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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睁开双眼,只觉脑袋和腰腹都酸痛不已,原来昨夜依靠着床栏就睡了过去,他撑起身来晃晃头,眼前还是迷蒙的,忍着疼痛凭感觉走到桌子旁,倒了壶冷茶,一口下肚,凉意入胃又好似刺激了脊梁,这下倒是清醒过来了。

走下楼去看到方桌上已经摆放好了餐筷,米饭碗下面还压了一张字条,他连忙拿起来看,是董念留的:秋秋,今日我出门找活了,桌子上的你好好吃完,中午就在韦南山哪里吃吧。

董念一早起来清点了一番近段时间以来的财务支出,还存在秋秋那里的钱不多了,她来禹州城后也一直未去找活干,今日看起来天气不错,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想起这茬了就赶紧去找到一份来源稳定的工作是最好的。

于是一起身简单的煎了个饼,煮了白粥给秋秋盛上,自己将就着咬了一两口煎饼,挽了个利落的发髻便出了门。

今日穿的裙子稍长了些,先前布庄减价时董念去淘来的,灰紫灰紫的色,照董念的眼光说是高级感,不过孟锦书又不太懂董念所说的高级感,董念的手不算巧,买回来自己裁了连衣,是最朴素的款式,无甚花样,孟锦书觉得,看起来像旧衣服,当然这话他没给董念说就是了。

董念瞧着到还蛮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原因,老喜欢一些五颜六色的奇奇怪怪的料子了,这身儿灰紫锦缎,平日里倒是很不常见,董念一眼就相中了,穿在身上觉得自己是这条巷子里最仙的仔。

穿过这条小巷,前边儿是绣房小楼,大清早还有些许薄雾,但楼里边就已经响起了丝线在机器之间运转的声音,是不是还能听见女子低语闲谈,董念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打扰,她自个儿绣工不行,就不去糟蹋布料了。本想直接路过绣楼,左顾右盼,若是想要不原路返回的话,就只有绣楼后边一条更窄的小巷可以走了,董念提着裙角走了进去。

看得出来,这条小巷是许久未曾打理的了,地上青苔遍布,董念不得已只得一直提着裙角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脚下走着,小巷极长,不知两旁高院里面是什么,才形成了这个巷子,还好没多久出现了岔口,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呢,董念犹豫了片刻,点兵点将,点到了右边。

右边的路虽然看起来打理过了,也阔了许多,但整体幽静极了,董念忍不住心头发怵。

忽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转头,后脑勺受了一闷棍,当即倒了下去……

孟锦书觉得心头突然一阵慌乱,咚咚咚咚在胸腔回响,耳边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莫名的寒意像浪潮一阵一阵袭来……被韦南山喊了好几嗓子,“孟锦书!孟锦书!”

才恍若清醒,这时发现后背已经渗出一层细汗打湿了里衣。“回夫子,学生失态,望夫子责罚。”他倒是乖巧的站起来领罚,韦南山揪了揪胡子,老神在在的摆手,“罚你今日课不得入内,去银杏书阁好好反省反省吧。”

小巷内,两个形状猥琐的瘦小男子正把木棍扔到一边,“廖二,你这一棍子下去把人给打死了?”

“放心吧大哥,只是敲晕罢了,打死了赚什么钱啊。”

“嘿嘿嘿”那廖大吊梢眼色眯眯的笑起来,“这么多天没生意,牙婆那儿都等不及了。”

廖二:“也亏得今天运气好,这边偏的地儿出现了个水灵的小娘子,看这模样估计也是林子里边住的,丢了人也没钱报官。”

“哎呀,别废话了,过来帮忙。”

这两人手脚利落的拿绳索绑了董念的手脚,廖二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极大地麻袋,董念身量小,这两个男人分别搭把手就把这人给倒进了麻袋里面。

“廖二!这都流血了!你下手也忒重了些。”

廖二伸出鸡爪般的手翻乱董念的发髻,“一点血罢了,以后养养就好了。”

“也是,没准儿再失个忆,也方便下家。”廖大摸着下巴遐想着香艳的画面,被廖二打断,“得了,快走了,一会儿被人发现就不妙了。”

孟锦书走到银杏书阁觉得仍然是静不下心来,踱步走到了韦南山的丹菊苑前,这山谷占了风口,即便将近晌午也有时而轻缓时而急促的风声呼啸而过,吹得丹菊苑中花草叶瓣在风中摇曳不止,“这韦南山种的菊花是真不错。”

他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赞叹,原来是陈不为,今日里穿了身月白长袍,镶了白玉的腰带,十足的京城人士,孟锦书站在陈不为面前,十分的笃定,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认得这个人的。

“孟兄,说来也怪,我竟有种与孟兄相识已久的感觉。”陈不为微微笑着,和善的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的孟锦书,又低头去瞧含苞待放的牡丹,拿扇子去戳了戳,好似女子娇嫩的脸庞,他笑开,又说,“大抵也便是知己相逢,一见如故吧。

不知孟兄是否也有此感?”

孟锦书浅浅一笑,“陈兄之感,我亦是。”

两个少年故作老成的模样还没多久就在陈不为身上翻了车,“嘘!你看!那只鸟飞进院子里了,这么肥一只,好漂亮,不如我们把它捉住烤了?”

孟锦书傻眼,只见陈不为小心翼翼的弯下腰捡起一枚石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着准头,手腕发力,一颗石子携破空之音向地上肥美的鸟儿直冲而去!

“中了!”陈不为丢了扇子就往鸟儿方向跑,眼疾手快的就捉了那被打晕的鸟儿起来。

孟锦书目光沉沉,忍不住提问:“陈兄原来会武?”

陈不为满心观察着打下的这只肥鸟,“说不上会武,但我有个武将家的朋友,是以我也会个皮毛。也就打打鸟这种程度啦。”

孟锦书负在身后的手捏紧了拳,面上保持着浅笑,“陈兄打算如何处理这鸟?”

“这个嘛,呃……先拔毛?然后放血?啊……前几年烤的鸟了,我这会儿都忘完了。”

“不如让我来吧。”孟锦书伸手要那只鸟。两个人走进丹菊苑的厨房,找到一把大的菜刀,“不管怎么说,先在它脖子处先割一刀吧。”听陈不为这么说,孟锦书手起刀落,血花飚出来,陈不为及时躲开,孟锦书到弄得一手都是血,待陈不为反应过来看时,鸟儿的头颅已经咕噜咕的在案板上滚走了。

“抱歉,没掌握好力度。”孟锦书歉意一笑,手上温热黏滑的血液质感,让他的心慢慢恢复平静。

董念被困在麻袋里带到了牙婆子那里,这会儿她已经醒了,但还不敢睁开眼睛,疯狂问着系统有没有自行脱离绳索的技能,奈何系统冰凉凉的电子音告诉她是没有这种技能的,并且安抚董念据系统推测并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董念提在嗓子眼的心并没有因为系统的话而缓和半分,只恼到自己怎么猪脑子,当时原路返回就好了。

一只粗糙的手一直在她脸上摸来摸去,一会儿捏捏鼻子,一会儿扯扯脸蛋儿,“看着还算水灵,是谁下的手来着?”

廖大指廖二。

牙婆子剔了剔牙,“呸,也不知道个轻重,要是留个疤可怎么办。这会儿少给你们些,长个记性!”

廖二抄起手边的木板猛地敲地,“你这老婆子,还不是你急着要人,先前说好了价的,人给你带来了还想赖账不成?!”

牙婆子着实被这一声响吓得身上赘肉抖了抖,捏着玫红色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我说廖大,管管你兄弟,价钱什么的都是可商量的嘛,动不动就动粗,真是唉……”

廖大摸着下巴,看着面前这满身赘肉的牙婆子,让人看得毫无欲望,又瞥到躺在地上的小娘子,嘿嘿嘿的笑着说,“老婆娘,你也别废话,人,给你带来了,价钱,你要是少,嘿嘿,那这娘子我们兄弟俩就先带回去,明儿再给您拿过来,你看还值多少钱吧。”

牙婆子的身上的赘肉又抖了抖,“行了行了,人我收了,钱袋放那边的,赶紧拿了走人。”

若不是那边催的急,价钱又开的高,牙婆子也不会去找着廖家兄弟,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咬了咬牙又往钱袋子里塞了两个字儿,才送走这两人。

喊了几个丫鬟来把董念抬上轿子,牙婆子跟在轿子旁边,一路都在穿走后巷,“都给我仔细点儿,别再磕着了。”

董念在轿子里听到牙婆子这样细声嘱咐轿夫,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的这个轿子,铺满了软垫,连车壁上都有好几层布,只是她现在手脚依然是被绑住的,并且因为被绑得太久,已经变得麻木抽筋,疼痛感由隐秘便清晰,不停地刺激着董念神经。

快要昏迷过去之前,董念感叹,一会儿醒来可就不知道自己会被卖到什么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恩……今日打字,孟兄,打成了萌熊

竟然意外的,可爱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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