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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鸢使劲的甩了手,却是挣扎不出左承宣的手,许是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没有什么用处,宋知鸢索性也静静的站在一旁。
因着宋知鸢的情绪渐渐的缓和了下来,左承宣便也渐渐松开方才钳制住宋知鸢的手。
“阿鸢。”他嗓音微颤:“你知道吗,我有多后悔年初八那天,皇上要为我赐婚我却拒绝了。”
“驸马请自重。”待到左承宣的手劲偏小后,宋知鸢使出全部的力气死命甩开他的手,背倚着房门,恶狠狠的瞪着左承宣,生怕他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呵。”左承宣的气息有些不稳,艰难的发出这个音节后嘴唇开开合合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阿鸢。”良久,才听到左承宣组织好语言,他抬头直视宋知鸢的眼睛:“你知道今日我收到你的信后有多么高兴嘛!”
“我原以为,你是想重新给我一个机会的。”左承宣敛眉,颇有些自嘲的笑笑,顿了顿继续道:“那你今日找我来是什么意思,想看我笑话是吗?”
眼见着左承宣的音量越拔越高,宋知鸢背后起了一层薄汗沾湿了衣襟。
她给左承宣写信?笑话,明明是公主府给她送来了信吧。
“我并没有给你写信。”宋知鸢意识到不对。
眼前的左承宣也愣了。
依着她以往看话本子里得出来的经验,这房里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且随我来。”宋知鸢心头忐忑,现下须得换个地方才是,那间雅间定是被旁人给盯上了。
其目的,必是想诬陷她与左承宣的关系。
见左承宣还呆站在原先的地方不肯移步,宋知鸢索性扯着左承宣的衣袖牵着他出去。又找望星楼的活计开了一个雅间。
“今日我也接到了公主府的一封信,信封上是颐和的笔迹,信却是你的笔迹。”宋知鸢着急的将今儿的事情讲与左承宣听。
却见左承宣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长:“所以即便你认出来我的笔迹,仍然过来赴约了?”
宋知鸢:???这什么关注点?
“落款是颐和。”宋知鸢不愿与他多废话,转而又询问他:“谁送给你了信?”
“所以你没有去中秋家宴!”
想到这一茬,宋知鸢只觉得身子冰冷。
皇后本就疑心她与左承宣会有什么耽误了刘颐和的幸福,而现在左承宣叫刘颐和赴宴,却与她宋知鸢共处一室,若是叫一向信任她的刘颐和看到,定是又洗不清了。
*
皇宫中秋家宴上,李全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对刘瑾耳语几番。
亏得周芷心细,自打一开席眼神便一动不动的落在刘瑾身上,眼见着李全同刘瑾耳语几句后刘瑾变了脸色,周芷唇角便挂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她才端起酒杯,稍一抬眼对上了对席上怡乐公主探究的眼神,叫她心惊的漏了一拍。
如今已经仲秋,殿内歌舞升平,殿外先前郁郁葱葱的树木叶子现下也泛了黄。
周芷拢了拢身上的衣袍,风一吹起倒是怪冷的,尤其是在饮多了酒之后。
她将胳膊支在石柱围起的栏杆上,霎时被凉气浸|淫许久的石面,将寒意一寸寸的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周芷的胳膊肘上。
她随手接起一片被秋风吹掉的黄叶,攥在手中,捏了个粉碎。
而后,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公主。”周芷并没有回头,依旧将目光放在远处,从阁台上看去,层层叠叠的宫殿亮起了灯光。
“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何必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小把戏。”刘颐和开口也是不客气,这话便是说的方才周芷给她使了眼神递话。
她平日里最是厌烦那些个心思细腻的贵女们,一个个的娇气的很,讲究的很,花花肠子多的很。
不过周芷也是不恼,这会儿才将将转身,朝着刘颐和缓缓行了个礼,尾音拖长道:“公主不必这般心急,我自会细细同你说道。”
“啊。”周芷佯装惊讶,拿帕子掩了嘴惊呼道:“是该同你从哪儿开始说呢?是说驸马为何今日没来赴宴还是驸马的行踪呢?”
“驸马身子抱恙,不劳烦皇嫂挂心。”刘颐和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若是没有旁的事,本宫便先回去了。”
“驸马果真是抱恙吗?”眼见着刘颐和转了身,周芷迅速回了句。
见刘颐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周芷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快步走到刘颐和跟前对她耳语道:“听闻驸马今日下午收到了一封信,我们府上也收到一封呢。”
这会儿刘颐和停住了步子,淡淡道:“说完了吗?”
周芷见蛊惑不了刘颐和,便也端了端身子:“既然公主不愿收下我这番好意,便也就罢了。”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公主一句,难道真的相信宋知鸢与驸马没有任何私情吗?”
眼见着刘颐和变了脸色,周芷继续说道:“望星楼的雅间,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过去查证。”
话已至此,刘颐和还是没有理会她,在周芷将话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相信宋知鸢。
但是...她不相信左承宣。
家宴席间,刘瑾一杯又一杯的给自己灌酒,把守在一旁的李全看的干着急。
“殿下,殿下。”若不是席间尽是些贵人,李全恨不得将刘瑾手中的酒杯给劈手夺回来。
这殿下一向冷静自持,怎么今儿个这般控制不住自己呢。
早知道他便不同殿下说那些了。
方才从宫里出去,他眼睁睁的看着驸马坐着公主府的马车去了望星楼,而宋美人也是过了好一阵儿乘着马车去了同一处。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刘颐和自周芷身旁回来后,眼见着刘瑾一杯一杯的灌酒,心下也是一沉。
想来她的三皇兄也是知道这件事情了。
若是左承宣去找宋知鸢,说实话她还不至于这般生气。
而此次是左承宣借口身子抱恙,叫她一个人赔着笑赴宴,而左承宣去寻了宋知鸢。
思忖到这儿,刘颐和也学着刘瑾给自己灌酒,可这酒太苦太辣才喝了两杯她便呛得直咳嗽。
算了,她应该去看看她的夫君,是怎么私|会自己的手帕交的。
坐在对席的周芷见刘颐和踉跄着离了席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她太能体会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被自己所爱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了。
旋即,她拿了帕子轻轻擦拭着刘瑾的额角:“殿下可莫要贪了杯,明日又该犯头疼了。”
谁知刘瑾先是紧紧的反握了她的手,待到看清眼前人之后便甩开来,这力道着实是狠了,周芷差点被甩到地上。
*
待到宋知鸢和左承宣意识到被人设计了之后,宋知鸢转身便要离开。
没成想被左承宣抢先一步堵住了房门。
“阿鸢。”左承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宋知鸢的鬓角,替她撩起额间的碎发,不过宋知鸢一下子便偏了头,及时的躲闪过了。
左承宣的手便在半空中,放也不是,往前也不是。
“既然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候,你且让我说说心里话可好?”
左承宣说的诚恳,最重要的是他堵着门,大有你不让我说我便不让你出去的既视感。
也罢,宋知鸢便理了理衣袍转身坐到小桌旁边。
左承宣难得见宋知鸢这般温顺,也是拣了个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来。
“阿鸢,从一开始我就心悦你。”左承宣自顾自的为宋知鸢倒了茶推到她面前。
后者却是不耐烦堵的皱了皱眉,没有接。
“呵呵。”左承宣无奈的低笑一声,拖着气音道:“可是你这般夺目,单凭我的家世又如何才能获得所有人的同意,让你嫁给我。”
“我的阿翁多不过是一介关内侯,我朝诸侯众多,区区一个关内侯家的世子想要迎取安国公家的姑娘,尤其是嫡姑娘,简直是痴心妄想。”他看着茶杯中漂浮着的一两片茶叶,低笑出声。
宋知鸢还是没有回话,纵然左承宣说这些又如何,她现在早就嫁给了刘瑾,更何况她不心悦左承宣。
“驸马说完了吗?”见左承宣良久没有出声,宋知鸢几欲先走。
“阿鸢。”左承宣抬起头,直直的对上宋知鸢看过来的眼神,眼睛里灼灼的叫宋知鸢避之不及。
“所以我几年前便从了军,我想着若是哪日能够立了军功回来,头一件事便是求皇上赐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家。”说到此处,左承宣嘴角挂起一丝浅笑。
“刀剑无眼,沙场艰险,几次生死攸关,你是我唯一的念想。”
“几次我本以为命丧沙场,马革裹尸时,脑海中常常浮现出你的音容相貌,才叫我那些日子过得不那么难。”
左承宣的嘴唇微动,说出来的声音喑哑又磨|人。
“所以驸马的意思是为了我奔赴沙场,饱受折磨?”这会子宋知鸢再也听不下去了,出声问道。
左承宣只当是她被感动了,连忙点头应了声,迟疑又惊喜的唤了声:“阿鸢。”
转而又要试图拉住宋知鸢放于膝上的双手。
宋知鸢却是急忙站了起来,理了理方才坐皱的衣袍,朗声道:“不过驸马似乎想错了一点,我可是从来没有要求驸马为我奔赴沙场几经生死。”
作者有话要说: 左承宣: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宋知鸢:???
左承宣:咱们去爬山吧(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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