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渣了那个小狼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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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的像话,温玉只会呆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池照，他好像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池照直起腰，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扯了扯嘴角，“纪宗成是谁，你的朋友吗？”

说这的时候,池照脸上的表情很淡然，根本看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温玉死死的盯着他，目光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震惊,疑惑，解。

池照抿了抿唇，看温玉这个样子,可能连他刚刚说了什么都没听见，而他还在眼巴巴的等着温玉的回答,这模样实在有点傻。

池照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准备给温玉拿他早就说要的水,见他要走,温玉突然反应过来了，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左手向钳子一样紧紧攥住池照的手腕。

温玉还发着烧,他的身体像烙铁一样，正常的体温经由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传到池照的心脏，让他心尖一颤。

温玉的手很干燥，病还没好,他身上一点汗都没，池照没法再往前走，于是，他只能转回过身来。

先看了看那只死死的拽住自己的手，然后，他才看向手的主人，“怎么了？”

温玉一直都注视着他，此时看到他的动作，温玉才惊觉过来，温西钧不喜欢别人擅自碰他。

温玉触电一般的收回手，温暖的感觉骤然离，手腕处好像空落落的。

生病的温玉没有平时那么反应敏捷，也没有平时那样一丝苟，过了两秒，他才慢吞吞的坐直了身子，然后哑着声音问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我来参加同应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池照回答得很快，温玉听到这句话，却是皱了皱眉。

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同应公司是哪一家公司，现在的温玉管做什么都慢半拍，他偏过眼睛，看了看床头上放的各种药物，还没来得及扔的医疗垃圾，温玉突然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池照看着温玉，后者现在倒是很像一个孩子了，迷迷糊糊、惹人心疼。

“一点半，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倒水。”

温玉还想说什么，但知道池照是去倒水，而是要离开以后，他就没刚才那么迫切了，沉默的坐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他又慢吞吞的躺了回去。

等池照回来的时候，温玉正半躺在床上，背靠着床头，而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卧室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他回来。

把水递过去，温玉乖顺的接过来，喝了半杯以后，他又把杯子还给了池照。

池照把杯子放到一边，他伸出手，一只贴在温玉的额头上，一只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还是热。

池照收回手，看见温玉额前的碎发被自己弄乱了，他又轻轻的帮他整理了一下。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温柔又微凉的触感停留了还到十秒钟，就很快离了，温玉心里突然涌起浓浓的失落感，他病过很多次，难受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没像现在这样，让他如此的渴求，希望眼前这个人，能再碰一碰他，再关心一下他。

就好像被听到心声一样，那个人果然又俯下了身子，他轻柔的把挡住他眼睛的头发拨到一边去，然后，他直起腰，温玉听到他说：“睡吧，在病好之前，你用去公司了。”

这里一共有三间卧室，剩余两间客房虽然没收拾过，但保洁阿姨每天都会打扫，以凑合一晚也没问题。

池照把温玉身边的冰袋、药物都拿了起来，他转身就要离开，温玉望着他的背影，他想说些什么，来留住这个他知道该怎么留住的人。

“……父亲。”

池照的脚步顿住，他微微偏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满脸病容的温玉。

温玉张了张口，“纪宗成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今天下午，我去他的公司商量接下来的合作方向，他发现我病了，而且那时候我没法自己车，他就把我送了回来，他太吵，以我很快就把他赶走了。”

温玉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池照听完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反应。可是眼前的少年仍然不放弃的看着他，那样子就像是必须要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回应，他才会甘心。

池照沉默片刻，然后问道：“以，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温玉可不是一个会说废的人，然而他刚刚说的那几句，全都是废。

温西钧不喜欢听别人详细描述自己的生活，池照现在就是温西钧，温玉应该知道这一点才对。

温玉愣了愣，“我……”

“我想说……”

我他是朋友。

以，你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

那个眼神太陌生，太平静，波澜惊的让他心里发慌，就好像他要被抛弃了一样。

“先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一句完整的，池照好像一秒钟都等下去了，他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而被他抛在身后的温玉，他呆呆的看着池照离的方向，过了好久，他才无声的垂下眼睛，看向自己贴着医用胶布的左手。

……

随便找了一间客房，池照走进去，关上门，然后坐在床上，始沉默的思考现在的状况。

纪宗成都已经出现了。

而且看样子，温玉他关系错，应该已经变成了朋友，刚刚温玉解释了一大堆，反常的行为不得让池照多想，而想了一会儿，池照就明白了。

他肯定是不想让自己去调查纪宗成。

这么护着，看来温玉是一般的在乎这个朋友啊。

系统：“……”你可长点心吧。

池照长叹一声，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面对这样的结时，池照还是觉得心里点不舒服，心脏一抽一抽的。

他都不太确定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了，因为笃定主角就是那个人，以他一来就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甚至直接在心里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爱人。

可是，如是爱人的，他应该爱对方才对。

从还没有见到温玉的时候，池照就做好了决定，要对方继续厮守这一生，他的行为和计划是那么的理当然，而且施行起来没任何压力。但那是因为他以为温玉就是那个人，现在知道自己认错了，池照感觉很茫然。

他好像分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他究竟是因为认错人而舒服，还是因为温玉是那个人而舒服？

经历的事情太多，度过的年月太长久，池照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轰轰烈烈的去爱的能力，他已经很久都没体会过怦然心动的感觉。他的爱情生活永远都是细水流长的，因为之前复的爱了太多次，现在他已经是凭心动的感觉去爱人，而是凭身份。

如那个人能一直出现在他身边，这样自然也是无可厚非，可如他会再出现了呢？

那他是不是就没法再好好的生活了？

这个想法出现在心中，池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嗤笑一声。

任务总是失败的他，没有机会继续生活还是两说呢，现在就担心这种问题，他想的可真是太长远了。

叹了口气，池照开始呼叫系统：“系统，你在吗？”

系统几乎立刻就回答了他。

【嗯。】

池照很认真的他商量，“这个世界我直接放弃，咱们直接去下一个世界，怎么样？”

【行。】

池照愣了愣，这还是系统头一回拒绝的这么斩钉截铁，他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行？”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这个世界，你一定要留到最后，任何人为的登出方式都是不可取的。】

池照皱眉：“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以前他也经常用自杀的方式来吓唬系统，每回系统都很惊恐，从系统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自杀确实效，而且宿主是可以这么做的，为什么这回系统的态度就变了？

【行。】

池照：“……”

连续被拒绝，而且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池照也来了脾气，“我要是真的想离，你也拦不住我。”

【是，但我可以启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的把时间调整回你离开以前，你照样走了，还会被困在时间迷宫里。】

从系统的语气中，池照听出了系统是认真的，池照的脸色变了好几次，好半天以后，他才发出声音，“这个世界就这么要？”

系统没吭声。

池照抿唇，“我知道了。”

走就走吧，反正走了也是一样，到了下个世界，他还是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也仍然没法下手毒害主角，到时候他还是会陷入现在的死局中。

系统看了看池照的脑电波变化，沉默一会儿，它还是解释了一句。

【等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了，现在我能告诉你原因，你只要记住，我会害你。】

这池照很赞同，他笑了笑，“跟我这个宿主绑定，真是苦了你了，我在你们那里，是不是最废物的宿主啊？至今为止没有完成过一个任务，真是太惨了。要说那些成功值满值的世界，我知道你们是在哄我玩呢。”

池照这番话过是一句玩笑，可这玩笑，也是他的心里，系统怔了一会儿。

好长时间以后，池照才听到系统的回应。

【你觉得……我们是慈善家吗？】

【池照，你是人类，我是系统，咱们从本质上就是不同的生物体，虽然我们系统会想要融入人类社会，可是，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和人类的区别，融入人类社会，是为了变成人类，而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人类，或者为自己增添一些乐趣。】

池照的表情变得错愕，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系统说出那么直接的。

【你觉得我的很没有人情味吗？那就对了，我是系统，我本来就没有人情味，你觉得我对你好，觉得我可爱，可这些都是我出厂前早就编好的程序让我说出来的。数据类生命和基因类生命是不一样的，即使我们一直都在研究人类的情感，而且已经研究的很透彻了，可是，我们还是不能真正的明白，什么是情感。】

【以，是我对你多好，也是我们多么的仁慈，只是你对我们有用，你才可以获得这么多的豁免。系统人差别很多，但一点很相似，我们也注重利益，幸好你能给我们带来利益，然早在第一个世界你失败的时候，主系统爸爸就已经用特权把你剔除出我们的运转空间了。】

系统说的越多，池照心越凉，他知道系统说的都没错，那都是事实，可是突然撕平的外衣，暴露出那些冰冷的骸骨，池照一时之间没法接受。

而且他明白，系统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系统心里也点难过，它从出生起，就和别的系统一样，它是最难理解人类情感的一个系统，管工程师给它输入了多少个人类情感分析资料片，它都没法真正的把它们消化。可是，它也是众多系统中最容易人类打成一片的一个。

别的系统宿主的相处模式可不是这样的，用一个人类的成语来说，就是相敬如宾。

系统知道自己到底别的同类比缺了什么，如主系统在这里，他就可以替系统回答。

是缺了什么，而是多了什么。

它没法消化资料片，是因为，它是用自己的数据库去真实的记录人类之间的情感变化，然后，慢慢把这些变化学会。

这就是主系统为什么会一个小系统共享数据库的原因，主系统算是最成功的一个数据生命了，可他至今都只是模仿人类，而能真正的懂得人类。

今天系统跟池照说这些，一是因为大家快分了，二是，它想再让池照认为自己很好了，其实它一点都不好。

要是池照自己本事，能够让六号认准他，这么善良的池照，肯定早就被主系统放弃了，而它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连唱歌都得了冠军的系统，根本没法帮他什么。

系统难过的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几条数据线掉出去了，它默默的把它们捡回来，新塞回身体里，它才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以啊，你没必要妄自菲薄，在我们系统眼中，你一点都不废物，你已经是最厉害的宿主了，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呜，我真的不好。

作者：妈的……不许哭，过来，妈妈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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