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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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不管你怎么想，我担心你的心是真的，也害怕哪天你再做出傻事，真的触怒到二哥，惹出杀身之祸。”

慕湛又正了神色，与他一脸平静道。

“哼，那为兄我还真是要谢谢九弟你的一番良苦用心啊！”

“……你力保王希这事，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人活一世，知己难求，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个真正的知己好友不容易，更十分难得，想当年陛下他初继位时，因为我与和彦通投缘交好，时常待一起投壶握塑，甚至通宵达旦，他便因此厌恶彦通，觉得是他带坏了我，使我堕落不思进取，但事实上，他在我这平淡的人生里，真的带给了我很多的快乐。”

慕湛缓缓回忆过往，又继续淡淡道，“为了把他从我身边弄走，当年陛下他一度把彦通调去外地，彻底远离我的生活，当时我也是跟六哥你一样，非但没有放弃好友，反而还苦苦哀求二哥，甚至对他痛哭流涕地哭诉，这才使他心软，最终把彦通他还给了我。”

“既然你也经历了与我一样的事，有一样的心情，那为何还质疑我的做法？甚至到现在还在阻拦我？”

“因为我也说了，那是陛下初继位的时候，我恳求陛下他把彦通还给我，而不是面对如今的陛下。”

他只是又目光静静地看着他，声音沉稳而认真。

“这——”

“我想现在陛下他巴不得我身边再多几个彦通，唯有我不思进取，胸无大志，这样陛下他才会更放心……这么简单的事情，六哥难道还不懂吗？”

“不是不懂！但身为臣子，有可为有可不为！怎能只为了自保，便不顾江山社稷！”

慕演声音激动，慷慨激昂，面上更是有些壮志难酬的遗憾。

而慕湛却只是目光冰冷地提醒他道，“六哥你错了，这江山社稷如何，不该是你忧虑的事情，唯有陛下他才有资格指点江山。”

“我……”

慕演一时哑然，虽心有不甘，但却无法反驳他。

“我言尽于此，至于要不要听，就看六哥你的意思了，但我希望你能真得想明白。”

慕湛目光冷冽，然后又长睫低垂道，“至少，希望你别在今天去惹不快，难得杨音要给陛下进献供御囚，你若反对也必然会引得群臣的不满，因为这事再跟杨音结下仇怨，他往陛下那多说几句话，皇上他只会更讨厌你，你未来的日子也只会更难过。”

“……”

“上次王希差点被杀，你也不想他再一次重蹈覆辙吧？”

慕湛又对他挑眉道，引来他警醒的目光。

“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康复，待会儿宴会上，尽量还是少喝些酒，我家里不缺珍稀的良药，明天就派人往你府上送去些好的伤药。”

他拍了拍慕演的肩膀，又对他浅笑道，“以后你若是再被打了，我还会继续给你送伤药的。”

“你！”

“行了，时辰不早了，想必六哥也没什么心情与我同路而行，那为弟我便先行一步了。”

他瑰丽的面容虽然带了些苍白，但依旧笑靥如花，甚至带了抹娇美的俏皮感，他像是又变得十分好心情，最后又对慕瑜欢快道，“阿瑜，咱们该走了。”

“嗯。”

慕瑜倒是依旧面色如常，不喜不怒，他淡淡地点点头，两人很快便抬脚离开。

“哼！”

慕演望着前方他们俩的背影，不由冷哼一声，他哪能不明白，慕湛是为了自保，才这么着急给他送药，生怕哪天他再死了，只不过如今他的这所谓‘好心’，更像是对他的一种讽刺。

没想到他一心为国，最后换来的却是陛下的猜忌，以及兄弟的讥讽，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禁又有些失望。

有这样贪生怕死只求自保的诸王及大臣，以及不加节制的皇帝，也难怪北齐会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子……

他摇摇头，又满怀惆怅地叹息一声。

静静失落了片刻，最后他才又重新打起了精神，面色沉静地往宫宴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