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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时迁带着锦欢回娘家。
一路上遇见许多人,大多成双成对,或是一家三四口,笑语盈盈,透着新年的喜气。
路上人多,锦欢便不闹他,两人如一般小夫妻一般往前,距离极近,胳膊挨着胳膊,一时无话。
锦欢偏头打量身边人。
身材挺拔,清肃端方。
明明每天都看到,但锦欢莫名觉得,过了个年,自家相公又好看许多。
平时是温润如玉的君子。
他不说话时,气质要清冷一些,但还是好看。
锦欢这一打量一走神,便微微落后了几步,只觉得还差了些什么。
差了些什么呢?
她很快撵上时迁,偷偷将手贴合在时迁掌心。
这就对了,差了个她嘛!
锦欢的手软和温暖,时迁的手总要偏寒凉些,叫锦欢这么一放,时迁顿觉手也暖,心也热,耳朵尖儿冒了红珠。
外头有人,他心虚,手却下意识地攥紧。
他左右四顾,见着没人注意,方略略放下心来。又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袖子,以做掩饰,轻咳一声,嘴角不自觉上扬。
及至门口,一声“阿姐”传来,声音清亮亢奋,就见魏旭飞奔而来,锦欢顺势松开握着时迁的手,一把搂住弟弟。
手中乍然失了温度,时迁心中怅然若失,瞥向魏旭的眼神已然变了味道。
魏旭全然不知,抱着锦欢胳膊“阿姐——阿姐——”一声声地撒着娇。
锦欢许久未见弟弟,也想得狠了,一时只顾着和魏旭说话,倒把时迁冷落在旁。
魏旭背着姐姐对着时迁很挑衅般地露出一抹得意。
那意思仿佛是说,我姐姐哪怕嫁到了你家,还是最疼我,最喜欢我!!!
时迁微微笑着,不言,四周温度骤降。
适时,魏三、米氏迎了出来,锦欢一时又倚娘亲身边去了,魏三招呼姑爷,时迁笑对岳父,顺手就把小舅子一块儿拉走了。
可怜魏旭原本还想跟姐姐说说话来着,就被无良姐夫给拉进了还不属于他的男人场合。
这还不算,进了屋里,时迁当即开始“关心”起了小舅子的学业。
魏旭:“……”
他功课不紧,年前腊月里放的假,自觉脱了苦海,回来后便整日疯玩。
一时疯玩一时爽,一直疯玩一直爽,哪还顾得上学习?
魏旭一阵心虚,原本高高昂起的头不知不觉又低了下去。
魏三没发现儿子小动作,只目光灼灼看向时迁。
他不识字,送儿子去读书自然也想知道儿子学得如何,于读书一道,还得是时迁比较在行:
“女婿你考他试试!我也在旁边听听看。”
时迁欣然领命:“既是岳父有命,我自当勉力一试。”
又转头对魏旭:“长辈有话,不敢弄虚作假,必是从严。”
听到最后“从严”二字,魏旭心里一个咯噔,偷偷给自家姐夫使眼色。
“端方”的姐夫仿佛并未瞧见魏旭眼中求救拜托的神色,一点儿没手下留情,问得内容颇多而杂,大冬天的把魏旭问得额头都出了汗,头都要低到地底下去了。
平时不学习,遇上考校干捉急!
放假回来后就没看过几回书的魏旭,叫姐夫时迁这么“轻轻”一问立时就显了原型!
魏三哪怕没读过书,也不识字,端看儿子这磕磕巴巴、脸冒虚汗的模样,哪里还看不出来?
个混小子,天天叫他看书,就说先生教过的他都会了,叫他写字,又说先生布置的课业他已经写完了。
都学会、都写完能是这个效果?
到这会儿了,魏三要是还不知道儿子平时是在忽悠自己他就不是魏旭的爹!
个熊孩子,长能耐了啊!居然敢忽悠家里头人了。
当爹的气急一把抄起鞋底子要揍他,魏旭承继了当爹的机灵劲儿,一眼瞧出不对,立马就躲。
父子两个你追我躲的,哪里还记得自己个儿之前分别要难为女婿、陪着阿姐的想法?
时迁面上一片“焦灼”,劝导岳父耐心,却劝得魏三对魏旭越发火大,骂声更响……
***
西屋里头,锦欢手捧着杯糖水,窝在娘亲身边,说着悄悄话。
闺女出嫁了,当娘的总怕闺女挨欺负,细细问她在婆家生活。
细致到每天吃什么饭?什么时候休息?
知道娘亲是心疼自己,母亲问的琐碎,她答的也很耐心,哪怕有很多话她从前说过,也还是跟她娘又说一遍。
听完闺女的生活汇报,哪怕是米氏,也说不出来时家亏待自家闺女。
其实端看她闺女这红润润的小脸蛋也瞧得出来,她日子过得该是顺心的!
但当娘的就是这样,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总会不由自主胡思乱想,担心闺女挨了欺负受苦受累还没人知道……
到现在她还惦记着锦欢回门那日说小姑子很不好相处之事,锦欢回门之后米氏日日都很挂心,这回就趁机问她:
“你跟你那小姑子如今相处可还好?”
“一般还行吧!”
“……啥叫一般还行吧?”
锦欢没瞒她娘,把跟小姑子闹的几回事情包括公婆相公的态度俱都说得明明白白。
说她如今跟小姑子也就面子情,小姑子吃了婆母相公教训,不敢再给她难受,她呢也就一般相处,情分没啥,就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处着。
米氏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觉得时家这个亲家还算够意思!
尤其锦欢她婆婆在闺女小姑子这事情上很拎得清。
要搁一般婆婆,肯定是护着自家姑娘,她婆婆就很开明,不一味偏袒她自家闺女,晓得时夏性子有问题,顺势给她掰掰性子。
听说两嫂子当中也搞事来着,不过都叫当婆婆的给按下去了,米氏更满意放心,一脸的笑意:
“虽说你公婆明事理,不过你也别大意了,该孝顺的还是要孝顺,把他们当亲爹亲娘来待,他们也有心,之后再碰着事自然还会护着你。”
“不过也别太实诚,婆媳相处是门学问,叫你把她当亲娘孝顺,不是叫你什么话都能跟婆婆说,还是时迁有啥不好的你可别当她面骂她儿子!”
锦欢:“……娘我又不傻,我知道。”
等一杯热乎乎的糖水下肚,锦欢把家里头值得说道的也交代的差不多了,包括时迁抄书挣钱,锦欢出钱给家里头买牛……
前头米氏高兴但也有限,只等听说女婿如今身体大好,也能挣钱了,米氏兴奋得直拍手:
“哎呦,这可是个好消息,大好消息!!!”
米氏压在心头许久的包袱终于卸了下来。
时迁那身体米氏早前不知愁了多少回,再说闺女手里虽不缺钱花,家里也有公婆帮衬,但是女婿没个谋生的手段着实愁人。
但时迁这身体素质成亲前自家就知道,怨不得旁人,米氏只能暗暗祈祷,指着命理、指着诸天神佛保佑,如今她可算松了一大口气。
大概闺女跟女婿真是天生一对,女婿也真是如那算命的所说福气在后,富贵在后呢!
本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知道这个好消息,米氏对这个女婿就更满意了,还交代锦欢:
“虽说女婿能干,但是也要注意分寸,别叫女婿太累着了。他身体毕竟要弱些,你可别钻钱眼里去,多顾着他身体些。”
锦欢:“……娘我才是你亲闺女!”
“再说,大夫说他能痊愈来着,娘你看他是不是跟一般人也差不多?指不定现在已经全好了,我打算过初五就找大夫再给他瞧瞧!”
见着闺女吃味,米氏点了点她额头,心里头好气又好笑:
“你这性子,真真是叫你爹惯坏了,我关心女婿还不是为着你?都成亲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锦欢一时也有些赧然,窝在娘亲肩头不吱声。
等听到灶上有动静,猜是爹在做饭,赶紧溜出门去给爹打下手去了……
***
魏旭挨了爹的揍,接下来的假期也被限制了自由,他气鼓鼓的,一肚子哀怨。
不敢找爹麻烦,便偷着去找姐姐告姐夫的状,顺道还想叫姐姐给求情。
结果,一直到吃饭时都没叫他找到机会,都怪他姐夫跟没长大的娃娃似的,一直粘在姐姐身边。
可把他气坏了,嚼着米饭时候脸上都是气狠狠的!
好在,他爹那脑子终于想起来女婿也不是个好东西,饭桌上对着他姐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为难他。
魏旭那个乐呵啊!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姐夫受难,他看戏了。
可惜,他才刚看了个头,就叫他娘给掐了。
魏旭觉得他姐夫心眼贼多,他爹为难他,他姐夫也不还嘴,由着他爹,转头却故意哄着他娘。
果然,等他爹再找姐夫麻烦,他娘就护犊子地护着姐夫,眼睛睁得老大地瞪他爹。
见他爹不收敛,等他爹出去盛饭时候,他娘紧跟着出去,再回来,爹就老实了。
魏旭就坐他爹旁边的位置,眼见他爹那耳朵红得厉害,跟每回他犯错后被娘拧耳朵后一样一样的。
啧啧啧!!!
魏旭头一低,没眼看,暗暗吐槽他爹的战斗力太低。
***
吃完饭,打了一肚子草稿,趁着姐夫不在的一小会,魏旭正准备认认真真向亲姐告状的时候,大堂姐、二堂姐带着两个堂姐夫过来了。
锦欢自然没功夫听他念叨,去招待堂姐去了。
魏旭:……还能不能叫人好好告个状了?
锦欢自不知道弟弟的腹诽,只将两个堂姐往屋里带。
去年见她们,两人生活都不大顺,总一肚子苦水。
锦欢这回再见两人,感觉很不一样,许是新年新气象,婷婷满脸兴奋不说,连向来柔弱面苦的大堂姐这回脸上也带了笑模样。
魏三和时迁翁胥两在院子里头招待两个堂姐夫,锦欢陪着两堂姐在屋里说话。
锦欢还记得去年初二,大姐夫可没陪着大堂姐回来,今年看大姐夫很紧张堂姐的模样,还想着是不是两人感情好了?
转头就听见说是大堂姐又怀孕了。
这就难怪了!
早前,锦欢婷婷凑一起时,提及这位大堂姐,总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堂姐性子如此,也没法子,如今也只盼着她能生下儿子,这对大堂姐来说是最好的法子了!
魏枣红着脸,羞涩地笑,显然也很期盼这胎能得个儿子。
反倒是婷婷精神高亢,很有斗志,原来是孙冀这回在书院考试得了个第三的位置,若是接下来能保持住这成绩,今年的院试该有指望。
院子里的话题刚好也说到这。
孙冀难得挣了回前三的位置,哪怕是第三也很高兴,他又有些虚荣心,便说了出来,果然得到大家一致夸赞。
孙冀心里高兴,嘴上又说为时迁可惜,要是他在,前三肯定也没问题。
又说起今年秋天的院试,嘴里一边说着书院的老师讲他今年许是有些盼望,一边又为时迁可惜,顺嘴又问:
“你真不试试?”
时迁笑笑未答。
孙冀也是习惯性地一问,时迁没做声他也没在意,知道时迁身体撑不住嘛。
直到走了也没察觉什么。
***
却不知时迁心里实实在在有了变化。
若孙冀上心些该也能发觉,他从前同样问题问过时迁几回,那时时迁虽心中黯然,却也明明白白地说了“不”字。
这回,他却未答一字,显然是心中有了新的计较。
不可否认,时迁他意动了!
打从周大夫上门过后,他心中就有了波澜。
从前他没想科考,全是因着他身体不给力,不想给家里添麻烦,然而,现在他身体好了许多。
也许可以试试?
哪怕他到时可能会比一般人多受些罪,但是只要他硬撑着,也许可以呢?
时迁看着媳妇娇俏的面庞,思绪翻飞。
他从不怕受罪,只怕白白遭罪不说,还给家里添麻烦,从前他连硬撑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也想拼上一拼。
哪怕只能挣个秀才功名,好歹也叫自家爹娘、媳妇的面上好看些!
只是,如何说服媳妇和爹娘只怕还需费些功夫。
这是,时迁还不知道,他所担心的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很快便可轻而易举解决。
*
送走了堂姐,锦欢和时迁也差不多要走了。
魏旭慌了,顾不得姐夫还在,赶紧拉住姐姐的手趁着最后的时间趴在姐姐耳边小声地告状诉苦。
在他的描述下,姐夫时迁自然成了黑心、不友善、心眼跟蜂窝般多的“小人”……
魏旭声小,时迁只恍惚听到几个字,但是他并没着急辩解,反而脸带微笑。
不知怎地,魏旭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心里冷飕飕的,莫名觉得有些不好。
魏旭他心眼差些,还直觉还挺灵敏,可不就有不好,他告状诉苦没得到姐姐训姐夫,更没得到姐姐爱的关怀安慰求情,反挨了姐姐一顿教训。
说哪怕家里银钱趁手,也没的白白浪费的道理。
家里既然送他去读了,就该努力上进。放假想歇歇也可以,但没有直接一把子撂开手,撒开了不敢不顾的……
魏旭缩着脑袋想问他姐咋这么清楚的?没等张嘴他就想明白了。
他怎么给忘了,有种告状叫恶人先告状。
他这定是失了先机,叫他那黑心姐夫抢在前头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灶房里头时迁被岳父使唤的提溜转,就这他也能抓住空挡,在锦欢耳边把话说在前头。
告状也有技巧。好比若是魏旭他先说的,话里自然会描补,往他有利的方面说,多说他书塾里学习辛苦之类的话。
这样锦欢哪怕生气但更多还是心疼弟弟,免不了站弟弟那头,念叨时迁几句。
然而,时迁争了先,他没说谎,反而把话说得极为中肯,但就是叫锦欢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他那处偏了。
魏旭在书塾里头表现确实不错,但他回来后放松了也是事实。
时迁考校他时有三分故意为难小舅子在里头,但是更多的还是为魏旭打算。
偶尔贪玩可,但为了贪玩一时欺骗长辈不可,时迁怕魏旭往后因此养成坏习惯,这才点了出来。
二来,也是盼着魏旭此次后能多自律,魏旭论天分有几分机敏但并不突出,自律能成全很多人,哪怕他人天分并不高。
所以,相比魏旭的一边倒指责,时迁这三分为难七分真心自然更容易叫锦欢相信,为了弟弟好锦欢也只会教训魏旭,魏旭他输得不冤!
***
年初二回娘家,初三锦欢和时迁便在家里歇了一天,初四家里宴客,请时母娘家亲戚。
初五又请村里时父这一支比较近的亲戚上门来玩。
如此一来,锦欢原定请周大夫上门为时迁诊脉的打算便往后延了一天,只等初六才请了周大夫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便开始正式进入科举篇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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