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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林德尔翘了一整天的班直接闯进了ssr的总部,钻进实验室,拎着霍华德·斯塔克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对方强行从电脑前面拖了出来。霍华德一边被他拽得踉跄一边抱怨,说自己几年份的脸要在今天一天之内被丢光了,一边又忍不住小声询问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他气成了这样。
“杜根的事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林德尔凑近了那张留着小胡子的无辜面孔,咬牙切齿:“到底是你们谁怂恿他参与这种实验——”
“噢噢,那个啊。”
霍华德·斯塔克摸着后脑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可惜人类的社交辞令和微表情对他而言毫无用处,林德尔金色的眼睛瞪住对方,一定要从他的口中问出个究竟来。
“好吧,是这样的,那也确实是他自己的想法——”
最后,这位全纽约是炙手可热的军火商人举着双手投降,被林德尔逼进了墙角:“我们打算建立一个全新的组织,只不过因为还在设想阶段,所以没有提前跟你说明……本来打算之后也邀请你来加入的。”
“那和杜根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他会是这个组织当中的中流砥柱,将大量的秘密保存在人类的记忆当中,而非任何纸质文献或者数据载体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手段。”
霍华德说道,“原本人类的记忆本身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变化,但被上传到云端之后的记忆不会——他将永远是那个你印象当中的咆哮突击队成员,而现在的我们迫切需要这样的一个角色。”
他毫无畏惧地注视着林德尔的眼睛:“这也是提摩西·杜根自己的愿望。”
一遍一遍的复制自己的记忆,在一具身体被杀死之后启用下一个,如此巡回往复,永无止境,在身体不会崩溃的情况下,这个计划将被持续到灵魂消耗殆尽为止,甚至倘若灵魂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信息量,那么就删除冗余情报,一切从头再来。
——这甚至不是永生,因为真正的达姆弹·杜根从伦理意义上已经死了,从第一具被复制的躯体踏出培养罐开始,一切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而那一天在四方辽阔,无边无际的海上,对方趿拉着一条残破的右腿,眉眼带笑的说自己已经做好了觉悟。
霍华德·斯塔克叹了口气。
“当然,一开始我也是想要阻止他的……但他说,既然有人愿意为了和平毫不犹豫地去死,那他也愿意为了这个目的长长久久地活着。”
无法理解。
林德尔怔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大脑无法处理这样异常的信息量,但确实不止一个,人类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古一法师就是其中之一。
但——顾名思义,对方是法师,并且还是维山帝源流的法师当中最强的那一个,但提摩西·杜根,说的难听一点,他只是个普通人。
没有超级体力,没有四倍力量,没有埃里克那种能够移动金属的能力,当然也不会魔法,除了飞机的驾驶技术比同期的飞行员要好一些以外,甚至连大脑的性能应该也比不过霍华德。
但他选择放弃了自己人生中一切关于未来的可能性,将自己的灵魂拘束在晶体管和培养皿中间,辗转于一具又一具使用年限不超过十年的人造身体当中,踏上一场肉眼望不到尽头的旅程。
这也是人类,他想。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杜根邀请林德尔去和他一起拍了张合影,说这就是他自己新的起点。照片当中的两个人看上去年龄相仿,其中一个人长发束在脑后,定一个人留着短而蜷曲的红发。
*
二战结束的第十年夏天,林德尔收到了卡特女士的婚讯。
这在人类当中绝对算得上是晚婚,对方同样也是ssr的一名成员。等林德尔带着花束赶到婚礼现场的时候,不用特意去探查就能辨别出对方眼底的幸福。
“我叫丹尼尔,ssr的专业调查员。”
对方伸手轻轻握了握林德尔的手,眼底里都带着笑意,他的一条腿上装着假肢,据说是在二战当中被流弹击碎了股骨,但这样的伤痛并没有阻拦他成为一名合格的侦探,即便战斗能力不算出众,仍旧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判断力跻身于ssr的一员。
“林德尔……cia的探员。”
金色长发的妖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自己社会层面上的身份,他的眼睛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但作为妖精清晰广袤的视野让他将那条装了假肢的腿看得清晰极了。
“我知道你,佩吉说你是他的远房小侄子。”
男人笑了笑:“说你和我们是同行,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一起共事。”
林德尔:“…………”
他已经从远房亲戚变成了侄子,辈分一降再降。
似乎是询问的人已经太多了,没等林德尔主动提起,他就伸手抻着西装裤的裤管做了自我介绍:“你看,这还托了霍华德的福,斯塔克工业的荣誉产品,特殊合金模拟了人类骨骼的密度,装着这条腿,我甚至能跑个五公里。”
那条腿泛着金属光泽,模拟骨骼的边缘坠着伪造的肌肉,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像其他市售的假肢那样在外表蒙上人造皮肤。
这是林德尔第二次应邀参加婚礼,但上一次似乎已经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当时的他从装满了玫瑰花的卡车上跳下来,被簇拥在送上祝福的人群当中,却中途逃脱,拿着瓶子去装圣水——非人生物的记忆力让这些场面恍若昨日。
这场婚礼非常简单,没有邀请太多的人,其中的大多数面孔,林德尔在这些年当中也都混了个脸熟。他十年来一点都没有衰老,在无论cia还是ssr探员当中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钟声响起的时候,教堂之外有白鸽飞过,林德尔眯起眼睛看着彩色的玻璃窗,阳光在建筑物之下投射着斑驳光影。
他们都不算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在教堂里举办婚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短暂的宣誓结束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一片草坪上。
等到前来庆贺的亲友基本上散尽以后,佩吉才凑到了林德尔的身边,用怀念的眼神注视着这位十年来相貌都不曾变化的旧友。
她记得他最初的样子,像是个未成年模样的少年,肩膀窄胳膊也细瘦,松松垮垮地扎在作训服里,随风飘来荡去。那个时候,美国队长本身也只是个不起眼的矮个子青年,他们两人各占据一个极端,在训练营里撑起了一半吃瓜闲谈的话题。
“童话故事里,像你这样的人都会在这种时刻送给别人祝福的。”
卡特冲着林德尔眨了眨眼睛:“在这种时候,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林德尔妖精的身份并没有公开,因此这个问句也问的相当含蓄。童话故事当中,神仙教母送给了灰姑娘走向幸福的水晶鞋,可是很多孩子一出生就会背负上女巫的预言或祝福,曾经的林德尔并不具备这种能力,但这一次,他鼓着两腮咬着牙,思考了半天,才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敲了敲佩吉的额头。
“未来的你会在平静当中寿终正寝。”
他宣布:“没有疾病,没有伤痛,没有一切不好的事情——”
你生命的尽头,当像宁静的湖水。
人类的身躯感受不到魔力,但无形的海浪环绕在这片草地之上,明明天气晴朗无风,植物叶片开在草地上的白花仍旧在魔力当中簌簌动摇。
紧接着,人类的瞳孔变成妖精的竖瞳,他张开嘴,似乎是在以人类可以听到的频段唱出声还是直接用妖精语之间犹豫了一下,给其他人的感觉就像是原本打算说些什么结果开口以后忘了词。
被自己的这个推论逗乐,佩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林德尔:“…………”
他又心情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最终还是轻轻张口,以人类所听不到的频率低声唱了起来,动作收敛而轻微,就像是一个人在小声的自言自语。
魔力弥散开来,在人类的肉眼所无法观测的维度编织成繁琐的术式,最终化作降临在命运之中的祝福。
实际上,这种“赐福”类的魔术相当不精准,效果也轻微,在过去的神代顶多算是婴儿受洗的时候讨个彩头的做法,从神秘学的含义上讲,这意味着被祝福的一方命运向着既定的方向微微偏折,只不过在神秘熹微的如今,所谓“妖精的祝福”就变得像是童话故事照进现实。
“本来希望祝你身体健康,或者活得更长一些,但是想来想去,果然还是觉得……”
单薄的嘴唇上下开阖,喉结耸动了一下,“果然还是觉得这种对你来说更合适。”
“这听上去是最好的祝福了,林德尔。”
佩吉轻轻搂了林德尔一下,这个拥抱转瞬即逝,只让金发的妖精察觉到了对方身上一闪而过的复合香水味。
“虽然没有你那样神奇的魔力,但我也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
“我不明白幸福的定义。”
林德尔说道:“这个太主观了,而且每个人类的解释都不一样。”
“希望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下去——大概这就是幸福。”
佩吉说道:“你的时间比我们都要恒长久远,所以有朝一日一定会理解的。”
“大概吧。”
林德尔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置喙:“你们的组织打算什么时候建立?”
“对你来说用不了太久。”
*
二战结束之后的第十三年,林德尔被一个精神奕奕的大学教授堵住了门。
他的德语说得顺溜之后转而投身于希腊语,再之后虎视眈眈地瞄准了梵语——无他,大概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卡玛泰姬的梵语书非常多,而且这群人每天做早课的时候叽哩哇啦的念书声非常吵。
林德尔曾经抗议过噪音的问题,换来了卡西利亚斯的一个静音咒,这位高位截瘫但天赋异禀的法师平静地表示,要不然林德尔前辈也来试试看,能听懂的话可能就不会觉得吵。
声音的分贝又不会因为内容的变化而改变——林德尔反驳道,但不得不说梵语确实让他提起了几分兴趣。这种小语种中的小语种很难找到老师,又已经不再是通用语,连印度人都不见得能说顺溜,到最后他去申请了大学的相关课程,以cia探员的身份很快得到了通过。
负责教梵语的老教授对这个领域也很有研究,这种语言就像是英语背后的希腊语和拉丁语一样,是如今印度的印地语背后的词根和出典。他的书架上放着一本《薄伽梵歌》,每周上课的时候都会冲着林德尔笑眯眯地打招呼。
“今天也来啦?”
他看着林德尔从纸袋里掏出玛芬蛋糕和两个巧克力甜甜圈:“每周还特意带点心过来。”
维持必要的社交是人类社会生活的一部分,林德尔表情正直地想道,嘴上开口却是截然不同的话:“我一直觉得布鲁克林的这家蛋糕店很好吃。”
“哎对,可惜离咱们这儿太远。”
对方赞同地取走了其中一枚:“那可是近二十年的老店了,店主之前在新闻上说美国队长小时候都去吃过他家的点心。”
林德尔拿玛芬的手微微一顿,又毫无阻碍地放下。
“听他胡说,那个时候他还是……他应该还是蛋糕店里的学徒工呢。”
“啊哈哈,你还真是了解的清楚,不过今天想说的事情不是这个——我有个在别的学院任教的同事听说有cia的探员在我这儿学梵语,所以对你非常感兴趣想见见你。”
老教授推着眼镜说道:“你能抽空赏光吗?”
“嗯,没问题……什么时候?”
他的时间总归比别人多一些。
“他就在外面了。”
对方说道:“从一开始就在等着你点头。”
于是林德尔回过身,看到一个年轻教授推门而出。
一开始他听说是面前这位教授的同事,他还以为对方应该年纪超过了五十岁,没想到面前的人类颇为年轻,留着得体的卷发,对林德尔自我介绍说他叫查尔斯·泽维尔,目前在这群学校任教。
“别看他这么年轻,其实已经拿到遗传学和心理学的博士学位了。”
负责梵语的老教授露出笑容:“十六岁拿到哈佛大学的毕业证书,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事。”
林德尔想,他还真不知道霍华德是什么学历……这种有点走神的表情并没有让对方觉得失礼,查尔斯教授露出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邀请他一起去他那里一起吃顿晚饭。
“你家里?”
林德尔问。
“嗯……也不算,家里祖上传下来的一片地。”
查尔斯想了想,回答道。
*
等一路驱车到了威彻斯特之后,林德尔才意识到“祖上传下来的那片地”到底有多大——别说最主要的城堡,就连周围的那一大片森林也是他家的地皮。
他在心里比对了一下纽约圣殿的占地面积和外部装修,在心里为维山帝的秘术师们点了个蜡。
难怪他们的空间扩展术式如此娴熟。
“你和他记忆里的样子有点区别,所以找到你其实还费了点力气。”
查尔斯教授一边开车一遍说道:“而且没想到你居然在cia,我之前以为你会和当初那群咆哮突击队的人待在一块。”
“……你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而且对方还很年轻,和古一这种因为活得久而知道的内容很多这种情况完全不同,如今知道林德尔全部身份的人类已经所剩无几,他毫不犹豫地用尖锐的指甲抵在查尔斯的脖子上。
“二战的时候,德国人的集中营,人体实验室和名叫温戈迪的怪物。”
查尔斯云淡风轻地继续开车,缓缓停在红灯前面,在指示灯转绿之后又踩了一脚油门:“当时你在集中营里救下了一个孩子。”
像是担心对方会忘掉这些细节一样,查尔斯·泽维尔特意加强了印象:“他具备能够操纵金属的能力。”
“——那是你?”
林德尔震惊道:“和你现在哪里都不一样……”
他当然记得那次的任务,实际上除了埃里克·兰谢尔以外,这几年的任务当中他也遇到过那么几次拥有奇异力量的人类,能力没什么共通之处,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咳咳,当然,那不是我,只是我和他一样都具备一些普通人类不具有的特殊能力。”
查尔斯解释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变种人’这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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