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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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5月初一，天气晴朗，木沐心情很不错，车子骑的还可以，头上的伤口过几天也要拆线了，最重要的是他很快就可以和豆沙一起去上学。

今天是老爷子生辰，张妈起了大早忙活，木沐跟豆沙也帮着做些事，不过每次张妈都把他们推出厨房。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就来了一拨人，手上都提着一些礼品，木沐站在院子一角落，并没有上前打招呼，不是他不礼貌，实在是不知道该称呼什么，所以就迅速的拉了张妈这个知情人。

“那个精瘦的是老爷的三兄弟乔福，两边的分别是他的儿子乔华，孙子乔成，孙媳李如，手中抱着的是乔乐，比豆沙大三岁。”张妈给木沐小声说道：“后边那位头上稀疏的头发梳的整齐的是老爷的四兄弟乔海，笑的合不拢嘴的就是他的老伴......”

“我都记住了。”木沐听的有点晕，但还是认真的记了下来。

大厅里，几人都在磕着瓜子，嘘寒问暖，脸上都挂着笑。

豆沙踮踮脚尖，嘀咕道：“哥，外公不喜欢这些人。”

木沐动动嘴唇，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我也看出来了。”

“要不我们出去吧？”豆沙仰头小声建议道。

木沐摇摇头：“这不礼貌。”

兄弟两人站在墙角，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今晚的电视剧，温馨的气场与大厅嬉笑的氛围隔开了。

老爷子突然说道：“木沐，木侑，你们两个过来。”

木沐跟豆沙正在聊的起劲，被这个声音给吓的愣了愣才走到老爷子面前，喊了声：“外公。”

“二哥，这就是莲儿的孩子？”乔福深思着说：“长的倒是挺像。”

“旁边那个小娃是谁啊？二哥，他不是莲儿的孩子吧？”乔海也跟着询问。

“木沐，木侑，这是你们三姥爷，那是四姥爷，旁边的是四姥姥。”老爷子逐一的用手指了指：

“大舅，二舅，那个是你们表哥表嫂，最边上是你们表姐。”

木沐跟豆沙一个个的打着招呼。

“三姥爷好，四姥爷，四姥姥好，大舅好，二舅好，表哥好，表嫂好，表姐好。”

“木侑比乐乐小两岁。”乔福剥了糖纸，把糖果送到乔乐嘴边，笑道：“乐乐，以后你要做哥哥了。”

乔乐含住糖果，左边脸颊鼓了一块，偏头不理睬豆沙。

豆沙倒是很淡定的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人都坐下来明显的有点挤。

“外公，我和豆沙就不上桌子了，我们夹了菜在边上吃是....”木沐端着碗迟疑着说。

老爷子喝道：“坐着！”

木沐跟豆沙只好坐在最下方的位置上，气氛还算和谐，谈着一些家长里短，说着一些新鲜事。

乔莉夹了鸡头递到木沐碗里：“木沐，吃块鸡头，表姐希望你以后能出人头地。”

木沐低头看着碗里的鸡头，就算不看鸡头上的鸡冠，他也知道是公鸡头，为什么？因为这只公鸡是他帮着张妈一起杀的，对方是什么意思？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木沐垂下双眼，遮住了眼里的复杂情绪，揣测的拿了筷子就要碰到鸡头。

却见豆沙夹了木沐碗里的鸡头放到自己碗里，大口的吃着，不理脚下踢着他的木沐，也不理桌子上的人看他的目光。

“那是发物，木沐额头上那么显眼的伤你们没看到？还想要夹菜的人先动动脑子。”老爷子锐利的眼一扫。

“是，二姥爷，我这不给忘了吗？真是热糊涂了。”乔莉露出愧疚的表情，站起身端了杯子对木沐说：“表姐给你赔罪了。”

“表姐，没关系。”木沐有点腼腆的拿了可乐跟乔莉碰杯，小眼弯弯的。

乔乐吃了一点东西，就吵闹着要出院子里玩，乔成只好出去关了铁门，确保乔乐不会跑出去才坐回椅子上。

过了片刻后，豆沙拿脚踢踢还在吃着很欢的木沐，木沐侧头用眼神询问豆沙，豆沙拿眼角戳戳老爷子。

木沐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忘事了，他跟豆沙一起端了可乐起身敬着老爷子，木沐开口说：“外公，生日快乐。”

豆沙在后面跟着说道：“祝您长命百岁。”

老爷子脸上并无多少笑意，可桌子上的其他人都知道老爷子很高兴，他们各怀心思的附和着说一些祝福词。

豆沙吃完了碗里的饭，就把桌子上的骨头抓到碗里，跟老爷子说了声，又在木沐使劲掐他大腿的情况下跟其他人打了招呼，离开桌子去找大花了。

还没走到院子后面，就听到大花的叫声，他跑过去一看，当即就怒了，挡在大花前面，用另一只手抓住乔乐抽过来的树枝，冷着脸质问：

“你为什么打大花？”

“大花？”乔乐小嘴一歪，不屑的说：“一条狗而已，我喜欢打就打，你能把我怎么着？”

豆沙捏紧拳头，狠狠的瞪着乔乐，半响，他冲着乔乐露出两颗小虎牙，脸上的酒窝衬托着他那双眼角微微上翘并且狭长的眼睛，很动人，笑着说：“你说的对，大花就是一条狗。”

乔乐有些呆愣，不明白前一刻还凶狠的人怎么就对他笑了，不过，笑起来可真漂亮，比班里的女孩子都要好看。

“那个，我没用多大劲，打的不重。”毕竟是小孩子，乔乐这会心里一下子就不觉得豆沙讨厌了，把树枝扔了，凑过去豆沙旁边：“你和我好，以后我一定不打它。”

豆沙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可眼里却无一丝笑意，他点点头，把大花牵进前几天刚搭好的小屋里，把碗里的骨头倒进大花平时用的缸子里，蹲下身子看着大花，背对着乔乐的时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乔乐得到豆沙的答复，屁颠屁颠的围着豆沙转，把身上的糖果都塞到豆沙兜里，还把收集的几个啤酒瓶盖子也送给豆沙了。

“豆沙，明年我就要上一年级了，等你上幼儿园之后我罩着你。”乔乐嘿嘿笑着：“听我妈说二姥爷要送你去的学校就在我的学校后边。”

豆沙的双眼眯了眯，不温不冷的说了两字：“好啊。”

如果木沐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为乔乐担心，因为每次豆沙眼睛一眯，肯定是在算计着什么。

大厅接二连三的走出来一些人，李如站在院子里冲着乔乐喊道：“乐乐，回去了。”

“豆沙，我现在放暑假，天天都在家，你可以过来找我玩，不来也没关系，我会来找你。”乔乐跑过去抓住李如的手，眼睛却看着豆沙。

院子里的众人都被乔乐这句话给逗笑了，两小孩子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就连老爷子也跟着笑了，大家挨个的跟老爷子道着别，说着一些字面上的话。

乔成走到豆沙面前，看着豆沙，然后蹲下身，平视他，压低声音说：“小子，看好你哥，好好读书，安稳长大，如果你们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贪图别的东西，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担的。”乔成说完，用手摸摸豆沙的头发，也不管豆沙能不能听懂，又或者能听懂多少，就起身离开。

木沐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豆沙坐在石阶上抱着膝盖，盯着地面发呆，他大步走过去抱起豆沙笑道：“怎么了？”

豆沙用手拍拍木沐的头，神情极其认真严肃：“哥，以后你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语气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