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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没有太多的政务需要光明女神去处理,纳塔西也不见人影,整日和特伊洛在一起过着每小时九十英里的超车生活,殷子珮觉得快有些吃不消了——毕竟就算是糖吃多了也是会腻的。
殷子珮决定撇开特伊洛独自一人找点儿事儿干。
一直听说神殿的地下有一块禁地,除了历任光明圣子,外人一律不得进入。但这个外人当然不包括瑞西大陆的女神大人,殷子珮估摸着禁地什么的顶多也就是一个存放了族谱以及各个国家布防图之类文件的地下室。
肯定不会有什么机遇秘闻,毕竟她隐约记得这个禁地是自己给的另一个玛丽苏设定,凭她当年的智商也写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节来。阿拉丁神灯就更没有了,她很确定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遵从唯物主义的生物,其他什么灯神啊魔镜啊魔王与勇士啊更是不存在的。
禁地唯有两样东西能够打开——只有圣子才知道在哪儿的钥匙和光明女神的神力。
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地下室”非常宽敞明亮。虽然只有一间,但正中间放了一颗巨大的珍珠,正向外散发着淡淡的白色荧光,有点儿加大版夜明珠的感觉。因为有它的存在,整个大厅的光线都给人一种柔和舒适的感觉。
这间屋子还是很空旷的,一个书桌、三个书架外加两个实木的柜子。这些都没什么奇怪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房间的四壁上挂了十二幅巨大的油画。这些油画依照顺序连起来看就是殷子珮从小到大的一个成长过程。
她从八岁起迷上了迪士尼的公主睡美人,因此每年过生日时都会让妈妈带她去拍一套写真。每次风格不尽相同,古风、中性风甚至性感轻熟风她都尝试过,唯独雷打不动的就是一定有一张她戴着金色假发和蓝色美瞳、穿着公主裙的照片。
一开始单纯是因为喜欢睡美人想要去模仿,后来她对这个故事便不怎么感兴趣了。只不过她妈妈觉得这种留影很有意义,同样的装扮同样的姿势记录女儿的成长过程,甚至每年都给定做相同款式的裙子。这一拍就是整整十二年,从八岁坚持到了十九岁。
这十二幅油画与她的写真分毫不差,画出来的效果甚至比照片还要好,自带磨皮等一系列手法处理,光明女神看到了都忍不住想要竖个大拇指:“哇哦~好一个优雅貌美的小公主~”
但……她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诡异啊。算了不用想了,她当年的玛丽苏脑回路也是够惊悚的。
四处张望了一下,书架上堆满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各种书籍,看着没什么奇特的。但那两个实木柜子却是关得严严实实,说不定里面藏了什么大宝贝儿。
殷子珮兴致勃勃拉开左边柜子的柜门——嗯?空的?
没关系,旁边还有一个柜子。搓搓激动的小手指,她毫不犹豫拉开另一个褐色柜子的门——摆放整齐的物品一览无余。
一小撮金色的长发被规规整整系在一起、一个被打碎的调羹、一块白色的丝绸料子、几张废弃的草稿纸……
零零散散的都不是什么大件儿,却被人用心地保护着。
殷子珮不用再往下看,她就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用过的东西。调羹是她喝蘑菇奶油汤时不小心打碎的,那块布料应该是前几日共浴时用的,草稿纸上都是她的字迹。
作为一名新时代的独立女性,殷子珮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天啊好恐怖我男朋友是个变态他竟然收集我用过的东西!”而是:“我艹那些头发都是我掉的?神明也会掉头发的吗况且还掉那么多!脱发烦恼可还行?”
就在她为自己发际线而担忧的时刻,一道看似平稳实则不安的声音响起:“您……在做什么?”
特伊洛刚刚在给摩柯国王回信的时候,桌子上的铃铛突然响个不停——只有在外人打开了禁地大门时这个铃铛才会给他提示,他紧赶慢赶前来查看,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就像他从小坚信不疑的那样,一切见不得人的黑暗行径终将暴露在光明之下。
殷子珮转过头去,映入眼睛的是特伊洛苍白的嘴唇与深不可测的海蓝瞳孔。
她“砰”的一下将柜门关上,有些不确定道:“我在……缅怀自己的发量?”
有点儿尴尬,男孩子收集对象的东西却被女朋友撞破了,应该都会觉得有些丢人的吧?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抚慰一下圣子大人岌岌可危的自尊心。顺便再试探一下他有没有什么病态的收集癖,比如“想要将爱人做成标本保存起来”之类的可怕想法。
殷子珮始终坚信,女性在谈恋爱时最重要的不是要看对方有没有钱、在一起开不开心,首要的事情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虽说殷子珮如今是一个“满身神力的万物主宰”,特伊洛基本上不可能伤到她,但他要是敢有这种想法她一定要拿起自己的小皮鞭抽他!
特伊洛觉得自己这次彻底完了,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作所为即便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也不值得半分同情。
太肮脏了,每日装模作样套上一身神袍,却做出这样猥琐恶心的事情。任何一个淑女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估计都是要尖叫的吧,即便高高在上的女神大人也只是一位淑女啊!她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应该就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臭虫吧。
然后殷子珮就看到特伊洛跪了下来——又、又跪?她的小男朋友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起来吧特伊洛,我允许你用平等的姿态和我说话。”
特伊洛充耳不闻,“我知道自己不配继续再做瑞西大陆的光明圣子,甚至不配在神殿里待着,特伊洛只求您在处罚我时……或是赐死或是将我驱逐到可以仰望到您的地方,可以吗?”
他没有站起来,深埋的头颅让殷子珮看不清表情,但她看到一滴泪砸落在地上。
手足无措了一瞬间,殷子珮干脆也坐在地上与他平视,声音笃定而不容反驳:“特伊洛你听着,除非你真的做出伤害到我的事情,否则瑞西大陆的光明圣子一直都会是你。我不是一个暴虐的统治者,绝不会动不动就赐死别人。我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重申这件事,你很重要,不用动不动就朝我跪下,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拥有和我平等对话资格的人。”
特伊洛被拉了起来,他到现在脑子都是懵的,有种死刑罪犯却被无罪释放了的不真实感。
“不过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些油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记录了我从小到大的样子?”
有点囧,她一个原著作者忘记了自己给的设定,然后现在跑来让男主给她解释?好憨噢。
特伊洛依旧是刚刚那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刚经历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吗”的表情,他一板一眼解释了这件事,但殷子珮却忍不住越听越羞耻——怎么回事,知道自己玛丽苏,但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当年这么玛丽苏!
特伊洛在五岁的时候第一次进入禁地,从那时起他就得到了进入禁地的唯二资格,另一个可以进来的人是当时的圣子。
他毕竟年龄还小,在外面万众瞩目,时时刻刻都要绷着一张脸。即便是在自己的卧室,坐姿不雅一些都会被圣父训斥。但在禁地就完全不同了,圣父不爱来这里,别人更是进不来,在这里他是自由的放松的,因此很快禁地就成了他最爱待的地方。
书架上的那些书全部都关于女神,它们除了歌颂光明女神的完美无瑕之外,还记录了女神的喜好——比如女神喜欢吃甜点、喜欢又大又柔软的圆床、不喜欢男人太聒噪……
他将这些书籍翻了一遍又一遍,将女神的各种喜好牢记于心,甚至可以说这是他小时候唯一的娱乐生活了。
小圣子十岁那年,十二幅油画中的第一幅突然“画下”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圣父一脸激动地告诉他这就是即将临世的光明女神,当这十二幅原本空白的画卷全部都出现了女神的样貌,那么女神将在一个月内降临。
自那时起,小特伊洛就每天前来看望女神,他一直盼望着第二幅画快快浮现,但第二幅画却让他等了足足一年,之后每一幅画都是如此。但特伊洛还是雷打不动每日都要前来探望女神,他也从一个小冰山逐渐长成了别人眼中的大冰山。
画中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少年说不清是他陪伴着她成长,还是她陪伴着他成长,但画中的光明女神是他唯一能够接触到的同龄人。他也不知道从哪天起,自己好奇期待的目光逐渐变得痴迷,甚至忍不住去亲吻画像中的冷冰冰的那个人。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他的每一天都是和她一起度过,从未间断。这间屋子是他的乐土,是独属于他的秘密空间,是他存放自己对女神痴恋与占有欲的地方。
殷子珮:好吧我收回刚刚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遵从唯物主义的生物”这句话,这些油画也是挺玄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别的作者是什么情况,几年前我写过几万字的小短篇,别说文里的其他设定,就算是男女主的身份好多我都忘了(印象最深的是一篇公主骑士文,开篇男主的脸埋在女主的裙子底下帮她口…溜了溜了再说我的恶趣味就要吓到你们了)所以女主忘了剧情这个设定我觉得很合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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