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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从二十五岁到三十岁,生活就和过去一样,沟沟坎坎总要过。
许游二十七岁时,许父的身体健康开始走向低谷,但他和纪淳父母有些不同,经过了大半年的治疗期,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已经有了准备。
许父走的时候很平静,他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就告诉许游,拒绝一切急救措施,就顺其自然的让他去。
这话说了没两天,许父就走了,或许他对此早已有了预感。
许游的母亲离开时,她还不到十四岁,如今已经二十七,这中间十三年,许游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虽然中间有过三年的住宿生活,后来进了摄影圈也常有出差,但父女俩的感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远比母女还要深厚。
许父陪许游走过了青春期、叛逆期,看着她从学校走向社会,逐步适应,对她的成长影响很大。
其实父女俩坐下来聊天的机会并不多,可是有些情感总是在细水长流中,慢慢深入骨髓的,语言的沟通反倒多余。
许父不善表达,但他对许游的关心,许游心里很清楚。
现在许父这样一走,许游的精神世界直接遭到重创,某些支撑逐渐崩塌。
但她和纪淳的表现又不太一样,纪淳的痛苦是短期的,爆发式的,而许游则是长期的,一点点从内而外的腐蚀。
许游很平静的就接受了父亲的离开,可心里某个角落空落落的,那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
许游不知道纪淳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换做是她,只觉得这道坎儿太难了。
人们总说,当一个人意识到死亡距离自己很近,开始珍惜健康的时候,就是当这个人的父母离开的时候。
父母带给我们生命,他们的离去,便将自己和死亡的距离也拉进了。
许父离开后四个月,许游渐渐的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她受不了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尤其这个屋子里到处都充满着许父的痕迹。
纪淳帮许游收拾好东西,让她下楼和他一起住,楼上的房子要找机会收拾出来,重新粉刷再租出去。
可许游迟迟都没有动手收拾,她接了很多摄影工作,几乎把自己的时间透支光了。
在之后的一年中,许游的性情也有改变,她变得更加敏感、尖锐。
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否则早晚有一天要疯掉,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停下来。
二十八岁开始,许游开始四处采风,先是在国内,而后去国外,每个月会回来一到两次,但留在家里的时间,还不如在外面的时间长。
最夸张的一次,许游出去跑了十一天,回来后只休息了一天,就又拿着行李走了,直到次月才回。
长时间的风餐露宿、日夜奔波,令她的胃率先发出抗议,得了慢性胃炎。
许游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没多久又走了。
因为这事,纪淳和许游没少发生口角。
与其说许游这是旅游和采风,倒不如说是自我放逐和流浪,她也知道这样很有问题,好像生活变成了次要的,流浪才是主角,这太不像是她会干的事了。
但像是这样背着照相机和画架,四处游荡,她的心情反而会获得一时的平静。
许父的离开,或许只是一个引子,那些堆积在她心里的焦躁不安已经许多年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口去宣泄。
这里面更多的,还是对生活的困惑和不理解,还带着一点叛逆和反抗。
圈里有很多前辈也都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也说不上为什么,也找不到具体原因,可能也没发生过什么要命的事,但就是突然烦了倦了。
很多人突然退圈,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大多数人永远都没有再回来,是不是不甘心,谁也不知道。
倒是有少数人在若干年后又突然回来,大约就是心里还有点念想没有熄灭,想再试一试。
***
在许游开启流浪模式期间里,纪淳只陪她出去过三次,三次都没有陪完全程。
他的时间太紧了,公司做大,事业腾飞,他不可能一口气抽出十天半个月什么都不管。
有那么半年的时间,许游和纪淳睡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多,两人都累,一个刚下飞机在倒时差,一个连续加班倒床就睡。
有时候,许游会忽然觉得,她和纪淳八成是淡了,估计再往下走,走着走着自然也就散了。
他们也一直没有领证。
最初是因为许游还没想好,想再单身两年,而后纪母离世,没两年许父又走了,来年许游就开始世界各地的跑,一直到她和纪淳二十九岁。
有时候,许游甚至怀疑她和纪淳的缘分是不是总差了那么一点,她在外面采风的时候,甚至有那么两次,纯属偶然的遇到过褚昭。
褚昭当时也在欧洲,也在那个画展上。
许游也是自己去的,她和褚昭的参观路径刚好相反,看展览时全程都没有遇到,却在出口的纪念品商店里刚好撞见。
那天,褚昭请许游吃了顿法餐,许游难得喝了点酒,带着一点酒劲儿,提到了纪淳。
其实许游也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大约是无奈的,她也没太记清褚昭回应了什么,脑子太满了,外界的声音灌不进去。
等她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就开始胃疼,翻出胃药吃了,倒头就蒙上被子,只想睡觉。
第二天醒来,翻出手机一看,才看到这样一条微信。
是褚昭发来的:“你昨天的话,我晚上又想了想。你的苦恼我能明白,但你有时候太主观了。你不如好好回想一下过去这些年,你对其他人,其他事,倒是无情的很,但你对专业,对纪淳,你问问自己,用过多少心思?”
许游脑子发懵的盯着这段话,愣了许久,她拼命回想着昨晚,却什么话都想不起来了。
如今再回想起来小时候,想起她对纪淳最初的动心,那真是很美好。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不执着于学习,在专业上也不是那种有企图心的人,起码同期出来的善于经营自己的同学,很多人都在名气上超过了她。
感情上,她也曾经以为自己很专一,因为纪淳。
后来,她又觉得自己花心,喜欢纪淳,也喜欢褚昭。
就在几个月前,她又觉得骨子里大概只有见异思迁,甚至觉得就算和纪淳分开了,她也很快就会走出来。
直到这几天,她在外面一个人游荡,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提不起劲儿了,倦了、累了。
而后遇到褚昭,也不知道胡言乱语了什么,大概都是抱怨。
褚昭回了她微信,好像瞬间揭穿了那层面纱。
那一整天,许游没有出过酒店大门,一直在房间里。
她在反省,也是在自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到了下午,纪淳发来语音邀请。
当时国内已经是晚上,纪淳回家了。
他就像往常一样,问许游这两天做了什么,嘱咐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又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许游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哭了。
***
许游提前回了国,在家里沉睡了一整天。
翌日清晨,许游起床,见到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和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纪淳。
许游问:“你不用上班么?”
纪淳说:“请假了,我想陪你几天。”
许游眼睛一热,情绪又上来了。
纪淳见了,先是一怔,随即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
结果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反而哭的更厉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游眼睛也哭肿了,声音也哑了,这才说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生病了?”
纪淳轻叹一声,说:“如果你有怀疑,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咱们把问题找出来,也知道怎么应对。”
许游问:“要是找了发现没有问题呢?”
纪淳笑道:“那大概就是你大姨妈要来了。”
许游也笑了。
这事后来经过检查,基本上可以肯定,许游是情绪上有了点小毛病,虽然还不算严重,但也要提早重视起来。
追根究底,大概也是和性格有关,许父的离开是一个引子,她表面上看,似乎接受了一切,但老早就埋在心里的各种不安因素,却因为这个引子一点点释放出来,渐渐对她的情绪造成困扰。
四处流浪,只是她用来逃避现实生活和发泄情绪的一种途径,但那并不治本。
天空再开阔,风景再宜人,可是等双脚落在地上,一下子从天堂坠入人间,会有更强烈的落差感。
后来,纪淳就和许游商量,一年就出去两次,时间可以长一点,他也会尽量抽出时间,陪她一起。
许游应了。
***
后来那一年,许游基本上都留在家里,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纪淳找了搬家公司,将楼上许父留下的房子收拾出来,而后进行简单的装修粉刷,将房子布置成工作室。
一般用来摄影,一般用来画画。
许游很惊喜,这大概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除了一周三次去照相店,接一点散活,许游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工作室里。
她将这些年采风路上画的油画,逐一整理出来进行修整,处理好的就送去保养,林林总总算下俩也有三十几张,量不大,却能很明显的从中看到进步和蜕变。
纪淳说,等到三十岁,再办一次画展。
许游对此充满期待。
也不知道是因为定期去看心理咨询师,明白了如何有效地引导情绪,将它们舒缓出来,还是因为她是真的想通了,心里纠结、较真儿的那根筋抚平了,后来整天关在画室里,竟然也不觉得憋闷。
纪淳每天一下班,就会来画室找许游。
他若是不上楼,她会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有时候纪淳会洗完澡再上楼,手里还拎着外卖袋,有时候他就一身西装,拿着笔记本,就在她的工作室里各忙各的。
有时候兴起了,纪淳就拉着许游在地板上亲热。
地板太硬,他就定了长毛地毯。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深知对方每一个小动作,这些年在一起久了,有时候忘记做保护措施,也懒得理会,一切都顺其自然。
纪淳的意思是,要是有了孩子,又不想去国外生,那就结婚。
许游前几年对这件事还不积极,这两年渐渐也改变了态度,想着就这样和纪淳在一起一辈子,也不错。
等两人达成共识后,纪淳就没再用过套子,许游也没意见。
结果几个月过去了,谁也没在意孩子的事,转头就忘了。
***
三十岁这一年,许游又举办了一次画展。
纪淳的营销策略很成功,令国内新锐画家又多了一个席位。
但这一次,许游已经成熟很多,不再忐忑,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坦然面对,无论是夸奖,还是批评。
她在这个圈子里成名算早,大学时就遥遥领先,被捧的多了,后来出了社会反而名声渐落,慢慢的也少有人还记得她。
蛰伏多年,这是又一次的扬帆起航,什么风景都见过了,风浪也扛住了,有过风光,也有低谷,似乎到了这一刻,才开始步入正轨。
又或者说,是进入了人生的第二个阶段。
这两年的画,已经褪去青涩,显露成熟的锋芒,大概也是和她后来读的那些书有关,眼界宽广了,作品的境界自然也上去了。
当然,对于许游的“横空出世”,许多不知道她过去的人,会以为这是一个突然捧出来的年轻画家,网上更有许多自以为懂的杠精,张嘴就喷。
时代变了,现在人人都拿着一个话筒,想说什么说什么,越无知表达欲越旺盛,不仅盲目自信,认定自己认为的是唯一的真理,听不得反驳,还握着一点“发言权”就觉得能操控世界。
负面的意见许游听的多了,渐渐的也就不回应了。
既然是不同世界的人,理解和认知都无法沟通,那么回应了也是浪费时间,能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说破嘴皮子也懂不了,画画有时候就像音乐,有人说好听,就有人说什么垃圾。
其实说穿了,大家寻找的无非就是共鸣罢了。
后来,许游在接受一个杂志采访的时候,刚好被问到这个话题,她笑了一下,这样回答道:“无法和作品达到共鸣的朋友,他们会觉得这些画不够好,有的甚至觉得是垃圾、废纸。这都不要紧。这只是因为我们身处的‘世界’不同,虽然是同一个物种,说着同样的语言。这时候,一些不能理解的人会选择掉头离开,还有一些人会选择指出来,有的甚至会按照他的理解去品头论足,希望你能改成他喜欢的模样。然而艺术没有统一衡量标准,并不是你认为好才是好,你认为差就一定差,就算你饱读艺术史,也可能只是在照本宣科和卖弄。”
听到这里,媒体记者又问许游,是不是接受不了那些批评。
许游说:“我将自己的认知、价值观、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注入到我的画里,在创作他们的时候,我全情投入,把我当时能呈现出来最好的一切都拿出来了。反过来,如果我谁的意见都听,创作的时候掐头去尾、瞻前顾后,那么这些画的性格棱角也会被抹去,它们也就不会存在了,就算勉强画出来,也只能是四不像。我的作品的确存在很多不足,那些赞美和批评或许能帮我看清前路,但是一味迎合、讨好的东西,修改出来的只能是鸡肋。”
这事过后,圈内很多人对许游表示支持,一个个也跟着感叹时代的变迁。
自然,也有不少人持不同意见,觉得很多艺术创作者都不够包容,负面意见也是意见啊,凭什么不被接受。
只不过这些声音,许游如今已经不再在乎,就算传到耳朵里,也是一笑置之。
***
等画展结束,一转眼,许游就开始积极规划去南非采风的事。
这一次纪淳答应了陪她一切去,两人都办好了签证,许游把所有琐碎的事情都做好了攻略。
而且在那边,褚昭还帮忙安排了当地的中国导游。
结果临门一脚的时候,纪淳的公司突然有急事,程樾那边也需要他出面,纪淳一时没走开。
许游本想体谅他的难处,却仍是有一种热情被冷水当透了的失望。
许游也不想勉强纪淳放下公事,最终她选择一个人上了飞机。
这一去,就是一个月。
许游几乎没有主动和纪淳联系过,每次都是纪淳发微信过来,或是打电话给她。
但在南非,手机信号并不是时常畅通,尤其是在野生动物区和野外,有时候会处于“失联”状态。
加上南非和国内有时差,等到许游有了信号,再回复时,纪淳那边已经是深夜。
就这样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两人没有同步对过话。
后面半个月,褚昭出现了。
褚昭带着许游去了很多地方。
许游尽情投入到这片广阔的天地里,这一次她的心境和几年前很不一样,那时候她是为了逃避,如今却是享受每一个当下。
将近一个月的时候,许游从行李箱翻出一套相机,交给褚昭。
褚昭很惊讶,他完全没想到许游会把它带过来。
许游说:“我一开始还有点担心,怕你还没走出来,所以一直没给你。这几天经过我观察,我觉得你的心结应该解开了。而且你就这样扎在这里不回去,不玩摄影太可惜了……”
这个相机是褚昭的第一个相机,就像是他的老朋友和初恋,他拿到“老朋友”,热情也高涨起来,当下便给许游拍了一张照片。
又过了几天,纪淳好不容易联系上许游。
许游将电话接起来。
纪淳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许游想了一下说:“再等等吧,我还想在这边多住几天。”
纪淳也没多说什么。
转眼,纪淳就飞到南非来了。
许游见到纪淳,起初表现得很平静,甚至有点冷淡。
纪淳知道,她的气还没过,还在为他临时放鸽子的事憋闷。
晚上,许游吃了晚饭就回房。
纪淳留在餐桌前,跟褚昭喝了一会儿酒,聊了聊这段时间的近况。
等纪淳回房时,许游已经躺下了。
纪淳洗了澡出来,靠在床边听了一会儿她的呼吸,知道她还没睡着,便笑着凑到耳边低语:“我好不容易找着你了,你打算这么一直冷战下去?”
许游皱了皱眉,翻过身瞪他:“什么叫好不容易找着我了,来南非是早就计划好的,你怎么说得好像我是在玩失踪。”
纪淳叹了口气,将她拉起来,说:“的确是早就计划好了,可是你的攻略,你规划的行程路线,并没有给我也拷贝一份,我只知道是来南非,南非这么大,具体是哪里呢?”
许游一愣,问:“我没给你拷么?”
纪淳摇头:“你非但没有给我备份,而且你这一个月的定位跨越很大,隔几天就换一个落脚地。我没办法,只能想着赶紧忙完手里的事,等过来了再找你。要不是前几天褚昭把地址给我发过来,我到现在还在外面打转。”
安静了几秒,许游倏地笑了,可是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又板起脸。
“我没告诉你,你就不会问么?”
纪淳扬起眉梢:“我没问过么,我隔几天就问一次,你的回答都是,要换地方了,等到了再告诉我。”
许游没忍住,又是一乐。
然后,她就把脸转开了,看着屋子一角,双手环胸的说:“你要不是说话不算话突然变卦,会找不到我么?你现在还好意思怪我。”
纪淳把姿态放低,语气放柔:“这怎么是怪你,找不着你人,我心里特别着急。这次的事全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就算公司倒闭了,天塌下来了,我也不会再变卦了。”
许游绷着脸,唇角却往上翘着。
半晌,她斜睨了纪淳一眼,轻哼着说:“所有保证都是为了推翻存在的,话说的别这么满。”
话落,许游就翻身下床,进浴室洗澡。
等她出来,见纪淳就抱着笔记本靠坐在床头,好像正在发邮件。
许游扫了他一眼,吹干头发,重新躺下。
纪淳见状,便合上笔记本,钻进被窝去搂她。
许游挣扎了两下。
直到纪淳的手摸到她的腰围时,动作一顿。
过了几秒,纪淳低声问:“现在是月底吧?”
许游应道:“是啊,你过糊涂了?”
纪淳又问:“那你亲戚是提前了,还是迟了?”
许游听到这话,愣住了。
之后十几秒钟,两人一起沉默,谁也没有动,就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个瞪着天花板,一个看着空气。
然后,纪淳又一次打破沉默:“你多久没来了?”
许游喃喃道:“我忘了……不过来这里以后,就没来过。会不会是水土不服啊……”
几天后,纪淳和许游就回国了。
到医院一检查,果然怀孕了。
许游很久都缓不过来,觉得这事很不可思议,除了情绪受到荷尔蒙的影响,有一点小波动,比较容易生气之外,身体就没有其它症状,既不吐,也不嗜睡,还非常有精神,能折腾,食欲也很好。
相比之下,纪淳却有些后怕,对于他没有陪许游去南非的事,也感到很自责。
来年,许游生了个女儿。
取名的时候,纪淳和许游开始都不知道要取什么,选了十几个名字,都不是很满意,最后一想,既然是在南非发现的,那就叫纪非好了。
***
小纪非是双鱼座,完全继承了许游的敏感和艺术细胞,也遗传了纪淳的聪明,而且早熟得很,在幼儿园时成绩就名列前茅,学东西很快,也有自主性。
唯有一点,令许游时常遭受到暴击。
差不多从小纪非四岁开始,许游开始感受到女儿的绿茶属性。
因为有了女儿,纪淳回家的时间非常固定,每天都会抽出两个小时,放在小纪非的早教上。
尽管许游觉得没必要,孩子长大要顺其自然。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许游也比较放任,纪淳负责文化教育,许游负责艺术教育。
当然在生活中,一家人也常有小拌嘴。
比如说,许游有一天睡得晚,第二天早上就想多睡一会儿。
可是小纪非却起得很早,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涂涂画画,嘴里还振振有词,一直念叨。
许游觉得烦了,就说了她两句,让她出去念叨。
这事许游也没当回事,起床后就去冲澡。
等她从浴室出来,却见小纪非背着浴室门口,歪在卧室的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结果,等许游走过去一看,却见小纪非正在默默流眼泪,还用手擦了擦。
许游:“……”
那一瞬间的晴天霹雳,伴随着莫名其妙的负罪感,足足缠绕了许游一上午。
等到中午,她才逮着机会,跟刚结束一轮工作,正在办公室里休息的纪淳说了这事。
视频通话里,纪淳听了也是一愣,随即就笑了。
许游瞪着:“你还笑!你女儿都委屈了!不对,我也委屈,我没凶她啊。”
纪淳揉着眉心,笑意渐浓:“那你安慰她了么,道歉了么?”
许游有点憋闷:“道了,虽然我觉得没必要。”
纪淳又问:“哦,那你是怎么说的。”
许游想起来就是一噎,隔了几秒才说:“就是我教她画画么,顺便就解释一下早上的事,告诉她,我不是针对她,就是有点起床气,不应该太大声……”
纪淳微笑地听着:“那不就行了。”
许游却脸色古怪:“结果你猜她说什么?”
纪淳:“说什么?”
许游:“她的原话是,妈妈,我怎么会怪你呢?”
两秒的沉默。
纪淳又一次笑出声。
许游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念叨着:“不止哦,她后来还补了一句,说,妈妈,你放心,我会原谅你的。”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生了个小绿茶。
而且小纪非才四岁,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这样两句话,直接就插进许游的心里,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这小棉袄可真是太懂事了等等。
许游跟纪淳抱怨着,以后让他少教点心眼给小纪非,要不然等她长大了,肯定反过来碾压父母,可能等到十几岁就管不了她了。
就这样,日子一年一年的过。
每一年都像是掀开新的一页,有平顺的,有热闹的,有坎坷的,也有欢声笑语的。
有时候,许游还会想起十几岁时的日子。
她和纪淳的分开,和纪淳的重逢。
亲人的离开,年少的他们遭遇挫折。
再站起来,他们都变了。
也都曾以为,过去的那个自己再也回不来了,如今的自己早已面目全非。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等到心里的波涛渐渐平静下来,再回头一看,又觉得哪有什么面目全非呢,其实一切都没有变,生活原本就是这样的,从未变过,变的只是一时的心境和眼光。
这就像是在画一个圆圈,线条滑出去,前半圈,看似距离起点越来越远,越来越弯,直到后半圈,慢慢接近终点。
抵达时,才发现终点就是起点,两个点重合了,形成一个饱满的圆。
这是不是就叫人生呢?
或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全文完结了,下一篇《刑事技术档案》九月中旬见~
喜欢本文的亲,如果愿意可以在app界面评分,就是“评论”的右边,有一个“评分”,但应该只限制订阅全文的。
来个大么么!!!
……
最后,要在本文最后一篇作话里写一些话,不想看的不用往下看了。
1、关于本文的主角设定,有些亲觉得过于成熟。
这个见仁见智吧,我是个超级早熟的,十六岁就追初恋去国外了,追乐队,学油画,后来接触社会心理学和媒体传播,出了社会几年又回到学校里进修文学,也穿插着听了不少其他学科的课。
我的同学基本也都是早熟一挂的,还有更早熟超前的。反倒后来这几年在社会上认识一些朋友,才发现很多人都挺晚熟的(在我看来),但人家看我是反过来的。
当然,也有很多人就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喜欢那么多变化。
这个看自己,没有绝对的~
2、本文有很多艺术相关的东西。
我是艺术院校毕业的,我对此比较有感触,但笔力有限,目前只能表达到这一步,还是那句话,能懂的就懂,不能懂的不强求,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是看眼缘~
本文姐妹篇《当你风情万种时》,程樾和邵北川的故事,明年开,文案可以在专栏找到,可提前收藏~
邵北川的故事在这里面透露了一点,他十几岁是玩乐队的,二十几岁做了配乐人。
做这个设定是因为我初恋喜欢音乐,我就是因为他才听了国外的玫瑰与枪炮、小红莓、u2,国内的郑钧、窦唯、朴树、张楚等等好多人。导致我青春期和同龄人喜欢的歌手都不太一样。
我出社会做过一年的演出策划,从小型走穴到大型演唱会都参与过,去了很多我都记不住名字的地方,逢年过节一定是在外面做演出,那一年真的特别躁特别high也特别累特别消耗,因为要上山下海东奔西跑,平均每天也就睡四个小时。后来因为耳朵听力受损(小时候得过中耳炎),胃也受到影响,就换了工作。
我当初做演出策划时,乐队受众特别窄,中国最好的是在九十年代,我一直以为过了就是过了,永远成了遗憾。后来乐夏播出了,我感觉就跟看见一些节目带动了街舞和嘻哈一样,看到了一点曙光。
前几年,我本来是想去北欧听小红莓的,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去成,也没人陪我去,后来小红莓主唱去世,我忽然就感觉到,有些人和事,一旦错过了,就是结束。
所以在本文和姐妹篇的立意里,我分别写的是“珍惜眼前人”和“活在当下”。真没必要被莫须有的枷锁困住,总以为还有机会,都是自以为是。
至于配乐,我很喜欢影视剧配乐和特效音配音,还特意去听了一学期的录音系的选修课,但也只是了解一点皮毛。
而且声音是很难用文字来描述的,不知道到时候写起来,会不会晦涩,只能尽我所能。
3、正如我在本文里关于赞美和批评的表达一样,不管是夸还是喷,对我来说,那都不会影响写作方向。
随心所欲的写文,就是把我当下认为最好的东西带给大家,不需要那么多条条框框来规定。
当然,在任何时代都存在很多喷子,他们勇于表达自己的不同观点,勇于发声,却不允许别人对他们的意见表达意见,非常的“□□”、“自我”。
在本文文下,就有这样的“读者”,坚定地认为留言没了就是作者删掉的,而后发现留言只是抽了,没有被删掉,又转移话题说,就是个言情小说,别动不动就上升人生观男权女权。
下面还有读者附和他,说是作者攻击性太强。
有些意见,一开始我还很认真的回,后来发现有个别的说话不带脑子,为了喷而喷,特别无畏的喷。
再转念一想,算了,都是nobody,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话不在一个频道上,别浪费生命。
疫情期间,我们看美国各种以自由为名的□□时,总觉得他们很愚蠢,无知脑残,还是中国人比较智慧。
然而换汤不换药的是,在咱们的网络上,类似这样的“暴民”也是一抓一大把,只不过咱们国家对于治安要求高,所以喷子们的聚集地就是网络。
试想一下,如果和美国一样允许□□示威打砸抢,那么这些人会不会冲到音像店和书店,把他们认为三观不正,脏的,恶心的东西全都烧掉毁掉呢?
回顾一下历史,任何国家,包括咱们,都有类似的大型“活动”,每个人都陷入疯狂,抨击所有他们看不惯的,令他们愤怒的东西,根本不问是非和价值,反倒是少数清醒的人会被打击的很惨。
像是一些世界名著,比如《包法利夫人》《德伯家的苔丝》《漂亮朋友》《安娜卡列宁娜》之类的,这些书很多都是我青春期的启蒙读物。但是现在在网络评论里,看到的都是批评它们有多三观不正啊,脏啊,渣啊。
还有些很经典的电影,弹幕上也有很多喷子。
有这么一批人,以“无知”为荣,坚定自己的“信念”,他们一直生活在圣洁的“乌托邦”里,他们不允许有人不是完人,全人类都必须按照圣洁的标准生活,如果有异类,就要喷死你。这些名家如果还在世,恐怕都要经历可怕的网暴了,还会被钉在xx柱上。
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提到一本心理学的书,叫《乌合之众》。
它的内容大概就是说民众的盲从,当一个人是独立个体时,他是性格突出的,当这个人融入群体,就会被淹没,而作为一个群体存在时,就会表现出低智商、情绪化、盲从这种特征。
我以前看这本书时,比较带入的是类似于美国这种□□,现在再一看,后知后觉的发现,我们的网络上也都是这种人,只不过双方的战场不一样,他们是靠体力和呐喊,咱们是靠键盘。
本质上来说,都是乌合之众。
好啦,废话完了,喜欢悬疑破案文的,咱们九月中旬再见~
《刑事技术档案》之后,我会写《你也会有人嫉妒》,设定前夫前妻,职场商战权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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