池照眨了眨眼,反应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说前被他撞到门板的事情,池照一边安慰自己一是错觉,一边略带僵硬的笑了笑,“没关系的,皇叔。”
沈无眠没再说话,只是继续深沉又淡然的看着,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想通了什么事,池照最怕的就是他想通了什么事,迟疑片刻,试探的问道:“皇叔……魏大人还活着吗?”
左相就是剧情中会来找小皇帝,想要把救出去的大臣之一,不过在剧情里左相用的方法不是闯宫,是秘密接触小皇帝。原本剧情里是没闯宫这一段的,大概是之前沈无眠抽风似的治国方式激怒了左相,让他沉不住气,提前行动了。
不管怎么样,池照还是要把这段剧情扳回来。
盯着池照的眼睛,沈无眠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你会杀吗?”
沈无眠收回手,把问题踢了回去,“陛下希望微臣杀吗?”
池照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看上去像是在说怎么会这样,又像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
沈无眠:“……”
双手抓着被子,池照颤颤的问了一句:“如果、如果朕不希望呢?”
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答案,但却是他意料中的答案。沈无眠微微一笑,神情中头一次带上了不加遮掩的宠溺与顺从,“那微臣就不杀。”
听到这话,小皇帝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绝望。
……
不愧为帝王心,真不是一般的难猜。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无眠:我想开了
系统:我自闭了
池照:我枯了
主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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