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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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的夏天是凉爽舒服的，日子一天天流逝，暑假很快过去了，云端收拾好行装，告别了送站的爸爸，踏上返校的列车。

虽然马上就要和妈妈、弟弟汇合，云端却没有和亲人即将相聚的喜悦，齐程渐渐冷淡的反应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一个月下来，电话寥寥，说不了几句就挂了。短信也变成几天一条，如果她不发，齐程也不会主动发来。

下了火车，远远看到妈妈和弟弟来接站，正向她挥手。环顾了下四周，有些失望，但还是向他们露出了笑脸。

弟弟被妈妈领到海南呆了近一个月，都晒黑了，高出她大半头的大小伙子，见到姐姐高兴坏了，告诉她，他报到的大学很漂亮，离她的学校只有几站地，以后可以经常找她出去玩。

妈妈在一旁看着自己出色的一对儿女，欣慰不已。

孩子们都已回校，钟莹决定第二天就回老家。

云海赶回学校参加军训，钟莹住在云端的校内宾馆里，她找到女儿一同吃了饭，席间问起了齐程。

“你一直在和那个叫齐程的恋爱吧。”钟莹开门见山的说，不是询问，是个肯定句。

云端垂下眼，点了点头。

“你们俩不会有结果。”还是肯定句。

“他那样的家庭，那样的出色的人材，你觉得你可以和他站在一起吗？”这话像是在贬低云端，口吻却很认真。

“觉得妈妈不讲人情是吧。你慢慢会发现，真正让你成长的，都是苦难。”钟莹顿了一下，

“妈妈一直不想让你经历这些，因为你一出生已经带着苦难了。妈妈想逆转你的命运，却发现无能为力。”钟莹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语气中有一丝难言的心酸。

“那些温柔的，缠绵的，扰人心神的言语，都是在荷尔蒙驱使下说出的，传达的信息很多并不准确。可往往这样的话最是安抚人心。逐渐，听的人，会真觉得自己如对方描述那般重要，无可替代。甚至说的人，也以为自己的确情根深种。”钟莹瞟了眼云端。

云端不语。

从出生到现在，云端没有叛逆期，唯一一次近似叛逆的爆发，就是勇敢的接受齐程的追求。

如果是过去，她还可以反驳妈妈，可正在体会齐程冷落的女孩，有些无言以对了。

她怕一切如妈妈所预言的一样。

“妈妈现在想明白了，儿女情长其实无人能阻止。是劫是缘，呵呵，注定要经历。妈妈只是心疼我的女儿。你根本理解不了，现实和利益这两者的力量有多强大。”钟莹一脸痛惜的看着女儿，再也不是刚才的无动于衷。

灯下的妈妈，被掩去了些岁月的痕迹，和云端轮廓相似的脸散出淡淡的艳光。什么样的沧桑，才能让曾经的美人冷静的说这些禅语般的感悟。

“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的路自己走吧，我的小云端一直很努力，也很出色，现在长大了，还要接着努力，别怕，能争取的就去争取，争取不到的，不要太伤心，尽可能好好的活，世界大着呢，就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还有妈妈呢。”

“我们单位好几个同事的孩子今年考大学，考得都很一般，一提到你，她们都说你命好，发挥的好，我都不屑和她们明说。呵呵，我女儿哪天作习题不要晚上十一二点才能睡觉？命好？也是自己努力挣来的。”

钟莹眼里有了一丝傲然。

“还话里话外说暗示，让我多给你攒些嫁妆，以后你的身体只能将就嫁个人，嫁妆多点，少受些气。我也一笑了之。”

“嫁妆我一定给你攒着，不过，我想，我女儿怎么就得将就？她怎么就不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只能将就？

我女儿漂亮，聪明，努力，考得上他们几辈子都考不上的大学。凭什么就配将就？”

钟莹恨恨的说。

“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光宗耀祖，但云端，有人喜欢你，只要你也喜欢他，就他算出身豪门也别自卑，就算齐程人中龙凤，我也没觉得我女儿配不上他。”

云端抬眼看着妈妈，这个女人几乎从小到到大没夸过她。但对弟弟云海，却纵容得多。

心中一直觉得妈妈偏爱弟弟，可今天，一直让云端感觉难以接近的妈妈，头一次明确的表达了对女儿的爱，她的话也让云端思考良久。

妈妈离开后，云端也开始了正常的校园生活，六级成绩下来了，听力、笔试都是高分。并不奇怪，成绩是最公平的，她天天早起晚睡的背单词，作习题，当然不会是无用功。

每天，弟弟都会打电话过来，报怨军训太苦，食堂饭不好吃一类，有一次还差点哭了，说想家，云端在电话这边不仅扶额，都大小伙子了，怎么还长不大似的。可从小疼到大的弟弟，作姐姐的不由的心疼。隔几天，就买了好吃的坐着公车去看弟弟，跟哄孩子似的安慰弟弟，云海也渐渐适应了独立的校园生活，和新认识的同学们处得也融洽。

去过弟弟学校几次后，云海就不愿意姐姐再过来了，说同寝的一名男同学，看到她了，非要让他把云端介绍给他当女朋友。

“我姐名花有主了，你别打主意，我姐夫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云海一脸骄傲的复述他当时拒绝同学的话。

“姐，以后我过去看你去，什么时候带我认识下姐夫啊？你不说他篮球很厉害吗？”

云端的笑容凝住，不知怎么回应弟弟。

回校快一个月了，齐程没有再联系过她，连短信都没有。

妈妈返家后，她主动打了一次电话给齐程，他只推说忙，匆匆几句就挂了。她再也没有联系他。原因除了女孩的矜持，云端总觉得齐程也和她一样在煎熬着，等待着。

应该有她没注意到的问题，但她直觉现在并不适合打扰他。

女孩突然想起关宁，这和当年的经历多么相似，女孩大哭一场之后，男孩再也没出现。

以后不能随便掉眼泪了，想哭也一定憋着。云端有些沮丧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