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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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把店开在老街区，附近街道房子都挺已经有些年头了，就连他租的那个店铺都有些半新不旧。

不过，这里人口密度大，整个县里四十多万人，在老街区就占了快三分之一了。人流多，就是客流多，这些人都是她的潜在客户。

知道姜宁把店开在附近，离家不远，也有喜欢好事的邻居路过或者特地绕路去看了眼她的店铺。

店铺正在装修。

邻居们看到还在装修的餐馆，已经正在上仿古耐磨的地坪漆，还有师傅正在给墙壁铺砖墙的装饰，在他们看来，这跟农村的砖房没啥区别，就是他们的砖头像是精选过的一样，颜色特别好看，铺得也特别平整。

别人开店，最多也就刷层漆，装道门，就像她那个店的街对面的那家服装店，把墙刷得白白的，再装了两道特别大的玻璃门，挂上衣服，直接就开店了。

这年头，谁家店不是这么开的？

也就大城市穷讲究，整些花里胡哨的，中看不中用！

大家仿佛都不明白，姜宁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还浪费时间。

别看他们都没做过生意，可也知道人家的店铺租金可是每天都得花老多的钱。

这些，姜宁一概不理。

这个店铺差不多七十多个平方，倒是后边多了一个院子，院子隔壁还有一间小的，多出来的其实相当于是送了一些面积。

小的那间本来是纯属浪费的，也就十多个平方的样子，但姜宁把它规划成了厨房，可以直接从店铺里面过去，又把院子装修成天井，到时候种一些花，还能再摆两张桌。

店铺装修费时费工，还没装修好，姜晁的期末考就来临了。

姜晁念的是小学六年级，第二学期的期末考同时也是升学考，姜宁即便是认为这是学生时期必经的一糟，而且以后还会有更重要的中考、高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都一点心都不上。

好在这小子的成绩向来都还不错，原本就稳稳地霸占班级前三，现在晚上不用再去打工，就更是把全部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和复习了。

他的学习主动性本来就强，不然这两年家里发生这么多事，还要靠他这么小小一个人来撑起一个家，一般人早就扛不住，学不进了。

从他这段时期心无旁骛的学习态度，姜宁就可以放下大半的心了。

她还为了他，连续给他做了好几天的鱼汤。

姜宁会做一道拿手好菜，炖鲫鱼汤。

鱼肉质细嫩，营养丰富，在她看来，比什么麦乳精，还有最近突然很红号称高考神器的太阳神、中华鳖精、红桃k要靠谱多了。

这些补脑的保健品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冒出来，连小楼里不少邻居，本身条件再差，在这点上居然也没想着省钱，要知道三十块钱一盒的太阳神在现在可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姜晁也对那些补脑的保健品没有丝毫兴趣，比起来，他也更喜欢姜宁做的好吃的。

鱼汤又浓又白又鲜香，还一点都不腥，口感十分细嫩，进入肠胃也能很好地吸收和消化……

可再好吃的菜，再用心的汤，也耐不住每天都吃。

在连续一周重复地上了鱼汤后，少年终于委婉道：“其实，偶尔换个排骨汤、老鸭汤也行。”

“这哪行？吃鱼补脑，鱼汤营养丰富，除了含有蛋白质、钙、磷、铁、维生素b，还有软磷脂，代谢后能分解合成乙酰胆碱，可以增强记忆、思维和分析能力，会让人变聪敏的傻小子。”

姜宁不顾他憋不住的一脸痛苦，毫不犹豫地把鱼头夹到他碗里：“鱼头更补脑，还能防止记忆力衰退，快吃。”

要知道，她可是为了给这小子补脑，忍痛放弃了好多个一千块的小钱钱。

每天都做同一道菜，是不会有系统奖励的！

甚至在好几天后，姜晁一看到鱼汤就有些生理上的抗拒，系统连一块钱都不给了……

算了，一块钱顶个p用！

周围邻居每天都能闻到从他们家传出来的香味儿，加了料炖足了火候的鱼汤，味道鲜香得令人口水直流。

也有人上门来取经，问了煲鱼汤的做法，回去以后试着做了一下，味道总是差了点儿。

“不知道为啥，做出来的鱼汤就是没有小宁做的那么香，那么好吃。”

“那也比我们以前做的好吃，按照我原来做的方法，清汤寡水的，我家孩子都不乐意吃。”

“一样的做法，做出来的就是百样的味道，不然人家哪有开店的底气？”

“阿宁都愿意把吃饭的家伙拿出来教我们，已经很好了。”

大家说归说，但也对姜宁开店的事到底是开始充满信心了。

从她有限的几次大方地拿出来亲手做的菜和甜品，就看得出来她有着一份其他人都没有的做菜手艺。

现在一到饭点，就有邻居闻着味道猜他们家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甚至已经有人暗搓搓地打算，到时候她的店要是卖得不贵，就去光顾光顾，一次吃个爽。

姜晁的甜蜜负担，自然是没人能跟他一样感同身受了。

幸好，考试很快就结束了。

学校离家很近，离姜宁的饭店也不远，他一下课就直奔饭店。

装修已经接近了尾声，这几天，姜宁没事就过去检查装修状况。

等装修完了还要再通风几天，她在店里刷的漆用的材料都是环保型，都是市面上有名的牌子，贵是贵了点，但对人体伤害没那么大，到时候，别人过来也就吃顿饭的时间，她可是要天天都得来工作的，这点钱绝对不能省。

姜晁过来的时候，姜宁正在厨房做菜。

厨房早就已经先一步装修完了，煤气灶什么的也已经都安上了，随时都可以开火。

这两天，姜宁就直接在这儿烧菜。

比起老破小的姜家房子，新装修好的店铺环境更好，风格明快，厨房又干净又卫生，还有一正面的玻璃，光线也明亮，在这里做菜才是真正的一种享受。

这几天，因为有姜宁在这儿做菜，顺便也把几个装修师傅的伙食也解决了。

看到黑瘦的少年抹着汗进来，有个年轻又话痨的师傅开朗地冲他打招呼：“小晁考完了啊？累了吧？你姑姑已经做好菜，就等你了。”

大家都知道，老板娘的侄子这两天升学考，特地嘱咐他考完就来店里吃饭，人多还可以多做几个菜丰富一下，再就是顺道庆贺一番。

姜晁冲他们点点头，进了厨房。

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已经在盛汤。

看到汤，少年的脸皮抖了抖。

“今天不喝鱼汤啦，我煲了筒骨汤。”

姜宁哭笑不得地戳了下他脑袋：“快点帮我盛饭，有五个人呢，盛五碗。”

几个师傅也停下手边的活，洗完手过来帮忙。

有一个还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啤酒，和姜宁熟稔道：“老板娘，我请你喝酒，钱算我账上，晚点别忘记结一下。”

姜宁和姜晁已经把菜端到了摆在天井的餐桌上，闻言，笑了一下：“还是我请你们吧，我再去拿两瓶来，你们一人一瓶，下午还要干活，可不要喝多了。”

啤酒的度数低，一人一瓶也耽误不了他们下午做工。

几个师傅都憨憨地点点头。

少年就坐在姜宁身边，看到姜宁自己也拿了一瓶啤酒，掀开酒瓶盖，冰镇过的啤酒霎时从瓶口冒出一缕清透的凉气。

他定定地盯了会儿，突然出声道：“我也来点。”

大概是男孩子都对抽烟喝酒这种事有着天然的好奇，可能有的人还觉得挺酷，甚至会私下里偷偷地尝试。

姜宁可不是那种老古板家长，在这里，她虽然是姑姑，但其实也就只比他年长两岁，放到真实的她身上，也只比他大个五六年，根本没有身为一个“长辈”的自觉。

她见少年虽然努力地保持一脸平静，但眼神中的跃跃欲试却骗不了人。

那个话痨小哥也起哄道：“啤酒是喝不醉的，小晁已经小学毕业了，已经是大小伙子了，喝一点没事，我小的时候还偷喝大人的酒呢。”

“好吧，但只能喝一杯，而且以后也不能随便乱喝酒知道吗？未成年不能喝酒，不过，反正啤酒也不醉人，就喝一点吧。”

姜宁给他倒了一小杯：“看在你刚毕业的份上。”

话痨小哥举杯就说：“来来来，庆祝小晁毕业！”

姜宁也随其他几个师傅一起举杯碰了一下，还用眼神示意姜晁。

在座的，除了姜宁，其他人本也没那么熟，但大家的善意，还有欢聚的热烈气氛，却毫无阻碍地萦绕在餐桌上。

始终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少年终于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拿起了自己的酒杯。

饭后，姜宁给躺椅上的少年盖了一下毯子。

从天井出来，话痨小哥挠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十分地不好意思：“他喝醉啦？都怪我，刚才要不是我，他就不会喝酒了。”

姜宁看到少年抖了下眼皮，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酒量差。”

一杯倒。

这一杯还是啤酒。

他已经知道自己酒量差到一个境界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在外面乱喝酒，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姜宁并不放在心上。

此时，睡在躺椅上的少年在陷入深沉的梦境前，脑子里还有一句话来不及说。

骗子……

还说啤酒喝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