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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本翰林院负责馆选的官员们是真的有考虑过时迁的。
馆选不似会试殿试那样严格,且全由翰林院负责,可操作空间极大。
每年都有这样的人,已经是常例了。
原本负责馆选的翰林官们是想过低调一点,拉拔一两个农家学子上来的,选的刚好是本届传胪时迁,毕竟名次在那摆着。
所以说,时迁在考试这条路上运气真的很顺。
偏生时迁招了秦学士的恨,秦学士对时迁自然是极尽贬低,翰林院里头大家就都明白了时迁怕是得罪了秦大人。
翰林院一向清高自傲,同时也护短团结,既然秦大人这么极力反对,大家便一致免了时迁的名。
偶尔有一两个出声反对,倒不是他们多么正直善良,而是觉得时迁这个名次是皇帝钦点的传胪,不录取他万一皇帝注意到了怎么办?
还有农家出身的一个都没有,真的好吗?
这样的顾虑没用旁人出马,全叫秦大人一个人摆平了。
秦大人说了,农家子出生,本来见识就浅薄,能考上进士的就极少,够不上管选自然也是正常。
再有,时迁那个传胪,虽说是天子钦点,但谁都知道,不过是因着时迁家乡出了件奇事叫皇帝注意到了。
再加上,时迁长得好,叫皇上入了眼,传胪这种出风头的名次自然需要撑门面的人。
这才点了时迁。
没听说馆选也要长得好的啊?
这么一说,大家觉得好像也对,便将名单整理一下,呈了上去。
人人都觉得天子不靠谱,没人相信天子同时也是看重时迁才学才会点了他做传胪。
至于不相信天子,也是有原因的:
天子做皇子时便不大靠谱,能有今日,全凭运气,只因先皇只剩他一个儿子,迫于无奈才叫他做的皇帝。
因而,谁都没觉得天子能有啥见识建树、觉得时迁跟天子一样,全凭运气出人投地。
因着这份误会,翰林的官员们便再无顾忌把时迁踢了。
*
秦学士把事情办好之后,便回家跟夫人说了。
当父亲的为女儿出了口气,他颇为骄傲,悄悄在秦夫人面前说了。
秦夫人一脸的感动,眼角不受控制地流出了泪水,哽咽着道:
“老爷是个好父亲,咱们姑娘有你这样的爹,定是上辈子修了大功德的。”
原本秦学士心下还有些惴惴,听了自家夫人的话倒是立马觉得自己形象高大起来,也不心虚了。
秦夫人又道:
“女儿知道了定然高兴,只是,老爷你插手了之后那时迁虽然定是入不了翰林院了,但他还可能在京城做官嘛!”
“若是那时迁知道他入不了翰林是老爷插手的,他定要伺机报复,若他在京城胡说八道倒打一耙,说是老爷挟私报复,坏了咱们姑娘的名声咋办?”
秦老爷脸色一僵。
他倒是没想到这头。
说到底秦老爷在翰林院待久了,多是跟诗书笔墨打交道,心眼子没长几个,不然他也不能在翰林学士上待了好几年不动弹。
听秦夫人这么一提醒,秦老爷有些心慌。
不单是为闺女,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前途。
若是时迁真的查探出来,知道真相,定然不会瞒着,到时他的名声定然会坏掉。
翰林院极为注重清明,届时自己肯定是再待不了翰林了,说不得还得影响自己岁末的考评。
于是,秦学士决定先发制人。
现在时迁顶多只能算怀疑。
他要趁时迁查探出真相之前,将他打发出京去。
秦大人说做就做,赶紧写了一封帖子,请了一个在吏部任职对官员调度方面有权利的好友一道去知味搂用饭。
席上,他一定要让好友帮忙把时迁外调出去,绝不叫他留在京城。
外调地越远越好。
秦夫人还给补充了一下,说是既然已经得罪了他,索性将它按死在下面,让他再也爬不起来,否则等待他们家的就是恶狠狠的反扑。
顶好是将时迁发放到极其偏僻贫瘠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民生未开化,时迁自己受苦受难,也难做出政绩来。
说不得得在那边多任职两届,之后他再回京,便不用再看信他了。
秦大人自然无有不允。
男人大多有个事业心,虽然秦大人爬不上去,但是在翰林院熬着慢慢总能升上去。
现在,有了威胁自己事业的存在,秦大人自然要将其按死下去,叫他一辈子不能翻身才好。
秦夫人枕头风吹到了,又拿了银子叫秦大人出去打点后,便满脸笑意地同女儿说了。
她这么千方百计把时迁一家调出京去自然怕往后时迁家里的那个乡下女人瞎说,说出真相来,到时候她和她闺女的名声只怕要臭。
秦夫人一向算计在前头。
至于秦小姐,她不清楚具体的事情,但她知道那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往后一辈子都只能在小地方受苦受累,当个小官爬不上来。
还有那个见识过自己丑态的乡下女人在京城也待不下去,要跟着一起去受罪。
秦小姐高兴极了。
至于府里那几个见过她那模样的人,早在那天回来晚上,她就报给她娘叫处理了,远远地发卖了。
以后,她还是那个美好纯真的秦小姐,她娘会再给她找一户好人家,送她好好出嫁。
秦小姐再也不哭不闹,反而伏在秦夫人肩头撒娇。
*
那边秦家其乐融融,时母跟时父却在家里却七上八下。
打那日时迁回家跟家里人说过之后,二老的心就没安下来过。
时父还好,总归是男人,还算稳得住,时母却在家里把秦家骂了个半死。
从老到小,一个都没放过。
时迁倒是公正,听他娘把秦大人也骂进去了,还帮着解释一回。
说那日他去见秦大人,并没有提及那些有的没的,感觉他并不知情。
时母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只道万一是那人故意放任她家媳妇孩子干缺德事,只是装的好呢?
就算他真的不知情,有这样的媳妇孩子用着他带来的身份便利恶心人那也是错!
时迁:“……”
时母在那边骂人,锦欢也没拦着,看时母骂得久了,就去端一杯白水过来,给时母润润口。
婆媳两个搭配得倒是挺好!
时迁&时父:……
等时母骂累了,躺床上休息时候,时迁才摸着鼻子,问锦欢:
“媳妇你咋不劝着娘一些?”
时迁倒不是问责,他知道自家媳妇平时对娘很孝顺的,他就是单纯的好奇。
锦欢笑了笑道:“娘心里有气,不叫她骂一骂出口气,憋在心里那不得生病啊?”
时迁:“……”想想好像挺对。
“那以后娘再骂人我都由着,别劝?”
锦欢点了点头。
***
后来,果然传出信来,馆选的名单里面没有时迁。
时迁前头科考太顺,哪怕知道得罪了秦大人,心里还抱有一丝期望。
这回,名单出来,时迁在房里关了一天,时母急的嘴上要起燎泡,哪里还有心情骂人?
知道儿子儿媳感情好,时母叫锦欢去屋里劝劝。
锦欢摇了摇头,说有些事不是劝就能行的,道理相公都明白,他现在最需要的还是安静,自己想想清楚。
时母果然就不再说了,只在心里把秦家那几口子骂了个半死。
在母亲心里,自家儿子都是最棒的,何况时迁一直以来都特别优秀。
所以,在时母心里,肯定是那秦家糟老头子使的坏!
要不是儿媳拦着,说哪怕现在馆选失败,后头时迁还得派官,现在去骂上门,只怕后头派官又得被难为。
时母这才被劝住了。
*
锦欢把婆婆拦住了,她心里不气吗?
怎么可能?她都要气死了。
但是她还有理智,她的天雷大礼包早准备好了,只等时迁派官离京那日,保准叫秦家吃不了兜着走,还找不到苦主。
就抱着这股子信念,锦欢才能冷静下来,照常做事。
时迁在屋里沉默了一天,再出来情绪就好多了。
见着爹娘媳妇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时迁笑着说他想开了。
也是前头科考太顺,导致他心境确实有些飘,有点浮躁,不次不中也挺好的。
时母一脸怀疑:
“老三你别骗我,照你这么说,落选还是好事了?”
时迁笑道:“可不就是,刚好磨炼一下我的心性,再说,我要不落选,哪里能听到娘你那些绞尽脑汁夸奖我的话?”
好家伙,她娘为了安慰他,连说一百多句好话都不带重样的。
就连“乖宝”都叫出来了。
时母听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心知就没大碍了,一时也放下心来。
一家人只耐心等着时迁的任免。
*
秦学士那边也都打点好了,馆选结束后一个月之内,就会把时迁派到那鸟不拉屎的偏远穷苦之地做县令。
再说,天子拿到了翰林院陆大学士呈上来的馆选名单里面,果然没有时迁。
天子皱眉。
通篇看下来,他发现不仅时迁不在,便是自己看好的另外几个官员,一个都不在。
他眼光就这般差,一个都选不进来?
天子的脸色越看越黑。
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地奉茶,之后便老实地退到一边站着,恨不得整个人完全隐没才好。
天子端起茶抿了一口,却怎么都咽不下去,重重地放下杯子,吩咐了一声:
“把上次查的本届学子的资料找出来。”
总管太监赶紧去找,这些平日都是他收着的,很快就找了来。
天子将名单一对,气得脑门上鼓起青筋,差点就绷不住!
这名单上不单单记载了学子的成绩,还有家庭门第,以及一些人际关系。
当然不可能齐全,不过看下来已经能看出其中门道了。
这是有人暗箱操作,不,不能暗箱操作,可以说是明箱操作了。
将有关系想捧的人捧进去,扶持自己人,把有能者挤了下去,真是能耐大发了呢!
翰林院的馆选本朝向来是由翰林院的官员自己选拔,怕是就因为如此,翰林院没人监督,加上天子执政不久,权利未收拢好。
天子从没大张旗鼓动过这些臣子,才叫他们生出了这样的胆子。
一想到这里,天子恨得直接摔了手边的茶碗。
天子震怒,立时御书房便跪了一地的奴才。
查,必须查!
*
天子发了狠要查,谁敢拦着?
而且,这事情也确实好查的很。
端看那些被录取的人员近期给谁送过礼或者是谁的亲戚,谁给打的分,录取理由是啥,一套查下来便能查个七八成。
翰林院馆选暗箱操作这事突然被天子翻了出来,一时间,翰林院的官员人人自危。
脑门上的汗一滴滴的往下掉。
翰林院的掌院更是被宣进宫里,直挺挺跪在御书房,一连好几个时辰,连口水都得喝。
天子端坐上位,一言不发,只等结果。
在天子这般强硬态度下,真相很快水落石出。
没人敢包庇,连章院大人都去天子面前跪了一天了,谁的面子大得过掌院大人?
牵涉收受贿赂、徇私舞弊的一众翰林官们全被牵扯了其中。
这其中有一半只是冷眼看着,不参与但是也不管的,天子被让其岁末述职的报告中计一次大过;
其它的像是收礼的,徇私的,打击报复的全都严惩。
视罪名轻重处罚,有夺职的,有降职的,还有打板子的……
秦学士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有那消息灵通的,跟宫里能搭得上关系的,知道这次引得天子大怒的一大步原因还是因天子钦点的传胪没在馆选名单里,这才引来这场腥风血雨。
一众翰林官们差点儿没把秦学士咬下块肉来,谁还为他隐瞒?
不仅将秦大人打击报复时迁的事给供了出来,竟是连秦大人去找熟人将时迁调去偏远穷苦之地做县令的事也被抖了出来。
时迁也因祸得福,他的任职直接定了下来,留在京城任户部主事兼御前行走。
不过,这个“兼御前行走”,时迁有些懵,他不知这个是天子给他的考验了。
拿得起,自然后有重用,无限荣光,拿不起,就只能错失良机了……
天子做事,向来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凭个人喜好的确有,但是他还是更注重真本事。
至于原先想去翰林院镀金,若是天子都不在意翰林院了,那么这个镀金的说法自然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了……
*
这一回,翰林院算是丢了个大丑,在朝中那超然的地位也受了影响。
翰林院全体被天子批了一顿,哪怕其中大部分没有参与馆选,而是主管编修国史,记栽天子起居录,或是讲经史,以及草拟有关典礼文件。
这些才是翰林院中的清流。
却统统受了牵连,翰林官全体待遇降二等。
谁叫经由这次之后,天子对翰林院的不待见明晃晃的表现了出来。
于此同时,不受待见的还有秦学士一家了。
先是秦学士的恶行暴露,而天子的处罚也很有意思,就将秦学士安排给时迁的去处“好去处”又赏给了秦学士。
而后,秦家母女也别想讨得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动了,脑壳疼,下一章,秦家全员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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