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病弱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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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乐面前摆着一碗金澄澄的鸡蛋羹,还有一碗熬得非常软的粥,以及一碗喷香的鸡汤。
而肖双母子面前是窝窝头,还有咸菜疙瘩。
肖乐抖着手舀了两勺鸡蛋羹吃,又喝了点粥,鸡汤喝了半碗,便不再吃了。
“双儿,我吃不完,帮我吃。”
说完,肖乐便示意肖双把剩下的拿过去,肖双一愣,肖大嫂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小叔,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是,咳咳我饱了。”
肖乐一边咳嗽着,一边起身到竹椅那边躺下,像个老大爷。
“药可以入口,我去端来。”
肖大嫂的眉头并没有肖乐这话而松开,反而皱得更紧,起身将灶房放在一旁等凉的药端了过来。
“大嫂,以后我自己端。”
肖乐一边接过药,一边慢吞吞地说道。
“都是一家人,我随手的事儿,”说完,肖大嫂便坐回去继续吃饭,初春地儿的活儿多得很呢。
而肖双吃了自己那份后,将肖乐那边的也吃完了,下桌的时候打着小饱嗝儿,可爱极了。
喝了药没多久,肖乐便在躺椅上睡着了。
肖双见此起身去肖乐房间,拿了一件略厚的衣服,轻轻搭在肖乐身上。
这事儿以前不是肖大嫂做,就是肖老大做,如今肖双也开始做了。
肖乐睡得很香,一点都没有发觉。
“娘出门了,你在家守着二叔知道吗?”
肖大嫂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头上包着蓝色的布,回头对肖双道。
“知道了,有什么事儿我会来找你的。”
肖双把竹筒递过去,里面是水。
“欸,”肖大嫂又看了眼堂屋,想到今早小叔才吃那么一点,心里有些不踏实,出了家门往右转能到肖家地里,也要路过邻居院门口。
邻居姓张,在家排行老四,他娘子也被称为张四娘子,而这张四娘子和肖大嫂的关系是不错的。
所以想了想后,肖大嫂还是敲了敲张家院门,正在灶房收拾的张四娘子让小女儿去开门。
八岁的小姑娘虽然有些瘦,可身上的衣裳十分干净,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瞧着就让人稀罕。
“肖大婶儿。”
小姑娘略有些羞涩地叫道。
“欸,”肖大嫂笑眯眯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眼睛往灶房扫了一眼,“你娘在灶房?”
“嗯,娘!肖大婶儿来了!”
张四娘子正好收拾完了,擦了擦手,就快步出来,她人不高,盘子脸,皮肤有些黑,可笑起来有两个梨涡,也难怪张四为了不让她受委屈,硬是在爹娘去世后,直接搬了出来,不让几个嫂子欺负张四娘子。
“这么早,去地里种菜啊?”
肖大嫂点头,轻声道,“我小叔这几日有些不好,双儿一个人在家守着,我有些不放心,还麻烦你照看几分。”
“不好?”张四娘子眉头一皱,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沉重,“吴大夫怎么说?”
“日子不长了,”肖大嫂不想多说,不然心里又得难受几分,长嫂如母,她比小叔大近十岁,又照顾了对方这么多年,自然是难受的。
“唉,”张四娘子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行了,你干活儿去吧,我心里有数的。”
“欸,”肖大嫂走后,张四娘子的大儿子从堂屋出来,他比肖双大一岁,今年十三,也是个小大人了,不过比起瘦小的肖双,张四娘子这大儿子要高大很多,已经是家里的小帮手了。
“娘,是不是双儿的二叔不行了?”
“怎么说话的,”张四娘子瞪了他一眼。
张大壮挠头,“我没胡说,是昨儿摸鱼回来,正好听见吴大伯和人说起肖二叔,说什么回光返照,吐了好多血呢。”
越听,张四娘子便越不舒服,年纪轻轻的,怎么就....
“你去地里找些菜,给双儿送去,在那边帮帮忙,有啥事儿立马过来找我。”
想了想后,张四娘子对儿子道。
张大壮苦着脸,“娘,我和双儿还没和好。”
“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和好呗,你是哥哥,能不能照顾点弟弟?”
“是是是,马上就去。”
张大壮提着一大篮子的菜磨磨蹭蹭地来到肖家院门口。
院门是半掩着的,站在门口,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在背书的声音,那一定是肖双了。
张大壮抬起手想敲门,可几次抬起又放下,十分烦躁的样子。
倒是躺椅上的肖乐,忽然掀开眼皮,半抬起头往院门口看了看。
“二叔怎么了?”
在角落里小声背书的肖双瞧见后,立马过来问道。
“外面好像有人。”
肖乐抬起苍白的手,指了指院门。
“我去看看。”
肖双放下小册子,快步来到院门,张大壮听见脚步声正要溜走,院门就打开了。
“大壮哥?”
肖双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地看着背对着自己,提着满篮子菜的张大壮。
听出他情绪的张大壮安心了几分,转过身后,若无其事地提着篮子进了院子,“我娘让我送点菜过来,顺便瞧瞧肖二叔。”
他与比他小一岁的肖双站在一块儿,脚软比肖双高一个头,再听他这略带老成的话,以及那张看似十分严肃的脸,倒真有几分小大人的样子。
肖乐满眼好奇地看着他。
张大壮放下篮子后,便大着胆子地进了堂屋,“肖二叔,今日可好些了?”
原主极少接触外人,即便是在外人面前露面,那也是一种病弱或者是温柔的样子吗?
所以在张大壮的眼里,原主就是病弱而温柔的一个人。
“好得很呢,好久不见你来找双儿了,咳咳咳最近在忙什么呢?”
这话听在张大壮的耳里,已经是把他当成的大人一样对话,搞得他激动得黑脸略红,声音也略带激动。
“前些日子和我爹上山砍柴,后来帮着下了种,青菜啥的也种上了,这不,得了空就过来...找双儿玩儿。”
最后那句有些小声。
肖双在后面听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肖乐扫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后,明白了,看来两个小萝卜发生了一点别扭,不过现在张大壮主动“求和”所以很快就会没事。
“真厉害,大壮已经是个大人了,”肖乐满口赞叹,看向张大壮的眼神也充满了喜欢,“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张四哥和张四嫂一定很高兴。”
张大壮哪里听过这样的夸赞话,和肖双出堂屋时,都同手同脚了。
肖双倒也不觉得对方丢人,反而一脸羡慕,二人坐在院子里说悄悄话时,肖双便羡慕道。
“大壮哥,你真厉害,能帮家里做那么多事儿了,不像我,”肖双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有些挫败。
“哪有,”张大壮激动过后,也看出小老弟的失望,立马道,“你也很厉害!就咱们村和你差不多大的,谁能认识那么多字!”
说完,张大壮又立马闭上嘴,一脸说错话的样子,“对不起....”
他忘了,肖双已经不能再去念书了。
“没事儿,”肖双却双眼亮晶晶地道,“我可能又要去念书了!”
“真的?!”
张大壮一脸惊喜,比自己念书还要激动。
“嗯!”肖双的脸有些红,“是二叔提出来的。”
“你二叔真好,”张大壮赞道,“不像我那些伯伯们,一天到晚都想打我们田地的主意,可烦了。”
“嗯!我二叔可好了!”
肖双使劲儿点头,非常认同张大壮的话。
正阖眼休息的肖乐闻言睁开眼,扫了一眼二人的后脑勺,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乎乎的。
眼看着可以做午饭的时候,张大壮帮着肖双做了饭,肖大嫂回来时,便是热腾腾的饭菜。
而张大壮不顾肖乐和肖双的阻拦,做好饭菜就跑回家了。
得知这事儿后,肖大嫂下午去干活儿时,在肖乐的提议上,拿了两块糖酥去张大壮家。
此时肖乐手里也有一块糖酥,肖双手里只有半块儿,却十分高兴地吃着。
这糖酥并不贵,基本上是哄孩子的时候才会买,原主在这个家就是个大爷,爱吃糖酥,所以家里备着。
之所以肖乐提议肖大嫂拿糖酥,就是因为这东西基本上都是原主在吃,没有他开口,肖大嫂不会拿出去。
肖乐将手里那块糖酥分成两块,自己只吃了半块,剩下的给了肖双,“我吃不下了。”
肖双皱眉,二叔可喜欢吃糖酥了,一个人能吃三四块,可今儿怎么才吃半块?
他心里担忧,连糖酥都觉得不香了。
“什么表情?提前给我哭丧啊?”
肖乐取笑着,却不想肖双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还瞪着自己。
“咳咳,”肖乐掩嘴低咳,“糖酥拿去吃,我想要喝水。”
肖双赶忙接过糖酥,再给他端来热水。
肖乐一脸舒适地喝着水,躺在竹椅上,看着院子里的阳光想了想后,对沉默吃糖酥的肖双道,“我想去院子里晒太阳。”
“好。”
肖双点头。
肖乐慢悠悠地起身,一步三喘地走向院子,身后的肖双轻而易举地把竹椅拖到了院子中央,再回头去扶肖乐。
“我自己来。”
肖乐不让他扶,“你去端水。”
肖双总算知道无奈是什么滋味了,跑去端了水过来,肖乐还没走到竹椅旁。
他也不敢催,只能站在肖乐身后,时刻注意着,万一对方摔了,他好去扶。
好在肖乐成功躺在了竹椅上,那水被肖双放在矮木凳上,就在肖乐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肖乐闭着眼,享受着初春的阳光,浑身暖洋洋地十分舒服,晒了一个时辰,硬是一声咳嗽都没有。
肖双记在心上,想着明日也让二叔出来晒太阳。
睡舒服了的肖乐睁开眼时,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他扭过头,便见肖双拿着小册子,坐在堂屋门口,小嘴微动,似乎在默诵,这是怕吵醒他。
肖乐伸展了一下手,接着端起水喝了个干净,“双儿,水。”
就这么一声,小孩便过来端走了空碗,不久后一碗水便被放在了木凳上。
“你和大壮之前因为什么发生别扭的?”
闲来无事,肖乐开口问起小孩的私生活。
肖双有些不好意思,放下小册子,端起屁股下的小凳子来到了肖乐身旁坐下。
“就,我没有大壮哥高大,在爬树的时候,我输了,别人就嘲笑我矮小,不如大壮哥,大壮哥帮我骂了回去,我却还惦记着那些话,所以和大壮哥....是我不对。”
肖双越说越觉得羞愧。
“你在意外人说那些做什么,”肖乐啧了一声,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我要是和你一样,那么在意外人的话,那我不得被气死?”
肖双抿了抿唇。
“外人说我是个病秧子,是个拖油瓶,恨不得我早点死,可我就是命长,就是不死,”肖乐摊手,“我不把那些话当回事,那些话伤不了我,还能把说那些话的人呕得半死,到头来谁高兴?”
“再有,你矮小算什么?你才多大啊?”
说着,肖乐便坐起身,结果这一坐起来就咳得不行,吓得肖双赶紧扶着他躺下,还学着肖老大的手法,轻抚着肖乐的心口,给他顺气。
大约一刻钟,肖乐才不再咳嗽。
只是因为咳得太久,眼尾发红,配着他那张白皙的脸,瞧着多了几分妖艳。
“你咳咳你还会长的,咱们家就没有矮个子,所以你放心,”肖乐还在安抚肖双。
肖双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给肖乐喝了水,又去熬药,接着又让肖乐快喝药。
等肖乐喝了药,又被肖双催着进堂屋躺着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肖双剁了猪草,为了猪,又把院子收拾了一遍,接着去把饭菜做好,又回到堂屋看了看睡得很香的肖乐,这才放下心,坐在一旁默诵着小册子上面的内容。
等肖老大赶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了晚饭,肖乐还是躺在竹椅上。
“今天怎么样?”
肖老大吃着温在锅里的饭菜,小声问着肖大嫂,肖大嫂的声音同样小得很,“上午没怎么咳嗽,下午在院子里晒了太阳,坐起身的时候咳嗽了半刻。”
“二叔今天睡了好久,比之前睡的还要多。”
肖双的小脑袋也凑了过去。
肖乐好奇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嘀嘀咕咕。
听了肖双的话,夫妻二人的脸色都沉重了。
但是等三人分开的时候,肖乐又看不出什么来。
“哥,今儿是不是赶集?”
“是,”肖老大朗声回着,“镇上热闹得很,我还瞧见有人卖兔子呢。”
“这两天山上的兔子不好抓,”肖双双眼发亮。
“是啊,一只兔子要五十文!”肖老大啧了一声,“剥了皮,可能只有一斤多,太贵了。”
“那不行,”肖乐一脸嫌弃,“哥,你别和那些傻子一样,上山搞得那么累,说不定还受了伤,结果就那么一两只兔子,还没什么人买。”
肖老大今儿还真有些心动,想试试进山,闻言又回想了一番,那兔子虽然卖得贵,可大伙儿也不是傻子,小百姓不会花那么多钱买毛色不怎么好的野兔。
所以那兔子还真没卖出去,而且那卖兔子的汉子离开时,脚有些问题,一看就是受了伤。
“哥,你别跟着进山,我心里不踏实。”
肖乐眼睛有些红地对肖老大道。
“是啊,这山上的东西要是那么好得,那大伙儿早就争先恐后地上山了,再说了这是个技巧活儿,得有耐心,”肖大嫂一边做草鞋,一边点头。
“对啊,”肖乐帮腔,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我记得爹提起过,咱们村之前有个人,不就是这个天进了山吗?刚开始尝了点甜头,可后来摔断了腿,那药钱就把之前赚来的败光了不说,还把家底掏空了。”
肖老大也瞬间记起了肖爹说的那人。
“后来呢?”
肖双追问着。
“得不偿失啊,”肖乐叹气,“后来为了拖累家人,又进了山,可却再也没回来了。”
这下整个堂屋的气氛都沉重起来。
直到肖老大保证自己不会有进山的念头后,这气氛才渐渐好转。
白天虽然睡了不少时候,可到了晚上大家休息的时候,肖乐依旧睡得很香。
晚上肖乐房里也只是传来了几声咳嗽,并没有出大事。
夫妻二人渐渐睡去。
第二天肖乐醒来的时候,和前一天一样,肖老大去了镇上,肖双在门口敲门给他送水,灶房里传来柴火的声音。
上午的太阳没有下午的温暖,可晒在身上也不错,肖乐像咸鱼一样,躺在竹椅上,一会儿躺着晒,一会儿侧着晒,一会儿再翻过身来晒。
看得肖双眉头紧皱,上前问肖乐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肖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这是把整个身上都晒一晒,天天窝在屋子里,我感觉自己都发霉了。”
“哪有,”肖双轻笑,觉得二叔有时候比小孩子还要天真。
“双儿!双儿!”
院门外传来张大壮激动的声音。
肖双一边应着,一边打开院门。
张大壮提了一个木桶过来,木桶里全是小鱼。
是他在河里捞的。
肖乐起身凑过去看了看,眼里都是喜欢,“这么多小鱼啊,大壮你可真厉害。”
“哪有,”张大壮红着小黑脸,大方地对肖双道,“全给你们吃,我娘不耐烦搞这个。”
这鱼带着点腥味,放油浪费油,不放油又干巴巴地没有啥味儿,总之不好吃,又不够塞牙缝。
肖双皱起小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收好,还是不收好。
他娘也不爱搞这玩意儿。
“啧,”肖乐看了看两小子,摇了摇头,“这可是好东西,你们不知道怎么吃吗?”
“知道啊,就是不好弄,”张大壮道。
“好弄得很,”肖乐扬了扬下巴,“我来说,你们来做,如何?”
“好啊!”
二人异口同声,反正没啥事儿,小子们就爱搞螃蟹鱼鳅啥的,可不就来劲儿了吗?
“知道五香叶吗?”
肖乐又躺在了竹椅上,眯着眼问。
“知道啊,就前面山坡上多的是,”张大壮指了指院子外面。
“双儿你把鱼处理了,在院子里挖一个坑,在上面烧柴火,大壮你去摘五香叶,”想了想木桶里的小鱼,他伸出手,“十张过来。”
明明是十张,他却伸出一只手,肖双看了一眼,掩住笑,提着木桶去处理小鱼了。
张大壮也跑出去摘五香叶。
小鱼很好处理,轻轻挤一挤鱼肚,肚子里的脏东西就会被挤出来。
张大壮回来的时候,小鱼已经处理好,肖双正在墙角挖土坑。
“肖二叔,我做什么呢?”
张大壮见肖双那边自己插不上手,连忙问道。
“洗了五香叶,弄点盐在小鱼上,别多了,”肖乐咳嗽几声,指了指灶房。
张大壮赶忙去做。
等五香叶包裹着带盐的小鱼,埋在土坑里,上面烧着柴火时,三人正一起晒着太阳。
肖乐的竹椅在中间,左右两边一边一根长凳子。
两个小家伙就像带鱼一样拉长了身体,躺在长凳上,闭着眼跟着肖乐学。
柴火熄灭了,肖乐也不让他们再添柴火,而是翻过身继续晒太阳。
左右两边的带鱼也跟着翻过身。
肖老大回来时,便看见这一幕。
他先是一愣,接而笑了笑,没把三人弄醒。
这还是第一次,老二和孩子们这么玩儿。
肖双第一个醒来,他听见灶房传来动静,整个人一个激灵便从凳子上起来,跑进灶房发现是肖老大在做饭后,惊讶道。
“爹,您怎么回来了?”
“主家又叫了人,我们领了昨天的工钱,就回来了。”
这事儿是常有的,所以肖老大也不觉得怎么样。
他们的说话声,将张大壮惊醒,只有肖乐睡得十分香甜。
一直到饭菜都上桌,肖大嫂都回来时,肖乐才醒过来。
他趴着睡的,脸上都是竹印子,看着有些滑稽。
吃饭时,大活儿都不去看他的脸,就怕看了要笑。
张大壮今儿在这吃的午饭,饭桌上多了一道菜,五香叶烤小杂鱼。
味道非常好,又香又脆,五香叶的味道直接把鱼腥味给弄没了。
肖乐吃了几条,便不再吃了,他食量很少,脸色却不错。
下午张大壮又要去抓鱼,肖双有些意动。
看出小屁孩心思的肖乐冲他招手,肖双过来,“跟着大壮,别去水太深的地方,晚上我还想吃。”
肖双立马点头,和张大壮提着木桶,笑嘻嘻地往河里去了。
肖老大见此跺脚,“这咋成啊!得看家啊!”
说是看家,其实意思就是守着肖乐才行。
肖乐却笑道,“哥,我想去地里。”
“啊?”
肖老大和肖大嫂一愣。
“我想去外面走走。”肖乐垂下眼。
二人对视一眼后,应下了。
出门时,肖老大和肖大嫂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肖乐走在中间。
他走得很慢,是不是咳嗽几声,路上遇见了下地的老乡,记得住叫什么的,肖乐便扬起笑打招呼,记不得,便跟着大哥大嫂称呼就是了。
于是整个村都知道,肖家那个病秧子,跟着哥嫂下地了!
都好奇的人过去瞅时,才发现干活儿的还是肖老大两口子,而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肖乐靠着树干,手里拿着蒲扇,嘴角微勾,在那轻轻摇着。
这瞧着不像是去干活儿的,更像是去监工的!
“不是说吐了好多血吗?怎么瞧着脸色好了许多?”
“哎呀,这就是回光返照啊!”
“可怜啊,病了二十多年,白费了那张脸。”
“是啊,这肖老二要是没病,可铁定比村里好些人都俊呢。”
他们的议论声很小,加上没待多久便去干自己的活儿了,所以肖乐他们也没当回事。
肖老大时不时便转过头去看肖乐,一会儿问他渴不渴,一会儿问他饿不饿。
肖大嫂还带了糖酥,让肖乐饿了就吃。
两口子在地里干流浃背,肖乐躲在阴凉的树下,一会儿喝点水,一会儿吃点糖酥,再望眼看看四周的田地,脸上全是舒适的笑。
“看来老二喜欢出来,也是,一直窝在屋里,这人只会越来越难受。”
肖老大低声道。
“是啊,多出来逛逛也是好的,”肖大嫂也点头,话音刚落,便听大路那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哟,你们也真舍得,肖老二身体不好,你们咋把人带到地里呢?这做大哥大嫂的也不能这么对待他嘛。”
肖乐自然也听见了,他看过去,只见一穿着嫩黄色衣裙的娘子在那尖声尖气地说话。
这娘子是个寡妇,但是娘家却是肖大嫂娘家的邻居,二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年瞧上肖老大的不只是肖大嫂,还有这娘子。
可这娘子的爹娘却不同意,硬是断了她的路,把她嫁给了他们村一汉子。
那汉子五大三粗,对她不好不坏,日子也算过得去,可偏偏肖大嫂比她过得更好,因为肖老大对肖大嫂的呵护,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这让娘子非常意难平,而在肖双出生不久,那汉子便出事没了,娘子成了寡妇,又没有孩子,好不容易熬死了公婆,却没改嫁,就爱在村里说闲话,特别是肖家的闲话。
村里好些流言蜚语,都来自于她。
而原身被哥嫂虐待,她听了风声后编出了各种版本,是个“大功臣。”
“哥,这婶子是谁啊?”
就在肖老大两口子气得脸通红的时候,肖乐那边传来了疑惑声。
这一声婶子,直接将柳寡妇的脸都给叫绿了!
按照辈分,她和肖老大他们一个辈分,怎么也叫不上婶子,一声大姐都是顶天了的。
可肖乐直接给她提了一个辈分,能不让柳寡妇生气吗?
“这是柳大姐,不能叫婶子的,”肖老大解释道。
“是啊,不能以貌取人,该叫大姐就不能叫大婶,”肖大嫂在外可不是好惹的,特别是对柳寡妇,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这人觊觎她的相公,又四处胡说八道,她能给对方好脸色才怪了!
肖乐连忙改口,“柳大姐,你误会了,是我要出来玩儿的,今天天气咳咳咳好,我想出来逛逛,我哥嫂咳咳咳对我很好的,你别听那些咳咳咳长舌妇胡说八道。
长舌妇本人气得大声道,“我也是看不过去才说两句!你爹娘在的时候,你何时来过地里?再有,听说你都吐了好几次血了,你爹娘在时,你可没有这样过!”
“我家的事儿,你倒是很清楚啊,”肖乐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可你不是我家的人啊,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咳咳咳所以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们家的事儿,大哥大嫂,你们帮我骂骂她,这大姐怎么就见不得咱们家好呢?”
那一副找家长告状,并且要家长给自己出气的模样,看得肖老大两口子稀罕,更让旁观的有些人觉得这肖老二性子纯良,和孩子一样,可惜病恹恹的。
于是肖老大很不给情面地将柳大姐数落了一番,并且警告对方再胡说八道,就上门把她家院门给拆了。
没想到肖老大会这么说自己的柳大姐,臊得很不说,还有些伤心,含着眼泪扭头就跑了。
但是还不忘丢下一句,“我也是好心,我男人在世的时候,肖叔和肖婶帮了一些忙,我才见不得你们这么对待肖老二,不想你们.....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好歹!”
肖老大怕肖乐多想,趁着歇息的空挡,二人来到大树下,肖乐却让他们赶紧吃点水,还费力地给他们扇风。
“不用忙,”肖老大让他别动大力,“刚才那人的话,你别信她...”
“我虽然不常出门,不是很懂得人情世故,可我不是傻子,”肖乐打断他的话,对二人道,“我知道谁对我好,谁表面对我好,可心里却一点都不喜欢我。”
“哦?那你说说,谁不喜欢你?”
肖老大两口子听着心里暖呼呼的,可一听后半句,又皱起眉头追问道。
肖乐轻叹一声,脸上带着落寞,“族长家的肖云就不喜欢我。”
肖云是族长的大孙子,和他们同辈。
这肖云非常有出息,至少在他们村来说,是很有出息的,目前在县城酒楼里做账房先生,据说以后也会是他们肖氏家族的下一任族长。
族长选族里的孩子去念书,也是肖云非常支持的,银子大多数是从他这里走。
而肖云原本是对原主没什么厌恶的,一直到原主故意说自己做了噩梦,不让肖双去私塾后,肖云看穿了原主的心思,这才对他十分厌恶。
可也知道肖老大是多么看中这个弟弟,所以面上并没有露出自己的厌恶。
但私下也找过肖老大,让他别因为一个梦,就把孩子的路给断了。
肖老大听了肖乐的话后,大概知道肖云为什么会不喜欢肖乐,他赶忙道,“不是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好。”
“是啊是啊,”肖大嫂完全没有了刚才怼柳大姐的脑子和气势,顺着肖老大的话连连点头。
“是吗?”
肖乐一脸惊喜。
“真的,别多想,”肖老大见此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肖乐红着脸拉下他的手,一脸着急地看了眼不远处干活儿的人,这才小声对二人道,“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摸头。”
肖老大二人对视一眼后,轻轻一笑,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干活儿了。
看着干劲儿十足的二人,肖乐靠着树干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肖老大回头去看他时,便见肖乐靠着树干,闭着眼在那。
他心头一紧,旁边的肖大嫂也赶忙道,“去看看!”
肖老大几乎是抖着腿来到大树底下的,一直到距离越来越近,又听见肖乐那熟悉的小呼噜声后,这才擦去一头冷汗,回头对肖大嫂露出一抹笑。
肖大嫂也抚了抚心口,让肖老大过来,别惊醒了肖乐。
夫妻二人的动作,让干活的有心人看在眼里,晚上串门时,便说起这事儿。
“我瞧着那些闲话是假的,你们今儿是没瞧见肖老大他们有多紧张肖老二,半点不像传言里的什么虐待啥的。”
“就是,还有那柳寡妇,年轻时候的事儿,我们可没忘记,她现在是个寡妇,有些心思我们没戳破,她还真好意思往前凑,呸!不要脸。”
而肖乐一家人正吃着饭,张大壮晚上死活不在这吃了,分了一半烤好的五香叶小鱼后,便回去了。
吃过晚饭后,肖乐打了个哈欠,“我想洗澡。”
“水温在锅里呢,我给你打去。”
肖老大一抹嘴,便去给肖乐打了水,肖乐慢吞吞地去洗了澡,出来后又坚持自己洗衣服,没法子,肖双便去看着。
“你没事儿做?”
肖乐皱眉。
“我、我也要洗衣服,”肖双眼珠子一转,把自己的衣服也抱过来,和肖乐一起洗。
晾衣服的时候,肖乐咳得不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看!看看!”
在肖老大着急地想要把他背回屋子里的时候,肖乐却死活不走,扯着他的袖子,让他提着油灯,看看晾起来的衣服。
直到看完后,肖乐才一脸高兴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没染上血。”
衣服没有白洗,开心!
肖老大三人:.....
被塞进被窝,又喝了点药后,肖乐便睡着了。
肖老大在一旁守了许久,这才离开房间。
堂屋里,肖大嫂都没做草鞋了,肖双也捏着小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这是?”
肖老大强扯着笑,问道。
“爹,”肖双的声音有些哽咽,“二叔又吐血了。”
“没事,”肖老大揉了一把僵硬的脸,“你二叔好得很呢,睡觉睡得可香了,我听了他好久的呼噜声。”
“他最近睡得越来越长了,吃得也少,吐血也多了,”肖双擦了擦眼角。
这话让肖老大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该说什么呢?
说他好得很吗?
可今晚上吐了好多血。
肖老大捂住脸,久久没有说话。
肖大嫂让肖双先去睡,独自坐在肖老大身旁,伸出手抱住对方,二人都没有说话。
躺在床上时,肖老大道,“我小时候很调皮的,老二出生的时候,我还不高兴,觉得爹娘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所以老二会走路,会缠着我的时候,我总是捉弄他。”
“每一次都会把他弄哭,看着他一边哭一边冲我跑出来,叫着我哥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早就喜欢这个弟弟了,所以后面他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我都觉得很幸福,村里好多人的弟弟都没有我的弟弟乖。”
“可是我却害了他一辈子,我的心结我知道,可我结不开,老二做的那个梦,我何尝没有做过?我甚至做过关于你的,你们都出了事,就我一个人还活着,我很痛苦。”
“相公,”肖大嫂哽咽地窝在他的怀里,“别再想了。”
肖老大深深吸了口气,“明天晚上,请族长过来吃饭,顺带提一下双儿的事。”
“好。”
肖大嫂使劲儿点头,将人抱得更紧,没人比她清楚,这个男人有多内疚,每一次小叔发病时,最难受的就是他。
族长被请来吃饭的时候,肖乐乖乖巧巧的坐在桌边,等族长动了筷子后,他才端起自己的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族长看了他几眼,总觉得他变了,可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变了。
“.....所以我们打算送双儿去老秀才那念书,镇上那边暂时就不去了。”
肖老大给族长倒酒,一边说起正事。
“说来也是我考虑不周,”说起这事儿,族长心里也有些愧疚,“我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可仔细想想,我们双儿那么聪慧,自然会引起他人嫉恨,去老秀才那是对的。”
族长与老秀才也是老相识,说明天和他们一块儿去隔壁村。
这顿饭吃得十分开心,肖乐吃了一碗饭,比平日里多了半碗。
看在眼里的肖老大三人,都知道肖乐是为肖双开心。
只有族长看了他吃了这么点就不再吃后,眉头微微拧起,“老二啊,你吃这么点就饱了?”
肖乐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饱了,都鼓起来了。”
说着,他把肚子上的软肉捏起来给族长看。
这个行为,族长只在自己重孙子身上见过,而他的重孙子才三岁。
一时间,族长的心情十分复杂,等肖乐回房休息后,族长问道,“听说他的身体不怎么好?”
“是,”肖老大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吴大夫说,时日不...”
他不想说完后面那个字。
族长沉默了一阵后,又道,“这也不一定,这人啊,只要心情好,那肯定是能多活些时日的,就好比五房你三叔,小时候得了重病,镇上的大夫说不行了,可接回来每天逗他开心,现在孙子都有了。”
肖老大三人听得双眼发亮。
被这么几双眼睛看着的族长微微一笑,“不就是逗他开心吗?老二小时候最爱听人说戏.....”
于是肖乐第二天打开房门,就看见肖老大那张黑脸上擦了粉,穿得不伦不类地站在房门口,冲他露出一口大白牙。
肖乐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房门。
外面是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肖老大:我在扮你最喜欢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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