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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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接话就离开了，阮疏婕望着他的背影得意的给自己加上一分。

心情愉悦的溜达到蒋灵玉旁边拍了拍她的肩。

“干嘛，感谢我来啦？”吴政不知道去了哪里，蒋灵玉左右各拿着一只鱼来烤，抬头确认了来人后，眼睛又忙着黏在那两条鱼身上，

“是啊，感谢你来了。”阮疏婕站在她旁边说道。

“不必客气，给你记账上了。”

“记账上是哪门子的不必客气，”阮疏婕吐槽道，“我不过我真该感谢你，让我拨云见日。”

“嗯？什么意思。”蒋灵玉不解的问。

“自己琢磨。”说罢，阮疏婕抬手指了指她的鱼，“焦了。”

“啊……我最爱吃的鱼肚子。”蒋灵玉心痛的将烤焦的鱼放到跟前吹了吹，还是一样的焦，“你赶紧走，别打扰我烤鱼了。”

阮疏婕耸了耸肩，走到陆白旁边，搬来一块石头和他坐在一起。

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鱼，实在没什么事可做，阮疏婕仔细数了一下，他停留在每一面的时间都是几乎一样的30秒。

可能参加节目的前一天晚上，阮疏婕就因为紧张没有怎么睡好，今天一个上午赶飞机，下午爬山炖鸡，耳边其他人谈话的声音又缥缈得像白噪音，她数着数着就不知不觉的歪着头睡了过去。

陆白感到肩膀一沉，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天上无星，月倒是亮得很，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阮疏婕纤长卷翘的睫毛。

他将手里串着鱼的树枝换到另一只手上，因为动作的牵动，阮疏婕的睫毛颤了颤，过了会儿复又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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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疏婕被周围逐渐放大的声音给吵醒的，醒过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她睁着一双眼皮沉重的眼睛看到对面原本坐着的潘鸿云夫妻已经不见了，火堆发出一点将灭的火光，幽微得近乎没有。

“要休息了是吗？”她从陆白的肩膀上抬起头，问道。

“是，”陆白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微微发麻的肩膀，举着被他扯下来一块肉的鱼问道：“你的鱼都要凉了，还要不要吃，要的话再烤点火热一热。”

阮疏婕打了个哈欠，说道：“不要了，我想睡觉。”

闻言，陆白将鱼放到透明塑料袋里，“那你去洗漱一下就去睡吧。”

“收拾完东西再一起去吧。”阮疏婕站起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

需要收拾整理的也就是他们吃剩下的东西和装食物的包装袋，并没有费多长时间。

阮疏婕洗漱完了，走到帐篷里的时候，看到里面空无一物，才猛然想起，他们上来带的东西不算少，提的东西有点多。因此晚上要盖的被子毯子，一条都没带。山间夜晚温差大，也不知道就这么睡过去半夜会不会被冻醒。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头也没回的说道：“我们今晚可能得冷死。”

陆白不置可否。

最后两个人是披着自己带的外套睡的。

帐篷有点小，两个人一个不注意就能碰到对方，虽然两人结婚后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了，但现在他们的关系就像刚恢复了出厂设置，这样挨挨碰碰还是让阮疏婕有些尴尬。

要命的是，她刚才明明困得睁不开眼睛。现在听着外面夜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脑子里却异常清醒，甚至能听见身旁陆白清浅的呼吸声。

她将披在身上的外套的拉锁锯齿数了两遍，还是没有任何困意，她崩溃的准备从头再开始一遍，手指却不小心“咔哒”一下碰到了拉链环，她吓得赶紧捂住。

见身边的人没反应，她紧张的心平静下来，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数。

数到第一百零九颗的时候，旁边伸过一只手按住她继续往下的动作，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说道：“你这样什么时候睡得着？”

“我吵醒你了？”阮疏婕有些懊恼的问。

“你小动作越多不是越精神吗？”陆白不答反问她。

阮疏婕皱了皱脸，说道：“可是我不这样也睡不着啊。”她又摸过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两点钟。

她这下彻底焦虑了。

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陆白说道：“你睡吧，我看电影了。”阮疏婕微微侧过身去够放在行李袋里的ipad和耳机。

陆白面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看完一部就早点睡。”

“知道了。”阮疏婕专注在屏幕上随口应了一句。

她从自己的电影库中选了一部冗长沉闷的文艺电影，电影是前两年章宇铭导演导的，她接了章宇铭的电影后，就让陶圆琳把章宇铭的电影都存到她的ipad上，其他电影都抽着时间看得七七八八了，只有这部看了开头5分钟后一直放着。

电影前7分半钟是两个男人在谈他们前个月的工作，对话破碎又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七分钟结束后屏幕黑了一下，然后出现大大的片名《在沉默中》，后面缀着几个字“章宇铭作品”。

章宇铭成名早，拍得文艺电影居多，拍的电影拿过国内国外许多大奖，所以许多演员想要转型时候都上赶着在他电影里捞一个五番以内的角色演演。不过他向来只偏爱拿过奖有演技的演员，特别是和他熟的，这部电影的男女主角也都是他的好友。

本来想着用来催眠，阮疏婕看着看着却越来越兴奋了，可能是演员的通病，喜欢文艺电影，喜欢琢磨同行的演技。

看到40分钟的时候，陆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碰了碰她的肩膀。

阮疏婕按了暂停，疑惑地看向他。

“耳机分我一边。”陆白将侧躺着的身子睡正。

阮疏婕熄灭了屏幕，把耳机摘下来和ipad一起放到旁边，愧疚的看着他说：“我不看了，不吵你了，你赶紧睡吧。”

“你没吵我，我睡不着了而已。”陆白绕过她，轻巧的把ipad拿过来，解开缠了两圈的耳机线，自己带了一边，将另一边递给阮疏婕。

又把屏幕摁亮，伸到阮疏婕眼前，“密码。”

阮疏婕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真要看吗”

“真的。”

他的语气板正没一点开玩笑的意味，阮疏婕只好用指纹解了锁，并戴上他递过来的耳机。

屏幕又恢复到她刚才看的电影上，“要不要重新再看一遍？”阮疏婕问他。

“不用，我看过了。”陆白点了屏幕，电影又继续开始，压抑的音乐通过耳机传过来。

“那需不需要看另一部？”阮疏婕又问。

“不用，专心看。”陆白提醒她。

阮疏婕终于没了话。

电影不算很长，只有90分钟，播到最后的演职员表的时候，阮疏婕平复了一下看完的心情，评价道：“不得不说章导真的是拍文艺片的天才。”

“他最近这几年拍得少了。”陆白退出电影页面，把ipad和耳机都放回原处，“说是灵感越来越不足。”

“那我还能赶在他不拍之前和他合作一次还挺荣幸。”阮疏婕随口接道。

“他说他和你合作也挺荣幸。”

章宇铭这么说，阮疏婕的确有些始料未及，欣喜的问：“真的？”

“真的。”陆白语气认真，听起来不像唬人。

两个人说到这里又安静下来，等到阮疏婕以为陆白睡着了的时候，他又转过身来看着阮疏婕问道：“你第一次接到章宇铭递的本子的时候，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章宇铭是名导，一般他要开什么戏，有点关系有点门路的都会知道，阮疏婕当然也是知道的。她听到章宇铭筹备电影的时候，还听说了男主角是陆白。

陆白在柏林国际电影节拿下影帝之后，章宇铭给他抛了很多橄榄枝，两个人一共合作过两部电影。所以听说这次男主角又是陆白，其实阮疏婕并没有很惊讶。

近十年来，受到互联网的冲击太大。许多互联网公司涌进电影市场做起投资，投资人投资当然是赚钱最重要，藉藉无名的小导演想导戏糊口就不得不看投资人的眼色，在他们的压力下拍捞钱的商业片。

四处都是请流量明星拍大ip的，投资的钱一大半在演员片酬上，文艺电影鲜有人拍，各大奖项傍身的影帝影后都没有好片子演了。

男演员可能还行，女演员的处境就尴尬得多了。

接到经纪人杜徳发过来的消息和剧本的时候，说不惊喜是假的。

阮疏婕想了想，说道：“很高兴，那时候我接到的本子都不尽如人意，我经济人都不想让我挑了，说都是乌鸦一般黑，还不如选一个片酬高的。章导递本子过来的时候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停了一下，看着陆白问他：“你知不知道剧本上印着你的名字？”

阮疏婕记得自己翻开剧本第一页是电影名、导演和男主角陆白的名字。

说实话，有点奇怪。电影没拍之前，换演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别提大导演们拍电影时的磨叽劲儿了，选演员堪景拉投资改剧本都是大工程，从定角到开拍有很长一段空白期，期间各种因素都有可能影响最终演员的选定结果。阮疏婕从没见过把演员名字印在剧本上的。

陆白挑了下眉，好整以暇的说：“不知道，我剧本看的时候还没定下我呢。”

阮疏婕点了点头，“那可能是章导的习惯吧，在剧本上填上演员名。”

“这就是你所有的心路历程？”陆白不知怎么又扯回一开始的话题。

阮疏婕听到他问就老老实的答了，“和你还有章导合作就很惊喜。”觉得自己说得不够真诚似的，又补了一句，“受宠若惊。”

“和章宇铭合作确实挺值得惊喜的。”说着，陆白转过身子，“该睡觉了。”

两人聊了这么久阮疏婕确实有点困了，她哦了一声也闭眼睡下。