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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禾将手中的地方志放下,起身走到赫绍煊旁边,慢慢蹲下来默默看着他。
她也不追问,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眸平静得像一汪湖水一般,无声地浇息了他心中的怒意。
赫绍煊敛去眼中几乎渗进眼底的猩红,低声道:
“靖昭三十九年,东尧曾与桀漠军发生一场大战,由我亲自领兵,就在离此处两百里外的清源城。时值冬季,大雪封山,军粮受阻。于是我派人拿着我的亲笔书信前往昆阳,命昆阳太守大开粮仓,将储粮运往北境。”
楚禾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下言。
“你可知道,在粮食最严重的的时候,每一个士兵只有不到两天的余粮了。无奈之下,我只好下令杀掉战马,补充给养。到了求救信发出的第七日,昆阳的粮草终于送到了。全军士气空前高涨,我甚至以为当夜我们就能顺利拿下桀漠大军,班师回朝……”
赫绍煊脸上难得地出现这样的神情。
只见他眸光微闪,平视着正前方,仿佛当年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一般。
可下一秒,他便话锋一转,语气再一次陷入深不见底的冰窟之中: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在清源苦苦支撑半月有余,天寒地冻没能将我们击垮,饥饿疲惫没能将我们击垮,敌军疯狂的攻势没能将我们击垮,最后击垮我们的,竟然是友军。”
他喘息了片刻,说:
“昆阳太守送来的十万石军粮里,掺了一半砂砾。”
楚禾愣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他所说的是真的。
她几乎失声道:
“那可是送到前线去救命的粮食啊!”
赫绍煊的眼中一片清寂,仿佛已经不是在陈述他所亲历的事情:
“是,那是用来救命的粮食。那年是丰年,昆阳城库中理应有屯粮百万,可是就连这区区十万石救急的粮食,都没能送到前线。”
楚禾忽然想起他们在姚家村遇到的姚老太爷,急忙开口:
“昆阳太守,是姚嵩?!”
赫绍煊摇头:
“姚嵩是后来补任的昆阳太守。那年的昆阳太守,叫魏长茂。待我下令将他抓回青都待审时,他已经畏罪自裁了。”
楚禾心中砰砰直跳,脸色渐渐泛白。
赫绍煊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你不必担心你那个小侍卫。魏家人早就死光了,就葬在昆阳城西,埋尸荒野,无牌无灵。”
楚禾摇了摇头,忽然伸手覆上赫绍煊的手背。
他一僵,不由望向她,却对上一双柔和纯净的眸子,心跳忽而漏了一拍。
赫绍煊抑住心跳,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柔夷,一把将人拽入怀中。
纤细的腰肢重重跌在他大腿上,楚禾吃痛,忍不住低吟一声,手却被他牢牢攥在掌心里,半分也挣扎不动。
赫绍煊忽然垂下头来,柔软的发丝顺着他脸颊垂落,掩去明窗透进的天光,眸中的惊涛骇浪揉捏着半分琐碎的温柔,两分肆意,明目张胆地侵略她的领地。
楚禾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柔软的手情不自禁扣紧他的十指,呼吸急促而仓惶。
她闭上眼睛,感觉那人的气息靠得越来越近,却在最后一刻收住了步伐,停在她的耳畔。
他身上兰泽与佛手柑的清香扑面而来,连带着他的气息皆如此香:
“过几日便是决战了,你回青都等我,我给你带杞海原的梨花。”
楚禾睁开眼睛,却见他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似乎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她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低声咕哝着一句:
“我在这里…又不给你添乱。”
他脸上忽然又恢复了认真:
“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楚禾心中突突一跳,脸上烧得通红,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谁知赫绍煊却抬手将她的下巴勾起来,肃然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
眼底眉梢,唇畔脸颊,如一支细腻异常的工笔画,无形间浅淡勾勒他的笑颜。
“你这么傻,要是别人知道了你在这儿跑来刺杀,我还得费心救你,你说亏不亏?”
楚禾眉头一蹙,心中一团柔弱黯淡的小火苗被一瓢凉水尽数浇灭,忍不住开口:
“你…”
埋怨的话还未出口,却被那人捧住脸。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眉间。
一片短暂的空白过后,她似乎听见千军万马从耳畔呼啸而过,又听见绵柔细雨垂落幕下。
一粒小小的种子,在她心底生根发了芽。
她又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你…”
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少年敛去眼底肆意而出的柔软,脸上的笑容逐渐张扬起来,抬手便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将那光洁整齐的发髻搅乱。
她轻轻“呀”了一声,连忙伸手拦住那从鬓角垂落的长发,却又被人抓住手。
赫绍煊顽劣之心尽显,竟然将她满头朱钗尽数取下,任她青丝垂落腰间才罢手。
他仔细端详了一阵:
“恩,发髻太老气了,不适合你。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每天打扮的跟少妇一样做什么。”
楚禾连忙从他手中夺下朱钗,小声道:
“你身边言官甚多,我若不合规矩,他们但凭谏言就能撕了我。”
赫绍煊端详着她小巧精致的脸颊,脸上笑意漫开。
他夺过楚禾手中的木梳,将她的肩膀板正:
“今天难得有时间,让为夫来给你梳一梳头发。”
楚禾往后挪了挪,似乎不太敢相信他说的话:
“这些事,叫侍女来便是了…”
赫绍煊起身从她的妆台上取了一瓶花油来,熟练地揉在她的发尾,慢慢地用木梳梳起了头发。
楚禾闻着桂花香,忍不住侧目道:
“你怎么这么会梳头发?”
“梳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赫绍煊感觉面前的肩膀忽然僵住,忍不住抬眸望向镜中的人:
“我只给两个女人梳过头发。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的母后。怎么,吃醋了?”
楚禾慌忙撇开视线:
“没…我就是好奇,你还记得先皇后么?”
赫绍煊摇摇头,眉宇间不见哀愁,反倒坦然:
“记不得了。我四五岁时,她就离宫归隐了。容貌我早已记不清,其他的…”
他忽然低头闻了闻梳子,又摇了摇头:
“味道也记不清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还活在这世上呢?”
赫绍煊抬眸,楚禾从镜子里看见他眼中忽然升起一丝希望,却又很快熄灭了下去。
“她不可能还活着了。她若是还活着,怎么不来看我呢。”
他将梳子摆回原位,端详着楚禾的长发:
“梳好了。让侍女给你梳个好看点的发型,这是昆阳,没有言官能看见。”
楚禾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时候,赫绍煊侍卫送来了一封信。
准确的说是诏书。来自天子王畿,玉京的诏书。
赫绍煊盘膝坐在桌案前,拆看诏书来看。
他一行行看下去,眉头却越蹙越紧。
楚禾见状,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轻声问:
“出什么事了?”
赫绍煊长出了一口气,将诏书递给她,面色肃然道:
“天子要巡视东尧,现已启程离开玉京了,随行的还有京城的那些王公贵族。”
他转而望着楚禾低头看信的模样,忽然想起那日在大帐里,她在睡梦之中的呓语,忍不住开口道:
“你趁此次机会回青都去迎接天子,随行人群之中或许还有你的家人,你也可与他们多相处一段时日。”
楚禾埋头看着信,一言不发。
这信上的字迹,的确是赫元祯的没错。
只是他为何会在此时决意巡视东尧?
再联想到她离开玉京之前,赫元祯的异常行为,再加上出云川之役提前半个月的变数,楚禾脑中忽而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
赫元祯他一定全都知道!
楚禾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了起来,赫绍煊眉头一锁:
“怎么了?”
她轻轻抿着唇,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
楚禾看着赫绍煊说:
“就算他们到了青都,也自有人安排。我想跟你一同班师回朝。”
赫绍煊微微眯起眼来,捉住她的手腕拉近些许:
“小孩,不许瞒我。到底怎么了?”
楚禾不语,反而怯怯地伸出双臂,忽然揽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中闷声道:
“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就算偶尔与她曾有肌肤之亲,却也不曾被她这样抱过,赫绍煊心中一阵悸动,身子也不由地僵住。
片刻之余,他才僵硬地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半天才憋出半句话:
“还真是小孩…黏人得要命…”
楚禾充耳不闻,抱着他的双臂已有些微微颤抖。
楚禾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赫元祯那张冷酷无情的脸。这样不计代价,阴毒异常的男人,若是跟她一样重来一次,将会变得怎样地可怕?
她害怕自己只要离开赫绍煊一刻,他便会栽进赫元祯的阴谋之中,再次陷身谷底。
毕竟上辈子,赫绍煊曾经那么信任他那个血脉相融的弟弟。
*
夜半时分,一个身影骑着一匹乌骓马自昆阳西而来。
此时正值东尧军与桀漠军大战,城门落锁极早,这附近又无酒家,于是他便打算寻一处僻静安全的地方过夜。
昆阳西有一片密林,正是绝佳的去处。
这人轻功了得。只见他将乌骓马拴在树旁,自己则轻踏几步飞身跃至树上,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就这么和衣而卧。
他赶路几天,竟不知今夜正值清明。
眼看他就要酣然入睡之时,耳边却忽然听见一阵悠扬破碎的笛声。
说是破碎,不是因为吹奏人水平不佳,而是因为那笛子并不是寻常的笛子。
骨笛因为选材天然的缺陷,因而就算是顶级的工匠也不能造出完美无缺的骨笛。
所有的骨笛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缺陷,吹奏时难免带着几个破碎的音节。
少年也是吹笛人,他对这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他下意识地便以为吹奏骨笛的人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可那人此时应该已在昆阳城中,怎会深夜至此?
只是那骨笛声在耳畔经久不息,他犹豫片刻还是运起轻功,飞身循着声音的源头而去。
声音带着他来到昆阳西的一处荒地,这里的气氛十分诡异,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凉。
他看见远处有个穿黑色斗篷的人背朝着他立在原地,正是笛声的院头。
他正欲上前一步,谁知笛声忽然消失,那人转过头来将斗篷摘下,竟是琼善郡主。
她露出一张朗目疏眉的秀丽面容,唇畔带着一丝诡谲的微笑。
“我等你多时了,魏葬。”
作者有话要说: 欠你们的拥抱和一个小小小小小小小小的亲亲。
你看,评论我有在看的对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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