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谢非鱼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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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是大热天，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司老太还是冻的一哆嗦。

谢非鱼那盆水之前是用来洗豆子的，里头还夹杂着不少豆荚碎末，统统淋在了司老太身上。

司老太一身的狼狈，头发和衣裳都在往地上滴水。

地上的泥地也被水浇的潮乎乎的，一下子就粘了司老太一身烂泥。

“你这个死妮子，你是疯了吧！你敢用水泼我！”

这下她也不嚎了，跳起来就指着谢非鱼的鼻子骂道。脚还在地上跺，溅起一地的泥水。

谢非鱼将盆子递给司安知，拍了拍手掌，装作一脸的惊喜。

“哎呀，娘，您可好了啊。我刚刚看牛嫂子叫您你也听不见，以为您是得了失心疯，才出此下策，怕您疯时间太长，坏了脑子。您这回醒了可太好了！”

司老太气得脸色发黑，身上潮乎乎的让她非常难受，更加难受的是受了谢非鱼的欺负。她一直都是个胡搅蛮缠的妇人，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如今被人算计到了头上，还算是头一遭。

“你这个杀千刀的臭妮子！看老娘不打死你！”

说着，就脱下了一只鞋子，也不管司安知还在这里了，扬手就要朝着谢非鱼打过来。

谢非鱼冷笑一声，灵巧的从她身边闪过。司老太光着一只脚，又踩在了泥泞里，啪叽一声就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

司安知看着司老太吃亏，原本想要出手帮谢非鱼的动作就收了回去，改为抱着司星宇，一脸的惊惶。

牛嫂子攀在墙头，从头看到尾，“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司家婶子，您是早晨没吃饭跑到小儿子家来吃泥巴了呀？这回吃饱了还不赶紧回去，别在这里瞎闹腾哩！”

司老太确实吃了一嘴泥，她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呸呸”的往外头吐泥巴。

“你这个丧门星啊，就这么欺负老人家，你不得好死！老三，你这个憨货，就知道看着媳妇打老娘，不知道帮把手的吗？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狗东西！看我回去不找你大哥剥了你的皮！”

司安知抱着司星宇，眼睛眨了几下，一脸的惊恐样儿，还有些瑟瑟发抖。

“娘，您自己个儿摔的，媳妇儿没打你，我也没打。别，别叫大哥打我，我怕。”

谢非鱼看着司安知这个样子，就知道平素在家，司家老大没少打他。心头原本有些懊悔下手太重了，这会子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这样偏心的老娘就该杀杀她的气焰，便开口赶人。

“娘，您这话说的。我和安知都没有碰您。这点牛嫂子能作证。您不能血口喷人呢。您要在我家吃饭吗？昨日您给的糙米面不多了，恐怕中午顾不上您这一口，招待不了呢。”

司老太气得脸都黑了，瞪了谢非鱼夫妇，又瞪了一眼趴在墙头的牛嫂子，怒叱了一声。

“你们等着，我一会儿肯定让你大哥来说道说道。你这个丧门星，迟早我让你哭着下跪！”

说罢，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套上鞋子转身就出了院子。

牛嫂子笑嘻嘻的看着谢非鱼，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小宇娘，真是厉害啊。你这个婆婆和东来磨坊家的那个李婶子好着哩，像姐妹似的处了几十年。你今早去找了钱东来家的晦气，你婆婆肯定要给她的老姐妹来报仇的。不过你这个婆婆也奇了怪，为了一个外人，又打又骂自家人，真是少见呢。”

谢非鱼也笑了一声，伸手将司安知从地上拽了起来，给他拍掉屁股上头蹭到的泥土。

“嫂子，要不是您说，我都不知道咋回事儿。原来我娘和那个李婶子是好朋友啊，难怪了。谢谢今天嫂子帮我们说话，等明儿非鱼给您送点好吃的去。”

牛嫂子只当她是在客气，这个家徒四壁的夫妻俩还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就摆摆手。

“哎呦，你看你客气的。不要哩，你们有啥好吃的就留着给小宇吃吧，看着孩子瘦的真是作孽。我家大牛还在家呢，我去看孩子了啊。你们赶紧收拾收拾也吃点儿呗。”

“诶！”谢非鱼答应一声，牵着司星宇的手就往井边上去。

打了水给司星宇洗手，却发现小孩子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的戾气。

“星星，你怎么了呀？”

司星宇瘪了嘴，眼泪就掉了下来。

“娘，奶奶欺负您。昨晚上大伯也打您。我生气。等星星长大了，一定给娘报仇。”

谢非鱼被他说得心头酸酸的，伸手揩掉了司星宇脸上的泪水。

“行了，星星不生气了啊。昨晚娘不是和你说了吗？娘是大人，不怕疼。等娘赚了钱，给星星送去学堂读书，以后咱们星星好好学习，等长大了做个有用的人，帮着娘扬眉吐气，行不行啊？”

司星宇重重的点了头。

谢非鱼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打了水帮他洗手洗脸。

司安知站在远处听他们母子的对话，没吭声，但是眼睛看着谢非鱼和司星宇，眼底翻涌着浪花。他手指捏成拳头，又缓缓地松开了。

谢非鱼将司星宇收拾好，就端了昨日剩下的馒头和糙米糊上来，一家人对付着吃了一顿中饭。

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之前还担心这豆腐做出来卖不出去，如今有了牛嫂子这个人，就能给她打开一条销路。

原本住在这个院子的光棍刘是个泥瓦匠，院子东边还留着一个石灰坑，这个石灰坑正好可以为她所用。这也是谢非鱼不能为外人说的秘密。

她拿着一小块馒头，撕了一小块慢慢的吃着。冷不防手里又被塞进了大半个馒头。

一抬眼就看到司安知正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丝憨笑，“媳妇儿，吃馒头，吃大馒头。”

谢非鱼将手里的馒头又递了回去给他。“你自己吃，我一个女人吃不了多少，你要做活儿，多吃些，晚上还要帮我拉磨呢。”

司安知不想接，但是看着谢非鱼的眼睛，还是伸手将那半个馒头接了过去。

边上的司星宇忽然笑了出来。

“娘，爹，你们这样真的和小胖说的一样。他的爹娘平时就是这样，他说这叫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