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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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芥川王子来说,这一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一大早他醒过来时，照例先在旁边安睡的黑泽莲的脸上“啵”了一口，献上肉麻的早安吻,“爸爸酱早安”，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有点歪斜。

还有点疼。

他捶了捶脖子，心想昨天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变成歪脖子？

他发现枕头底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出于好奇,他抽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印有欧尔麦特大头像的书包。

大英雄欧尔麦特的书包！！！

这是他在电视购物台上中意很久的东西呀。

芥川激动地跳到了地上,也顾不上换睡衣，就把书包背了起来,有模有样地在房间里进进出出。

不一会儿,荼毘也醒了,抹了一把脸，勉强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到芥川美滋滋地靠在门边摆着pose,忍不住吐槽道：“我去,大清早就见鬼……话说你背这种书包，不怕死柄木气死吗？”

“没事。”黑泽莲睁开眼睛，瞥见自己的一条手臂又被荼毘当成了枕头，已经有些发麻了，见怪不怪地抽出来,揉了揉说：“死柄木现在对欧尔麦特没意见了，只针对英雄人偶和英雄爆心地。”

以前死柄木弔也憎恶着欧尔麦特，但那位老英雄已经因为失去力量而隐退了，渐渐的,死柄木弔的矛头就对准了他的接班人以及新生代的少年英雄。

因此他看到欧尔麦特的周边时，已经不再愤怒了。

“芥川王子，生日快乐。”黑泽莲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正在扭来扭去的芥川。

“爸爸，我今天四岁了！”芥川晃了晃书包得意地说，“芥川王子是哈佛第一的大学生。”

实际上，芥川今天应该是二十一岁，但芥川的心智仅仅停留在三岁的阶段。

也算是过四岁的生日了。

敌联盟的成员们都心照不宣地依了芥川本人的意思来，给他过四岁生日。

“你们国外过生日花式和噱头应该挺多的吧。”荼毘想把脚跷到黑泽莲腿上，被罗生门一下子给拽到了地上。

“芥川王子的生日，你就别这么轻浮了。”黑泽莲抱起叠放在旁边的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洗漱漱。

在黑泽莲的故乡，生日当天应当由全家人围在“寿星”的枕边，用歌声将他叫醒，并给他一个又大又甜的面包。

黑泽莲从性格冷淡的母亲那里没有体验过这种待遇，他的生日一般都很简单，再后来都是一个人过，自己用异能给自己找乐子。

好像从来没有人真正陪伴他过一次生日呢。不过他也没什么遗憾的，毕竟过不过生日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但芥川是孩子，他打算今天给他一个不错的生日体验。

经济原因，生日礼物仅能买一个欧尔麦特的书包，以及一身新衣服。但黑泽莲提前订了饭店，也订了蛋糕，还准备带芥川去附近新开的恐龙园玩一天。

“芥川王子，你过来坐好。”

黑泽莲洗漱完毕，叫住了依然在穿衣镜前欣赏着自己背书包的英姿的芥川，让他坐在了凳子上。

“爸爸，今天我们什么时候去田里啊？”芥川对种田兴趣不大，但他喜欢种菜和种花，黑泽莲特意给他留了一小块地方，划成四四方方的格子地，给了他一些种子。

哪怕芥川弄得一塌糊涂，他也没有责怪他，反而耐心地教他辨认植物。

“今天我们不去田里，爸爸带你去其他地方，但是要收拾一下你的仪容仪表。”

黑泽莲拿来新的刀片和剃须膏，挤出剃须膏，仔细地涂抹在芥川的下巴上。

敌联盟用上了电动剃须刀的只有黑泽莲，但是他不想和别人混用，于是给芥川买了一套手动的刀具。

芥川还在发育，下巴只长出了一点淡淡的胡子，刮起来并不是很费力。

他的面容很清秀，皮肤也很细腻，自从吃了仙女星之后，身体上的大小毛病全部去除了，脸上透出了健康的红润。

“好了。”

黑泽莲放下刀片，用纸巾擦掉他脸上的泡沫，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洗了洗，最后替芥川抹上了一点须后水。

“……现在你是更帅气的王子了。”

“真的吗？”

芥川迫不及待地照了照镜子，黑泽莲没等他继续陶醉下去，抓住他的手开始替他剪指甲。

荼毘和鸭八都保持了安静，芥川也没吭声，只有黑泽莲为他剪指甲时发出的咔哒咔哒的声音。

过了半晌，荼毘才幽幽地说：“不如我叫你爸爸，你也替我剪一下指甲吧。”

“别胡闹。”

黑泽莲听他的语气是在开玩笑，但抬头瞥见他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蓦的想起图怀斯絮絮叨叨地提起过，荼毘和他父亲的关系实在是很差。他会走成今天的样子，完全就是因为有那样一位不负责任的父亲。

荼毘一词的意思是火葬，大概他本人已经决定将过去全部埋葬了吧。

“跟你开个玩笑。”荼毘一脚踩在了鸭八身上，差点把鸭八踩晕过去，“老子只是特别讨厌看到别人过生日，所以你把小鬼头领出去玩吧，今天都别让我看到。”

黑泽莲知道荼毘肯定不需要他的安慰，事实上他也没打算安慰荼毘。

荼毘想要的东西，这世上没人能给。

在成为一名合格父亲的路上，黑泽莲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他不能太严格，也不能太放松，他还要给芥川很多很多的在乎。

“爸爸，我的王冠！”

“噢，我给你戴上。”

黑泽莲买了布料，让擅长缝纫和编织的斯宾纳帮忙给芥川做了一身王子的服装，他替他系上金色的腰带，戴上金色的王冠，将一柄塑料剑郑重地交到了他的手上，“芥川王子，恭喜你四岁了，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拥有了斩妖除魔的能力，未来的日子里，希望你能为成为一名国王而继续努力。”

他又想了想，将芥川的黑色外套当作披风，披在了他的肩上。

芥川对黑外套有点不满，噘起了嘴：“王子应该是红色的披风啊。”

“这是你最重要的人送你的东西，你好好珍惜。”黑泽莲猜测这应该是太宰治曾经送给芥川的礼物。

芥川费解地眨了眨眼睛：“是爸爸你送给我的吗？我不记得了。”

黑泽莲没有回答，拍了拍他的脑袋，替他将王冠扶正。

“出发！芥川王子和可爱莲酱小队，目的地是种花家恐龙园，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随着芥川说完他的二逼宣言，敌联盟一群吃瓜吃面吃饼吃饭的观众一起朝他们父子俩挥了挥手。

“路上注意安全。”

“嗯。”

像是普通家人之间的叮嘱。

黑泽莲没察觉任何异常。

*

“我是一个王子啦啦啦啦，我是最帅最可爱的王子啦啦啦啦——”

这日天气晴好，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晒得人浑身发烫，黑泽莲不禁感慨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美好的光景里出行了。

耳边是芥川自编自唱的歌曲，五音不全极其难听，但他不想扫了他的兴，孩子的天性就是爱唱爱玩。路上时不时有人对他们这对怪异的组合投来关注的目光，都被他自动忽略掉了。

芥川手持塑料宝剑，一路都在兴奋的挥舞。他背上背着他的欧尔麦特书包，黑泽莲出门前在他的包里塞了些东西，有饮料有洗干净的水果。

种花家恐龙园离敌联盟的大本营很远，黑雾用传送门将他们直接送到了附近的地方，只用了十分钟就走到了。

因为芥川的身高在那里，买不了儿童票，黑泽莲就买了两张成人票。

进入恐龙园后，芥川好奇地看着园内巨大的恐龙，问道：“爸爸，恐龙到底是什么啊？”

“是已经消失的一种物种，以前可是地球的霸主，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恐龙化石。”黑泽莲指着远处一头霸王龙的雕塑说，“那边那只，叫霸王龙，和你以前的性格很像。”

芥川捧着脸说：“那它一定很温柔~”

黑泽莲：“……”脸还真够大的。

由于现在是冬季，很多只有在夏季才有的水上项目并没有开放。芥川胆子小，黑泽莲也不考虑带他去玩疯狂火龙钻，雷龙过山车，4d过山车之类过于刺激的高空项目。

他还在思考，芥川就已经看中了一个项目：“爸爸，我想玩那个穿梭侏罗纪吧。”

穿梭侏罗纪几乎全是在水里进行的，黑泽莲对冷水有点抗拒，但转念一想，时间很短，忍忍就过去了。

……今天可是芥川的生日呢。

“好……等一下，先买点东西。”黑泽莲掏钱在入口处买了两件雨衣，递给芥川一件。

芥川接过雨衣，挠了挠头，不大理解黑泽莲的意思，他抬头看了天空：“不会下雨啊。”

因为不在休息日，所以今天恐龙园的人并不算太多，没排一会儿队，黑泽莲和芥川就穿好了雨衣，坐进了穿梭侏罗纪里的小船。

一只小船可以坐四个人，他们的前面还坐了一对母子，男孩子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和柯南差不多大，从上船开始就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小男孩有点紧张地问：“老妈，等会儿要是有恐龙出来，你会保护我吗？”

他的母亲看上去很凶：“你这个废物！不是应该你保护老娘吗？”

小男孩变得更凶了：“我还是个孩子啊！而且老妈你明明比恐龙还凶！”

母亲立刻超凶模式附体：“混账小鬼，看我不打死你！”

船体因为他们的打闹而变得摇摇晃晃，黑泽莲觉得有点头晕，只听到芥川小声说：“莲酱别怕，有危险我会用罗生门保护你。”

“……嗯，谢谢。”

进了山洞之后，一道门缓缓朝他们打开，周围到处都是巨大的恐龙模型。

光线逐渐黯淡下去了，芥川眯起眼睛，看到了恐龙蛋里探出的小恐龙。

他兴奋地喊道：“莲酱你看，是小宝宝。”

“嗯，他们刚从蛋壳里出来，还很乖呢。”

“那芥川王子也是从蛋壳里出来的吗？”芥川好奇地问道。

黑泽莲暂时没法在别人面前给芥川解释这种问题，拍了拍他的头：“芥川王子是天使送来的。”

芥川美滋滋地问：“我是天使送的啊？”

黑泽莲点头：“是的。”

“哦呀。”前排的小男孩转过身来，打量了芥川一眼，“明明你看着像是垃圾堆里捡的智障。”

黑泽莲：“……”

小船继续往前行驶，绕开恐龙后，很快就到了让黑泽莲提心吊胆的部分——他们会穿过一片水区，免不了会沾上冷水。

“莲酱。”芥川低低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黑泽莲转过脸去，看到他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出奇的镇静。

“到出口了，不要怕。”

黑泽莲轻声笑了笑。

“我怎么可能会怕！”

——你小子在开玩笑吧。

然后他的右手就被握住了，他感受到了芥川手心的温热。

“莲酱怕冷，但我会让你不冷的！”

小船终于到了出口处，随即顺着水流笔直地冲了下去。

这个瞬间，黑泽莲想起了自己以前从冰川上跳下的场景。

他以为会有很多冰冷的水冲到自己的脸上，却看到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然后他就被罗生门整个裹住了。

芥川从背后抱紧了他，他绷直的脊背慢慢地放松了下去。

“芥芥，你快乐吗？”

小船激起的水花声太大，黑泽莲并没有听到芥川的声音，他甚至都不知道芥川是否回答了他。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从脊背传来的，属于芥川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彻底告别芥芥，欢迎我们烫了头发又得到了芥川王子称呼还穿着王子服装拿着宝剑背着欧尔麦特书包的港口黑手党游击队的领导芥川龙之介。

不用担心莲姬的安全，伤害反正都会转移给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