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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弟弟在派出所待了一个晚上,加上早餐没有吃,又在长身体,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云舒一面埋怨怎么自己的不体贴,一面出去给两个弟弟打饭,这边母亲来了电话,说云允已经完全退烧了,接着又问两个弟弟的情况,云舒不敢说太过严重,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暂时还不能出派出所而已,听到这里,担心不已的母亲更加担心,在电话里直说需不需要找什么人来帮忙,求也要求到人把弟弟弄出来。
云舒摇头,安抚母亲,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当初云家条件好的时候,连他们三个小孩都时不时收到别人的贿赂,求人办事从来不拖拉,现在早就不同以前的光景了,那些所谓的叔叔阿姨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尤其在知道云李安借了高利贷,那简直比自己当高利贷还可怕,谁还敢和云家扯上关系。
“云舒,妈妈去求求她们,当年她们也受了我们不少的惠。”陈丽抱着一丝希望说道。
“妈,先不用,我先想想办法。”云舒没敢告诉母亲,这件事情和陈缘缘也有关系,但是也不能让陈丽去受屈辱,和陈丽玩到一起的以前那群富婆,哪个不是尖酸刻薄,背后道事的能力比新闻杂志记者还厉害。
“云舒,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陈丽在那头叹息,语气咽哽。
鼻子一酸,云舒抬头看着远处的建筑,手中的饭盒重如千金,“总有办法的,妈,你先别轻举妄动。”
“那……好吧,辛苦你了,你爸也快好了,一点皮肉伤,总会恢复的。”陈丽低低地说,他们夫妇两欠女儿实在是太多了。
挂了电话,云舒提着饭盒走进派出所,屋外屋里的阳光两重天,“吃吧!”把饭盒放到桌子上,云舒在两兄弟的对面坐下。
两兄弟显然是饿得厉害,抓过饭盒狼吐虎咽地扒着,云舒见状鼻头又是一酸,她轻仰着头,把泪水逼了回去,轻声说,“吃慢点,不够我再去买。”
等两兄弟吃完,云舒对他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口供已经录好了,都是事实也没掺假,她要是不在,谁喊他们改口供都不能改,第二,只要有人问,一定要把云烈被压在地上喊爷爷的情景说得可怜严重一点,并且要重复提起来,这才是云墨动手的关键。
“姐,我们知道了。”云墨擦擦嘴巴,说道。
“那行,我先回去想办法。”身上的酸味已经遮挡不住了,云舒自己都觉得要被熏倒了,交代好之后,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抽出仅有的三百块钱,拿了一百给云墨,让他们可以防身,饿的话请人帮忙买点吃的,另外两百买了条烟放到那个审案的民警桌子上。
把事情办完了,她离开派出所,回到医院,陈丽见到她想问,云舒说,“我先冲个凉。”说完急急地赶进洗手间里把凉给冲了,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个很爱干净的人,甚至是稍微有点洁癖,从来没这么邋遢过。
冲好凉出来,浑身舒爽,她抱了抱咬着小指头的云允,他已经退烧了,就是体重似乎轻了些,陈丽在一旁内疚地说,“比三个月前还瘦了三斤。”
“没事,会吃回来的。”
“云舒,你弟弟怎么样?”云李安在床上坐不住,眼见女儿出来了,急忙问道。
云舒顿了顿,抱着云允,走到云李安床边,坐下,手指卷着云允的手指头,“没什么事,我晚点去找那家人谈谈,顺便给小孩带点礼品过去。”
“真的没事?”云李安确定地问道。
云舒咬牙,应道,“真没事。”
下午,徐宁县的天气也极其闷热,云舒顶着大太阳,来到云墨他们的学校,这件学校是杨市最好的贵族学校,这间学校的校长是徐宁县本地人,对老家很是念情,经过口碑和资格认证之后,这间学校的地域越扩越广。
当初校长和云李安有些交情,谈不上深,但是也有互惠互利的交情,云舒拿捏着以前的交情去找校长。
却被堵在门外,避而不见。
日头很晒,云舒进了学校见不到人,便来到校长的家里,家里大门紧闭,按了半天的门铃没人开门。
她只能返回学校,找到云墨的班主任。
云墨的班主任姓肖,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却顶着满头银发,见到云舒时,欲言又止,长叹一声后,缓缓说道,“杨霖的家长我也联系不到,他们家一向都是比较神秘的,所以,如果你能找到他的亲戚……那是最好的。”
云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说了半天,她还是得去找陈缘缘这个女人,“肖主任,杨霖填入学表的时候,肯定有家里的档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找看。”
“云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说了,我真的拿不到,我也不希望云墨出事,这件事情连校长都不便插手,我更没那个资格插手了,警察局那边也说过了,你那天明明见到了杨霖家的亲戚,还和人家挺熟的,你去找找人家看看人家肯不肯透露,帮云墨一下啊。”肖主任皮球一踢,踢回给云舒。
心底一片冰凉,她不愿这么想,但是这一切箭头都指向陈缘缘,似乎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她只有通过陈缘缘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两个弟弟的前途,想到云烈哭泣的脸,还有云墨强忍着的泪水,云舒咬咬牙,掐着手心,出了学校,给陈缘缘打电话。
“缘缘,能约你见一面吗?”
那头顿了一下,半会才说,“咦这语气很熟悉,啊……是云舒啊。”云舒两个字拔高了音量,接着那头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好似压低,却仍然挤进了云舒的耳朵,刺得她发疼,“云舒?!”
那是她曾经深爱着的男人,那是她曾经赖以一生的依靠,那是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甘愿放弃学业嫁入他家的男人。
估计到死,她也不忘不了他的声音。
电话那头喂喂喂地喊着。
喉咙发紧,握着手机的手指冰凉凉的,只觉得这日头突然比冰天还寒冷,云舒身子靠在墙壁上,不知所措地应道,“好,就……小时屋。”
“你还在啊,我喂了那么多声都没应,那就小时屋啦。”陈缘缘敲下地点,眉眼微挑,几分自得,就听云舒赢弱的声音再次响起,“能不能……就你一个人来?”
陈缘缘暗笑,推了推身边的男人,“云舒,石乔不会吃了你的,你们这么久没见,见见面也挺好的,我不会吃醋的。”
她当然不会吃醋,尘埃落定的事实,云舒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痛恨自己的懦弱,不敢见石乔,也不敢拒绝陈缘缘,电话挂断之后。
手心的汗滴在地上,晕开了,就如她破碎的心,她曾经想过,再见石乔,不是活得漂亮,就是她再嫁得漂亮,绝对不是用求的姿态。
徐宁县的小时屋是一间咖啡厅,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开的,长相非常标致,却经常说不再相信男人。
云舒被赶出石家的那天晚上,抱着云允在小时屋呆了一个晚上,小时屋的老板娘姓陈,名西诗,咋听之下以为是四大美人的西施,而实际,是诗句的诗。
一年多,徐宁县到处都在变。
唯独小时屋……一点也没变,就如陈西诗一头直发,已经垂到了地上,她仍然没剪掉,加上精致的五官。
陈西诗的气质愈发地像古典的美人。
云舒见到陈西诗,仿佛就见到同伴一样,她也是被婚姻和男人抛弃的女人,但是她和陈西诗有所不同的是。
陈西诗亲手把孩子送给了那个要和她离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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