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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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杨铁柱唠了会，杨籇就回去了。

杨铁柱非要下来送他，被杨籇给按回去，“行了，咱俩之间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到了院子里，杨老太太听到声音，赶紧扔下刀，甩着手上的水，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从厨房走出来。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吃了饭再走呗。”

杨籇笑道：“那感情好。听说婶子做肉一绝，我还真想尝尝。”

杨老太太笑容僵在嘴边，“这个，那个……”

还不等她找出理由，杨籇一拍大腿，“坏了，家里还烧着水呢。婶啊，我先走了。”说着忙往外冲。

杨老太太喜上眉梢，“那得赶紧回去，婶就不留你了。”接着她提高声量道：“铁柱，你姐说让我去她家一趟，今天晚上就不回来。”

杨铁柱同样大声道：“妈，我姐啥时候说的？我咋不知道？”

“你可闭嘴吧，啥事还都得让你知道？”

杨籇出了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差不多中午了，街上有不少拎着篮子往田地里送饭送水的女人和小孩。

杨籇走在路上，回头率非常高。

“杨籇”身量颇高，但他惯常弯腰驼背，再高的身量也显不出来。“杨籇”五官不能说精致，但也能说标志，脸型也好，可那懦弱又暗藏暴戾的神色将这张脸毁的差不多。何况他平时看人都是垂着脑袋，从眼角偷瞄，唯唯诺诺的，加上衣着邋邋遢遢，谁还会注意他到底长什么样。

可现在的杨籇，碍于身上没二两肉，不能说气宇轩昂，但也是身姿挺拔。再看脸，虽然瘦得脱相，但眼神中透出的自信飞扬，将三分的颜值硬是拉到七分。任谁看都是一个精神帅气的小伙子。

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能摘帽子，一摘帽子，帅气小伙立刻让人敬而远之。如果杨籇故意露出的狰狞表情，秒变凶神恶煞，让人退避三舍。

这么一个衣着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城里人的七分帅小伙，走在路上，能不引起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的好奇么。

也有人认出杨籇是昨天跟杨铁柱一起下车的那人。

有人惊道：“我想起来了，我昨天亲眼看着他进二傻子家的，他难道是二傻子？可长得不太像啊。”

“二傻子你又不是没见过，这小伙子能比二傻子高一个头，这都能看错，你怕不是眼睛有毛病了吧。”

“可，可你看，你看！他真进了二傻子家！”

“进了二傻子家就是二傻子？怕不是二傻子那缺德玩意，把房子给卖了吧！”

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不可能，放在“杨籇”身上，不是没可能啊。况且此时的杨籇跟先前的“杨籇”，完全就是两个人。村里人的想法彻底跑偏。

“二傻子那房子破成那样了，能值几个钱。”

“买卖房子得要不少手续，我就没过二傻子跟这小伙子去过我家，他也不敢。”这回说话的是，村里的大队长杨老大的媳妇。村里房屋买卖可都得找大队长开证明。

“诶呀，那你可得小心点。这小伙子怕不是被二傻子给骗了，别最后苦主找不到二傻子，找去你家。”

村里谁不知道，二傻子父母双亡后，曾在他三爷爷家也就是杨老大亲爷爷家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手脚不干净，差点气的老爷子归西，被撵了出去。杨老大一家差点喜极而泣。

可等杨三爷缓过来后，却又觉得对不起亲弟弟，可把人接回来，他又抹不开面子，更知道家里人绝对不会同意。之后就一直偷偷摸摸的接济这个侄孙。他们家其实都知道，也很生气，但两害取其轻，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上次，这二傻子在镇上搞出不小的事，杨老大看在杨三爷的份上帮他摆平了，但也放下狠话，不准“杨籇”回村，只要以后再在村里见到，就打断他的腿。

这么多天都没在村里看见过“杨籇”，村里人都以为他被吓跑了。杨老大一家也都松了口气，谁成想，这口气刚松下去，“杨籇”又找事了。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我们当家的。”杨老大媳妇越想越害怕，拎着篮子一路小跑。

等杨老大听了媳妇的话，又召集人经过一通分析，决定先去杨籇家了解情况。

杨籇前脚刚走，杨老大他们后脚就到了，却扑了个空。

杨籇收拾的东西很简单，一条内裤，两条毛巾，牙刷牙膏，肥皂，几张报纸，刚从供销社买的两个“昂贵”的面包，一个铁皮水壶，贴身携带的钱财然后没了。

这些东西，只占了他那个新买的军绿色大挎包一半的容量。

堪称轻装上阵！

不多时，杨籇就到了村口，又往前走了一段，忽然听到小孩嬉笑叫骂的声音。

“扫把星，没爹妈，方人又败家！”

“扫把星，没爹妈，方人又败家！”

“站住，你个扫把星，你还敢跑！”

杨籇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去，皱起眉头。

就见河岸边，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孩，围着一个小女孩辱骂推搡，有的还朝那小女孩身上吐口水，杨籇甚至还看到一个抄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不管不顾，对准小女孩脑袋就要扔过去。

“住手！”杨籇没时间多思考，一声大喝！

这声吓得下面的那些小孩一激灵，拿石头被这一嗓子惊得石头脱手，砸到他自己个脚上。疼得他抱着脚，一边飙泪，一边原地直蹦跶。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奓着胆子吼道：“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杨籇铁青着脸，一把摘下帽子，凶神恶煞的往下冲。

这些孩子刚提起的勇气，全被冲散，一个个惊叫着四散而逃，包括那个被砸脚的。

杨籇没去追人，先将跌在地上的小女孩扶起来。

这小女孩也就十二三岁，瘦瘦小小，衣物破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杨籇微微松了口气，从年纪上可以排除他救得这女孩不是女主--他记得书上写着，女主已经十五岁了，身形初见窈窕。

那群不知轻重的熊孩子！不对，用熊孩子形容他们都算委屈熊了！

杨籇压住怒火，拍怕女孩身上的浮土，“没事吧？”

女孩偷偷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摇摇脑袋。

杨籇蹙眉道：“你一个小姑娘，以后不要随便来这么僻静的地方。女孩更得得知道保护自己。”

女孩不敢看杨籇，就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难道这女孩是哑巴？杨籇心下了然，身有残疾的人更容易受到歧视，看着小女孩的眼神有些怜悯。

怜悯？！

杨籇赶紧摇头，暗暗告诉自己，杨籇，你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夏天，哪里有资格可怜别人。

他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远离女主，但要知道这可是一本小说形成的世界！万一，就算离女主远远的，就算藏到南极北极，世界意志就是让他死……

不会的，不会的……杨籇揉揉脸，给自己打气，这只是一种可能，其他可能性更大！

杨籇自我劝解后，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他起身道：“走吧，我把你送到村口。”

估计到了村子里，那些熊孩子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女孩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杨籇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咕咕”声，正纳闷哪来的布谷鸟，就听到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他转身垂头，就见女孩用力抱着自己的肚子。

杨籇：“……”

杨籇虽然告诉自己要狠心一点，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面包，递给女孩。

女孩看这伸到她面前的面包，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可香味太勾人，她的口水顺着嘴角滴了下来。但就算这样，她也不敢伸手拿。

杨籇又忘前送了送，女孩咽了口口水，闭上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杨籇皱眉，看看太阳，时间不早了，不能这么当误，干脆压沉声音，“快点！别让我说第二次！”

女孩吓得一哆嗦，立刻接过面包，犹如花栗鼠一般，捧着面包，啃起来。

杨籇面无表情，心里叹息。

女孩吃完后，在杨籇的提醒下，将嘴角的东西弄干净。从女孩的衣着，皲裂的手指，躲闪的眼神上就能看出这女孩在家里也不好过。为了防止面包给女孩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只能这么做。

杨籇将女孩送到村口，目送女孩一步三回头的往里走了一段，这才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他没看到女孩在他转身后，停下脚步，默默的望着他的身影远去。

杨籇运气不太好，他到达县火车站时，询问售票员才得知，去粤省的上一趟火车在十分钟前，已经开走了。下一趟车，要凌晨三点。

而此时才下午五点，他还要等十个小时！

杨籇：“……”

他还能怎么办，就等呗。

售票员：“硬座，27.5元。”

好贵啊！杨籇嘶了一声，可还是乖乖的掏钱付账。如果这次不赚钱，他可亏大发了。

杨籇拿着票，在候车大厅找个地方坐下。

傍晚找了个地方，吃了几个包子，又买了几个馒头几个煮熟的茶叶蛋和一点咸菜，留到火车上吃。

他原本听说在火车上吃饭不用粮票，就打算在火车上吃。但买完火车票后，还是决定节俭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