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渣了那个摄政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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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来的猝及防,打了所有人一个措及,过是短短的一夜,本就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又经历了一次重新洗牌,沈无眠一夜没睡,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带着从夜晚沾染的寒气,走进了小皇帝的寝宫。
池照心里想着事,睡得本来就踏实,听到略为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时,他几乎是立刻就睁了眼睛,眼珠快速转动,径直落在来人身上。
沈无眠的脚步微微一顿,旋即,他继续走了过来,是同样的步速,同样的神情。
池照也坐了起来,他紧抿着唇角,无声的看向沈无眠。
今天沈无眠穿了一身纯黑色的衣袍,身上挂着明晃晃的佩剑,他周身的气势过于严肃,搞得池照心情跟着沉重了起来。
沈无眠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坐到池照身边,他就是这么站着,居临下的看着这位尚且稚嫩的少年帝王。
过了很久,他才张口说道:“蛮族进犯边境,我要去击退他们。”
他没有用卑微又疏离的“微臣”自称,而使用了更加普通的“我”,池照沉默半响,他的双放在被子面,紧张的抓了抓明黄色的床单,“嗯。”
刀剑无眼,每一次上战场,都是一次生命的赌博。沈无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是个巾帼让须眉的女将军,她不像其他人的娘亲一样,哭着对自己的儿子依依惜别,临行前,他的母亲只是对他说了一句,别丢沈家的脸,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连个担忧的眼神都没有。
后来母亲也死了,就没人会在他上战场前来送他了,沈无眠一直觉得没什么,哭哭啼啼、执手凝望的分别不适合他,他来就是提刀杀敌的将士,他的人生中只有算计和杀戮,柔情蜜意,是不属于他的世界的陌东西。
可是现在,他心里有些酸涩,因为他希望小皇帝能对他多说两个字,只要小皇帝能展现出哪怕万分之一的舍与担忧,就足够让他出一定要活着回来的强大信念了。
一声若有似无的“嗯”,截断了他的所有希望,沈无眠好像已经习惯这么冷淡的对待了,每当这时候,他总会自虐一般的想,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沈十六,他这么漠然吗?
第一次想的时候很愤怒,第二次想的时候很难过,第三次想的时候很麻木。
一来二去三见,沈无眠觉得,自己真是要长出一个铁打的心脏了。
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沈无眠继续说道:“在我回来之前……”
他想叮嘱的有很多,他想说,让小皇帝照顾好自己,他想说,让小皇帝要到处乱跑,就乖乖的留在皇宫里,等他回来。众多叮嘱之语在嘴里绕了好几圈,他这句话停顿的时间太长,以至于陈佚都已经疑惑的抬起了头,沈无眠望着他的眼睛,缓缓垂眼睑。
这个动作明明是无声的,可是池照好像听到了一声极淡的、认输般的叹息。
“在我回来之前,要任性,记得喝药。”
池照微微一怔。
这个喝药自然不是说喝毒/药,而是解毒和调养身体的药剂,老御医之前一年都在仔细的调理池照的身体,药方时时都会有变动,以前池照觉得这个御医超级有个性,算是全国上最尊敬沈无眠的一个人了,后来池照才发现,他止不尊敬沈无眠,尊敬自己。
……
老御医的每一碗药都没有加中和苦味的药材,是以每一碗都难喝无比,好不容易池照适应了现在这个药方,已经怎么难以接受了,新的药方就出现,而且一碗更比一碗苦。
池照偷偷去找老御医,求他在方子里加点中和苦味的药材,正在奋笔疾书写药方的老御医顿了顿,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送了池照俩字,“行。”
池照:“……”
一旁的沈无眠冷静的喝了口茶,心里禁慨,原来这位御医不是看起他,而是对谁都这样,果然很有个性。
……
搞定御医,池照又不想喝那苦兮兮的药,在他眼里自己早晚都要升天,用不着身体调养的那么健康,于是总用各理由和借口躲避喝药,过魔一尺、道一丈,沈无眠见招拆招,一年来,池照居然连一碗药都没躲过去。
池照等了好长时间,就是想知道沈无眠后面的半句话是什么,是“别想着该想的事”,是“乖乖待着、要给他捣乱”?
心里想过各各样的猜测,就是没有眼前这一。
直到现在,池照才恍然认识到了一个事实,这个摄政王,似乎真的很喜欢他。
沈无眠本来打算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战事确实很紧急,一秒钟都耽误得,他要立刻快马加鞭前往边境,连此时和小皇帝道别,都是对时间的浪费。
可是陈佚紧紧凝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迈腿,沉默一瞬,沈无眠向前走了一步,再度坐到了陈佚的床畔。
这个位置都快成他的专属座位了。
他坐来,陈佚的目光就追随着他落下来。
“你听话吗?”
听到这个问题,池照收回了原本追随着沈无眠的视线,他垂眼睛,看着盖在身上的锦缎被面。
他的声音很轻,但绝卑微:“如果你想让我听话,就不该让我知道的太多。”
池照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沈无眠教他治国、让他亲政,这都是养虎为患的做法,本就是皇帝,现在还学会了怎么做皇帝,他自然不可能再去听沈无眠的话了。
可是这几句听在沈无眠的耳朵里,翻译过来就是另一番意思。
——如果我知道沈十六的存在,兴许,我继续听你的。
沈无眠觉得自己应该习惯了,可是此时一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是被陈佚伤得鲜血淋漓。
五脏六腑都在疼,若是按照以往,现在就该是沈无眠暴怒伤人的时候,然而沈无眠只是微微眨了眼睛,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怎么变。
他就跟没听到这句话一样,看着小皇帝低垂的脑袋,他伸出一只手,强硬的池照向自己拉近了一段距离,池照惊愕抬头,沈无眠一只手箍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则重重的碾磨在池照的唇瓣上。
粗糙的拇指将池照的唇瓣碾的充血发红,鲜艳的好像能滴出血来一样,池照吃痛,想要推拒,可是沈无眠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就挣不。
看着小皇帝的唇瓣变得殷红,沈无眠垂眸闭目,凑过去,克制又强势的碰了碰。
他没有深入,没有厮磨,这可能都不算是一个吻,仅仅是普通的接触罢了,池照瞪大眼睛,看着沈无眠的俊脸离自己无比近,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沈无眠微微退一些,原本碾磨唇瓣的指移,捏住他的巴尖,另一只箍着池照胳膊的则缓缓上移,轻不重的按在他的颈骨上。
这里是人的要害,如果他想,轻轻扭动一腕,小皇帝就会登时没命。
这是一个极具威胁的动作,尤其像他这样不轻不重的按压,简直就跟“我正在想要要取你狗命”这句话直接说出来是一样的效果,沈无眠淡然的望着池照的眼睛,他以为自己看到惊慌和戒备,做好了被剧烈挣扎的准备,可是,他什么都没看见。
小皇帝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脸上有些许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他的指僵硬的颤了颤,似乎是想抬起来,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是垂在了身畔。
沈无眠压心中的异样感觉,他沉静的说道:“陛是听话一些吧,然,我知道我做出什么事来。”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好像自己根本没说什么大不了的话,换做别人,收到来自摄政王如此直白的威胁,哪怕吓得立刻晕过去,至少后背一凛,毕竟那是威胁到生命的言语。
可面前的小皇帝是原来那个样子,要说变化,就是没有刚才那么呆呆傻傻了。
他的眼睛偏向左边,左脑是储存记忆的地方,这代表他正在回忆着什么,但是沈无眠一个古代人,是不知道左右脑区分的,他以为陈佚仍旧在用沉默逃避他。
再走就来不及了,他始终没有得到陈佚的一句承诺,恐怕再等去也是徒劳无功,沈无眠闭了闭眼,咽下心中的苦涩和寒凉,他收回,站起来,转身想要离开。
就在他即将迈出步子的时候,倏然,身后有个极微小的力量拉住了他的衣角,这点力量和沈无眠自身的实力比起来只能算是不堪入目,可就是这么一点点几近于无的力道,竟然牵绊住了摄政王的脚步。
沈无眠僵硬的站在原地,他没有回头,敢回头。
至于为什么敢,可能是近乡情更怯,始终都得到的东西,一朝得到了,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怀疑,毕竟世上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就是空欢喜一场。
池照牵着沈无眠的衣角,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
最后万语千言只能汇聚成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这是他最想说的话,但却是此时此刻沈无眠最需要的话。
“……早点回来。”
沈无眠心神一震,垂在身侧的双紧握成全,他往前迈出一步,池照的就这么被他挣开了,沈无眠离开的很快,就好像仓皇而逃一样,过,池照还是听到了那声几乎要融化在风里的应答。
靠着床头,知道想到了什么,池照突然笑了一声。
真是别扭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甜文先生僵硬无比,正在苦苦思索要不要赶紧化成包袱状躲过一劫时,北极熊嗷唠一嗓子,已经向他冲了过来!
甜文十分惊慌,转身就想跑,然而还不等他转身,异变突生
——雄鸡一唱天下白,虐文先生登场揍熊来!!!
北极熊被揍得眼泪汪汪跑回家里告状去了,解决完敌人,虐文对还坐在地上发呆的甜文邪魅一笑,“小傻瓜。”
“那个女人不要你,我也不要那个女人了,没有了咱们,看她还怎么写文,呵呵。”
作者:“…………”到处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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