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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
伊宁市医院的心脏外科icu中,仪器嘀嘀作响,屏幕上的3d心电图显示病人的状态越发糟糕。
“妈妈,我不明白,现在换心手术如此安全,爸爸为什么不肯接受手术。还跑到这么寒冷的地方来住院。”满面忧虑的月琪不解的看着刘玫之。
虽然已经50多岁,可刘玫之保养得法,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她平静的看着隔离窗内的男人,他比她还小两岁,头发却已经花白。
“傻孩子,不知道吧。你爸爸这二十年过得并不快乐,我敢说,他甚至盼着这一天。”
月琪吃惊的看着她,怎么会?
刘玫之轻笑,唇边却难掩一丝苦涩,“他要求来这里,是因为,他最爱的女人,或者说唯一爱过的女人,就埋葬在这儿。”
月琪一时缓不过神来,父母无比的恩爱,她甚至兄妹三人都以父母为偶像,期望以后可以像他们一样找到自己的伴侣,一生相亲相爱,怎么会出现另一个女人?
“妈妈,妈妈,”刚刚下飞机的念端和雪儿朝他们快步走来。
“哥,姐,你们总算回来了,爸爸拒绝接受换心手术,这不是和自杀一样吗?”月琪见到他们,差点哭出来。
念端和当年的齐程一样高大,俊美,学业出众,和刘玫之一样,哈佛mba毕业,父亲病后,已经暂时接管龙腾,正在国外参加智能建筑研讨大会,却接到父亲病情加重的消息,急忙赶了回来。
23岁的雪儿已经在英国剑桥攻读数学博士学位了,带着近视眼镜,但难掩天姿国色,也是收到消息刚刚与哥哥汇合。
念端听说些自己生母的传闻,但了解的并不多。他与两个妹妹看着病室内的父亲,眼中也有很多的疑惑。
刘玫之感慨的看三个儿女,领他们来到休息室,念端去服务台取了四杯咖啡。
“你们觉得爸爸非常爱妈妈吧?”刘玫之向身旁的三个孩子发问。
看着他们不解的神情,刘玫之拿起咖啡杯呷了一口,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吓到你们了吧,这些话不应该和你们晚辈提起的,不过这个时候了,也应该让你们知道了。”
“是,我多么希望真如你们认为的那样,再加上你们三个出色的孩子,那我的人生该有多么圆满。”
“当时你们还小,或者还没出生,没见过他为那个女人疯狂的样子。否则,你们会明白,他对我,更多的是感激和关心。”
“你们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我,是第二次,嗯,也是个雪天。这么些年了,地方虽小些,却已经是个现代化的城市了。”
“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刘玫之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那一幕。
丁助理的电话将刘玫之从睡梦中惊醒。
她急匆匆通知大哥刘铭之为她备好直升机,安抚婆婆王凤蔷不必担心,在家里看好三个孩子。
四个小时后,在哥哥和陪同下,终于抵达伊宁。一下飞机,早有丁助理开车等在那里。
刘玫之裹紧羊绒大衣,现在是大年初三,正是东北最冷的时期,暴风雪刚刚减弱,但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她,还是觉得寒气透骨。
关上车门,车子在厚厚冰雪覆盖的水泥路上,尽量快速行驶着。
刘玫之看到另一架熟悉的直升机略带倾斜的停在公路不远处的雪地上。
他也疯了吗?刘玫之一惊。
就算有飞机驾照,可冒着十年不遇的暴风雪,带着昏迷的只有一口气的女人,神思不清的驾着飞机来到几千里外的伊宁,他干脆没打算活着回来吧?
已经近凌晨二点,小城里的人们也大多在家里睡觉了,又是这样极端的天气,几乎不见路上有行人,茫茫的雪幕中,天上却莫名放着烟花,这么晚的时段,会有人观赏吗?
可这烟花似乎有些不同,透过车窗,和飘扬的雪花,刘玫之还是轻易看到了夜空中闪烁的图案,呵,紧张的氛围中,刘玫之却忍不住笑了,这是哪个有钱人家为孩子放的烟花吧,除了各式花伞,还有小兔子,小狗,青蛙,荷花......伴着时亮时灭的彩色光影,车子终于停到了空旷的车站广场上。
高大的氙气灯柱下,满是积雪的长椅上,坐着个一个人,一头一身都是雪,怀中像抱孩子一样横抱着一个人,地上丢着的一个氧气袋已经被雪覆盖了大半。
“我大前天被齐总派过来寻块好的墓地,刚选好,正打算回去呢,齐总突然来电话让我这里等着,告诉我他一到,就去接他。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丁助理无奈的说。
刘玫之望着不远处的前夫,皱眉问到:“多久了?”
“从我接他和,云小姐过来。齐总快坐一个晚上了。我估计,云小姐恐怕已经.....”云端现在是齐程法定妻子,可看着面前的刘玫之,丁助理还是非常聪明的用了云小姐这个称呼。
“他这么坐着,会出事的,我过去,把他拉开,你和john把云小姐抬走,送到殡仪馆。”刘铭之示意身边的飞机驾驶员。
“可是,齐总说让他们安静的呆一晚上。明天,不,到了今天早上,就回去。”丁助理犹豫着提醒了一句。
“这话你怎么能听?!这样坐一晚,人会冻僵的,我去和他谈谈,你们在我后面,看情况行事。”刘玫之作了次深呼吸,又紧了紧肩上的厚围巾,走了过去。
突然想起什么,她扭头对刘铭之说:“哥,你按不住他的,我让你准备的镇静剂注射器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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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烟花在还在不断绽放着,似乎准备燃放一整晚。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让男人警觉起来,他抬起头,看清来人,放松的微微一笑:“是你啊玫之。”
“是我,你,没事吧。”还肯和她讲话,刘玫之的心放下一半。
“我没事,你看她,还看着我呢,”说着,齐程恢复原状,低垂着头和怀中的女人痴痴的对望,如温情脉脉的王子初次与睡美人相遇一般。
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刘玫之定了定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云端被厚厚的白色羽绒被包裹着,头上带着红色的绒线帽,被子另一头露出一对小红靴子。夜色中,美人枯瘦的小脸近乎透明的白,而她的眼睛,还在半眯着,长长的睫毛在寒风中时而颤动。
只是,她明显没有呼吸了。
“我以为她永远不会醒了,没想到,我抱着她坐在这里,她竟然睁开了眼睛。”
“我就知道,她舍不得我。她要看看我才会走。”齐程将怀中的人儿又搂得紧些,。
嘭,一朵礼花将夜空一瞬映为白昼,闪亮的“云端”字样出现了。
光线暗下来,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夜幕上绽出红色的“吾爱”。
至此,烟花表演停止了,天空黯淡下去,只有飘扬的雪花混着残余的□□气息扑向人的脸庞。
刘玫之心痛的看着他,“齐程,跟我回去吧,把她交给丁助理,她走了,你要让她安息。别折磨自己了。”此情此景,任何人都无法无动于衷。
男人似没听见一样,伸手抚开落在云端脸上的雪花,又紧了紧她身上的羽绒被,还是一动不动。
刘玫之回头示意身后的人过来。
几分钟后,她躲进车内,闭上眼睛,拼命捂住耳朵,但是依然无法掩住齐程绝望的哀嚎,“放开她,放开她!你们把她带去哪......”
直到声音渐渐小了,刘玫之才缓缓睁开眼睛,却不知何时眼泪已流了满脸。
三日后,云端的骨灰下葬,被孤独的留在了伊宁的公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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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异响,齐程身体连接的心脏观测仪频繁闪动起来,护士连忙呼叫医生,马上有医生冲了进来。
刘玫之听着急奔过来的护士口中说着什么,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顿时瘫软在椅子上......
齐程赤脚在茫茫雪原中走着,奇怪,他并不感到寒冷,他四处望着,像在找寻什么人。
一路琼枝玉树,终于来到那盏路灯下,银白的灯光映着漫漫雪幕,他痴痴的向远处张望着,又过了不知多久,还是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焦急起来,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说好了,等他的。她在哪?
忽的一双纤手从他背过滑过,从后面环住他的腰。
他释然的笑了,抓住那双手,将身后的人扯到面前。
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容颜,还是那样的年轻。正如她18岁,和他初见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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