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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僧道何愁无人骂,林玠因果终须还
要说那秦钟,在天庭之中便是青锦侍者了,原本是灌愁海中一直青色锦鲤,虽然无甚来由,可这锦鲤天生属水,而林玠本是红云一朵,便想着要收了那青锦侍者回他火云宫里守着他那火龙殿,也比在警幻仙宫里给人做个看门小童要强些。
世间万物,必然是相生相克的。火龙殿里存着的并非是一条火龙,却实实在在是地狱业火,而这青锦自然就有些与火相对的本事来了,便叫这火云宫一日出了葫芦来到人世也不必被业火伤了凡间种种的。
因而,这思量里便夹杂了许多事情了。且有那心系苍生的,且有那自私为己的,且有那助人救人的,一应俱全了。
倒也不是林玠有多大的野心,不然他又何必当年是第一个陨落洪荒的准圣,又何必是有了那鸿蒙紫气偏偏成不了圣人?只现如今,他倒觉得自己略略摸到了那成圣的门道了。
秦可卿自然是同意了,虽说卖了她弟弟,却也觉得算作是给弟弟寻了个好师父,只瞧着那镇元子与林家叔叔方才的那番行动,她便知这二人不是凡人了,也不知林家姑老爷哪里的造化如此之大,竟然得了这等神仙下凡来,却比西府的宝叔要强了不知多少去。
要说那宝叔,便是贾宝玉了,此刻仍旧在秦可卿的屋子里呼呼大睡,做了个梦倒是玄幻得脚踩青云,只可惜,这梦中便不再有初试云雨情的风流韵事了,反而只是游了那警幻仙宫,见了那一僧一道,只开口说了些荒唐不经之言,倒把个贾宝玉倒足了胃口。
那僧云:“世间之事,情爱成痴,你道是磐石无转移,他道是蒲苇韧如丝,哪抵得金银官位,只砸得劳燕各分飞!”
那道唱:“凡尘无忧,闲愁成仇,你说是年少自风流,他说是青春不知羞,哪抵得父母媒妁,只剩得情深无可留!”
却原来,这一僧一道到底没去了要让贾宝玉了悟的心思,总想着要他游戏人间,与一干红颜都有瓜葛,便是圆不成他那木石前盟了。
要说这茫茫渺渺二人为何总是在中间掺和,倒也不难想出来,只他们并非是真正在仙籍佛牌上登记造册了的,却又是有些本事的,说是戏弄这些本无甚本事的神仙也好,说是要借此来积攒功德好捞个神仙做做也罢,这二人的做法,倒是有些意思了。
只是,他们二人这做法,却只是表面瞧着罢了,倘若深究,真要与那西方教扯了起来,谁又能放过他们?
林玠见那贾宝玉入梦,却在警幻仙宫对着那一僧一道破口大骂,只说他们哪里是为了度化世人,分明是要害人,一个说了金钱权势比得过真情真爱去,一个又说年少时候便要不管不顾的扯了衣裤便做那事,免得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分开了倒没念想,诸如此类,说得全是混账话。
“混账混账,全是混账话!”贾宝玉怒目而视,只气得七窍生烟,“那权势滔天又如何,便是没得真心实意的那个人,就找个绳子吊死了,也比得上受人摆布!你们这等混账,还哪里是出家人,分明还不如那些禄蠹,禄蠹到底还能做点子事去,你们镇日受人布施,却不思量救人苦海,倒是风凉话说得快活,却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施主这是哪里话来?”那僧人直摇头。
“我等也是好意!”道人却把那甄士隐的事情讲了出来,“这却是为了他一家子好,只可惜,那女娃儿偏偏没得化了出家来,也不知要留在人世害多少人了……只怕害了她自己,岂不闻‘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一句?”
“我倒听说过‘贼秃不救人,恶道墨侵心’一句!”却说这贾宝玉,果然是个杜撰的天才,开口便杜撰了一句来,“且不说你们化了人家衣食,但只说你们见了人家姑娘被拐子拐去还一旁看戏,便知道你们不是好人了!”
这贾宝玉一顿说,倒把一旁偷瞧着的林玠跟镇元子笑得打跌。却真是没白说这二人,虽说他们自称茫茫渺渺,却实实在在是两个痴人,平日里说那神瑛侍者的元身是蠢物,却不知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个。
但凡在三界之中,不是天道,又哪里有那资格随意叫个神仙做蠢物呢,却不知道,这所谓看得通透,怕不也是事先安排妥当方才能插手,又谁不蠢呢?
这边贾宝玉在梦里算是痛快骂了一顿,倒是把那一僧一道骂的狗血淋头,待他醒来,也依稀记得这个,又想到林妹妹年幼时候还真有那一僧一道说要化了她出家去,又说不许哭的又说不许见人的,神神叨叨说了那么许多不经之言,怕不就是这二人了。
心中自然便把这一僧一道看做了那天下最恶的恶人,又想到甄家的女孩儿来,只觉得这二人简直可恶到了极点的,怕是杀了也不解恨,便草草叫人来给洗漱了一番,回去与他老祖宗哭诉去了。
这贾宝玉一跑去哭诉,那镇元子真是忍不住便趴在林玠身上开始笑,笑得直抽风一般,险些没真的抽了过去:“这可真是个活宝贝,你还真不打算让你姐姐与他成一对么?瞧着这般模样,倒是个极有趣儿的。”
“你可莫要乱点鸳鸯谱了,这神瑛侍者,我可知道他跟谁还有那么点儿意思呢,”林玠伸手把他推开,“你还不知道,他当年倒是把那灵窍都给了我来护住心神的,可不比你差了多少去。”
“林玠,你这话说得,倒是没了良心,我断送的又何止是灵窍?”镇元子一把揪住他,凑上去便在他脸上咬了一口,“且因着你,我把那天道都瞒了过去,你休要再想着那石头疙瘩了,不然我非接了阿鼻元屠,把他砍了不可!”
这回,便轮到林玠傻眼了。他傻愣愣地瞪着眼,看着镇元子,半晌没反应的。
镇元子却不让他这般傻愣,兀自开口道:“离了你三年,我倒是想出了那因果如何来还的,你现如今身上也无甚长物,不若就用自己还了我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镇元子要说的是:亲爱的,肉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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