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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临城还是那个临城。
只是又见高楼起,老城区的老房子也消失殆尽,几乎找不到六七层楼高的居民房,取而代之的是起码十层,有时三十层的高楼。
经济快速发展,全国各地的有才之人都汇聚于此,商业中心一个接着一个。隔壁的港口小城被并入临城,成为了单独一个区,虽偶有抱怨声,但这让经济发展更迅速了。
在这之中,晏家、赵家等老豪门屹立不倒,晏家当头,同时也崛起了一些新资本与之较量。
而在临城主城区中央的,还是那片波光粼粼的三月湖,春季杨柳垂条,柳絮纷飞。
原本没有围栏的湖心岛与小径也立起了颇为美观的矮围栏。
晏沥和柏菡仍旧住在这里,十多年以前还在牙牙学语的两个婴儿已经长大了,一个活泼而又靓丽,一个沉稳而又张扬。
“妹妹!”柏菡在楼下厨房里冲楼上喊了一声,“再不起床迟到了!”
他们全家都管这对兄妹叫“哥哥、妹妹”,其主要原因是当初父母为了秀恩爱起的名字,有时实在会误解。只有在生气叫大名时,才不会出错。
哥哥晏枥从楼梯上走下来,肩上已经挎好了书包,“她昨晚做作业补到两点。”
柏菡一滞,“作业很多?”
“我八点就做完了,”哥哥坐下吃起了早餐,“妈,她好像不太适合读书。”
换个说法就是,有点笨。
“那你给她补补课啊,”柏菡扯起他,“去叫妹妹起床。”
“……好。”
晏枥敲了敲晏涵的房门,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她穿着她那幼稚的粉色公主睡衣裤,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晏涵,起床了。”
没反应。
晏枥垂眼,手揣在裤兜里弯下腰,俯在她耳边说:“你廷阳哥来了。”
嗖地一下,刚才还在床上仿佛失去意识的某人睁开了眼,弹射般坐起了身,张嘴就是:“在哪?”
“在你梦里,还在哪。”晏枥笑了声,“快起床,要迟到了。谢廷阳这周末回来,也许能见到。”
亲妹对一个认的哥哥比对亲哥更好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这对亲兄妹大多是打打闹闹,但是晏涵和谢廷阳就闹不起来,谁让对方总是让着她。
晏涵以最快速度洗漱换衣冲下楼,兴高采烈地抱住柏菡的腰,“妈,哥这周末回来?”
“你吓我一跳,”柏菡差点把手里的汤汁洒了,忙递给徐姨,“对啊,他这周末回来一趟办点事。”
谢廷阳大晏家兄妹五岁,已经大三了,不在临城念书,大部分时候只有寒暑假和长假会回来。
“他回来可没说一定会来见你。周末才两天时间,还要除去一来一回的路途时间,不剩多少。”哥哥泼了盆冷水。
晏涵抿起嘴,嘴角一弯说:“我们打个赌。”
“怎么说?”
“他来见我,你得叫我一周‘姐姐’。他不来见我,我帮你搞定女神。”
关于晏枥比她先出生那么几分钟就成了她哥这件事,她很生气。要是她早点出来,自己就是姐姐了。
晏枥一顿,抬起的眼古井无波,“女神?谁?”他怎么闻所未闻。
“隔壁班校花啊,她不是对你有意思嘛。”
“不认识,”晏枥近乎冷漠地说,“他不来见你,你就先欠我一个愿望好了。”
“不许提过分的。”
“嗯。”
谢廷阳在周五晚上赶回了家,尹子妍和赵铭奇的家。
晏涵趴在书桌上犹犹豫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发了信息给他。
「哥,你安全到了没?」
过了五分钟,那头回:「到了。已经很晚了,快睡觉。」
晏涵不理,笑嘻嘻回:「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周日上午。」
「那你周六这一天要做什么?」
「处理一点公司和竞赛的事。」
他说的公司,是赵铭奇拼了命从赵家手里要来的。
赵家不止他一个后代,他既不是老大,也没有结婚,连孩子也不是赵家的亲骨肉,自然不受待见。
他一向不太看重这些,不和兄妹争什么,但唯独为了这个孩子,去争了。
但赵家施舍的不过是一个式微的公司,原本不打算做下去了,赵铭奇来要,索性就给了。
这父子俩就秉着一口气,势要将公司做起来。
即使谢廷阳还是个大三学生,他也参与其中。
「哦。真忙。」
谢廷阳用毛巾擦着刚洗过的短湿发,看见她回的这个消息,动作一顿。低敛的眼眸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一点了,怎么还不睡?」
「作业写不出。」
他叹了口气:「发过来。」
晏涵拿着试卷坐到床上,对准光线,又摆弄了一下自己睡衣的裙摆,嘴角抿着笑意咔嚓拍下一张发了过去。
「【照片】」
谢廷阳把毛巾丢进洗衣机,坐回桌前。点开图片,昏暗冷调的光线照着一张数学卷子和边上的草稿,她写了又划无数次,都是错的。最后没耐心地在草稿纸上画起了动漫人物。
照片的最下方是一抹淡蓝色的裙摆,边上有着属于少女的蕾丝。裙摆之下是她光洁的膝盖和大腿,虽然只露出了一小截。
他喝下一口水,棱角分明的颚骨下方,喉结滚动。
晏涵等了又等,听到一声提示。
他发来了详细的解题步骤,附上一段语音讲解。
点开语音。
静谧无声的夜晚蓦然有了他的声音,温和、低沉,极富耐心地缓缓给她说。
晏涵皱起眉。
他眼里只有题目没有别的吗?
她翻了个身,把答案一填,懒得回复就听着声音入睡了。
整个周六,晏涵死气沉沉的,不是做作业就是做作业,也不和闺蜜出去玩。
周日早晨,一家坐在屋里吃早饭。
哥哥抬头瞥了眼笑说:“记得赌注。”
“记着呢,别惹我。”
她和谢廷阳的消息还停留在周五晚上的解题步骤。
“爸妈,你们说他回家一趟怎么能不来看看自己的妹妹……和弟弟呢。”晏涵抬起小脸,恰好看见晏沥往柏菡碗里夹了菜,柏菡撑着下巴嫣然笑着看他,全然没在意两个孩子。
听到这样的指控,柏菡回神说:“廷阳大三了,比较忙,你想他的话可以过去干妈家里看他呀。”
“……算了。”
可是她在意的是他过来。
还是见到他。
就在哥哥露出了一脸胜负已定后的表情时,大门开了。
谢廷阳推着他的行李箱走进了玄关。
早晨的春季露水浓重,气温仍低。他似乎走得很急,鼻尖隐隐透着红。
晏涵看见他的一瞬,扔下了筷子冲到门口,穿着单薄居家服的身躯迎上门外吹来的一阵妖风,龇了龇牙。
谢廷阳把门关上,没有脱鞋,站在玄关向缓缓走来的屋里人打招呼。
晏涵眨巴着小鹿似的眼睛,等待着他和自己说话。
和屋里所有人包括徐姨都打完招呼后,谢廷阳垂下眼,沉沉的目光落在晏涵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但他没有说话。
于是晏涵又拧起了眉头,屈膝蓄力,一个蹦跳蹿上了他的腰肢,手臂圈着他凉飕飕的脖颈,双腿环在腰上,慢慢往下滑。
“哥,好久不见。”
谢廷阳踉跄了两步,鼻尖的红蔓延到了眼睛下方,满屋子人向他们投来目光,他有些许的不自在。
但是晏涵的身体一直在向下滑。
“涵涵,你先下来。”
晏涵扒他扒得更紧了,闭上眼摇头,“不下。”
谢廷阳没辙,动手扶住她的腰,强行将她从自己身上掰扯了下来。
他转头对晏沥和柏菡说:“伯父伯母,抱歉打扰了你们的用餐,因为很久没有回来,想在回校前来拜访一下。”
柏菡摆摆手,“不会不会,妹妹成天念叨着你呢,早就想你了。哥哥应该也挺想你的。”
哥哥不咸不淡回了句:“还行。”
“哥,你是不是为了我才在出发前来的啊?”
“哥,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晏涵杵在他面前,小脑袋跟着他的目光挪动倾斜,占据了他余光世界里的全部。
他从背包里取了一本书送给她,又轻抚了抚她的发顶:“见过了,那我先回校了。”
“伯父伯母再见。”
“小枥,多帮涵涵补补数学吧。”他笑着对晏枥说。
晏枥应了声,“知道了。”
转过身,门外春草新嫩,远处湖边的杨柳看不真切。
他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拳头越收越紧。
晏涵是晏家的小公主。
他谁也不是。
作为哥哥,护她长大就足够了。
眸光一暗,他沿着石子路走下山。
翌日送哥哥妹妹去了学校后,柏菡披着毛毯缩在书房的沙发里写作。晏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后,晏沥的任务更繁重了,yt交给了其他人打理,自己则要管理晏氏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务,好在他适应得很快。
柏菡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脸看他,“阿沥,你说妹妹是不是喜欢廷阳啊?”
在她年约五十的脸上,仍旧是美丽。她自然地老去,多了许多褶皱纹路,嫣然一笑时眼尾拖着长长的鱼尾,却更添了一份沉静的气质。
晏沥亦是,他不酗酒不抽烟,也保持着身材。柏菡有时看着他,甚至觉得他比年轻时更好看,就像有些老先生,越来越有气质。他就是这样,望着他像望着云里日光,和煦又温暖。
她说话时,他多半会走到她身边倾听。
晏沥坐在沙发上,和她同披一条毛毯,由着她将额头搭在他肩上。
“也许是。”
柏菡说:“可惜娃娃亲作废了。廷阳真的是蛮好的一个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比较放心。”
“要是真喜欢,没有娃娃亲又有什么关系。”
“也是,但是廷阳好像只把妹妹当妹妹看待。”
谢廷阳一直绅士、温柔地对待她,她说什么他都应,但没有其他任何超出“兄妹”范畴的表现。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许是太熟悉了。”柏菡说。
“我们也是。”晏沥说。
柏菡一滞。
对啊,她都快忘了,他们也是九岁起就认识的关系。
四十年了。
“真久啊。”她感叹着。
“但是你以前可对我不好。”
晏沥哑然,片刻后失笑,“那我们就多活二十年补回来。”
柏菡抿了抿嘴,拿起手机翻到一个相册里。
“想不想看看你的糗照?我多年来掌握住的威胁你的筹码。”
晏沥扬眉,也拿过了自己的手机,边翻边说:“怎么忽然想起了?”
“因为很怀念我们是青梅竹马的那段日子。但是我最近记忆力有些不太好了。”
半晌又兀自说道:“算了,还是等我们老了以后再看吧。”
晏沥的动作停顿下来,听她说。
“我最近觉得自己有些记不住事,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来了。”
“以后若是记不住事了,就可以看这些照片回忆。”
“我的记忆里有关于小时候的几乎都是冬天,那时的冬天真的很冷,暴风雪,门前的雪堆得膝盖那么高。”
“但是你的手,真的很温暖。”
“我爱你这件事,好像是从迷恋你的温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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