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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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躺在被窝里,痴痴地看着四月的好感度统计表，嘴角带着一抹美滋滋的傻笑。

他和维尔利的好感度被系统显示为“亲密”，已经达到了可以表白求婚，赠送戒指前往教堂的及格线。

伊莱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捧着脸。

再等一个月，他是不是就能和维尔利正式成为恋人了呢？

拜昨晚的好感度通知所赐,伊莱兴奋得浪了个通宵,整宿都在翻阅各大论坛的恋爱自传、爱情日记、追爱经验分享和婚后三年日常等等一类的东西。

就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也能提前种黄豆磨豆浆嘛。

脑子里灌满各种各样的爱情经,伊莱的小心脏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他把想要实践的项目一条一条记录在精神领域的文档里,比如带着普瑞尔一起野餐,牵手2小时挑战,牧场一日体验,还有身份调换游戏什么的。

等伊莱拟定好爱神节后的计划日程，外边的太阳也晒到了他的屁股上。

伊莱仍不想起床，他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和维尔利的“亲密”关系,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又滚。

伊莱打开虚拟背包,把昨天偷偷放进去的一样物品取了出来。

那是一根灰色的头发,属于无法贩卖只能丢弃的“垃圾物品”。

伊莱拨动了两下呆毛似的头发，很有弹性,触感硬硬的，转动时泛出细微的光泽。

物品的描述很简洁，只有两行字：

「[村民a]维尔利·康纳德的头发。

发质稍微有些干燥,建议多多保养。」

从昨天下午起，天知道伊莱把这根头发取出来把玩了多少次——恐怕只亚于维尔利送他的紫色雨花石。

被世界定义为垃圾的头发，对伊莱而言却是无价珍宝。

以前能接触到维尔利脑袋的机会就不多，现在就更稀少了，伊莱其实一直想要帮维尔利梳梳头发或者洗洗头什么的，他自己的发质太软，维尔利的头发像狼毛一样硬，伊莱觉得很有趣。

伊莱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又反复把玩了一阵头发，不多时，身体所感受到的阳光的温度明显再次上升了一些。

不行，他必须得起床了。

早些起床还能早些和维尔利道早安呢。

伊莱挣扎了几秒，终于收起头发，从被窝里撑起身子。

起身的同时，他依稀听到窗下院门口叮铃铃的门铃声。

是黛丝姑娘又来送蛋奶了吗？

回想着羊奶绵厚的滋味，伊莱的肚子恰逢其时地奏响腹鸣，这使他不由得加快了穿衣的速度。

……

正好喂完鱼的维尔利上前打开院门，习惯性低下头，却发现门外的人远比他视线的落点要高。

维尔利调整视角，往上看去，看到的是一张戴着无框眼镜的书卷气浓厚的脸。

“亚德里恩？”

维尔利讶异地喊出来人的名字。

亚德里恩半眯着眼，神情困倦，看上去还没睡醒，他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一面把盖着布的篮子塞到了维尔利的手里，随即伸出刚捂嘴的那只手。

“这是您的牛羊乳和12颗鸡蛋……快付钱吧，我还得去下一家呢……哈啊——”

又是一个呵欠，打得亚德里恩眼泪水都流了出来。

维尔利被感染得也想打一个，全靠优秀的意志力硬生生忍住。他忽略亚德里恩丝毫没有服务精神的态度，把准备好的钱包括小费一齐放进亚德里恩手里，而后问道：“黛丝呢？”

先前他去咩咩羊乳店时订购的两周服务于昨日结束，于是他又补了两周。

难道是因为新的一月来了所以换人了么？

但看上去亚德里恩很不情愿啊。

维尔利猜想可能是罗恩总算肯舍得骂亚德里恩了，才把这个死奸商从地底下赶了出来跑宅急送。

亚德里恩数了数钱，点点头，动作虚浮地将钱收进荷包，这才得空回答维尔利：“她生病了。”

维尔利一愣：“什么病？”

亚德里恩歪了歪头，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蛋，在上面戳出一个坑，瞧着很是滑稽。

“我提醒过她让她别用的，看来她是没有听进去啊。”亚德里恩摊了摊戳中脸蛋的那只手。

维尔利悚然一惊：“是‘天使之吻’的缘故？”

亚德里恩不置可否，自顾自讲下去：“简单来说就是倒退回原本的容貌了，除此之外皮肤比以前更差了，发色也变了，以前是亚麻色，现在变得灰扑扑的……唔，大概就是这样。”

维尔利目瞪口呆。

莫非这就是“天使之吻”的副作用？

那么天使之吻的其他买家……

送走了亚德里恩，维尔利忙回到屋子里，他把篮子放在桌上，马不停蹄地连上村网，登入“天使之吻”的贩售官网。

意料之外的是，官网的评论区风平浪静，安然无事，少有的几个差评看起来也像是在无理取闹，维尔利一时都分不清那是真正的顾客还是s.z.那群水军们搞的忠装反。

维尔利刷新了下，评论区刷出了几条正面评价，其行文用字充满了熟悉的风味熟悉的调调，一瞧就知道是s.z.工作室的。

还真是敬业啊，这么多天了还在刷着业绩。

——嗯？等一等。

维尔利多刷新了几次，每次都蹦出好几条正评。

今天刷这么多，是在防范于未然，提早维持评分吗？

也许西格玛他们知道些什么。

维尔利立刻打开好友栏，戳了戳西格玛的名字。

[村民a]维尔利：有什么风声吗？

大概是忙于刷评论，西格玛迟迟没有回复。

维尔利也不介意，他去各大论坛溜达了一圈，寻找着“天使之吻”的相关讨论，可惜并没有人出现黛丝那样的反应，他们仍保持着药水所带来的美貌与健康。

维尔利放弃了论坛，又打开了“重建计划”程序。

把提示全都叉掉，维尔利扫了几页最近的历史留言，并使用了趋向分析功能，无奈广告虽在，却依旧没有黛丝那样的负面情况发生。

维尔利深觉困扰。

难不成黛丝是个特例？

可维尔利始终有个感觉，黛丝绝不是最后一位，之后肯定还会接二连三地出现新案例。

伊莱下楼时，看到的就是维尔利这副陷入沉思的样子。

“早安，维尔利。”

伊莱步履轻快地走过去，从篮子取出自己的那份羊奶。

他揭开盖子，径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顿时有种整个人都清醒了的畅快感。

抹了抹唇边的白渍，伊莱倒向坐进椅子里，两只手搭在上面望向维尔利，开始今天第一发没话找话：“黛丝小姐今天也好准时。”

“今天送奶的不是黛丝，是亚德里恩。”

说这话时，维尔利眉头紧拧。

伊莱和几分钟前的维尔利一般瞪圆了眼睛：“黛丝放假了么？”

维尔利道：“真要是放假就好了。她生病了，脸出了毛病。”他边说边学着亚德里恩的动作虚虚比划了一下，复述了亚德里恩描述的“病情”。

“这听起来不是生病，是……嗯……药物过敏？药物中毒？”伊莱挠挠头，没找到合适的言辞。

“亚德里恩说是曾经提醒过她，这方面他毫无疑问比我们知情得多，我想他或许早就料到会出这个问题，才制止了黛丝。”维尔利说。

他想不通的是，莉莉·洛伊思的制药水准经过了药剂师协会的考核，还取得了第一的好成绩，怎么会做出这种有副作用的不合格的药剂来呢？

“天使之吻”的副作用真的和莉莉有关吗？

维尔利想到那批被留级会私自运进废弃农场的“生命泉水”。

然而两种药剂却不是同一种？

不……确实不是同一种。

它们的副作用全然不同。

“生命泉水”的副作用是令人虚弱，“天使之吻”则更毒一些，在效果失效后，反倒会使颜值下降，改变发色。

维尔利似乎摸到了一些微不可见的线索，但仍不能窥其全貌。

不知不觉，维尔利跟进泉水一事的动力已不是因为亚德里恩空口白牙咬定的虚无缥缈的商机，他是真的想弄明白两种药水背后隐藏的真相。

要是能直接问莉莉就好了，向本人求证是最快的捷径。不过，她会愿意说出事情的真相吗？

莉莉和留级会会长特里·班吵过架，或许可以从这里着手。

维尔利苦思冥想地琢磨着，精神网络突然提示他西格玛发来了消息。

维尔利当即收回心神，点开了同西格玛的聊天窗口。

……

距离正式入读药剂师学院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戴维提前在宿舍收拾起行李。

他真正的衣物日用品都不多，而且这些都能放进勇者的虚拟背包中，因此他主要拾掇的是他的宝贝药材们。

他的背包空间有限，大量都无法放进背包，而且有些药材有特殊的保管要求，贸然丢进背包里会受到类似“格式化重置”的影响，大大损失药性，于是他只能买了一个又一个箱子，一样样把宝贝们分门别类，用不同的容器装盛，再码放进箱子里。

在他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关头，宿舍的房门被人敲响。

他的舍友都去上课了，维尔利今天也没说要过来，他更是没有网购任何东西，这种时候到底是谁找上门了呢？

戴维有些烦躁地站起来，把手头的瓶子小心放在桌上，然后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打开了宿舍的门。

门刚开出一条缝，就有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插入门缝中，扶在了门框上。

下一秒，房门被那只手轻轻地推开，一股清新的药草气息传进戴维的鼻腔。

“您好，汉米敦先生，好久不见。”

随着轻柔的嗓音，一名扎着干练马尾的黑发女性出现在戴维面前，巧笑倩兮。

作者有话要说：　　嗐，我觉得我和屋里的蜘蛛兄弟处出感情了，每个空虚寂寞冷的夜晚，它都风雨无阻爬出来觅食，从蚊帐爬到空调，从窗帘爬到天花板，为了帮我消灭小强，它是如此的兢兢业业，而且作息比我还好，天一亮准时缩进角落，明明开着灯天亮不亮都一样。

挺可爱的。

今天还看清楚它jio上的花纹了，确实是高脚白额，美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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