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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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公举！”

见黑泽莲迟迟不动,太宰治也没勉强他，只笑着说：“如果你连这份觉悟都没有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开澡堂了。”

“……喂。”我又不是替人擦背的！黑泽莲实在是很难说服自己。

说到底,现在这是他的工作。不管是不是荼毘坑他，这个工作，至少目前这一张搓背的澡票，是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没有资格拒绝工作。

黑泽莲拿着搓背的澡巾，走到了太宰治的身后。

“我可不勉强你哦,莲姬~”

这一声“莲姬”的尾音拉的极长,像是在刻意提醒他,你是一个小公举。

“姬”这个颇带调侃意味的称谓，他没听太宰治那样叫过其他男人。或者说,在他眼里,只有他最没有男人的样子么？

以前混迹港口mafia的时候,中原中也对他不错，他不想出的任务,就不勉强他,只当是照顾新人了,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任务下达了，那就是任务，必须要完成，否则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当然了,也没有人像他那样敢于挑三拣四。

黑泽莲想起了太宰治以前的工作和现在的工作，以前是黑手党，现在在侦探社，这两种工作都会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或许也会有很棘手和很讨厌的人，但是太宰治总是笑脸相迎——见鬼了，他居然从太宰的身上看到了爱岗敬业的精神！

黑泽莲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假如连太宰治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他以后说不定——等等！不对啊，他的工作是策划，而不是专业擦背的啊，这是又被太宰治戏弄了吗？

正在这时，太宰治突然伸手将黑泽莲用力一扯，后者毫无防备地摔进了水池里。

“混账！”

被热水包裹的那个瞬间，黑泽莲疲惫的身体终于慢慢地松了下来。

他听到从心底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也不管身上穿了多少衣服，反正已经湿透了。

因为是热水，所以也并不会觉得冷。

说起来也是心酸，这是他开的澡堂，但他苦于挣钱，到现在还一次没在里面洗过。

人少的时候，水池可以当成游泳池，现在整个热水池，只有他和太宰治两个人，空间十分宽敞。

……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游过泳了呢？

从五岁开始，他就每天告别寡言的母亲，独自在海里游泳了。看着座头鲸从自家门口游过，然后跳进海里，追寻着它的步伐，更喜欢踏上即将崩碎的冰川，然后纵身一跃，伴随着无数碎裂开来的冰块，跳进深不见底的海里。

因为生活过于寂寞，所以他从小喜欢挑战刺激的东西。

但没了那个身体条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游过泳了。

“在热水里，你总不会再昏过去了吧。”太宰治心情很好，压根没有计较他买了搓背的票，却没人给他搓背的事，继续调侃他，“上次你居然在海里昏过去了，真是弱不禁风呐。”

黑泽莲甩了太宰治一脸水：“那到底是谁非拖我下水的？”

太宰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因为看你像是要跳海，又犹豫不决的样子，就帮你鉴定一下你是不是真想自杀咯。但是很可惜，不是哦。”

黑泽莲心想，太宰明明知道他的身体现在不好，还故意说这种话来膈应他，但他很快就在水池里发现问题了。

水一会儿热，一会儿凉，体验感超级差，难怪没什么客人过来泡澡。

他一直忙着安排工作，以为每个人都和脑无一样恪尽职守，倏忽了监管。

荼毘一直是敌联盟最不服从命令也最懒惰的一个人，但是他确实有他的才华，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教会鸭子垃圾分类呢？

然后是渡我，最初她对给鸭子抽血还比较感兴趣，但抽了几百只之后，她也不想干了，扬言还是给人抽血比较好玩。

黑泽莲当然不肯放任她在这个关键时候出去闯祸，只能以会给她买名贵的项链为由，先稳住她的情绪。

其他人虽然碍于死柄木弔的命令，对他安排的工作还是会做，但大多数都不是特别尽心。

万分尽心的只有两个人，黑雾和芥川。

黑雾是他的父亲，芥川是他现在的儿子，他们再不听他的，就真的没人听他的了。

黑泽莲泡完澡，没管继续在水池里漂着的太宰治，换了衣服去二楼的吧台喝酒。

因为他不能喝冷的东西，黑雾给他温了一杯啤酒。

温热的啤酒十分难喝，但这也是他的身体唯一能接受的东西了。

“谢谢您，爸爸。”黑泽莲双手托腮，盯着黑雾看了许久，“您帮了我这么忙，都晒黑了。”

话一说出口，突然觉得异怪，黑雾本来就是黑的，还能怎么晒黑？

黑雾摆了摆手，给他递了几块糖果：“这个是今天客人送的紫皮糖，味道很不错。”

这是黑泽莲童年时喜欢吃的小零食，但他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

“留给芥芥和柯南吧，我是大人了，怎么还吃零食啊。”

黑雾剥开一颗，放在了他的手上。

“在爸爸眼里，黑泽君永远都有吃零食的资格。你妈妈以前，很喜欢吃这种糖。”

黑泽莲目光轻颤，父子俩平静地提起黑泽茗，他心里说不出的异怪。

他不想提她，于是岔开话题：“爸爸，以后别叫我黑泽君了，叫我莲或者莲酱吧。如果你觉得不习惯，也可以叫我黑泽。”

黑雾轻轻“嗯”了一声，小声地叫了一声：“莲。”

黑泽莲将紫皮糖塞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腻的发慌，但是小孩子很喜欢吃。

这种糖果热量很高，但是吃了似乎就有用不完的精力。小时候以为是紫皮糖的魔法，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母亲给他吃了珍贵的仙女星。

她也曾那么用力地保护过他，只是后来收回了。

也好。

就像两不相欠，再无挂念。

一颗糖吃完，黑泽莲认真的说道：“爸爸，芥芥明天就过生日了，我想去给他买个蛋糕，到时候麻烦用您的传送门送我过去。”

“好。”黑雾又替他倒了一点温啤酒，“你养两个孩子，是不是觉得挺难的？”

“还行吧。”难是难，倒也过得去。“以前有个我认识的人，他只有一个人，挣很少的钱，还养了五个孤儿，他很厉害吧。”

“莲，你为什么会想要收养孤儿？”

黑雾已经知道芥川和柯南都不是黑泽莲的孩子，但对于自家儿子的行为，他并没有过多苛责。

他只是好奇。

为什么？

以前黑泽莲不懂。

现在是懵懵懂。

“……就，收养了呗。”

——因为如果不能给他们足够多的关爱，他们很容易长歪。

——因为如果不能在刚刚好的时候照顾他们，他们也许就不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最重要的一点。

黑泽莲放下酒杯，温柔地看着桌上的五块紫皮糖：“认识了他们，我也……很开心啊。”

“可是，柯南上学认字，但是芥芥种田种菜，这样合适吗？”

芥川和柯南现在都归在黑泽莲的名下抚养，柯南比芥川聪明冷得多，模样也是小学生，送去上学应该没有问题，于是他请了赤司帮忙，暂时将柯南插到了帝丹小学。

几天前柯南开学，黑泽莲起得比平时都很早，给柯南做了顿丰盛的早餐，拿出了让芥川眼馋和嫉妒的小书包和文具，替柯南穿好校服，然后俯身拥抱了他一下。

“柯南酱，黑雾爷爷会送你上学的，你到了学校要好好上课，听老师的话，以后争取成为我们这里第一个拿到大学毕业证书的人。”

柯南的内心已经完全恢复成工藤新一了，他对黑泽莲的感情很复杂。

他变成小孩子的身体，和黑泽莲脱不了干系，他很确定，黑泽莲没有认出他，但是依然对他很好，这就是让他没法厌恶黑泽莲的理由。

“爸爸，要大学毕业证书有什么用？”他故意问黑泽莲。

黑泽莲摸了摸他的头，想了很久才说：“以后的路可能会好走一点。”

“哦。”

“听话。”黑泽莲压低了声音，偷瞄了芥川一眼，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道，“你看哥哥超级羡慕你呢。”

“……”

芥川对柯南的羡慕不是一点两点，他已经后悔答应让黑泽莲收养柯南了。

柯南来了敌联盟之后，立马就有了自己的小床，原因是死柄木弔觉得再苦不能苦孩子，从式子医生给敌联盟寥寥无几的生活费里拿出了一大部分，给柯南买了一张小床，放在黑泽莲和荼毘的房间里。

而且柯南能够去有很多小朋友的学校上学，他却只能和鸭八、脑无一起上黑泽莲办的“众生平等学校”。

最重要的是，柯南得到了小书包，他却没有，他依旧每天拎着一个塑料袋，装着饮料瓶和玩具在田里和敌联盟里穿梭。

这点不满愈发激烈，黑泽莲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和芥川感情更深，但柯南是个真正的孩子，他还是要求芥川让着柯南。

“爸爸！我捉到鱼了！柯南他笨死了，他什么都不会！”芥川拎着一条从河里抓上来的大鱼，兴奋地跑了过来，柯南也跟在他的后面，满脸的无语。

芥川吃了仙女星，身体素质前所未有的好，黑泽莲对他冬日下河下海也不阻拦了。

“你很厉害。”他摸了摸芥川的脑袋，然后又说，“但是不许那么说柯南。”

芥川扁了扁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黑泽莲觉得好笑，拿起吧台上的紫皮糖分给他们：“别噘嘴了，吃点糖吧，很好吃的。”

“好！”芥川对零食特别着迷，但是他很快发现，黑泽莲只给了他两块，却给了柯南三块。

“凭什么他比我多一块！”芥川很不服气地从柯南手上抢走了一块，“我是哥哥，我比他大，应该多拿一块。”

这是什么逻辑？！

黑泽莲严肃地板起脸，教育道：“芥川王子，你是哥哥，哥哥必须要让着弟弟。”

芥川问：“那要让多久？”

黑泽莲：“你说呢？”

芥川伸出手指头来数：“今天我是哥哥，明天我是哥哥，后天我还是哥哥，我一辈子都是哥哥？”

黑泽莲点头：“是。”

芥川反问道：“那我这是要一辈子都让着他了？”

黑泽莲一怔，芥川已经将三块紫皮糖糖摔在了地上，抱着他的鱼气呼呼地跑了。

“你心里只有柯南，你全给柯南吃吧，我不要了！我芥川王子就是饿死，也不会再吃臭莲酱的任何东西！”

黑泽莲叹了一口气，弯腰从地上捡起糖。

……这个小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莲姬养了两个孩子。但实际上都不是孩子。

莲姬：我什么时候能养上真正是孩子的孩子？

芥芥：我芥川王子就是饿死，也不会再吃臭莲酱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