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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利三年,北郡连下三月暴雨,水积不下,隐隐与东海相连,百姓苦不聊生,卖儿卖女者层出不穷,帝怜悯之,开仓放粮,并允百姓迁至涿郡。
陆安瞅了瞅头顶的太阳,只觉得浑身都要被蒸熟了,偏偏她还得里里外外的穿着衣服,挽个裤脚都是不知礼仪,路上往来的都是些面黄肌瘦之人,少有老幼。
叹了口气,陆安再次闷头上路,她老子娘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她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背上的包袱瘪瘪的,只剩下最后的几块杂面饼,再找不到人,她就得先饿死了。
“陆二,陆安?”粗噶的声音并不好听,却是陆安家乡的口音,她焦急的四处张望,冲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就扑了过去,“阿娘,我可找到你了!”
“你是-安儿?真的是你!”冯氏被吓得愣了一瞬方才回神,五年的时光太久,久的她几乎忘记了这个女儿的相貌,只是偶尔会在梦里见到她小时的样子。
“娘,是我。”陆安乖乖的任由冯氏抱着,这些年,多少次生生死死,她又何尝不怨呢?
“你回来了啊,安儿回来了,回来了......。冯氏只是反复的说着这句话,眼看着竟是魇住了,陆安连忙起身去看,冯氏果是双目无神。
“让开!”陆山一把拉开陆安,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仔细看看,你面前的是谁?”
“安儿,安儿,陆山?”冯氏愣了片刻,方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只是脑子仍有些混沌,只觉得自己见到了陆安。
“阿娘,你且先静静心再说。”陆山不放心的站在旁边,大有冯氏一不对劲就立马再抡一巴掌的架势,看得陆安嘴角直抽,她大兄这一巴掌是真实诚。
“阿娘,我是陆安,是我回来了。”见冯氏逐渐平静下来,陆安才走上前来说话,她是真怕老太太再激动了。
“我的儿啊!”清醒过来的冯氏一把抱住陆安,汹涌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肩膀,察觉到冯氏瘦弱的身躯,陆安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阿娘,莫哭,儿回来了。”她轻轻拍着冯氏的肩膀,就像她小时哭闹时冯氏对她做的一样,只不过如今的她已经如曾经所想,成了一个大人。
“阿娘,别哭了,大妹能回来是好事.”陆山有些笨拙的出言安慰,只是效果差强人意就是了,“阿爹这就要回来了,看见不好。”
陆安刚擦干眼泪就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她一阵头大,果不其然,冯氏陡然放大的哭声向她证明了这一点,不提陆大还好,一提陆大,冯氏能哭到明天。
“作甚在这里嚎哭?”陆大的声音低沉,很有辨别性,她小时候调皮的时候,陆大就是这样吓唬她的,虽然从来没有吓到过她。
“阿爹。”陆安背对着陆大,没有看到陆大差点摔倒,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眼睛原来可以那么亮,就像夜晚的明月一样,“陆安,你还活着?”
“是我,阿爹。”陆安并没有转身,只是应了一声,她对陆大是有怨的,当初要不是他一意孤行,要为他所谓的二弟讨什么公道,哪有自己这些年的苦。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陆大犹如失了神一般喃喃自语,忽而又圆瞪了眼睛怒视陆安,“二十年期限未到,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你难不成......?”
“乾利元年,天子下令大赦天下,阿爹可是不知?”陆安松开逐渐平复下来的冯氏,跪在陆大面前,直视着这个不知何时佝偻了背的人,“五年未曾归家,是儿的不是,还请阿爹责罚。”
“是五年又四个月,陆安,你起来吧,我没有什么要责罚的,你也没有什么错。”陆大直愣愣的看了陆安半天,方才开口,整个人却没了之前的那般强硬。
“既然团圆了,是好事,莫要哭哭啼啼的。”陆大跛着脚走到冯氏身边,拉住她的手摇摇晃晃的离开,话语间一如之前古板,不知变通,却又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
“走吧,阿爹他这些年也不好过。”陆山一把拉起陆安,手掌一如之前宽大有力,却是沟壑纵横,斑驳不堪。
“那你呢?”陆安径自站好,话语间锋芒毕露,整个人犹如蓄势待发的捕猎者,充满着危险,“大兄,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我-,是我之过,累你良多。”陆山嗫嚅了半天,郑重的对陆安行了一礼,他已知错,为自己曾经的鲁莽和对陆安造成的伤害。
陆安侧身避过,没有受陆山的全礼,她对陆山是怨的,怨他憨厚,怨他耿直,怨他太听从陆大的话,不知收敛自己的力气。
可也正是因为他的憨厚耿直,陆安没少让他给自己背锅,他从没有一次当着陆大的面揭穿过,只是会在陆安后悔的时候,看着陆安宠溺的笑,“大兄皮厚,不疼的。”
“还不过来,站在那里作甚?”陆大回头轻斥了声,腰间却被冯氏掐了一把,看着冯氏回归的精气神,陆大长舒一口气,老天终究待他不薄,让他活着见到了陆安。
“大父,为何不走了?”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童子蹦跳着走来,瘦弱的身躯衬得他头格外大,甚至有些吓人,“阿爹呢,怎么没回来?”
“你阿爹在后边呢,这就来。”陆大微笑着牵住童子的手,话语很是柔和,完全不似方才的冷面。
陆安回过头就看到这一幕,她有些疑惑的看向陆山,“阿爹可曾这般与你讲话?”
“不曾。”陆山挠挠头,诚实的回答,他自小就是被拳头棍棒打出来的,哪里见过陆大这幅面孔。
“这就是了。”陆安放下心来,大步的跟了上去,她还以为几年不见,陆大被刺激的变了禀性呢,至于柔和,估计是和现在抱孙不抱子的观念有关。
“大父,大父。”一个约莫两岁左右的幼儿从车上露出头来,圆溜溜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看得人心软。
“嗯,乖乖的,咱们马上就到了。”陆大挨着抚过孩子的头顶,一片慈爱,“到了地方大父给你买糖吃。”
“糖,糖。”小丫头咯咯的笑成一团,头顶稀疏的头发犹如挠在陆安心上,酸酸的,孩子都是这般瘦弱,也不知陆大他们这一路走来多艰辛。
“阿爹,伯父。”陆山抹抹手上的汗,一手一个把她们抱在怀里,竟丝毫没有觉出她们称呼的不对,“福生有好好听话吗?”
“有,福生乖乖的,不闹阿娘。”福生严肃的点点头,一副我很成熟的样子,只是期盼的目光出卖了他。
“好,福生乖,到地方阿爹给你买糖。”陆山笑着掂了掂福生,而后又不偏不倚的掂了掂小丫头,“也给墩儿买。”
“她不是大哥的孩子?”陆安有些疑惑的看向陆大,眼中隐有质疑,难不成,自己何时多了个相差无几的兄弟不成?
“是亲生。”陆大拍拍陆福生的脑袋以示安抚,声音沙哑的厉害,“墩儿是乾利元年末生的,那年,我听到消息说大赦天下,可等到年底也没等到你回来,我就做主,把她继给了你,也算一支香火。”
“那年,我被赦无罪,却被抓了壮丁,跟着攻打北湖,也就是现在的涿郡,无法使人送信,直到去年年底方才安定下来。”提起那段岁月,陆安仿佛觉得实在梦里,那般惨烈的景象,她不想再面对。
“造化弄人啊!”陆大长叹了一声,缩在袖笼里的手不停颤抖,朝廷派兵攻打北湖他是听说过的,血流漂杵,筑成的京观足有几丈高,他怎么也想不到,陆安被抓了壮丁,更不会想到陆安还能活下来。
陆安没说战争多残酷,没说她在战场上能活下来多难,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瘦削的身影刺痛了陆山的心,他的眼中满是痛苦,这都是他犯下的错。
“说这些干什么,来安儿,到娘这里来。”冯氏心疼的把陆安拉到阴凉处,给她擦着汗,“热坏了吧,要不要喝水?”
“阿娘,我不累,您歇着就成。”陆安好笑的搀着冯氏坐下,亲人之间哪有算得清的账,不过是自己内心委屈不甘罢了。
“哎,好,你也坐着。”冯氏笑眯眯的看着陆安,好似怎么也看不够,看得陆安心里直发酸,这些年,到底是她不孝啊,累的阿娘为她牵肠挂肚。
“阿娘,元宝呢,怎么也不见阿嫂?”陆安不想再提之前的事情,便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她离家那年,元宝也不过十三岁,还是小孩。
陆安提到陆元宝,冯氏的表情突然僵了一瞬,很是不自然,“她呀,前些年嫁人了,自然不与我们一起,你阿嫂在车上歇息呢,估摸这就醒了。”
陆元宝小陆安四岁,是冯氏的老来女心头肉,往日恨不得挂在嘴边,如今却避而不谈,这其中的反常不由得陆安深思,她走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不是好事。
不是好事且已经嫁人,加上冯氏避而不谈,所剩下的无非就是那几件事情,本朝自开国□□皇帝下令:男女平等,皆可嫁娶,至今也有百十年了,可仍有部分顽固之人,抱着自以为的正统不堪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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