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020章 杂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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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山影视基地附近就有酒店，《在水一方》剧组全员住在里头，步行往返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

林顾平常来剧组的时间都挺早的，想着趁着开始拍摄前多熟悉熟悉剧本，他不是天赋型的演员，基本就是靠着勤能补拙的上进。

只是今天他起床后就开始折腾自己，还对着镜子换了好几套衣服，小杜来送饭的时候还挺纳闷：“林哥你今天看上去怎么这么兴奋？”

林顾还在挑衣服，头也不抬地回答：“今天有人来探班。”

小杜更加疑惑：“窦姐没说最近组织了粉丝来探班啊？”一般这种活动，都会提前很多天通知剧组和在组的艺人，就怕会出什么乱子。

“不是粉丝来探班。”林顾道，“昨天颜欢说他正好来了有仙山，所以来给我探班。”

小杜紧锁眉头：“可是你看上去像是要去约会一样。”

林顾说：“我当然是想以最好的面貌，来面对特地来探望我的朋友。”

小杜问：“他不是说正巧来有仙山的吗？”

林顾叹了口气：“他一定是为了不让我有心理负担才这么说的。”

小杜：“……”他们家艺人这脑补能力也是很强的了。

因为林顾对着自己一通捯饬，他们出门的时候有些晚了，等两人到剧组的时候，却发现拍摄现场地的一个角落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杜一打听，得知众人正在围观一个人人的杂技表演，而表演的人居然是来试镜沈辞雪一角的演员。

小杜：“……”不是，现在剧组选角还需要人家这么多才多艺的吗？

人们围成了一个圈儿，拍手叫好之声起此彼伏，而手机拍照的声音也愣是没被这样的热情呼喊之声淹没。

林顾两人好不容易挤进去，就瞧见一个人脚下踩了个横着放的大水缸，腿法十分灵巧地控制着水缸在满场打转，他手里拿着好几个长棍在转碟子，平衡感掌握的相当之好。

表演者的手脚极稳，动作优美又非常有气势，要不是现在都流行手机扫码付款，带钢镚出门的人不多，想必如今早应该扔得满地都是钱了。

可林顾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个正在表演杂耍的人，正是他那位昨天还在跟自己聊微信、说今天要来探班的小未婚夫。

颜欢也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林影帝，因为手脚都没空，只是朝他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打招呼。

林顾：“……”等等，一般来探班的不会现场表演吧喂！

大概半个多小时前，那棵被凌嫣然指名的小树，还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只是，这棵影视基地里近几年移栽的小树苗，不比山脚下那些肆意生长的百年大树，看上去非常需要爱护，所以最后颜欢这个树还是没上成。

拍摄场地上有几块有裂痕的青石板今天要换了，已经撬了下来放在一旁，颜欢就指了指其中一块：“要不我来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吧？”

刘导等人显然是并不了解这项技艺的，感觉过于血腥暴力，所以驳回了他的提议。刘导问：“你有没有其他才艺？”

颜欢道：“我还会走钢索，耍坛子，转碟子。”

刘导：“……你是杂技团出来的吗？”

“不是啊。”颜欢叹气，“就是小时候家里没钱，去街头卖过艺。”

当然，那已经是一百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当年他母亲怀上他后就跟着父亲私奔了，他们本以为要一家三口过上平静安好的小日子了，但父亲却在他出生前就丢了性命，母亲生下他后又卧病在床。

正巧有街头卖艺的一家朋友帮扶他们母子俩，颜欢平常就跟那家人街头表演赚几个铜板，也就顺便学了这些个手艺。

而现在卖艺不用去街头了，就算去了大概率也会被城管追赶，还不如在家里插根网线，隔着屏幕表演唱歌跳舞。

虽然不能表演胸口碎大石，但是转碟子的用具，影视城的道具剧组还是有准备的。就刘导派人去拿道具的功夫，剧组其他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已经三三两两地过来了。

而如今街头表演已经难得一见，传统杂技通常也只是出现在电视里，再加上表演者这身段儿、这长相、这功夫无一不是吸引人的，于是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而林影帝来之前，那位当街表演的就已经换了好几种花样了，从简简单单的翻跟头到被抛起数米高的抖空竹，再到如今这个转碟子，看得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于是附近其他剧组里的人，和影视城的员工们也纷纷聚了过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围了这么多人。

颜欢刚从水缸上下来，兰家父子二人就凑了上去，兰久安刚才拍巴掌拍的最欢，如今的热情也未消减。

而那些个照相的、拍视频的、凑热闹的人也都没有散去，看样子还想喊个‘安可’。而林影帝就被这群人挡在外头，根本就凑不上去。

好在影视城的安保人员还是很可靠的，眼瞅着剧组就要开工了，赶忙疏散了人群。而被疏散的人们还在频频回头，像是还没有看够刚才那一场表演。

林顾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空隙，才能跟颜欢多说上几句，互相问候了一下之后，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么忽然想到来试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颜欢问他，“我表现的怎么样？”

林影帝实话实说：“挺厉害的。”毕竟现在街头卖艺已经不常见了。

“我还有更厉害的，想不想看看柔术？”颜欢说，“我这几个月都在练习这个！”

武术舞蹈等都需要从小练起，小可怜小时候学过舞蹈，身体不至于硬邦邦的，但也并没有什么力气。

好在这身体还是有一些基本功在的，颜教主又有经验，只要多练一练，他还是五六分可能找回自己以前那样的身手的。

“我给你表演一个。”颜欢正说到兴头上，忽然提议道，“来搭把手，掐住我的腰。”

林影帝：“……”

看到颜欢因他僵在原地迟迟不敢动而露出了略带询问的眼神，不知脑补出了什么场景的林顾，声音有些颤抖地问：“这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太好吧？”

一想到刚刚围观的人群，颜欢也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林顾的肩膀：“那等以后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林顾：“……”

这就更刺激了啊喂！

颜欢刚说了两句话，就听到兰久安在后头叫自己，他转头一看，刘导正想要带他们面试者去别的地方。颜欢撂下了一句‘你加油’，就跟着刘导跑了。

林顾：“……”

默默看着人头也不回地跑远，林影帝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说好了来给他探班的呢！

剧组要准备开始今天的拍摄了，于是三个来试镜的人被刘导带去了更里面的房间。

工作人员们想，看样子是这三人身上都有刘导中意的地方，这让他有些为难了。如果是没有看中的话，此时他已经把人给打发走了，不会有被带去屋里谈话的机会。

也许今天就能把这个剧组里最大的问题解决掉了，这样寻思着，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演员们，都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这房间被布置成了卧房的样子，还是个少女的闺房，到处都是粉粉嫩嫩的颜色，也不知是哪一场需要用到的布景。

颜欢三人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还规规整整地坐成了一排，刘导就坐在他们对面，倒像是个有模有样的面试官了。

跟三个人聊过之后，刘导心里好像已经做出了决断，只是还有些问题没有彻底解决，他陷入了沉思。

自个儿在那琢磨了一会儿，刘导提出了一个问题：“假如你就是魔教的教主，正道围攻魔教总坛，你会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这其实是《在水一方》中‘韦一心篇’高.潮部分的剧情，武林盟为了剿灭魔教杀上了雪山，韦一心为了保护沈辞雪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成就了心中的侠义。

“我也没什么办法，反正都已经杀到我家门口了，总不能任人宰割吧？”兰久安回答，“我得跟我弟兄们奋战到底啊。”

一旁的吕衡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个问题并不简单，思考了很多才答了一句：“我会把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两人的思路全都是正确的，《在水一方》中魔教被围攻过两次，还差点儿被围攻过一次，可以说是想当多灾多难了。

只是在经历了两次惨痛的教训之后，沈辞雪终于从心思澄澈的少年人，蜕变成江湖传闻中那个老谋深算的大魔头，最后反将了武林白道一军。

‘韦一心篇’中的沈辞雪，当然还不是那个心思深沉的魔教教主，他当时选择留在魔教总坛正面迎敌，大战之中魔教死伤惨重，他还失去了自己的至交好友。

然而刘导既然能拿小说里的剧情出来，那肯定不是在测试面试者对原著小说的熟悉程度，总会有他更深一层的含义。

兰久安是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的，反倒是吕衡想的有点儿多。此时两人都答完了，于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颜欢身上。

刘导问他：“你会怎么做？”

颜欢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会成功逃走的。”

刘导：“……”

众人：“……”

要不要当逃兵当得这么理直气壮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