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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跟猪肉剁馅,跟冷冻的白菜和剁碎了的蘑菇一起包饺子。

项骆在地下现杀了一只刚长大的童子·鸡。杀了后收拾好了拿回屋子说是冷冻后化冻的,反正安维也不会去深究。

大年三十这天将食材提前准备好了。一年到头的奢侈这一次,多做点有剩菜真空包装就好了。

祝炎抱起大儿子闹闹在怀里玩了半晌,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个红色蝴蝶结绑在它脖子上了。

红色蝴蝶结配上柯基标准的治愈系微笑,要多喜庆有多喜庆。

小鸡炖蘑菇是年夜饭的灵魂之一,猪蹄儿直接白水煮熟后撕开直接沾蒜酱吃是最简单的美味。

一条冷冻的鱼下锅炖了,虽说没有活鱼鲜美,但也符合年年有余的好兆头。鱿鱼按理说跟韭菜是绝配。这世道可没那个新鲜玩意。就用孜然炒了,味道也不错。

项骆又翻出大青虾用水煮了,这个跟醋和辣根是绝配。再做个辣炒虾仁,光荤菜就凑了六个。

项骆原本想做十个菜,可太多了后面几天都吃剩菜也不值当。就又用干菜和之前弄的冻菜做了个家常凉菜,和一道爆炒贡菜两个素菜,八个菜六荤两素这个数也挺吉利的。

爆炒贡菜是需要一点肉来点缀的。不过在东北,肉含量低于一半的,一般都归于素菜里头。

需要炖的才先下锅了,三口人面对一盆面跟弄好的馅料面面相窥。

项骆和面。他会做手擀面,和面还是会的。饺子的面要稍微软一点,多放温水就行。

可擀面呢?

显然,仨大小伙子在这方面没有一个精通的,

安维无奈道:“项哥,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过好几年了吗?之前饺子怎么包的?”

“速冻的,再有斜对门李叔家会送。”项骆道。

安维扶额:“要不咱们把他请过来帮忙包饺子吧。”

“那咱们做那些菜怎么解释?”祝炎瞥了他一眼。

家里吃的好,但只能自己关起门来吃得好,绝对不能叫外人看见。

跟李宝国家关系好,但也仅仅是关系好。

关系再好也没有分彼此的道理。

祝炎想一想道:“或者把面送过去让他帮忙擀成皮?咱们可以送去点冰虾,算是拜年了。”

虽说不能让他知道,可送去点好东西是没问题的。祝炎也看得出项骆跟李宝国关系不错。

只是这大过年的麻烦人家好像不太好。论理来说,小辈大过年去长辈家里,长辈是要准备压岁钱的。串亲戚至少也是大年初一。

项骆指着将面团弄成长条,凭借记忆中的模样分成小块尝试擀成面皮。只是一直都是不规则的。

祝炎拿起来一片奇形怪状的饺子皮,沉默些许:“应该勉强能用。”

反正是自己家吃,又不是拿外面去送给别人。

项骆凑合着擀面,俩人凑合着包。面皮薄一块厚一块的,项骆都有点害怕别下锅弄成了一锅片儿汤。

好歹将其他的菜都成出锅送进屋子了,又将饺子下锅。

项骆经常吃速冻饺子的。他来看饺子。在饺子汤里放一点盐防止粘锅。饺子煮着,闹闹两个前爪搭在锅台上往里看,

项骆敲了一下儿子脑袋:“别被水蒸气烫着。”

闹闹好像听懂了,转了两圈儿刚要去角落里柴火垛趴着,忽然抬头对着个方向叫唤了两声。

项骆还以为有什么人要闯进来。随后听见了报警器的声音。项骆关了报警器出门,听见了大门被敲响。

项骆披上大衣出去:“谁啊?”

这大过年的谁还往外走?

“是我小骆!”

李宝国?

听声音祝炎就明白了,忙打开锁将人让进来。

“怎么这时候还过来,先进屋暖和暖和吧。”这眼看家里年夜饭都快吃了。

李宝国笑道:“这不是过年了吗?我怕你们仨小年轻不懂得包饺子。就过来送点。”

他心眼好,邻里之间关系处的都不错。

早几年他也是每年都给项骆送点饺子。那工厂流水线出来的食品怎么也不如手工做出来的好吃,尤其是包子饺子一类,馅料就不是那个味儿!

项骆将人迎进屋,指了指大锅笑道:“这不是也捣鼓出来了吗?就是饺子皮有薄有厚,凑合用了。不过馅料肯定是不一样的。”

李宝国拿来的使用保温盒装的,项骆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差不多二十个饺子,都不大,显然不够三个人吃饱的,但一人吃几个解解馋是足够的。

看着这几个饺子,项骆心里头是感动的。多少是个心意,好歹大过年还想着。

“你等一下,安维,你把饺子先倒出来。”

项骆将饺子给安维,自己去西屋电冰箱里头翻出来一斤真空包装的大青虾出来递给李宝国:“这个你拿回去。”

这个就是放在之前也不便宜,李宝国见了摇头:

“这我不能拿!”

“也不多,就是尝尝吃个新鲜。不是说你家姑娘回家过年了吗?你们俩吃正好。”项骆之前听李宝国念叨过去官方无菌室工作的李月月过年回家过年。

这一来一往,就是他们邻里之间的情分。

李宝国自己不想要,可一想闺女这一年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就道谢收下了。

也没迎人进里屋,怕他看见饭桌上的饭菜。李宝国也没多留,带着冰虾和空了的饭盒回去了。

那头饺子也浮起来了,用水浇灭,再煮,再开再浇灭,如此反复三次就差不多了,盛出来装盘子里,李宝国送来的单独装一个盘子。

屋子里用的是闲置许久的折叠大桌子,先前一直被放在厨房角落里吃灰。因为一家人吃不了几个菜,现在连菜带饺子的,家里盘子还大,必须用大桌了。

一人一盘饺子,送来的饺子放在中间随便夹着吃。

项骆切了蒜末倒点酱油放在桌子中间,放好了醋、香油和辣椒油,喜欢怎么吃自己调这个汁儿~

当前调料油盐、醋料酒一类的是不怕放的,但酱油一类的调味品却容易长毛。所以家里的调味品基本上都有自封袋小包小包的装好。

也许这么多的塑料可能不是很健康,可也比长毛了没得吃要好。

分别调好了蘸料汁儿,项骆给自己的点上了香油。搅一搅嗦一嗦筷头。特递给祝炎闻闻:“贼香。”

祝炎瞥他一眼,回头打开了一瓶香槟,给三个人倒上。

这个果味比较好,更适口,不能喝酒的人也能喝几杯。今天是新年,喝点小酒怡情,也不至于真的在酒桌上喝醉了。

三人都不是滥酒的人。也从来没有过踩箱喝的时候。这酒精应该是一桌子菜肴的调味剂,但绝对不能是主角。

项骆尝了一口,有点说不出的滋味。不是很好喝,但也不难喝。至少对于项骆来说,比啤酒好太多。

这是他们三口人的第一个新年。

也是项骆失去家人以后,第一个跟别人一起过的新年。

最重要的是,他是跟最爱的祝炎一起过的。

项骆先夹起一个看上去形状最好的饺子放进祝炎的碗里,这顿年夜饭就算开始了。

安维忙看夹起一个自己包的饺子尝了一口,眼前一亮:“这味儿可以啊!我说项哥你可别撒谎,你以前肯定做过!”

项骆瞥他一眼没开口,回头问祝炎:“好吃吗?”

祝炎咬一口点点头:“还行。”

一家人的饭哪里有什么好吃和难吃,要的就是一家人团聚的氛围。

项骆吃了两个自己的饺子,就没吃过这么香的,又夹起李宝国送来的饺子,咬开一看是蘑菇午餐肉馅儿的。估计当前全村大部分的人家都是吃的这个馅儿。不过李宝国是常年做饭的,饺子皮薄厚适中,馅料调的也不错,吃起来正好。

安维吃了一口,虽说馅料不如自家的,可这味道是真不赖。

“别说,这才是正经会做饭的。”

祝炎夹了个猪蹄尖儿放进安维面前的盘子里:“就你做饭不正经。”

几人一笑,一顿饭吃到一半,项骆才举杯道:“好歹过年了,咱们都说两句吧。”

祝炎跟安维对视了一眼,都端起杯子看着项骆。

项骆身为这个家的主人,看看这两个名为客人,实为家人的亲人。

“其实过往的几年,今天这个日子跟其他日子真的没什么区别。这是我过的第一个有年味的年。不管怎么说,这几个月我过的比之前幸福太多。”

末世对于其他人而言,是灭顶之灾,这回让他们失去亲朋家人,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让他们的日子一落千丈,为了生计苦苦挣扎。

可对于项骆而言,其实吃的比以前还要好一点,日子也更好。

吃的方面,曾经项骆为了攒钱准备末世,甚至有段时间只吃大米就咸菜凑合过去,不干重体力活都不会做肉菜来吃。

在村子里,以前项骆就是老人们口中的街溜子,不务正业无所事事。是最典型的《伤仲永》代表例子。不少人都已项骆为例子,说读书无用,当初项骆还是清华苗子不还是待在家里了吗?

甚至为此还一度盛行过所谓打击教育,觉得夸多了孩子就废了。

而现在,他反而因为末世后的种种,在村中名望水涨船高。

未来只要发展的顺利,更会成为村子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祝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说话。

安维只笑道:“谁还不是呢。”

项骆继续道:“所以,我感谢你们来到这里陪伴我这些日子,我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长久下去。我希望明年的今天,餐桌上还是咱们三个人。祝炎,你说两句吧。”

祝炎摇头道:“我有什么可说的。”

项骆道:“你必须要说,你是咱们家掌柜的。”

掌柜的一般是指一家店的店长老板,但在东北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一家之主,或是女人的丈夫。

一般说一个哪个女人的丈夫,就会说是某某某的掌柜的。女人结婚,就是找了个掌柜的。

这三个字一语双关,祝炎自然听得懂。

看项骆,祝炎的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只道:

“与君共勉。”

这四个字,已经能够给项骆无穷的力量了。

二人又看向安维。

吃了一嘴狗粮的安维沉默些许,道:

“其实要说什么肉麻的话我也说不出口。但你们要相信,这里是我住过的最温暖的家。也许农村没有城市那么好的条件,每天要干这样那样的活。可这样的活比我之前当社畜滋润太多了。”

祝炎吐槽了一句:“我亏待你了?”

“你再没亏待那也是三点一线的工作。而且是成熟的公司了。哪像现在这样,每创业期间没一点小进步都贼刺激。”

三人皆笑。

安维将杯子举高了些:“谢谢你们拿我当家人。”

三人站起来。

项骆:“为了年年有今朝!”

祝炎:“为了相陪相伴!”

安维:“为了咱们三个人!”

三人:“干杯!”

一杯入腹,三人皆有了几分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将这些都装好了收拾了,剩下的猪蹄儿将骨头拆干净了都给眼巴巴看了半晌的祝闹闹。给它也过个好年。

项骆带着几分醉意躺在床上,看着祝炎一点点将衣服脱了。

他没穿睡衣,项骆也没穿。

想到这里,项骆眯起了眼睛笑了。

祝炎伸手要去关床头灯,项骆伸手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发什么神经?”祝炎用力的推了两下,项骆干脆用嘴将人堵上,翻身将其压在身下。

“别关灯,我想好好看看你。”

“你哪天没看我。”祝炎反问。

“你今天比平时好看,我多看看。”项骆也就喝点酒的时候会毫不吝啬自己肉麻的情话。

祝炎没开口,看着身上的目光有些迷离的项骆,有碎头发落下来,祝炎伸手给他理了下。

就这个动作,撩的项骆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附身将人吻住,借着这么点酒劲可了劲儿的占便宜。

祝炎的没有拒绝无疑是给了项骆更进一步的信号。

当空气慢慢跟着炙热起来,项骆心底的野心越来越大,愈发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渴望。

“祝炎!”项骆哑着嗓子喊着他的名字,“可以吗?”

哪怕理智快要崩塌了,项骆依旧再等待着祝炎的一个答案。

祝炎的身上已经升上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晕,喉结一动,项骆已经忍不住啃了上去。

感受着项骆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愈发难以控制的渴求。

祝炎手指穿插在项骆的头发上,眯着眼睛,微红的眼角衬托着眼下的泪痣妖异极了。

“想要?”

项骆扫过他的喉结,祝炎身子一颤,笑了。

“你真y。”

祝炎说着撩拨的话,却迟迟不给项骆想要的答案。

他在吊着项骆,逗弄着他,也是考验着他。

祝炎有心看看极限在哪里,他在项骆心里的位置,达到怎样的高度。

他,会不会再一次被抛弃。

成为那个一觉醒来,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的那个可怜虫。

项骆看得出来,他的问题今天是得不到答案了。

二人就对视了几秒钟。

项骆泄气的蹭了蹭祝炎的锁骨:“故意的。”

“活该。”祝炎知道。

感受着他幸灾乐祸的坏,项骆一点都恨不起来。

只是他这脸上的笑容,实在让人来气。

应该让他哭出来。

项骆抬起身子,一手按在祝炎的胸口。

祝炎反应过来什么,手抓着项骆的头发感觉到项骆身子向下移去。

“别!”

下一秒,祝炎话说不出来了。

他没想到项骆能做到这一步。

反击也好,单纯的爱也好。

这一轮祝炎输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有点晚,祝炎看着天花板无言。

草率了。

项骆早醒了,为了看祝炎醒来的一瞬间,已经等了一个多点儿了。

“早!”项骆开口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神清气爽。

祝炎一怔,翻过身都没看项骆。

项骆拍一拍祝炎的屁股:“还疼吗?”

“滚蛋!你摸着过吗?”祝炎要疼也不是后面!

“那今晚尽量。”项骆得寸进尺道。

祝炎只说:“没下次了。”

说着就要下地穿衣服。

项骆将人揽进怀里。

“啧,昨晚被伺候爽了提裤子就不认人了?”项骆带着笑声蹭一蹭他的后脖领,“我之前咋不知道你是个渣男。”

感受着项骆呼吸落在脖子上,祝炎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有数,那也得缠着你。”项骆亲一亲祝炎的耳朵:“没有肉,喝口汤也不错。”

祝炎耳朵尖儿都红了。

“闭嘴!”

项骆也不挤兑祝炎,只抱着祝炎,享受着美人在怀的满足。

“放宽心,我不会逼你。”项骆语气里透着一股子餍足,“你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心肝宝贝儿。你不想要什么我永远不会逼你。你想要的,不管什么都会送到你面前。”

可见是得了便宜卖乖了。

祝炎难得没有毁气氛。就这么被项骆抱着。

二人还是没上本垒,不过祝炎被项骆咬了以后一感动也帮了项骆一次。

仅仅是这样,项骆就已经相当满足了。

他不会急于求成,只要每天都有一点点进步。他就能距离重回巅峰近一点。

只要祝炎能回来,对于项骆而言就已经别无所求。剩下的其他每一分所得都是恩赐。

项骆会无比珍惜得到的每一分。

然后怀抱着这份幸福过每一天。

直到老去,死去。

他,真的爱祝炎。

爱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界限在哪里。

也许祝炎本身就是他的界限。

他的最高巅峰,他的底线,他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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