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刚升温就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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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什么秘密?
为什么要帮他保守秘密?
伊莱的脑子一团浆糊,完全跟不上维尔利的节奏。
多重震撼下,伊莱只能跟个复读机似的双唇一张一合:“我没有喜欢谁。”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维尔利自认为看穿了真相,挤出一个宽和的笑容。
——虽然能保证不说出去,但也许会找人旁敲侧击打听。
心虚之下,维尔利话音一转道:“……你要是有情感上的烦恼也可以同我说一说,我虽然没有处理这方面难题的经验,但能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伊莱闻言抿唇看了维尔利一眼。
我要说的你不会想听的。
伊莱黯然地想。
维尔利从伊莱的这一眼里感受到了某种哀怨的情绪,方才心中的那抹不是滋味里混入了更加奇怪的触动。
微抿着唇的动作在一般男性做来是会显得女气的,伊莱做却有种孩子气的清爽,那饱满的唇色泽健康,被抿住的部位微微泛白,衬得其他地方愈加鲜红。
当维尔利持续盯着眼前的唇时,忽见这张唇上下分开,唇瓣的主人用其独特的清澈音色问道:“维尔利有听其他人讲过感情上的烦恼吗?”
这声音如雷鸣在耳,维尔利硬生生偏移了视线,心下骇然。
他竟然看伊莱的唇看得出了神。
那的确是相当美丽的两片唇,像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瓣,同时兼具少年的清纯与成人的色气,极富吸引力。
但他不应该被吸引。
他是伊莱的引导者&前辈&友人,对自己的勇者&后辈&友人产生那方面念头的那是禽兽。
维尔利只能感叹伊莱的美有着跨性别的诱惑力,暗自竖起心中的大拇指。
多看吧,多看几眼就习惯了。
闭了闭眼,维尔利一错不错地紧盯着伊莱的脸回答道:“没有。他们通常不会选我做情感倾诉对象,我也对那些没有兴趣。”
伊莱微怔,讷讷道:“那维尔利为什么愿意听我说?”
维尔利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你的引导村民,我有替你解决烦恼的义务。”
伊莱感觉到维尔利的目光灼灼,被看得坐立不安,他想逃走,又怕引起维尔利的怀疑,只有强行梗着脖子杵在原地,手心里沁出薄汗。
“如果我不是维尔利的勇者,维尔利就不会听我倾诉了吗?”伊莱问。
“这……”维尔利皱眉,“不能这么假设,你已经是我的勇者了。”
“一年后就不是了。”伊莱低声说。
维尔利讶异:“可到时候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 伊莱喃喃,“朋友也有义务,对吗?”
“朋友的情况就不是义务,而是情谊。”维尔利纠正。
“那既不是勇者也不是朋友呢?”伊莱又问。
问完他觉得有些不对,遂改口道:“不,我不是说有一天我们可能不再是朋友的意思,而是……维尔利对我这么好都是因为我是你的勇者和朋友,是吗?”
“是的。”维尔利不假思索地点头肯定。
伊莱的眼瞪大了一些,过了会儿,他眼中的神采消散大半。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难过。
或许只因他不够特殊。
维尔利见伊莱脸色古怪,迟疑地说:“伊莱,你今天的问题都很奇怪。”
“我……我今天是有点奇怪……”
伊莱囿于突发的难过之中,魂不守舍。
“所以,你可以跟我说的。”维尔利面上浮现担忧,“你要是真的为其所困,影响到每日生活,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伊莱垂下头不知想了什么,半晌他抖着手指道:“我、我有……一个很……很在意的人。”
说出这句话几乎要耗尽伊莱迄今为止积攒的所有勇气,致使他掐住颤动的手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话语倾吐完整。
——果然是这样。
维尔利再次叹气。
“有多在意?”维尔利问。
伊莱控制住自己不去看维尔利,心里七上八下地道:“总、总是会去想他。”
维尔利沉吟,又道:“你这几天的……”
他想到伊莱的模仿度上涨,一阵没头没脑的烦躁轰然上涌。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这么简单的事他为什么没想到呢。
伊莱表现得那样明显,也就他这个没有情感经历的人才迟钝地发现不了吧。
伊莱是因为喜欢那个人才衍化出新能力,继而二次成长的。
于生物来说,成长至成熟态是为了之后的交.配繁衍行为,伊莱的存在形态模仿了人类,因此在喜欢上一个人后,伊莱随之调整了身体和外貌,也许就是为了更好地吸引那个人的目光,然后为交.配繁衍做好充足的准备。
世界的种子也能繁衍吗?
维尔利不知道。
但是伊莱的变化有目共睹。
越琢磨越感觉自己的推断符合情理,维尔利问道:“可以透露一点那个人的特征吗?”
伊莱抓了抓裤子上的布料,斟酌言辞:“他的年纪比我大。”
维尔利划去心中名单上的大半名字:“还有呢?”
伊莱把玩自己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不苟言笑,有令人误解的外表,初见会觉得他有些凶,笑起来却很温柔。”
维尔利划去名单上的另一部分名字:“继续说。”
伊莱的心咚咚跳着,他快速抬头,在瞟到维尔利的下颌时止住动作,维持着这个角度往下说:“他懂得很多东西,可是不爱与人接触交流。”
维尔利会猜出自己说的是他吗?
伊莱既兴奋又恐慌。
维尔利持续划去名字,而后停顿。
他看着剩下的名字,呆愣了很久。
只要排除掉所有的错误答案,剩下的再不靠谱也只能是正确答案。
可是为什么是……
“他是男性?”维尔利轻声问。
伊莱微微点头。
怕维尔利没看清,他又重重点了几下。
维尔利做了个深呼吸。
“最后一个问题。”维尔利竖起一根手指,“他是勇者还是村民?”
伊莱的身体顿时僵硬。
“他是……”伊莱咕咚咽了口唾沫,“村民。”
最后的发音轻得像花瓣落在水塘中央,不注意听大概是听不见的。
而维尔利偏偏听得一清二楚。
他恨自己为什么听得一清二楚。
“好了,我知道是谁了。”维尔利叹息似的说道。
名单上仅余两个名字,戴维和约克。
他把戴维的名字划掉,最终的答案是约克。
——干他妈的约克·达伦。
三十多的人了还诱拐他家不谙世事的勇者,能看着年龄差清醒下吗?
伊莱可是和约克的侄子耶鲁一样大啊!
维尔利火冒三丈。
另一头的伊莱惊慌得无以复加,维尔利的意思是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现在维尔利没有说拒绝,也没说厌恶,那是否意味着自己有机会呢?
怀着隐隐的期待,伊莱终于磨磨蹭蹭地仰起头,让视野里出现维尔利的面容。
……谁知他看见的是维尔利一脸卧槽,眉毛能夹死蚊子的表情。
伊莱:?
这像是才被表白的人的表情吗?
维尔利愤愤地啧了一声。
伊莱:!
好像还生气了?
维尔利腾地站起来,房间的天花板一下子显得低了不少。
他阴沉着脸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伊莱畏惧地往后缩了缩:“爆炸事故后……”
维尔利算了时间,脸色更黑了。
爆炸事故后的话,不就是伊莱去约克的装备屋打工的时间么?
也就是说,伊莱对约克一见钟情?
伊莱一系列反常言行也在那个时期。
维尔利:……
——干他妈的约克·达伦!
“维尔利?”伊莱颤颤喊出维尔利的名字。
他没想到表白后维尔利会是这个反应,这比他预先设想过的所有假设都要糟糕,糟糕透顶。
维尔利根本不接受他的心意,还因此暴怒,这令伊莱极度丢脸,悲伤和绝望,绝望得想躲进被子里狠狠地哭一场,并再也不想见任何人。
维尔利数度胸膛起伏,等稍稍冷静下来后才缓缓看向伊莱,却发现伊莱两眼通红,嘴唇哆嗦,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意识到伊莱可能是被自己的模样吓住,维尔利起了一丝慌乱,他忙弯腰扶住伊莱的肩解释:“你……喂,我没对你发脾气。别哭。”
“不是对我发脾气,还能是对……嗝……谁发脾气?”伊莱的眼泪顺着光滑的脸颊流下。
维尔利心烦意乱,不停用手指擦去伊莱脸上的泪珠,然而伊莱的眼泪越流越多,跟没有止尽一般。
“不要,别看我……”伊莱羞恼地抹着眼睛,捂住了脸。
太丢脸了,他出生以来就没这样丢脸过。
“不喜欢我就……算了……但是能不能不要……嗝……讨厌我……”伊莱语无伦次地说着,脑袋顶到维尔利肩上。
这个距离能很轻松地感受到维尔利的体温和气味,可以后他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伊莱的眼泪越发收不住了。
“和你没有关系啊?”
维尔利觉得莫名其妙。
伊莱啜泣的声音停了停。
“我在生约克的气。”
说到约克的名字,维尔利握紧伊莱的肩膀。
伊莱呆滞:“生……约克先生的气?”
“你明明才刚……算了,真要是你先喜欢的,也怪不得他。”维尔利把伊莱的头推离自己的肩头,理理伊莱头发,勉强说道,“你想喜欢就喜欢吧,随便你了,只是约克是个鳏夫,又一心爱着亡妻,你想攻略他难度可不简单。”
伊莱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人被问号淹没:“不是,维尔利,你弄错了,我……”
维尔利拍拍伊莱的脑袋瓜子:“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会儿的每一句话都是反句,多说无用。”
他不想再听伊莱欲盖弥彰的说辞,伊莱越强调,就越像是在用喇叭高吼他对约克的情思,对此维尔利是拒绝的。
他嘴上说着随便伊莱,心里还是十分抗拒。
是想去和约克真人快打的抗拒。
维尔利远离伊莱,后退到先前的位置坐下:“我们换个话题吧,关于今晚的重建计划……”
伊莱:……
伊莱红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磨着后槽牙,心中万千草泥马奔驰而过,天空飘过一行大字:
——维尔利是个笨蛋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维尔利的名单上压根没写自己名字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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