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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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有船来，宋青书虽然自幼习武，但被做了那种事，也是要行动不便几天。每次无忌一回到山洞，他都会在墙角缩成一圈，只希望无忌看不到自己。你说他这是消极躲避，他也认了。

张无忌纵有盖世武功却不被自己爱着的人接受，看着青书的眼中充满哀伤与祈盼，他想要喝酒，很多的酒，长这么大最想要喝酒的时候却没有酒喝。如果灌醉自己，看不到青书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样子，是不是能不那么痛苦？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的时候青书连东西都不肯吃，所以无忌不得已让陈友谅照顾宋青书，而自己顶他的班照料义父。

谢逊有些惊讶无忌跑来和自己住。“你怎么想和我住来了？是不是和青书吵架了！”

无忌说：“没吵架，就是——”心里苦得慌，说不下去。

谢逊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逗他说：“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闹矛盾了。不然你哪里舍得不缠着你的好师兄，而是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

无忌吞口茶，说：“义父，不要说这个了，我们讨论武功如何？”

狮王知道他们兄弟向来感情好得很，劝无忌：“青书是个性儿软的人，不是大事的话，跟他道个歉，他不是爱钻牛角尖的孩子，不会认真跟你生气。”

无忌喏喏不言。这次的事不是大事，但也不小，青书、青书肚量再大应该没这么容易原谅自己。

他走进山洞，青书看到他，还在发呆的脸一下子就绷紧了。看着青书在墙角哆嗦，无忌的怒火被点燃。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俯视着青书：“为什么害怕我？”

青书耳朵尖烧得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他死也不要说出要保护自己清白这种话。

无忌缩小他们之间的空间，接着问他：“为什么躲着我？”

宋青书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缓缓控诉地说：“你、你知道为什么。”

无忌把脸凑近他，下了好大的决心，迟疑的问：“你不喜欢我？”

宋青书现在看到他就牙疼：“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我喜欢女人，你也应该是喜欢女人的。那么多漂亮姑娘都喜欢你，你在里面随便挑一个也好，两个也罢，左拥右抱不好吗？”

无忌继续凝视着他，青书继续妄图说服他：“你想啊，姑娘家，腰细腿长，该圆的圆，该瘦的瘦，身体软软的，不是比我这个大男人有手感多了吗？”

无忌敛眉：“青书，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你”

宋青书虽然生他的气，但一点不妨碍他对无忌一如既往的重畏。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没没，当年为了抓柯召，所以去妓院探听消息，王麟也就是王保保帮我的忙，他叫了两个姑娘套话，那里的姑娘衣衫轻薄，我在一旁看到的而已。”

张无忌想，我是来设法跟青书和好的，还是不要逼得他太紧，问些别的事，让他喘口气。

他在青书对面席地而坐，问他：“你和王保保怎么认识的，我还没听你讲过。”

宋青书自己也觉得无忌这种人爱一条路走到黑的，他们还是不要抓着一个问题不放比较好。就像不能全额付款的人会采取分期付款一样。他这一次不能让无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多劝几次，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会让他明白不该喜欢自己，找个好老婆才是真的。

青书给无忌解释说：“当初在和他相遇的时候，他见我衣着普通又坐在大厅偏僻的位置，误以为我是青楼小厮，上来调戏我。”

无忌听到这，裂眦嚼齿。青书摁住他的肩膀说：“你听我说完！我跟他解释我是来找人的，然后他就帮我找了。把我从受惊的马身上救下来，帮我抓住了柯召，然后说我欠他救命之恩，约我到什么楼一聚。我不想去，连夜带着柯召跑了。之后再见面就是万安寺的时候了。”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青书更加口渴了。无忌倒了杯水给他，青书连喝了两杯。等他喝完，无忌拿起杯子，转了半圈，就着他刚才喝水的地方，自己也喝了一杯水。现在还不能随心所欲的吻他，无忌只能这样解解渴。

他见青书虽然肯跟他说话，但还是很拘束的样子，聊完这些就出了山洞回义父那去。

等张无忌离开，宋青书紧绷的神经松开。瘫倒在稻草堆成的床上。

想想看和自己接触最多的两个男人，都是少年英雄。他们武功胆识都是一等一，想要多少女人都不愁，明明是男人中的男人，居然都有喜欢男人的怪癖。难道自己有什么特殊体质，能够对他们产生奇怪的影响？不对啊，王保保应该是遇上自己之前就是男女通吃的货，可张无忌又是怎么回事呢？是被漂亮女人害得怕了？如果是这样，师兄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他，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又好看又善良的女孩子在等他的。何苦欺负我个男配呢！

宋青书看看快要背景化的陈友谅，不放心地说：“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喜欢男人，真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让义父一刀砍死你。只要你是喜欢女人的，以后什么样的，主子我都会帮你去求亲。我现在觉得柯召那种变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他有老老实实喜欢女人。”

陈友谅听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继续当哑巴。

无忌知道青书心里对自己还是有点喜欢的，不然早就拔刀相向了，而不会苦口婆心地劝自己。这一点点喜欢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要抓得死死的不放手。现在，他愿意暂时纵然青书的逃避。总会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接受自己的。

一天，周芷若负责眺望海岸，天刚交正午就见她跑回来说：“船！有船向这个岛开来了。我们有救了！”

来的船上都是元朝的人，虽然没有什么武林高手，都是些普通的兵，无忌他们也没有放松警惕。

张无忌问官兵头目：“你们是赵敏派来的？”

头目回答：“回张公子，不是。是另一位贵人派我们来找您，您可是他的贵客，王爷让我们小心待您。至于他是谁，等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

无忌瞟了青书一眼接着问头目：“那是王保保派的？”

头目回：“汝阳王府的小王爷是我们大元第一勇士，小人无幸得见他的玉容。”

无忌接着问：“你们不会打算骗我们吧？如果敢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宋青书都想鄙视他智商了，人家真打算骗你的话，哪里会告诉你自己要骗你的？

头目陪着小心说：“张公子多虑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找到您并把您与同伴安全带回去的人会得到贵人的重赏，小人的赏金可就指着您了，哪会害人呢？”

无忌等人一商量，总在岛上住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先乘船回到中原再说。

上了船，果然好待遇。每人一间船舱收拾出来的上等客房。一日三餐按时有人送到房间里，有荤有素，营养美味。

元兵虽然小心服侍，但是狮王的意思是不能留活口泄漏他们的行踪，无忌不愿意滥杀无辜，这些元人更像是普通人，不似凶恶之人。他去找青书商量怎么能保住行踪又能不用杀他们，一旁的陈友谅被命令一起想办法。

船快靠岸的时候，无忌三人拉上周芷若帮忙，将船上元兵统统点住穴道。无忌自从医成，一直随身带着金针。他把金针取出，给那些元兵挨个金针过穴，让他们丧失近期的记忆。

在船员和头目的房间找到了些衣服，无忌四人换上，又拿了套大点的男装给谢逊。大家改变装扮，省得被人认出来，这样行动起来自由些。

青书一想，大家路上没有盘缠，总不能一路讨饭着去找师叔他们吧。他命令陈友谅和他一起将一部分人身上的金银搜刮了去。今天我也当回侠客，劫你的富济我的贫了。

无忌没将穴点死，船上的人两日左右就能自动解穴转动了。张无忌等人在岸边隐蔽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么露天对付睡了一夜。

无忌有九阳神功护体并不怕冷，把外衫脱了，硬是逼青书罩在身上抵寒。

等宋青书睡熟，嘴角含笑，兀自做着好梦。无忌悄无声息地挪到他的身旁。夜空撒下融融冰晖，水上映着粼粼浮金。月浪之下青书如同待开的海棠。松风吹菵露，翠湿香嫋嫋。这一朵“断肠花”一夜好梦，空惹得无忌这个月下观美的人揉断情肠。

他伸手撩开青书前额散落的碎发，“什么时候即使即使你清醒着，我能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你？”

青书恰巧在睡梦中翻个身，留个背影给他。无忌失望地躺在沙地上，梦里也要和我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