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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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梯上落了雪，踩着不禁有些滑，慕君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攀爬上去，最后只见那人早已在上面梯旁等她。

他朝她伸了手，她没有犹豫，借着他的力量更是一鼓作气爬上了殿顶。

看着她红透了一张脸，气喘吁吁的模样，慕洋不禁又哂笑一声，“真笨。”

慕君不理会他的嘲讽，她还没有忘记自己费力上来的目的。

“陛下，要赏月的话，这边位置高一些，望着视野会更好。”

她想让他离殿檐远一些，哪料慕洋虽然口上说着要让她帮自己选位置，但却根本不听她的话，自己反而十分随意地就近在檐边坐了下来。

他的腿脚舒展地垂在半空中，伸手摸了不远处的酒壶喝了一口后，还又招呼她过来坐下。

“你也过来，陪朕一起赏月。”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的口吻，即便此刻他说得随意。

他再荒唐毕竟也还是当今圣上，慕君即便有一肚子的不乐意，也只得憋闷在心里。

她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也没有开口回他话，不过行动上还是乖乖顺从了他的命令。

她静静地坐在了他的旁边，当然没有离他太近，两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样她心里也感觉安定了不少。

“再过来点儿，坐得那么远，难道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不满道。

“陛下，臣妾怕高，所以不想坐得太接近檐边。”

她身子未动，依然面上冷静道，“陛下坐得太靠前了，如此危险，也要多当心才好。”

“你看今晚的月亮多美，就是要云雾缭绕，朦朦胧胧的月光才美。”

他却完全无视了她的关心，只是又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夜空越是黑暗，乌云越是遮蔽，这月光才会让人越发感受到它的明亮。”

他望着远处天上那朦胧的月色，目光更是有些迷醉。

“如果不是阴天下雪，它反倒看着不那么明亮好看了，那样朕就感觉不到它奋力挣扎的力量了。”

他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似是而非，慕君听着不禁又皱了皱眉。

“……以前朕一直都想成为主宰世界的太阳，它那么耀眼，却也是那么残忍，它能给世间带来光明，同样也能灼伤向往崇敬它的人的眼。”

那太阳就像大哥一样，他一直都奋力想活成大哥那样，然而最后却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去做，似乎永远也成为不了像他那样光明般的存在。

本来黑夜就是无法触及到光明的，或许他早该懂了，一直以来能真正接纳他存在的，无非就是这漫漫长夜，以及这点微薄的月光，给他疗伤与安慰。

他属于黑暗，根本就无法拥有光明，更无法还以世间明亮。

他无法普照光明，只得暗夜行舟，他不是太阳神，只是阴暗地狱的滑稽丑角。

猥琐，可笑，又生性残忍。

他的世界里更多的还是黑暗，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因为极少被人温柔以待，所以他的内心深处也很少会起波澜。

虽然有时会望影自怜，但他极少会去同情别人。

或许他就是一个怪胎，所以才会与旁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