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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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今天的事,维尔利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这么有诺顿风的话,可能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当着本尊做这样的比喻不可谓不尴尬,事实上维尔利说完的瞬间就立刻后悔了,然而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维尔利也不会时间魔法,何况那些话也算是他的心声,他没打算再收回。
就是这最后一句……
维尔利突然希望伊莱没有听清。
他的本意是要拒绝伊莱的示爱,可有了这最后一句,他的态度就变得不清不楚起来。
拖泥带水不该是他的行事作风。
——真是鬼迷心窍了。
维尔利腹诽。
奈何事与愿违,伊莱把维尔利的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并且明显因那句话又恢复了活力。
伊莱先是有些不敢相信,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继而意识到那确实是维尔利亲口所言,便如被巨大的喜悦击中,好像又抓住了无穷的希望。
他的两眼重新焕发光彩,精神领域的光团里尽是美妙而充满生机的音乐与图景,每一首每一张都传达着“高兴”的讯号。
伊莱绽开笑颜,语气里如含了蜜:“我很喜欢维尔利,维尔利也喜欢我,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恋人呢?”
“不,我只说了你重要,我没说喜欢你。”维尔利纠正伊莱的措辞。
没说,但确有心动。
可是这一点绝不能让伊莱知道。
伊莱理直气壮:“我在维尔利心中是最重要的,这不就是喜欢吗?”
“这不是喜欢,这是责任感。”维尔利揉揉眉心,“否则,难道我以前喜欢我院子里所有的花,就意味着想和它们谈恋爱吗?”
“我又不是真的花,我是人。”伊莱不甚其解。
维尔利道:“那换个说法。我也喜欢诺顿和凯特琳娜他们,可我对他们没有爱情方面的想法。”
一听到诺顿的名字,伊莱的醋坛子就打翻了:“我、我虽然还没有诺顿先生那样耀眼,但我……我……”
他绞尽脑汁,想要想出自己比诺顿优秀的地方。
“我比诺顿先生更年轻,而且我很专一,不花心。”伊莱认真道。
维尔利:……
维尔利终于明白了伊莱对诺顿敌意的来源。
敢情都是源于吃醋啊。
“你不用特意和诺顿相比,你们不一样。”维尔利扶额。
伊莱不服输道:“那维尔利更喜欢诺顿先生还是更喜欢我,我们谁更重要?”
——这是什么里外不是人的死亡问题。
要是选诺顿,维尔利自己都不同意,要是选伊莱,今晚就消停不了了。
维尔利选择弃权:“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不能这样比。”
“诺顿先生能算维尔利院子里的花吗?”伊莱不依不饶地换了个问法。
“这怎么算……”维尔利皱眉。
“你之前说换种说法,然后就举了他和凯特琳娜小姐做例子。”伊莱道,“原来不是这个意思吗?”
维尔利震惊。
他竟然会被伊莱给带进沟里。
维尔利投降道:“对不起,是我举例有误,按这个说法,我的院子里一朵花也没有。”
伊莱歪歪头:“有我啊,我是维尔利院子里唯一的花。”
维尔利:#%¥&%@#%
——这没完没了了!
“……还是不要再说花的话题了。”维尔利道。
两人都说的是同一种语言没错,但完全没有在同一个频道上,这种交流约等于无效交流,说一百句一千句都没有意义。
伊莱却并不想放维尔利逃掉,他不能理解维尔利的逃避:“我不明白,维尔利喜欢我,为什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呢?我喜欢维尔利,所以我想和维尔利在一起。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吗?”
伊莱回忆着约克的话,一边红着脸说道:“我想要独占维尔利,维尔利的每个地方我都喜欢,和维尔利在一块儿总是很开心,还想进一步亲近,维尔利呢,维尔利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维尔利苦笑。
他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该想。
就是他不想,他的言行也已经反映了某种倾向。
现在维尔利想要及时止损,扼杀这个倾向。
维尔利摇摇头:“我并没有你说的这些想法,我并未想过和你在一起。”
伊莱愣住了。
他又一次会错意了吗?
“这是……真话吗?”伊莱不甘心地咬着唇。
维尔利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是。”
伊莱死死盯着维尔利,想从维尔利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说谎的心虚样,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维尔利在这方面别的优势不多,面上不显情绪的功力却是登峰造极。
常年来,他似乎永远只带着两幅备用表情,一个是皱眉,一个是笑(多数时候仅限下半张脸),剩下的是面无表情。
此时维尔利就是面无表情。
配上左眼狰狞的疤,面无表情的维尔利总是显得异常恐怖,令人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看了半晌,伊莱失落地垂下头。
维尔利见状松了口气,他已说到这份上,伊莱总该死心了吧。
谁知伊莱又迅速把头抬了起来。
“我不信,我要试试。”伊莱说着站起身朝维尔利走来。
维尔利克制住没有做出转身就跑的丢脸行径,疑惑地问:“试什么?”
伊莱直到行至维尔利身前才扬起下巴半是赌气半是不忿地说:“试试维尔利是不是真的对我没有感觉。”
维尔利大惊:“你要做……”
话音未落,身前的人就掂着脚撞了上来,紧接着维尔利感到下巴一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皮肤,又在重力作用下下坠而去。
与此同时,维尔利“嘶”了一声,伊莱“嗷”了一声,两人皆头晕眼花。
维尔利:???
刚才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没等维尔利想清这点,前方的勇者又一次发起了进攻,维尔利只觉脖间的衣领被往下扯去,伊莱的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对方的脸猛地凑近,近到维尔利想大呼危险的程度,随即——
少年明艳的唇和他的唇两相重叠。
伊莱的吻毫无章法和技术可言,仅只是想要将自己满溢而出的恋慕统统以这样的形式告知维尔利,为了达成目的,未免被维尔利拒绝,他拼命地缩短二人的距离,整个人几乎挂在了维尔利的身上。
维尔利是能轻而易举将伊莱推开的,可他没有。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也许他疯了。
他唾弃着被这个吻蛊惑的自己,一面扶住伊莱的身体稳住了对方的重心。
伊莱的唇比他发烫的脸颊稍微冰凉一些,带着清新的味道,可能是太过害羞,在亲对位置的一刹那伊莱就紧紧闭上了眼,只凭本能横冲直撞,但他微微发抖的身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没有人教过他如何接吻,小说里也从未详写,所以伊莱只在表面上厮磨,并不知晓真正正确的方法,可正是这莽撞又稚嫩的一点,就如必杀技一般不住撩动着维尔利的心弦。
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他自己——维尔利苦涩地想着——如果在这儿的是别的什么更适合伊莱的人,若是没有经验的,便能同伊莱一起摸索,若是有经验的,就能由那人来教会伊莱正确的方式。
但这里为什么会是他呢?
他怎么可以和伊莱在这里发生这种事?
维尔利在自责中受着煎熬。
伊莱要测验的是他是否真的没有感觉,事已至此,维尔利只能高高举起白旗。
太卑鄙了。
又……太可爱了。
身体是很诚实的,就算维尔利的表情能骗到伊莱,他的身体和反应却无能为力,即使伊莱技术糟糕,但维尔利同样毫无经验,正因毫无经验,才会被伊莱那青涩纯粹的爱意包围,从而狼狈地沉溺其中。
这和年龄大小没有关系,维尔利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不久前也曾溃不成军,他的脸上和唇上都染上了伊莱的气息,这个事实让维尔利心中抽搐,压在他头上的罪恶感迎风而涨地上升了一个台阶,可事态发展成如今的模样,早就覆水难收了。
趁伊莱停下换气时,维尔利闭了闭眼错开了自己的脸,伸手按住伊莱的额头。
伊莱眼角发红,不解地睁眼看他,颤着声问:“怎、怎么样?……维尔利有感觉吗?”
维尔利声音干涩地问:“你是在哪里学的这个?”
伊莱眼神闪烁,片刻后没有底气地回答:“小说里。”
说完他便丧气地低下头,像是一个等待惩罚的孩子:“书里说这是很舒服的事,但……”
“但是不舒服吗?”维尔利反问。
伊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小声地问:“维尔利呢?”
维尔利叹了口气。
伊莱慌忙道:“我刚发挥不好,能再来一次吗,再来一次一定可以让你……”
“不用了。”维尔利打断道,“再来也是一样。”
伊莱眼底泛上浓浓的失望,下一秒他咬了咬牙作势又要吻上来,却被维尔利环住了腰身。
伊莱一凛,像只沾到水的猫似的发出小小的惊呼。
“不舒服,是你的方法不对。”
维尔利哑声说道,并在伊莱惊诧的目光中收紧了手臂。
……
这场博弈是维尔利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106章才亲上,噫。
今天真的太卡了,卡得紧张地狂摸鱼,这么早突进到这一步其实我也没想到,然后就衔接不上后面的细纲,搞得我头秃。
事实证明维尔利和伊莱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把文案的一年后改成不久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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