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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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已到末尾,王府的景色正在悄然换上一层新色。
府中凉阁内,夏月辛看着懒懒散散的方柔,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颇有一派老母亲的语气说道:“啊~~~明天你就要出嫁了,我心里是既高兴也不舍。”
方柔抓起盘子里的小果子朝她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中她的鼻子,“少来,明日我要受罪了。”
“成亲受什么罪?”夏月辛就着手里的果子吃了下去,有点儿酸。
“你试一试,不能睡觉,挨饿到晚上,期间还有复杂繁缛的程序。”
夏月辛干笑道:“哎呀,成亲嘛,女人一生一次,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了你就在府内举行,又不想其他姑娘家还要从娘家行一段路。”
本来是要方柔在成婚前几日就回方家住的,然后应封决上门迎亲。
但因之前被人绑过,又加上惹了应幽承,方柔有些阴影,怕又再次出现突发事件,两人一商量就不回方府了,省去了迎亲环节。
她其实不在意这些虚礼,只是方母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听了方柔的解释也就没说什么。
应封决的父母早已不在,所以高堂之上坐的是方柔的爹娘。
那些礼节啊,规矩什么方柔一听头就大,反正全权交给应封决和宫中调来的几个嬷嬷去做。
正说着话呢,有来报,说是逐心坊的解心姑娘求见方柔。
“解心是谁啊?”夏月辛好奇的问道。
有关逐心坊的解心姑娘,只要是京城待得久的人都知道。
那下人眼神飘忽,不敢去看方柔的脸色。
王爷不在,突然有女子跑上门来求见王妃,还是极有名气的解心姑娘,这怎么看都觉得会出事啊。
方柔记得这个姑娘,之前弹奏时受了伤,询问道:“她来找我做什么?”
下人答道:“解心姑娘说,上次请王妃听曲没有尽兴,是她的错,所以来登门道歉,另外还说有东西送还给王妃。”
东西?方柔仔细回想,自己好像没落下什么东西在逐心坊啊。
“请她去锦礼堂等候吧。”
堂内。
解心安静的站立着,垂首低眉,有一没一下的扶着手指上的绷带,这是那日看到他们二人亲密时,一时失神受的伤。
这是她第一次来王府,亦是她从来不敢前来的,以她的身份又怎么能呢。
只是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她贸然前来,虽然这样会惹得那人不快,虽然他已记不得她。
可她还是想再次确认下。
“解心姑娘。”
见方柔到来,解心跪在地上朝她一拜,“参见王妃。”
显然这让方柔有些不适,“快起吧,地上凉。”
解心抬眼看向这位王妃,这就是他的妻啊。
有关方柔的事情,以逐心坊的情报网很容易得到。
她曾想象过,像应封决那天神一般的人物,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应是与他一样匹配的。
然而当她看到方柔时,她竟有些失望与不甘。
商户之女,无甚背景,却能站在他的身侧,得到他的垂爱。
为什么?
她雾解心是应封决的暗棋之一,就连金无印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当时得知他计划失败,她整颗心都如同死水一样,但因着规矩她必须死守自己的阵地。最后探知他还活着,她的心再次起了波澜,直到他回来。
然而他缺要娶妻了,她自是懂自己的身份从不敢有所奢望,所以只要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分内之事。
那日恰巧遇见他在花街行走,她最终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让阿玲去找了他来。
他人虽是来了,但是他忘了她,他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淮王妃方柔。
为什么?
“解心姑娘?”
方柔见她只是盯着自己不吭声,暗香这姑娘莫不是被自己的美貌震慑住了?伸手字在她眼前晃了晃。
“抱歉,是解心失礼了。”
方柔让她入座了,又吩咐有余备上上好的茶水招待,等时候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解心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解心起身站在中间对着方柔一拜,诚心道:“那日因着解心的缘故,扫了王妃的雅兴,所以解心想请求王妃能同意让解心在明日婚礼上为您和王爷再弹奏一曲以做弥补。”
方柔笑道:“解心姑娘你这是太客气了,不过小事一桩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对了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可有伤到筋骨?”
解心扶上手指,缓缓摇头,“不碍事,小伤而已,不会影响弹奏的。”
夏月辛听了,插嘴说道:“表姐,我也听说过,逐心坊解心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不如你就同意了呗。”
方柔横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总爱瞎起哄,等会儿非念叨念叨她。
“呃,那什么,多谢解心姑娘的好心,只是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跟王爷商量一下。”
面对对方好言好语时,方柔是个不太会拒绝的人,所以只好搬出应封决。
解心来弹奏有什么用?她除了拜堂的时候跟大家见一面,其余时间都在喜房里,听都听不见。
解心当然不知道方柔想的是这个意思,在她理解是认为方柔不喜她的出现。
虽然她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可那心里的不甘却越发旺盛了。
她还想再见见他,在他大婚的时候,她只想站在一处看他与人拜堂成亲,虽然这样心会很痛。
可在解心认为,也许这次大痛之后,她的心就会彻彻底底的死了吧。
解心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祈求道:“请王妃成全。”
方柔反射弧再长也知道这解心其实冲着应封决来的。
连着一旁的夏月辛也看不惯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看表姐夫的意思,你这么急于要让我表姐同意,莫不是心里有鬼,想要在明日的婚宴上做什么事情。”
“姑娘冤枉,解心没有这个想法,真是觉得那日对不住王妃,所以才斗胆来弥补的。”
夏月辛可不吃她这一套,她算是看出来,这解心姑娘有问题!
方柔叹了一声,招手让夏月辛过去扶住,“不行了,我头好痛,快快快,扶我回去,我好难受。”
夏月辛先是吓了一跳,但被方柔暗中掐了一下,就知道她是故意。立马喊来一大群人围着方柔离开了锦礼堂,留下雾解心一人在锦礼堂内。
方柔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夏月辛遣退了众人,跑了过去,“表姐都出去了,你可以起来了。”
方柔说道:“你去找个人暗中看着解心,随时向我汇报;另外找人叫王爷回来,就跟他说我要死了。”
“嗷呜,这说得也太严重了吧。”
方柔催促她道:“快去。”
当应封决急忙赶回来的时候,解心已经走了,不过她走之前留了一样东西交给方柔,是一个纯蓝色的香囊。
方柔有些不解了,女人给女人香囊,莫不是解心姑娘看上她了!?
呸呸呸,乱想啥。
“这香囊是你绣的?”
应封决脚一踏进屋内,就见方柔坐在椅子上瞪着香囊发呆。
方柔把香囊朝他扔了过去,连自己也没注意,自己的语气有些生气,“拿去,你情人给你的。”
“情人?”
应封决一把接住香囊,然后看也不看的丢在了桌上,“怎么回事?”
方柔酸溜溜的说道:“你情人儿非要在明日的婚宴上给你弹曲儿,我不同意,她就跪在地上,估计知道说不通了,也才刚走不久。”
“哦。”应封决淡淡的应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说‘要死了’啊,呵呵。”
“你还笑!”
方柔冲气的走了出去,被应封决拉住,“生气了?”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不?”
应封决将她拥在怀里,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你说。”
方柔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吸了吸属于他的气息,闷闷的说道:“你以后会不会娶小老婆啊?”
“不会。”
方柔点头,“好,我信。那我再问第二个问题。”
“恩。”
“如果说我在无意中犯了错误,你会不会灭了我?”
这个问题一直是方柔心中的结,她怕,她真怕呀。
若是应封决某一天突然醒悟过来,查到自己头上,依照他那性格,一剑刺死她都算是仁慈了。
应封决以为她因着解心的事,而对婚后出现顾虑,未免她多想便玩笑道:“你犯的错还少吗?”
“我什么时候犯过错了?”
方柔见他不正面回答,也只有顺着他的说下去。
“很多,而且很严重,能气死人那种。”
应封决用力揪着她的脸,暗叹最近控制了她的饮食,厚度好似减薄了几分,有点儿影响手感。
方柔最烦他揪脸,简直跟上瘾了一样,一不对头就上手,拍也拍不开。
“疼!”
应封决才不管她有多疼,只说道:“你若是真犯错了,我就把你脸揪得更肿比馒头还大,让你无脸见人。”
混蛋!
玩笑了一阵,晚膳已备好了。
方柔主动夹了一块姜到他碗里,嘿嘿一笑,“你该多吃点这个,去邪火的。”
应封决挑眉一扫,明日的邪火可不是一块姜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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