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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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了，齐程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云端上完一天最后一节课，抱着书本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边的大公布板吸引了她的注意。

大学里的社团好多，五花八门，摇滚乐队，诗歌社，围棋社，蓝球，足球俱乐部，救助流浪狗社团......云端在公告栏里一个个的浏览着，发现一个清风画社招会员加入。

抄下一些社团的活动地址和时间，打算回去挑选一下，多接触些人，提高下情商。

还好，这个清风画社离平时上课的教学楼不远，找到地方，是一层空旷大厅，门没锁，里面横七竖八立着好多画板，未完成的油画，素描，像是没人的样子。

云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有人吗？”有椅子和水泥地面摩擦的声音，一个穿着肥大牛仔外套的女孩拿着调色盘从众多画板中闪了出来，“来报名入社的吗？”

“是的，你们还招人吗？有什么要求？”

女孩一头短发很是爽利的样子，她狡黠的扫了云端一眼：“你有绘画基础吗？比如基本的素描，水彩画一类。”

“没，”云端有些发讪，怎么没想到呢，能参加画社的，肯定有两下子吧。

“这可有些难办了，我们社没有零基础的，要不天天还得教个生手从头开始，不过嘛。”

“你要是给我们当模特，我就和社长说说让你加入，这里厉害的不少，你的画技肯定从无到有，突飞猛进。”说完，女孩又冲云端眨眨眼，云端一阵胆寒，不怎么想到了裸模。那可绝对不行，

“表担心，裸模我们很少画，就是画也不会找你啦，不过画个肖像最多。”女孩看出云端的想法。

“好，那你替我问问社长吧。这是我的手机号。”

“哎，你叫什么名字？”

“云端，02级财贸系的。”画室内突然又一声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好，我叫于美仪，02级土木系，等我信儿吧！”于美仪回头看了一眼，又笑着对云端说。

晚上，寝室其他三位去看艺术系一个帅哥乐队的演唱会，云端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独自留在寝室，正在整理衣柜，齐程短信来了，“我在楼下等你。”

云端心中有些激动，摊牌的一天终于来了，可自己似乎并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想起妈妈的话，云端突然无比的烦躁，几乎有些发狂。

乖巧的云端，母亲，于她是心中的神一般存在，设计了她从出生到现在18年几乎完美的生活轨迹。可自从离开母亲，独立在大学生活之后，那一直压抑的莫名情绪，在胸口徘徊翻滚，就要喷涌而出。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回望穿衣镜，里面的女孩目光闪铄，楚楚可怜，一副六神无主的柔弱相。

云端有些厌恶的扭过头。

20分钟后，云端才迟迟的下了楼，已经深秋了，她惧冷，早早穿上厚毛衣，外面套一件帽衫，帽子遮着脸，还是蓝牛仔裤，圆头的平底皮鞋。她很瘦，所以厚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并不显臃肿，女孩把双手插在衣兜里，微垂着头，咬着唇缓缓走向齐程。

清冷的路灯下，齐程一身黑色长风衣，微蹙眉头，浓密的睫毛在狭长的双眼打下淡淡的影子，薄唇紧抿着，左手时不时和右手交握一下，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女孩，居然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帽衫的帽子盖着头，上面居然有两只长长的卡通兔耳朵，一个半立着，一个耷拉着，配着有些咬牙切齿的表情，活像只生气的大白兔子。

最近校园内不少女孩喜欢穿这个戴兔子耳朵的外套，可穿在别人身上只觉得作做，换到她穿，呵呵。

本来还在焦虑云端的答复，这时差点笑喷了，强忍着，清咳一声，“你来了。”

“嗯。”云端没再看他，越过齐程朝向走去，齐程默默的跟着她的步伐，云端走路慢，这也是她经常独来独往的一个原因。

一轮圆月如明灯一般悬在夜空之上，两人，一前一后，缓慢的走着，终于，齐程看着云端垂在地上的身影停住，他们来到了荷花池边，池水映着银白的月光，莲叶枯黑，颓败的平贴在水面上，到处是残根断枝，一片萧瑟。

云端摘下帽子，露出皎如白雪的小脸，眼睛还是没有看齐程，此时的女孩表情寂然，齐程觉得今天的她有些陌生，亦或许他只是未见过女孩这一面。

“妈妈说我这样的身体，早晚会被男生嫌弃的，其实，我也一直这么认为来着。”

齐程眼睛诧异一闪而过，饶有兴味的凝向云端。

“但我想，人只能活一次，趁我还有张年轻的皮相，趁我还对这个世界抱些希望，”云端深呼吸一下，“还有些贪恋，”

男人静静听着，

“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我有自信。”

“可你要配合我，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云端这时终于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熠熠发光，直视齐程的双眼，神情坚定，再不是过去花痴般无意识。

她在作出承诺，齐程知道，她要他同样坚定的回应。

月光下一脸认真的女孩，五官精美无匹，如笼罩着朦胧光环的精灵，美的有些不真实。

齐程仿佛被催眠般，伸手抓出女孩插在右口袋的手，一枚绿翡翠镯子坠在云端纤细的手腕上，齐程终于露出笑意，无比满足的低头轻轻吻着这只手腕，然后是手指，时不时轻咬一下。

“我发誓，齐程决不负云端。”他一边吻一边说。

“我的要求是，不许见到帅哥犯花痴。心里只能有我一人！”

“那你也不能朝三暮四，否则我立刻找别的大帅哥去，我们寝杜秀秀可说了，她手里有很好的货源。”

“你敢！”没等女孩说完，齐程大笑着一把拎起云端举在半空，作势就往莲花池里扔，女孩吓得尖叫连连，身后一片黑暗的教学楼声控灯，瞬间大亮。

“你可能真不属人类。”齐程忍着耳鸣，放下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