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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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伊塔母亲卡丝娅的葬礼在数日之后举行了，就在那个霜北人都觉得不吉利的老宅的后面。

沃伊塔为她修了一个小小的墓园，同时也为自己的外婆和小舅舅立了新的碑，可是库布死活不同意把沃伊塔死去的哥哥阿尔戈的墓迁过来。沃伊塔也只能让母亲的遗愿留一些遗憾。

真正到墓园去出席葬礼的人很少，沃伊塔借口最近局面不太平，没有让绝大部分人来。她心里觉得母亲也不会希望那些原本就和她不熟悉的人到她的葬礼上来假情假意的哭哭啼啼。

坐在轮椅上的库布不知道为什么，还对着卡丝娅的墓碑抹了半天眼泪，仿佛已经把婚礼定在一个月之后的人不是他一样。

沃伊塔不知道明妮和蒂妮两姐妹是怎么协调这个谁来当表面上的太太的问题的。一夜之间，她们就达成了一致，理由是蒂妮现在怀孕了，不方便穿婚纱，所以婚礼就由明妮来。当然，之后的蜜月旅行库布会带她们俩一起去。不过，沃伊塔也不在乎这事，库布爱找谁找谁，只要不要给她添麻烦即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这两姐妹算是规矩了许多，甚至在家里看见沃伊塔都会默默绕开。

霜北的局势又稳定了下来，操碎了心的约克也因为一封被截留在哈特堡邮件分拣中心一个多月最近又突然被发现的检举信再次成为了拨乱反正的代表人物。

至于是谁截留的信件，没有人说得清，邮件分拣中心有好多临时工，有些干了一两天就走了，工资拿的也是现金，无从追查。当然也有人怀疑，这信是新近才被塞到那堆疑难件里面去的，甚至可能就是发现它的死信处理员从外面带进来的，可是这些猜测都没有确实的证据。无论如何，边远之地的约克再次成为了英雄人物。

有了家族的助力，逃跑的黑蛇很快被找了出来，这个老头子命非常硬。他从乌诺斯家二楼的书房跳窗逃跑，左脚踝关节搞了一个粉碎性骨折，就这样都还是被他跑掉了。家族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又拿命运啊神眷啊那一套说辞骗了一个富有家庭，被那家人当做活神仙供奉在了家里。

有了黑蛇这颗棋子，沃伊塔找了中间人去联络了附近图塔部落头人，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结果出发前的头天晚上，原本答应和她一起去的蝎子突然把自己关在了卫生间里。

沃伊塔当即卸了门的铰链冲了进去，发现她拿着一把剪刀把自己的头发和睡裙剪得乱七八糟的，此时正坐在马桶上拿剪刀对准了自己的眼睛。沃伊塔一把就把剪刀夺了下来，蝎子则捂住了脸失声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喊：“不要看我，我太脏了，我太脏了！”

蝎子的事情沃伊塔也去打听过了，她母亲死的早，父亲是个酒鬼，不怎么管他们姐弟俩。图塔人中有流言说，她的父亲曾经侵犯过她，因此被她联合她的男友，也就是之前她无比记挂的那个“老大”给杀掉了。从那之后，她就在两只手上都纹上了蝎子的尾巴，并自称是蝎子。

沃伊塔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她哭闹，也不说什么，过了好久，蝎子终于是累了，她用嘶哑的嗓音问了沃伊塔一句：“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该怎么办啊？”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儿了，只要你愿意你一直可以留在这里。”沃伊塔笑了笑，给了她一个非常庸俗的回答。

“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

蝎子一面摇着头一面抱着自己的膝盖让自己蜷成一团。

“可是你得帮我啊。之前我们说好的，我帮你，然后你要报答我。”

沃伊塔试图更换与她沟通的策略，却不得其法。一听见报答两个字，蝎子一个激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卫生间的门，似乎那里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走进来一样。

“谁会从那里进来，你在害怕谁？”

“驱魔……驱魔……紫色眼睛的女人……不干净……”

蝎子怕到了极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不过好在，她似乎不害怕沃伊塔，反而把她当做一个屏障，挡在自己和门之间。在这个距离上，沃伊塔才发现，蝎子的左眼颜色竟然是罕见的深紫色。

“谁告诉你的紫色眼睛的女人需要驱魔的，黑蛇吗？”

沃伊塔尝试这把她支离破碎的话组合起来，好搞懂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萨满们都这么说。”

无言地颤抖了好久，蝎子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不驱魔会怎么样呢？”

“家里……家里的男人会遭遇不幸！像你丈夫、你父亲、我弟弟那样。”

蝎子瞪大眼睛盯着沃伊塔，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沃伊塔却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起来。

“那还真是一个特别的能力啊。”

蝎子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轻松，再一次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不担心吗？你的丈夫，你的爸爸都出事了。”

别说沃伊塔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即使她信她也不觉得这种能力对她有多大威胁。这种情况，不是应该男人们拿着钱来求她不要靠近吗？

“放心，我身边男人够多，命也够硬，你慢慢施展吧。”

蝎子盯着沃伊塔看了很久，重复了一遍自己心里早就对沃伊塔下的结论，然后把自己抱得更紧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真是一个怪人，要知道，在我们部落里，你这样的女人是没有人要的。当然，我这样的女人也一样。”

沃伊塔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她肩上的碎发扫到了地上。

“你是害怕我带你回到部落里面去是去找人驱魔吗？如果是这样你可以不用回去了，我现在可不能背上虐待你这个名声。”

一听驱魔这个词，蝎子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但她一听自己可以不用回去，眼神又立马变了。她小心翼翼地拖着还没有好透的腿站了起来，生怕沃伊塔反悔似的就要往外走。

“那我回房间去了。”

沃伊塔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把她让了出去。这个小姑娘一方面非常坚强，另一方面又非常脆弱，让沃伊塔感觉似乎看到了某个时期的自己一样，也就罕见地发了慈悲，没有再去做什么她平常喜欢的恶作剧了。

望着她的背影，沃伊塔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去会会黑蛇，怎么说都要先了解一下自己的这些远亲们的奇怪世界观才有利于接下来的计划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