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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周婷婷穿着耦合色的小袄,头上梳着马尾,虽说是相当普通的打扮,可在她较好的脸衬托着整个人都娇艳很多。
“爸,如果现在你没躺在这里,而是吃着我跟姐姐的彩礼,享受着卖我们出去换来的奢侈生活。到时候我跟姐姐在婆家挨了打,回来跟你哭诉。你会后悔吗?”
周文树听着有些发怔,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我不会这么做……”
“可你当初会,”周婷婷说的相当肯定,“你现在的后悔,并不是心疼我,而是后悔为什么没有选择当初的另一条路,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样的道歉,不论是对我、对我妈、还是对项骆哥都能说出来。你后悔的是当初的选择,不是吗?”
周文树慌忙否认:“我没有!婷婷!是不是你妈跟你说了什么?”
他否认的很干脆,周婷婷却问:“我说错了吗?”
周文树却犹豫一下,还是坚持自己刚刚给的说辞:“你是我女儿,我从来没想过害你。我知道当初我过激了,伤你心了。可我想让你知道,我改了!”
周婷婷却笑了,这份笑容七分苦涩三分嘲讽,却道:
“如果真的是疼我,你应该说的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是我的错’,而不是开口闭口都是没想过害我。这句话的更深层次的意思是,你从从来没觉得自己错了。只是结果没有按照你想的去发展,所以造成了恶劣的后果。因为不是你想要的,所以就怪不得你。我说的对吗?你的主语出卖了你真实的想法。”
周文树不是没想说我错了,只是身为父亲,他如何拉的下脸来向女儿认错?
“我没有……”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真的觉得还回得去吗?”周婷婷起身往门口走,“就算你真的忏悔当初的事情,可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我姐姐回不来。其实没了正好。如果当初都听爸你的安排,她没脸没皮的不要尊严的去勾搭人,只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她受了委屈,也不见得您会心疼。了无音讯对我而言反而是好事。”
周婷婷走到了门口,回过半个身子看着周文树。目光中冷清,似有几分眷恋,可更多的还是抗拒。
“我永远当你是我爸,我也爱你。可是覆水难收。我更爱我姐,还有我妈。我有更值得我去爱的人。爸你平心而论,你做的,比起大姐和我妈做的,真的能相提并论吗?还是说你真觉得,对子女的爱只是上下两片嘴皮子碰一碰,就要儿女牺牲一辈子去报答。”
等出了房门,又有些叹息的声音传进周文树的耳朵里。
“这些年,您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吗?”
周文树一直在会比周婷婷对他的态度。
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周婷婷不是这样的孩子,之所以会这样,是被项燕和项骆教坏了。她会说出伤人的话,甚至仇视自己的父亲,都是被教过的。
可周婷婷站在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击碎了周文树最后一点幻想。
她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傻子。
她清楚明白谁对自己是真心实意。
周文树爱她吗?也许吧。周婷婷也是在周文树怀中捧着长大的姑娘。
可周文树更爱自己。当他自己的利益跟女儿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然后用自己身为父亲这件事强充门面,打着一副为儿女好的旗号,让所有的作为都理所应当。
什么“我不会害你”,不过是自私的遮羞布。
周文树原本还维持在表面上的这一份虚伪的慈爱,被周婷婷撕得粉粉碎。
其实周婷婷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被他人意见左右的人。否则村里人没少劝她孝顺周文树,她若真的耳根子软早就跟周文树修复关系了。她木讷老实不假。可这样的人往往更加执拗,好钻牛角尖。
周文树自打周婷婷走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第二日项骆也没去村委会打听情况。而是准备好了去县里。
六年过去了,项骆也该看看一看夺走自己父母生命的凶手什么样子了。
“一起去吧。”项骆道。
祝炎半调侃道:“怕哭的时候没人借给你肩膀。”
项骆倒是没否认:“那再给你多带两件换的衣服。”
二人相视一眼,祝炎揉了揉项骆的后脑勺:“那就一起去吧。”
“你说她能判多少年?”项骆问。
“七年。”祝炎道。
项骆的眉头已经皱紧了。
祝炎却倒是实话实说:“如果不是末世以后,三年就最多了。不是她开的车,充其量只是从犯。就算是主犯,基本也是最高七年,情况极其恶劣的,判14年的都少之又少。交通事故这方面的判刑从来都不高。所以,我说七年,是乱世用重典的极限了。”
项骆嘴唇动了动,不甘心道:“两条人命,就只是七年吗?”
“交通事故的判罚向来不重。”祝炎道,“毕竟机动车造成的事故往往都是失控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项骆自己也开车,对这个却没这么多的了解。
祝炎只冷笑道:“你忘了,我骨折过。”
项骆身子一震,被撞得?
“差不多,是被车子撞下山崖的。”祝炎摊手,“虽说差点瘫了,可到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撞我的那个酒驾超速。外加车子故障。加上及时报警自首,最后只被判了两年,而且还是缓刑。”
项骆拳头猛然攥紧:“他在哪儿?”
祝炎挑眉:“还想帮我报仇?”
“不然呢?”
“我用得着你?”祝炎双眼微眯闪过了几分精光,“他后来被判了无期。”
项骆眼前一亮:“你怎么做到的?”
祝炎双眼微眯:“那当然是他自己不干净了。他跟我那个三婶家里多少有点关系,又帮忙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我拿到证据以后发现加在一起也判不了几年。就干脆找了个嘴皮子厉害的人,带着证据找到他挑衅。说要当着他的面送去警局。结果那个智障就真的跟在那人后面追着要抢他的电话。他顺势跑进了公交车,他拿着刀上公交车威胁他把资料交给他。他顺后把自己手里的手机递给他,他拿着就跑了。”
项骆的唇角抽了抽:“公交车上持刀抢劫?”
这枪毙都不过分啊。
祝炎打了个响指:“一审死缓,不服上诉二审虽说是无期,却也因为他的证词揪出来几只苍蝇,对我三婶一家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祝炎其人向来心眼小,喜欢睚眦必报,那人害的祝炎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又怎么会放过对方?
项骆却并不放心:“那你就一点事也没有?没留下后遗症?”
祝炎伸了个懒腰,尽可能的舒展自己的身体:“要是真有什么后遗症,它就不可能是区区无期了。真给我留下不可逆的损伤,我的报复就没那么光明正大了。”
祝炎管这个叫光明正大。
项骆听着都觉得好笑,可祝炎说自己的事情,也等同于给项骆好好的打了个气。
项骆提前跟周振华说了自己要去县里,周振华这个时候就没再打搅。一直等到八点多的时候,车子才进了村。
是一辆警用越野,不过来的人并不是袁朔。袁朔是特警,当前的局势下,肯定有更重要的地方需要他去。
二人上了车,坐在一处。带着他们的警官也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根据昨晚上的审讯,周兴风的母亲已经将全部的事情都招人了。当初事发后她跟丈夫想都没想都先回家。可回到家以后原本是想要报警救人的。可一想到家里还有个儿子即将高考,怕这件事会影响儿子的学业便没有说,她口中周兴文对此事是一无所知的,一切都是身为父母坐下的决定。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要知道,项骆之前从周兴风口中听到的,确实截然不同的另一个版本。
周兴风曾说过,他的父母想过报警,是周兴风给出的主意,让他们两个人一念之差,将项骆的父母留在了那个暴雨当中,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项骆更相信周兴风所说的。
这件事也没必要撒谎。
只是虽说他们二人的初衷是为了儿子的学业,可两条人命的消亡,也让原本恩爱的夫妻之间出现了嫌隙。没过多久,在自责和恐惧之中,他们决定远离这个满是噩梦的地方。二人离了婚各奔东西。
离婚以后,周兴风的母亲就彻底跟丈夫儿子失去了联系。她不是没有离开过,可只离开了半年,就因为受不了对儿子的思念回来了。却没有找到儿子。所以她便在城市中定居。一来时不时向村里这头了解下情况,二来也是等着盼着儿子能够回来。
这一等就到了末世以后。而她再次结婚生子,小儿子现在也已经三岁了。
这是周兴风母亲所说的一切。
项骆听完看向祝炎,瞧见他唇角勾起的冷笑。
她到真是一位慈母。
可她这份拳拳爱子之心,却是建立在项骆成为孤儿的痛苦之上。
她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活该没人疼吗?
车子进了县里,直奔关押那周兴风母亲的地方。
周兴风母亲经过了一夜的审讯,原本是要去休息的,只是项骆过来了,身为被害人,实在有必要看一看这肇事帮凶。
按照规定,只有项骆一个人可以去见,祝炎属于外人,并不能进去。
项骆对着祝炎点点头,祝炎就只在外头喝茶,跟警方的人随便说一电话。
半个月前,项骆面对周兴风,从周兴风的嘴里,听见了当初的真相,现在这这么快,项骆就直接面对真凶了。
项骆先看了一眼关于她的文件,只看见名字就笑了。
贾惠。
这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出比这个更贴切的名字了。
项骆抬步被领着进了审讯室。
没错,就是审讯室。即便是项骆也明白这只怕并不合规则。只是这样的世道下,很多规则早就跟过去不一样了。
贾惠手上戴着手·铐,原本低着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了项骆,人直接站了起来。
不过她站起来的瞬间又被旁边的警官给按回去了,她睁着眼睛有些发怔的看着项骆,似乎还在确定着什么。
项骆倒是认出了她。
毕竟曾在一个村子生活过,仅仅六年没见,还不至于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她穿着带着补丁的灰色衣服,人的脸色跟衣服差不多,衰老而又麻木。
项骆对她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她应该是个相当干练的女人。她家中虽说困难,可夫妻俩都是吃得了苦的人,也是愿意为了未来而奋斗的人。
而现在,已经瘦得脱相的。
只是这份瘦弱是因为这六年来的心惊胆战,还是末世以后过得确实不好,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项骆没开口,贾惠却已经哭了:
“是我对不起你啊!这么多年我真的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日子过得苦,可我……可我……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我也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这是我做的,我该负责人。可兴风真的不是坏孩子啊!”
警方给项骆拿来了一个椅子。让项骆面对贾惠做了下来。
“你说,当初的事情周兴文一无所知是吗?”项骆道。
贾惠用力点头,枯草一般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洒在她的脸上,她透过头发热切的看着项骆。
项骆却道:“可周兴风明明当面跟我说,是他劝说的你们,只因为他嫉妒我。他觉得,我之所以比他强光,是因为我的父母比他的父母强,他觉得,我没有父母以后,再跟他比才算公平。我想,你们这个家的人离家散,估计也是他为了拉低自己的基础故意为之吧。他真的很喜欢跟我比。”
项骆开门见山,说的露骨而又可怕。
贾惠张了张嘴,显然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一层。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贾惠先是反驳,随后又呢喃的说了两句,“所以,他当初才会问我们为什么你不念书了,所以才会说我们离开村子,只有离婚了才不会被人怀疑?可不可能啊?不对!你撒谎!是你在骗我!”
贾惠的双眼发怔,目光迷离,显然,她此时的很多思绪是不受控制的。她的精神,也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确实是崩溃。一个母亲,若是神经正常,也不可能扔下一个三岁的小儿子自己逃走。
项骆想过无数次当他面对真凶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也许会情绪激动之下给对方一拳,亦或是将自己这些年遭受过的所有一股脑的砸出去。
只是这次突然见到了,却出奇的平静。
他明白,这么多年的折磨,这个人已经精神崩溃了。
比其他,其实周兴风才更加可恨。
贾惠作恶,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周兴风,就是单纯的恶。
“儿子是你的,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想要我来给你答案吗?”项骆没有顺着贾惠的话回答,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激动的贾惠定格在了那里。
孩子是她生的,更是她养的。
就算事发当时她因为太过于紧张和恐惧没有想明白一些事情,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反复在她脑海中重演,她又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可是当妈的,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儿子往坏处去想?
她心底对这个儿子,还是亏欠更多。
“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是清华苗子!他那么优秀,那么厉害!他不是坏孩子!他做什么都是被逼的!是我跟他爸没有教好他!项家孩子!该死的是我啊!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偿命,求求你,我求求你不用为难小风好不好,他真的是好孩子,他是被我们给拖累了!”
项骆听着她说了这样一番话,没急着回复,只是一双眼睛已然被怒火占据。
贾惠说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项骆。此时他像极了古代在断头台上等着监斩官下令开斩的那个犯人。只是不同的是,只要监斩官说了斩,他的儿子就解脱了。
贾惠在等项骆的回应,项骆就给她一个回应。
“你为什么口口声声都是你儿子?”项骆开口,语气已然不像刚刚那般平静。
贾惠有些发怔,张张嘴没说话。
项骆站起身,看着贾惠:“你为什么要为你的儿子辩解?就为了证明他跟这件事没关系?可是否有关系这件事重要吗?有什么影响吗?当年的事情早就无法考究了,你现在所争取的,不过就是当初的一点名声罢了。可在你眼里,你儿子的名声,就真的比两条活生生的人重要吗?那是两条人命!大雨里被你们夫妻亲手撞死的两条人命!你们开车逃走的时候,就没看见你们身后有一条血跟着你们的车走,那是向你们索命来了!”
“啊!”
贾惠身子一个趔趄向后一倒,甚至两名警员都没来得及抓住她。
贾惠摔倒在地,身子往后躲,却又被两名警官架了起来重新按回椅子上。
“不可能……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车不是我开的啊!我不是故意的,小风也跟这个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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